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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子善心中一惊:这……
小蛮又向天怜道:先生,那古筝是小姐送的,给先生解闷,恳请先生能照顾好少爷。
天怜道:在下定是尽力而为。
此话说完,小蛮便挽起似玉,微笑说道:二位继续聊着,我们告辞。
两人的身影渐去渐远,宁子善还呆立在那里看着,天怜却斟了一杯茶水,坐在那里慢慢品啜。
大哥。宁子善回过神来,问道:她是这样嫌弃和厌烦我么?甚至都不肯正眼看我,连说话都由别人代替了!
天怜笑笑,问道:怎么,你这样喜欢她么?
是的。宁子善叹道:可惜你看不到,你不知道她的容貌是多么美,举止多么高雅,要是你看见了,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天怜又笑笑,问道:你只喜欢她这些么?
宁子善讶异地问道:大哥,对一个女子倾心,这还不够么?
也许足够吧。天怜道。
宁子善问道:大哥有过倾慕和中意的人么?
天怜想了想,回答他道:我么,也许是有的,但是我还不确定,因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所说的倾慕。
宁子善笑笑,道:改日一定要叫小弟见一见,什么样的人能令大哥喜欢?
天怜也笑笑,摸索着去抚那座古筝,他自幼便与师父生活早一起,师父是精通音律的,他也便学得一些。他的手这样轻轻移动着,那缓缓的曲子就在他手下如流水一般响彻起来,乐声非常美,又带着一些平和的忧伤,叫人听了忍不住感慨万分,惆怅到心都要碎了。
在雪项午的院落,天怜教他识字,教他辨别各种鸟儿的不同声音,以及植物的触感和名称。
雪项午微笑着,对天怜道:先生,今日我坐在这里,感受到了太阳的温暖,听到了一朵花开的声音,我还听见鸟儿从上空飞过,挥动着翅膀,先生,它们是要飞到更远的地方去么?
是。天怜道:天气变冷了,它们要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温暖。
雪项午问道:那么,它们还会再回来么?
会再回来的。天怜道:因为,它们在这里留了家,还记得回来的路。
雪项午反问他道:可是先生,你也记得回去的路,为什么你总是说自己不能回去?
天怜无奈地笑笑,道: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或者只是因为,我师父说不叫我回去,我便不回去了。
先生,你近来见过我姐姐了么?雪项午又问。
天怜点点头,道:见到过,但是看不到,前日她去了我的宅院,她有些话叫我转告你。
什么话?是我姐姐要你告诉我的么?雪项午有些焦急地问。
是的。天怜道:她要我跟你说,该去的人都去了,活着的人也有活着的生活,他们都是如意的,请你不必再去想念了。
雪项午不明白,问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死怎么会是如意的事情呢?
天怜问道:你还不明白么?
雪项午摇头,道:我不明白。
天怜说道:她的意思是说,沉溺在想念里一辈子,并不是对死去的人最好的报答,他们需要有人记起,那样才不会感到寂寞,但是,他们希望你记得的是他们活着的时候那些美好的事情,你明白了么?
雪项午沉吟片刻,答道:似乎有些明白了。
天怜笑了笑,道:那就好。
雪项午问道:先生,我没有翅膀,我要是想寻找温暖,你说我能像那些鸟儿一样,飞到更远的地方去么?
没关系。天怜说道:没有翅膀没有什么,只要你拥有长翅膀的心。
那么,先生,我不能再看见人的表情,我能感受到人的悲喜么?雪项午问道。
天怜道:能的。只要你有分辨冷暖的心,你就可以看见一切,看见人的微笑,泪水,悲伤以及喜悦。
雪项午问道:先生,这些你都感受的到吗?
是的。天怜道:这些我都感受的到,也都是我师父曾经教我的。
雪项午又问:先生,你师父待你很好么?
是。天怜道:这个世上,只有我师父待我最好了。
先生,你还从你师父那里学到些什么?雪项午问道。
天怜道:我学到如何感受生命的珍贵。每个人都是一条珍贵的生命,即使我什么也看不见。但如果我天生是个瞎子,却可以完整地对待自己,以及对待所有的人,那么我的心,就是一颗完整的心。我师父告诉我,怀着慈悲的心去热爱一切,万物都有灵魂,也都能感受到你的真诚,而自己要学着坚强,怀着勇敢的心,才能走到最前面去。
先生,我也能走到最前面去么?雪项午问道。
天怜问:你想去哪里?
雪项午道:我想感受,什么是山,什么是河流,什么是蓝天,我想感受它们活着的气魄,能么?
天怜道:能。
雪项午沮丧地说道:可是先生,我爹不会允许我出去的。
天怜微笑道:没关系,他会允许的。
雪项午诧异了,问道:为什么?先生何以能这样胸有成竹?
天怜道:我只是觉得,他肯定会相信你。
雪项午反问:相信我?
天怜道:是的,他会相信你是想了解这个世界,也因此,他会成全你的勇气。
又一日,天怜请西争带他去见雪时杰。西争将他带到雪时杰面前。雪时杰问道:先生不是正在给小儿教书么,来见我有何事?
天怜道:我有事要请求门主。
雪时杰笑笑,道:听说先生将小儿教的很好,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是住的不安稳?还是下人怠慢了先生,先生尽管说出便是。
天怜道:都不是。
雪时杰问道:那先生是想请求什么事?
天怜道:我想请求门主答应我,让我将少爷带出去。
带出去?雪时杰问道:带出去做什么?若是要学习,喜字门宅院大的很,先生随便与小儿到任何地方,不会有任何人阻拦,可是,为何非要出去?
天怜道:我自有我的原因,请门主答应。
雪时杰想了想,问道:请问先生是要带小儿到何处去?
天怜道:我要带他到附近的山脉去。
山上?雪时杰不禁惊讶道:先生,恕我直言,你与小儿都是盲的,看不见路途不书,那山上悬崖陡峭,去那里做什么?
天怜道:这正是我要教他的功课。
雪时杰仔细想了想,而后道:既然先生执意,那就去吧,我会多派些人跟随你们。
天怜道:只有我和少爷一起去,不需要任何人跟随!
雪时杰有些担忧:可是,不需要任何人跟随?若是出了危险……
天怜打断了雪时杰的话,道:门主,你定然也是想看到一个新的项午,而不是在你的保护和宠溺下,苟且活着的项午,是不是?
雪时杰沉思片刻,道:是,先生说的,正是我心中想的。
天怜道:现在,是项午他自己想要去感受河流和山脉,他愿意去接受这个世界,以及接受他眼盲的事实,还请门主成全!
雪时杰点点头,赞赏地道:好!先生果然有过人之处!雪某完全相信先生,以后小儿的一切就教给先生,先生想带他带何处都可,不必请我应允了!
天怜道:多谢。
事实正是像天怜预想的那样,雪时杰很容易地答应了雪项午的请求,并且非常欣赏他的做法。而雪时杰此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儿子终于找到了一个性格相投的先生,今后不必再过多的担心他了。
于是在第二日,天怜就带着雪项午去后山上了。
他们从山脚出发,一直向上,攀岩在山壁边缘。
雪项午道:先生,我的手出血了。
天怜道:去感受它,那便是痛,刺痛你的,是石头的棱角和山上生长的荆棘,你要知道,它们是你的坎坷,你必须打败它们!
雪项午咬咬牙道:好!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雪项午道:先生,我的腿很酸,我快没力气了。
天怜道:那是你累了,还想往上爬么?
雪项午咬牙道:是的,一定要到最顶端的,我希望在高处举起手来,风若能将我血吹干,我的心便会因此坚硬一分。
天怜微笑,赞赏道:好!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们总算攀到了山顶,衣衫都被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但是两个人,并排站在那里,却都是微笑的。
他们感到风,从耳朵边呼啸而过的声音,他们听到海,在很远的脚下冲击岩石的声音,像是怒吼,又像是澎湃的乐声。
先生。雪项午道:我现在,想摒弃从前的失落,在这里,我想学着记起从前美好的事。
天怜说道:那很好,你以后会变得快乐。
雪项午忽然问他道:先生,你有要记起的美好的事么?
有的。天怜道。
雪项午问:哪些事?
天怜道:在这之前所有的事,我的师父,以及我和师父一起的生活,我记得他教我读书,和我聊天,他教我去听风和雨的声音,去辨别每一种鸟儿和虫子的鸣叫声,他和我一起种许多花草,还有,他给我许许多多的陪伴。
雪项午道:想必那定是最美好的回忆。
天怜道:那不是最美好的,最美好的,对一个人来说,不是回忆,而是希望。
是希望?雪项午不解地问。
是的。天怜道:是希望。
雪项午问道:先生,什么是希望?
希望就是,能支撑人活下去的力量,就是对将来美好的期待。天怜答道。
雪项午问道:我可以有希望么?
天怜道:你可以。任何人都可以,只要你心中存有那一个愿望。
雪项午问:那我现在可以许一个愿望么?
天怜微笑着答道:自然可以。
雪项午也微笑着,双手交叉在胸前,心中许诺自己的希望,他因为欣喜而向前跨了一步,不料却踩到一颗松动的石头,趔趄地滑了一下,如此,顺势就从山崖上摔下来。
他情急地叫喊了一声:先生救我!心中却想着,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然而,他却突然感觉,在向下坠落的时候,被谁捉住了手臂,耳边风的速度忽而变得轻缓起来,胳膊被揽着,像是在飞翔一样。
原是天怜救了他。
雪项午赞叹道:先生,原来你的轻功是这样好的。
天怜淡笑,轻轻携他落地,口中道:我师父曾说,学一些功夫,可以保护自己,因为没有人会永远保护你。
我可以跟你学么?雪项午问道:以前我哥哥也教过我武功,可是后来他们死了,爹找了先生教我,因为我脾气差,那些先生都走了,以后我可以跟你学么?
可以。天怜道:但要吃许多许多苦,你怕吃苦么?
雪项午坚定地说道:先生,我不怕苦的。
天怜道:那便是最好,只要你不怕苦,我以后就教你武功。
宁王和宁子善在喜字门过了半月有余,半月之后,皇上的诏书到了,他们便辞行返回京都。
宁子善与天怜结下感情,自然是非常不舍。天怜自幼无亲无故,也看重与他的情谊,更是十分珍惜。
两人依依惜别。送走宁子善之后,天怜回到房中,庄儿笑吟吟走来,悄声问道:先生,您在这里可有故人吗?
天怜不解,问道:故人?我哪里有什么故人?庄姑娘何意?
庄儿上前凑到他耳朵边,小声道:有一位梅四姑娘,先生认识么?
天怜一时惊讶,着急问道:怎么,庄儿,你识得她么?
呵呵。庄儿笑:先生不晓得吗,梅四也是喜字门的丫鬟呢,你想不想见见她?
天怜问道:自然是想,可是如何才能见得到?
庄儿道:她邀你今晚在后花园等候,到时候自会与你相见。
天怜便依庄儿之言,于夜晚去了喜字门的后花园。夜晚的花园是幽静美好的,皎洁的一轮弯月挂在空中,风里不时传来阵阵清淡的花香。
天怜缓步走到花园,远远便听到梅四轻浅的笑声,那声音陌生而又熟悉,她轻声说道:你来了。
天怜微笑,道:是。
梅四叹说:真是可惜了这好夜好景,你也瞧不见的。
天怜道:我是个瞎子,自然瞧不见的,否则,怎么今日才得知姑娘也在这喜子门?
梅四又笑笑,竟无顾忌的走到他跟前,拉了的手:我们到回廊去坐坐好么?
天怜道:好。
坐在回廊上,梅四松了手,轻声问他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瞒了你,所以心有不快?不过我也无意,我反正是个丫鬟,在那里不是一样?你在生我的气么?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