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雪时杰道:唐门也算名门正派,你何苦会委屈在我喜字门当侍卫?并且还停留这许多年?谁叫你这样做的?
唐滔也不避讳,直言道:不瞒城主说,我是宁王的人,多年前被宁王安插到这里来的。不仅是我,喜字门的许多侍卫也早都是宁王的人。
雪时杰讶然道:你在我身边许多年了,你虽一直表现得很平凡,可我待你也不薄,你为何一定伤我?又为何甘心从名门正派沦为宁王的爪牙?
唐滔答着:是,您一直待我很好,可一仆不能侍二主,在这里,唐滔赔罪了。但唐滔必须服从主子命令,要将你带走。
雪时杰听到这里,才彻底洞悉到宁王的奸诈和阴谋是多么狠毒,行动又是多么快,他眼看着厅堂里一片混乱的景象,不仅悲愤交加,那伤口的痛使他急火攻心,口吐鲜血,就那么直直躺在了地上,没了声息。唐滔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对背后喊着:来人哪,把他捆起来带走罢!
话一说完,立时从门外奔进来另外两个侍卫,将雪时杰捆绑起来,其中一个问:唐都尉,他流了很多血,会死么?王爷可嘱咐过,要的是活人。
唐滔答道:他不会死的,你们只要想办法制止住他的血就行了,但一定要看好他,不能使他脱逃。
那二人点头答应。就将捆绑好的雪时杰架了出去。
唐滔转身走到院内,一列的士兵都站在那里等候差遣,他却迟迟无法下达命令,终于,其中一个忍不住了,问:唐都尉,我们何时动手?铁将军刚才吩咐过了,要您将这院子烧掉。
唐滔回过神来,面色有些疲倦,道:好,你们此刻就去做吧。
这话说完,那些士兵都解散开了,分别去搜索各个院落,在搜完每个地方之后,就在那里燃起火把。
在喜字门的后院内,那骇人的大火燃起来时,项午只是一个人呆在那里,还暗自埋怨着他姐姐。
他别扭着赌气,不愿去送他姐姐出嫁,也不愿去前厅参加酒席,只是自己一人在那里发呆。他想着很多事情,又想起天怜来,根本没注意喜字门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当那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感到一股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炽热的感觉很是蹊跷,他不禁生出疑心。
他试图喊过一个人来,问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喊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一个人出现。
他有些生气,便一个人摸索着出了庭院,正走着,却不小心被什么绊了一下,他站定了,然后,他直觉自己是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用脚踩了踩,也没有声音,但软软的。他于是蹲下,来用手去触碰了一下,接着——他却呆住了。
没错,那里躺着的是一个人。而且,那人毫无声息,分明是一个死人。他的手上触到一些粘粘的温热的液体,散发着腥气,应该是血。
他感到害怕和慌张,他已很久没见过死人了。当年,母亲和三个兄长死在他面前时,他是多么的心慌和痛苦,在后来,那成为他心中很大的阴影,此时此刻,那种感觉好象又回来了似的,使他感到害怕和恐惧。
但恐惧是没用的,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就是害怕,也要去探个究竟。这样想着,他便支撑着,又站起来,然后继续朝前走。
在天怜离开后,和天怜到来之前,他已经是很久没有独自走出过宅院了,对于喜字门的建筑格局,他只是依稀有着当年的一些记忆,但都不清楚,所以摸索起来也是跌跌撞撞,可怕的是,一路上,他总是会撞到尸体。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他甚至也找不到一个人来询问,因为似乎哪里都没有人,到处充斥着死亡和血腥的味道,除了这些味道之外,就是大火燃烧的声音,他感到热,皮肤触到那些被火烧过的地方,炽热得被烫出伤口来。
他不敢去猜测,喜字门里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但在他还活着的时刻,他不想等待死亡,因为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的父亲与姐姐,此时都在什么地方。
这样想着,他便继续朝前走。
但是,一把刀阻挡了他的路。
他虽看到,但却是分明能感觉到那把刀立在自己面前,刀是明晃晃的,横在他的面前的,而且饱含杀气。
那人问他道:你是谁?
项午见他这样问,便肯定了,这人绝对不是喜字门的人,因为喜字门中有谁会不认识他呢?于是他凛然反问道:你又是谁?
那人冷冷道:你不必管我是谁,我只要问你一句,知不知道雪项午在哪里?
项午冷笑,问道:你找他作什么?
那人问道:你答是不答?
项午道:我答了怎样,不答又怎样?
那人挥起刀来,不耐烦地喊道:你答与不答,反正都是一死!
项午正待反抗,那刀却被另一人阻拦住,他斥道:你杀他作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他就是雪项午?
那人惊讶了:他就是?
另一人道:没错,雪项午是个瞎子,你见他摸索着走来走去,不正是瞎子吗?快些,别误了大事,将他绑起来吧!
这么说着,他们就用粗重的绳子将项午捆绑起来,项午誓死反抗,一直挣扎,这倒使那侍卫更烦了,他们拔住刀剑,就挑了项午的脚筋和手筋,血溅当场,项午痛得差点昏死过去。
此刻,无论他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法脱身了,只有由他们捆绑着自己,又将他抬走,他在疼痛中咬紧牙关,心中满是悲愤,恨只恨自己没有力量可以与这些人抗争,才落到这般田地。
他问着那二人:你们到底要带我到什么地方?
那二人也不理睬他,只是粗暴地抬他往前走,之后,不知是到了一个什么去处,他们将他推在一旁,然后是链子上锁的声音,他们把他的脚套上了脚镣,手臂也捆绑了起来。
项午站也无法站着,只被那锁链吊住,他的手臂和小腿一直在流血,失血使他感到昏沉,但他还是抵挡着那蚀骨的疼痛,试图保持清醒。
他依稀感到,自己身处在一个木栅栏作的笼子里,他用脚能试探得到,但他却无法多作动弹,因为他不但是筋骨都断了,而且被捆绑得很结实,脚上的镣铐也非常沉重。
项午还是不妥协,气息微弱着,但仍问他们:你们告诉我,我爹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他们仍不理他。项午愈发觉得愤怒起来,他越是愤怒,就越难冷静下来,满心都是痛苦的哀凉。那些大火还在肆意地燃烧着,烧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停歇。
好象过了很长时间,有人走到那铁栅栏跟前了,那人正是唐滔,他的声音有些愤怒,问着:这是谁干的?谁让你们如此待他的?
一个侍卫接过话道:唐将军,我们也是按宁王和铁将军的要求做的啊,这小子一直挣扎,我们是怕他逃了啊,所以才会挑了他的手筋和脚筋,省得他出叉子。
唐滔愤然道:他几乎不会武功,又怎会能逃脱?你们抓人便抓了就是,何苦伤他,他不过是个孩子,还是盲了的!
正此时,那被称作铁将军的人走了过来,带着讽刺的笑容,问着唐滔道:怎么,唐都尉,你这是妇人之仁么?你可别忘了,王爷是如何吩咐的,他说——斩草除根……唐都尉可要记得,无毒不丈夫啊!
唐滔微微叹息,道:差人给他上些药吧,他若是死了,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王爷要这个人质,还有更大的作用。
那铁将军见他这样说,便也无话反驳,挥手对旁边的那个侍卫说:去找些药来,给这小子上药!
那侍卫答应着:是。
项午听着他们谈话,自己的气息已是渐渐微弱,但是他听出了唐滔似乎对他怀有仁慈之心,于是喊着唐滔:唐都尉,你是谁?请你告诉我,我爹怎样了?他现在在哪里?他死了么?
唐滔一见他问到此事,也不理他,只嘱咐那些侍卫道:别再伤他。
侍卫答着:是。
唐滔又向铁将军道:将军,这里的事,唐某已是处理完了,即刻赶回京城去,剩下的事,就劳烦将军了!
说完这话,唐滔就走了。
项午依稀觉得,后来有人在他的手臂和胳膊上胡乱粗略地涂了一些药,但是那药似乎不顶什么用,他身上的伤口也是越来越痛,这样支撑着没多长时间,就昏死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时,已是夜间。
他听到有人小声地在唤他的名字,疑心是梦,但不是,好象是真有一个人在叫着他,而且是个女子的声音。
她唤着:少爷,项午少爷。
项午因此清醒过来,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哽咽着,小声道:少爷,你只需听我说话,自己不要出声,免的被他们听到,他们才刚刚睡着。
项午又问道:你究竟是谁?
她回答道:我是你姐姐的贴身侍女小蛮。
她这样一说,项午便识得了她的声音,便道:我知道你的,你是小时候经常领我去玩的小蛮姐姐。
小蛮压低声音道:是的,是我。
项午问道:那其他人呢?怎么我发现到处都是尸体?我爹呢?我姐姐嫁走了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蛮道:你先别说话,我一点点告诉你,他们,他们大部分人都死了,门主也被陷害了,我不知道他们将门主带到了哪里,但是我躲藏起来的时候,遥遥看见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刺了他一剑……
项午一听,便焦急问道:他被刺了一剑?那——后来如何了?
小蛮道:你莫要太过担心,他应该只是受了重伤,而那个侍卫,我瞧着面熟的很,好象就是多年来在门主身边的人,我自己猜测,他该是他们派来的人埋伏着的罢。其他的人……不是消失叛变了,就是都被杀了,我也是躲藏在尸体下面才逃生的,他们人太多了,全都是宁王府的人,小姐不知道这些事,她出嫁后才发生的,现在,喜字门已经被大火烧的差不多了,我在尸堆中听他们说,明早要押你回京城,我只知道这些,但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也理不清楚,我趁他们睡着了,才偷偷跑来找你,但我不能与你多说,也无法救你出去,我现在要离开了,只求你能照顾好自己,别与他们致气,你知道么?
项午听她说完这许多,也算知道了大概,但对事情始末还是懵懂的,他问小蛮道:你要去哪里?
小蛮道:我要找机会逃出去,希望能逃的出去,我要去通知小姐,她肯定还不知道这些事,我一定得告诉她。
项午道:你要多加小心。
小蛮道:我知道有秘道可以离开,但却没能力带你走,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放心,我没事,顶多是一死,我不怕的,大家都死了,我现今还活着,已经很好了。
项午见她这样说,反不知再说什么好。
这时候,那帮居住在屋中的人,开始有了响动,小蛮小声道:他们可能是醒了,少爷,我得走了,你自己照顾自己。
项午点头,道:我知道,小蛮……小蛮姐姐,你要小心。
他这番话,听得小蛮心头一暖,她叹着:我就知道,你还是那个善良的好孩子,项午,你得记住,无论何时,你姐姐都是爱你的,我们大家都是心疼你的,眼见着你这些年受的苦,我们比你都难受。
项午喉咙哽咽,点点头。
小蛮便轻巧地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那屋中走出的士兵不过是去夜解,过了一小会儿,又回到了屋中。
项午这一夜都是在那木笼子里度过,大火已经渐渐熄灭了,一切都变得很冷清,第一道晨光照射到他身上的时候,那些士兵牵着马匹走来了,将那木笼子架在了马车上。
项午已经不再去询问他们了,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问,他们也不能告诉自己个答案来。
他只能依靠自己的猜测,他依稀能预测到,这里发生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但究竟是什么阴谋,他并不知道。这些年,他只沉浸在自己的阴影和空间里,从来不关心喜字门的事故,也从不与他父亲和姐姐谈心,对于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宁王府是他姐姐要嫁去的地方,至于宁王府的人为什么要将喜字门斩尽杀绝,他根本都不明白。
这么想着,马车已经拉着他出了喜字门,他能听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声音,像是有很多看客一样,还听到很多人议论纷纷的道:那孩子是谁啊,真可怜。
是啊是啊,这喜字门怎么一夜之间被大火烧了呢?
对啊,昨天还好好的嫁了女儿,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些士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