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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怜问道:你又如何知道她不幸福?
项午道:我就是感觉的到,因为她是我姐姐。
天怜对他的固执只是笑笑,也走到他的身侧坐下,手随意放在被子上,那鸾凤缎被子,显得异常柔软清凉。无意间,他的手再探过去,却突然触到一个东西,他心中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项午问道:怎么了?
天怜忙拉了项午的手问道:项午,你姐姐即是喜字门小姐,怎么房间中竟没有玉器摆设?
项午答着:我姐姐一直不喜欢玉器,她说那叫她感觉冷。
天怜更证明了自己的猜测,他说:我们走罢。
项午不解,问道:怎么,先生,有人来了么?
该走了。天怜道:不可逗留太久,很快就有人进来了。
他携着项午的手,片刻又落到雪项午的院子,之后,他抚着项午的肩,口中说道:天很晚了,项午,你去歇息罢,明早还要练琴的。
项午道:恩,先生,你也早些歇息。
然而,待项午走后,天怜也抬脚走出院落,他并非是回自己的客房,反倒径自走到后花园去。
他立在那里,静静了半晌,轻声唤了一句:梅四。
梅四此时正坐在那回廊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一下听到这一声叫唤,蓦然转回头来,诧异地问道:天怜?你,你怎么来了?
天怜安然立在那里,动也不动的,一字一句缓慢地问道:我是该叫你梅四呢,还是似玉小姐?
梅四正向他身边走过来,听到这话便呆住了,她往后退了一步,尽力平静地问道:你,你如何知道的?
我带项午去你房间,他说要见姐姐,你不在,我的手触到床上的一根竹子。天怜淡然地道。
梅四问道:所以你便猜出来了?
天怜道:我若猜不出来才是蠢了,除了你,谁的玉佩会刻一个喜字?又有哪个丫鬟可以随便来去?何况,既是丫鬟,又作何这样关心项午?那日你进我院落与子善说话时叫小蛮代言,定也是怕我听出你声音来,是不是?
梅四静默着,过了一会儿,说道:是,我是似玉,随我娘的姓,姓梅,梅似玉。梅四与梅似玉有区别么,都是我。
天怜道:有区别。
梅四问道:怎样的区别?
天怜道:梅四是与我挚交的朋友,而似玉,是喜字门的小姐,是我所不认识的,这难道不是区别么?
梅四问他道:你是不是气我瞒了你这么多事情?你是不是想问我,做什么要一直骗你?
天怜不语。
梅四的声音悲凉起来,她问道:天怜,你这样冷淡,是在怪我么?
天怜道:不是。
梅四问道:那么,你此时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天怜道:我来此,只是想证明我的猜测,还想知道,今后与我相见的那个,究竟是梅四,还是梅似玉?
是梅似玉。她坚定地回答道。
天怜问道:为什么?
梅四道:因为我已说过,你今后和梅四不会见面了,既然你心中有一个梅四,就将她留在那里罢。
天怜问道:我只能这样选择么?
梅四反问他:你还想有什么选择?
天怜道:我想留住我要留住的,回到原来的样子。
回到原来的样子?梅四喃喃道:早知这样,你当日为何与那宁子善结拜?
我与子善结拜怎么了?我们投缘,便结拜了。天怜不知她何以这样问,便无心地回答。
梅四恨恨道:好!你们投缘,你便与他做了兄弟,现在,我就要做他的妻子了,你知还是不知?
天怜不语,片刻道:子善他是好人。
梅四问道:他是好人我便要嫁么?
天怜问:你为何不愿意嫁他?
梅四咬咬牙,终于狠下心来回答道:因我心里,有我中意的人。
天怜心里一颤,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时失神,他问道:是谁?
梅四道:是谁说与你听有用么?
天怜道:我是无权干涉,但既你与子善有了婚约,你定是要嫁他的,所以,你不应再想着别人了。
梅四一时气结,迈了几步走向前来,问向天怜:你是在责怪我不自重?
天怜道:我并无此意,你误会了。
梅四道:你当我中意的那个人是谁?
天怜被她问得失措,口中道:我,我如何知道?
梅四扬起手,一巴掌打到天怜脸上,骂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就要你知道!
但是当她收了手,站在那里,看着天怜脸上的手掌印,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眼泪却又流了出来。天怜一直站着,不说话。
梅四深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淡淡道:你明日就离开喜字门吧!
天怜大惊,问道:为什么?
梅四狠心道:因为我讨厌你!
天怜问道:可我走了,谁来教项午?
梅四道:项午今后都不需要先生了,你不用担心这些。
天怜欲言又止:梅四……
梅四道:今后你就当梅四死了罢,反正我总是骗你,你心中也一定怨恨我。
天怜道:我没有怨恨过任何人。
梅四道:总之你明日一定要走的,我不愿再见到你。
天怜问她道:你——你当真是这样烦我么?
是的。你走罢。梅四说道:我烦死了你这个瞎子!
天怜见她这样说着狠话,心里也是异常难受,便问她道:倘若我走了,你便会开心么?
梅四道:是的,你走了我便会很开心。
天怜顿了顿,许久道:那好,我明日就走。
梅四用手掩着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却在一直落下去,落的满脸都是泪痕。她说道:你明早不用与项午辞行了。
连见他最后一面也不行么?天怜问。
不行的。梅四道:我想让他安下心来,因为他定是不愿意你走的。
天怜道: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
梅四稳了稳情绪,冷淡道:那么,先生回去歇息吧,明早好早些赶路。
说完这一句她转身便走了。
天怜一人还站在那里,一直站着,这刻仿佛万千的声音又都回到身前了,渐渐涌到一起,异常嘈杂与沉闷,天怜无端觉得胸口痛了一下,却说不上是什么缘故。只觉得很空,仿佛失去了什么一般。
夜里,天怜正恍惚地睡着,忽然听到有轻微的门的响声,接着是轻轻的脚步声,来者似乎武功很好,也非常谨慎,似是不想叫他发现。
天怜坐起,问道:谁?
梅四的声音,道:是我。
天怜讶异地问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梅四道:你起来,我们一起走吧。
天怜不解,问她道:走?走到哪里去?
梅四道:哪儿都成,难道,你不愿与我一起么?
天怜问:那你方才——
梅四问道:我方才什么?
天怜道:你方才分明是说非常讨厌我,让我离开这里。
梅死笑了笑,说道:傻子,你怎么不明白我的心意呢,我那只是在说气话罢了,我并不厌烦你,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天怜心中一喜,涌上笑来,问她道:真的么?
梅四道:真的。
天怜问她道:那么,我们走了,不回来了么?
梅四道:不回来了!我们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天怜问道:那你爹呢?项午呢?
梅四道:以后再说罢。
她牵了天怜的手,轻轻开了房门,小声地问道:天怜,你会轻功么?
天怜点头,道:会。
梅四道:好,咱们走罢。
说话间,二人就凌空飞跃,眨眼的工夫就出了喜字门,到了大街上,梅四拉着他转了几道巷子,然后才停下来,天怜听到马的鼻息声,他知道面前定是停着一辆马车。
梅四拉着他的手,说道:天怜,上马车吧。
二人便一起坐到马车上,车夫驾起车来,马跑的飞快。梅四与他说道:咱们必须快些走才好,晚了就被发现了。
天怜问道:怎么?会有人追来么?
梅四道:自然会有。
于是马车一路疾驶,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才总算停下来。
天怜下了车,感觉到天已经亮了,似乎身处在一个树林里,他闻到泥土和树叶的气息。
梅四在林间的一条小溪边叫他道:天怜,来洗洗脸,这里有水!
天怜微笑着走过去,拂了水洗脸,洗脸时因为低着头,那块玉从脖颈间露出来。梅四叹道:好美的玉佩,哪里来的?
天怜问她道:怎么,这玉不是你送我的么?你不识得了?
梅四言语瞬时失措起来,她掩饰着说道:是么,我送的。哦,对了,对了,是我送的,我怎么忘记了。
天怜神色一凛。但只是一刹那,他又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也经常会忘记。梅四,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梅四道:浪迹天涯啊,想去哪里去哪里!
天怜问道:怎么,不回喜字门了么?
梅四道:不是已和你说过了,既然出来了,做什么还回去?
真不回去了?天怜问道:你舍得项午与你爹么?
梅四道:舍得,为你我什么都舍得。
天怜听了这话,便走近了她身边,握她的手,再次问道:真舍得不回去么?
梅四笑了笑,靠在他的肩上,说道:我有你便足够了。
天怜却在瞬间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她顿时不能动弹。天怜将她放在草地上坐着,头倚着树木。口中问她道:我知道你不是梅四,姑娘,你究竟是谁?带我来这里,所为何事?
她竟未留神被点了穴道,动也动不了,但她仍然装做镇定,说道:天怜,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放了我,我不是梅四是谁?
天怜淡淡一笑,道:你欺负我是瞎子么?虽然你装了她的声音出来,但我知道,你绝不是梅四!
她反问道:怎见得我不是?
天怜道:梅四不会不识得自己的玉,不会舍弃喜字门而去,她对我,也不是你这般。
她自知道被识破,便大声喊叫着车夫:宇文!宇文!快来救我!
天怜道:别叫他了,他在我下车时就被点了穴,怎么来救你?你快些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她悻悻道:你这瞎子倒是精明的很,连我学了梅四的声音你也能识破!
如此,她便语调一变,换了自己本来的声音,竟是与梅四的温婉大不相同,她的声音是甜美俏皮的,她说:我是阿棠,你现在知道了本小姐的名字,还不赶快把我给放了?
天怜问道:我为何要放了你?
阿棠气急败坏:死瞎子,你不放我,你想怎么样?
天怜问她道:我得问个清楚,你为何带我来这里?
阿棠笑道:哎,是你自己甘愿随我来的啊。
天怜道:那是因为你假装成梅四来骗我。
哼。阿棠道:我骗你什么了?那梅四才是一直在骗你呢。你这个大笨蛋!
天怜问道:梅四哪里骗我了?
阿棠讽刺地笑笑,道:她不是骗你说她是丫鬟么,又骗你喜欢她?之后骗你留在喜字门,又骗你离开,这样她才好嫁给那宁子善小王爷,如此一来,喜字门与宁王结为亲家,她便既有荣华富贵又有权势了!
天怜斥道:你胡说!她不是存心骗我的,她也并不是贪慕富贵权势的那种人,你不得这样诋毁她!
阿棠撇了撇嘴,心里想:这瞎子倒是痴情的很,处处向着梅四。于是阿棠道:她若是光明坦白,若是又喜欢你,那做什么不与你一起?大概是因为她嫌弃你是个瞎子罢!
她这句话,正触了天怜的痛处,天怜听到这里怔了怔,心里凉了又凉,却并不答话。
阿棠见他发呆,在一旁焦急地喊道:瞎子,你快些放了我!
天怜回过神来,与她说道:我会放了你,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潜入喜字门,调查这么多事,又费劲心计将我深夜带出来,究竟所为何事?
阿棠道:不能告诉你。
天怜淡淡道:你不说,我也不想问了,你在这里罢,我走了。
阿棠问道:喂,你去哪里?
天怜道:回喜字门。
阿棠问道:你回喜字门做什么?
天怜道:找梅四。
阿棠道:你这个呆子,你还要回去找她?你忘了她要你离开喜字门的么?忘了她对你说的讨厌你么?那可是真实的她,不是我假扮的,你还回去做什么?难不成是自取其辱么?
天怜停下步子,蓦地想起梅四的话,是的呢,阿棠说的并没有错,即使是昨夜不出来,今早还是要出来的,梅四已说了要他离开喜字门,还回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