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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子善道:并非我一人,似玉也来了。
天怜怔了一下,随后恍然问道:她也来了?哦,原来,便是你们化妆成那老者和青年的,是么?
宁子善道:正是,她便是那青年,我是那老人,只是,大哥,在你身边的那两个是什么人?我担心是于你不利之人,又怕暴露行踪,便未敢贸然上前与你相认。大哥,你如何会到这里来的?你之前又去了哪里?
天怜道:我之前到了一个别的去处,近日,我已知喜字门的事情了,现在是想赶往京城,也是想寻项午和门主他们,未料想会见到你们,至于刚才那两位,一个是我父母的故交,一个是我的朋友,你大可放心,她们都是好人。
宁子善点头,道:如此便好。
天怜问道:梅四呢?她此刻在哪里?
宁子善道:连日奔波赶路,她已是累了,正在房中休息。
天怜问:你们……成亲了么?
宁子善道:是的。我们成亲有半月了。
天怜又问道:你们如今怎会也到达此地?宁王府如何了?梅四知道喜字门的事了么?
宁子善叹道:是,她已知道了。你也该明白,我父王他……他毁了喜字门,似玉又是性格刚烈的人,她想为喜字门伸冤,便与父王抗衡,父王将她锁在牢狱中,又软禁了我,我们好不容易才找了机会逃出来。
天怜得知如此,便点头道:你做的好。
宁子善道:大哥,你明白我就好,我……我从未这样想对一个人好,说到底,也是我害得她有今日,我一定要陪她到最后。
天怜连连点头,道:我明白。
他二人多日未见,这次见到分外欣喜,又加上今日发生太多事情,不禁感慨万千,二人秉烛夜谈,大约过了几个时辰,他们才结束谈话。
见天色不早,宁子善便回房休息去了。待宁子善离开之后,天怜觉得心里空空的,他不想呆在房中,只觉得心里闷闷的,便一人去客栈的后院,随意逛了逛,然后坐在了那回廊边。
他什么都瞧不见,黑夜和白天于他来说,是一样的,但那种夜露披肩的感觉,却是白天的暖阳无法五代的,这清凉的夜晚,使他依稀想起从前在喜字门的时候,他和梅四经常在后花园见面,那时候,他们经常一起谈心,说起很多心事,虽然偶有争吵,但她温柔地握着他手的感觉,他至今都记得。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接触到女子,他紧张的很,她的温柔,使他那样感动。
正此时,却又听到梅四那熟悉的声音,她叫道:天怜。
天怜想象是自己一直在回忆往事的缘故,所以疑心自己出现幻听,但却是真的,他听见,她又叫了一句:天怜。
天怜蓦然回头,感觉她走近了自己身旁,仍是那熟悉的兰花香气,没错,这是梅四的气息。
天怜突然不知该作何是好,也就一时找不出要说什么话来,竟就问了一句:你,你还没睡么?
梅四答:是的,我睡不着。
天怜不语,不知要再说什么了。
梅四坐到他身边,挨着他,问道:你近些日子,过的好么?
天怜试图镇定,答道:好,你呢?
梅四回答道:我……我也还好。只是——那日,我赶你走,你没有生气吧?
天怜摇头,道:没有。
梅四问:你这些日子,在外面没有受苦吧?我见你似乎是瘦了。
天怜道:没受什么苦,只是去了一趟水影宫。倒是你,经历了这些波折,喜字门如今这般境地,你定是心里难过吧?
梅四语气倒显得很冷静,她倒:哭也哭过了,难过也不顶用,现在只得想想办法,要怎么找到我爹。
天怜道:是,还有项午……
梅四接过他的话,道:项午,他已被西管家带来的人给救走了,如今该是安全的,你莫要担心。
天怜点头,道:好,那就好。
梅四又道:我已听子善说了,你重新出现,是为了想搭救喜字门,你在喜字门也并无太长时间,能对我们这样,如此,我是要谢谢你。
天怜不语,良久道:这是我想做的,你无须谢我。至于你,你和子善……我知道,你们已经成亲了。
梅四道:是,我们成亲了。
天怜道:子善,子善是好人,你——
梅四打断了他的话,道:别说了,我要说些什么,我都知道,你定然要说,我已是子善之妻,便要安心待他,这些我都明白。
天怜道:你明白便好,我,我只是希望你们都好。
梅四道:我明白你的用意,其实,子善对我关怀备至,我的确很是感动,虽然是他父亲害了喜字门,但我知道与他无关。
天怜只有答:如此便好,子善是非常好的人。
梅四道:我知道。
天怜点头,不再言语,他们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梅四又问他道:你这么久去了哪里?只在那个叫水影宫的地方么?你是怎么到那里去的?与你一同住进这客栈的,又是什么人?
天怜解释道:她们一位是我父母生前的故人,百里谷的谷主百里葵,我叫她姑姑。另一位,是我在水影宫结识的朋友,她叫阿棠。是她将我带到水影宫的,我也糊涂的很,不晓得去那里是为什么,还险些被关起来,好在现在逃脱了那里,多亏了阿棠。
梅四听他这样说,便道:我瞧着那阿棠姑娘生得机敏俏丽,又是惠质兰心,她一直紧随于你左右,定是很喜欢你吧?
天怜摇摇手,道:你大概误会了,我们是朋友,她也许可怜我是个瞎子,所以处处关心我,如你当初一样。
梅四道:不,我当初并不是可怜你,我……
她说到这里,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便道:罢了罢了。
天怜不知她要表达什么,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问她道:你如今也是和子善赶往京城去吧?
梅四道:正是,我想找到我爹,揭露宁王的阴谋,面见皇上,为我喜字门数百条人命鸣冤报仇。
天怜道:好,今后大家便一起上路吧,我此次来京城,也只想尽自己的一点能力帮助喜字门,我希望能再见到项午,也能找回门主。
梅四又道:多谢你。
天怜道:不必,你早些回房歇息吧,出来这么久,莫让子善担心你。
梅四欲言又止,最后道:你也早些歇息,外面天凉。
天怜便道:好。
她又停留了一会,站在那里望着他,但最终还是离开了。天怜又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心里抑制不住地悲伤,他一直是为他们祝福的,但不知为何,此刻心里一团乱,也是一片失落。
他们之前在喜字门时,每一回的相见,都使他欣喜,但这一次,是那么得凄凉和陌生,使他感到落寞。
夜风吹过来,他又想起师父,想起自己已是没回去的路了,只能这么盲目地走下去,便不可抑制地哀凉起来。
天怜独自又坐了一会,已是凌晨时分,才回房去。他推开房门,虽是什么都看不到,却感觉到那里有人,依他的判断,该是阿棠在。
他试探着问道:是阿棠么,你还没睡?
正是阿棠的声音,她答道:是,我在等你。
天怜问:百里姑姑呢?
阿棠道:她早已歇息了。
天怜嗅到空气中有动物毛皮的味道,那味道异常熟悉,他想起了,原是雪狐身上的气味,便问道:怎么,阿棠,雪狐在你那里么?
阿棠怀中正抱着雪狐,对他的警觉很是敬佩,问着:正是雪狐,你如何知道?
天怜道:我能嗅见它的气味,怎么,它如何会来此地?它不是该在水影宫么?
阿棠道:可能是它与我心有灵犀,我也不知它怎么就找到我了,有它与我玩真好,省的我孤独。
天怜道:你莫要再顽皮叹惋,还不早些安睡,到我房中来,有事么?你知我们明日还要赶路的,要睡好才有精力。
阿棠反问道:你不也是这样晚了还没睡?我在你房中等了很久,你也没回来,去了哪里呢?
天怜隐瞒她,答道:我,我刚才心里闷的慌,所以去外头走了走。
阿棠问道:天气好端端的,你如何会闷?
天怜笑笑:你怎问了这许多,你这么晚到这里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问我去过哪里么?
阿棠道:不,我是来与你辞行的。
天怜大惊,问道:阿棠,你说什么?与我辞行?你是要到哪里去?
阿棠答道:我知你要去救喜字门门主,也知你又见到了梅四,我不愿再跟着你了,再说我与他们素昧平生,凭什么要跟着去?我想回水影宫去了。
天怜问道:你是要回你娘那里?
阿棠道:是。我毕竟是她亲生骨肉,她该不会怎样为难我,我还是挂念那里,毕竟水影宫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她这样说,天怜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觉得心里有点空,又有点慌,想了好久,才问:你,你真要离开我么?
阿棠道:你记不记得,当日你师父曾问我,如有一日让我选择,我是跟在你身边,还是回我娘那里?我当时未能说出,但是天怜,我料想你已明白我的心,所以才跟着你,但,但你现在终于见到了你想见的人,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梅四,我,我多留也毫无意义。
天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叫了她的名字:阿棠,你——
阿棠声音有些哽咽,还是强带笑颜,道:天怜,你以后要多多保重,记得,别人若是伤你,你不能总是一味忍让,忍让只会让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我今后不能再继续当你的眼睛,你自己一定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这么说着,她眼泪便落了下来。天怜心中也是难过,本是舍不得她,说出来的话却是:阿棠,你,你回你娘身边,是天经地义的,我,我不拦你。
阿棠本以为他会挽留自己,未料想他会如此说,心中又是一阵悲伤,她明白天怜,他也是不想自己跟着他受苦,而他心里,也的确还留着梅四。因为这样,他便无法给别人承诺,也无法要求别人与他浪迹天涯。
这么想着,阿棠心中一横,便道:那我告辞了,天怜,你要珍重!
天怜无话,阿棠开了门便走。但她刚走到门边,天怜却蓦地奔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阿棠回头望他,见他也是一脸不舍,心中不由更是难过。
天怜道:阿棠……这一阵子,多谢你。
阿棠道:珍重。
说完便推开他紧握自己的手,转身走开了。
出了客栈的门,站在大路上,黑暗中,阿棠已是流下泪水,雪狐像是知她悲伤似的,蜷在她的肩头,轻轻触她的脸,安慰着她。
不远处,有一人牵了马匹走近她的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你是哭了么?
那人正是她的兄弟宇文。
阿棠擦去泪水,也不言语。
宇文上前安慰她,道:我知你心里难过,你别再哭了,从小到大,你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还从未见你这样伤心过。
阿棠忍住眼泪,冷静问他道:果真如你所言,娘答应说,只要我安心跟你回去,她便不会伤害天怜么?
宇文道:娘的确是这样说的。
阿棠想起之前的事情,还是有些气愤,道:宇文,我对你真是失望,你之前居然真的听娘的话,将我捆绑起来。
宇文讷讷道:我,我也不知事情会如此,娘想要那江湖令,这也是我未料想到的,我,我只好听她的话,你也知道,我自小也没忤逆过她的命令。
阿棠恨恨道:若不是为了天怜,我,我宁可死在外头,也不愿回水影宫!
宇文拉过她,神色紧张道:嘘,你小点声,这话你与我说说便罢了,若让娘知道,她不知会怎样生气。
阿棠赌气道:我总是惹她生气,死在外面好了,她还要我回去作什么?
宇文安慰她道:你别这样,我们终归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日日思念你,水影宫许多人都在找你,我也是找了你好久,才寻到你的。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断然是不舍得那瞎子……
阿棠生气地打断他:他比你们这些有眼睛的人好过千万倍,不许你叫他瞎子!再叫一声,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宇文点头,道:是是是,我错了,我知他是你的意中人……不过,真不知他哪点好,竟令你这般痴心。
阿棠道:要你多管?快些赶路吧!
宇文道:好。
这样说着,二人便跨上马匹,离开了那客栈的门口。
待他们离开之后,梅四从黑暗中走出来,她望着阿棠和宇文的背影,站在那里,不禁感慨万千。她早在与天怜谈话时,便知阿棠躲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