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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咒语。赛普洛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忽然觉得眼中的这位兽人大祭司变得熟悉无比!亲切无比!哦!主人!主人!哦,好像不对,主人不在……他不是主人……不不,他是主人的好朋友,是子有大祭司!主人不在,主人出塔去了……主人回来救我之前吩咐过我,什么都要听他的!听他的!听他的!他叫我干什么。我就一定要干什么!
迷迷糊糊的赛普洛斯起身跟在大祭司伊姆吁身后,屁颠屁颠的样子仿佛它是大祭司养了多年的宠物。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中了大祭司的法术。二人一狗快步前行,酒窖的地上到处都是哗哗的流水,走到地道口时,水已经没过了脚踝,源源不断的水流仍从地道中奔涌不息。扎伊和大祭司快步走进地道,赛普洛斯摇着尾巴紧紧跟在后面。
这条地道颇有些奇怪,前面的五十多米非常规正,墙壁和拱顶都由青石砌成,青石上青苔累累,墙上还有凹进去的石槽,里面放置的油灯灯罩上落了厚厚的灰尘,看上去这地道绝不是新近修建的,和外面的酒窖一样,至少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但是地道的后半段就不同了,两边的墙壁大都是湿土湿泥,锄镐的痕迹尤新,偶尔有一两块青石砖混在泥中。地道的侧壁和顶部简易而杂乱地支撑着一些木梁防止坍塌,每隔十几米才有一盏油灯吊在木梁上,光线甚是昏暗。看样子是前一阵攀云城的大爆炸以及随后伊甸的炮击震塌了地道,兽人不得不指挥人类俘虏将震塌的地道重新挖通。
趟着水走了大约有一百米的样子,二人终于接近了地道的尽头。兽人大祭司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法杖,六个明亮的光球从杖头飞出,将地道照得亮如白昼。赛普洛斯看见地道正前方的墙上有一个巨大的破洞,汹涌的水流正不断从洞中喷射而出,飞出约七八米的距离才落地。二十多个人类的俘虏拥挤在齐膝深的水中,忙乱而慌张地往麻袋里装填土石,和几个兽人战士一起,用肩膀扛着麻袋试图堵住洞口。然而水流实在是太急了,人类俘虏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水流对抗,被水柱一冲就摔倒在地,只有兽人战士才有力量勉强扛着沙袋塞住洞口下沿。旁边还有一个穿祭祀袍的兽人祭司,正施展法术增强兽人战士的力量和耐力。不过很显然,这个大洞靠麻袋是塞不住的,湍急的水柱不停地冲走洞口的土石,让洞口变得越来越大,地道里的水也越来越深,赛普洛斯早已够不着地,只能在水中狗刨。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分钟,整条地道都会被水淹没,地道里的人一个也逃不出去。
伊姆吁大祭司快步上前走到漏洞旁,赛普洛斯想也不想地狗刨着划水向前要去帮忙。但大祭司并没有去扛沙袋,而是伸手抓出了地道上方摇摇欲坠的木梁。兽人扎伊见状以为大祭司担心地道坍塌,也要伸手撑木梁,却被大祭司摇头制止,一长串咒语从大祭司的口中划出:“FFATS~EGNAHC~”
咒语声方毕,那段方方正正的木梁忽然开始扭曲变形,叉叉丫丫的根系、枝条和树叶疯狂地从木梁上生长出来。随即又有棕黑色的树皮出现在早已变得像一棵树的木梁表面。转眼间,那木梁已经变成了一棵横生在地道顶端的大树,茂密的枝条像一只粗壮的大手不断朝破洞口延伸。生长了一段距离后,又像榕树的气根一样重新扎入土中,封固破洞周边的砂石泥土。
地道中的人见此奇景都惊讶得合不拢嘴,但大家也能看出,破洞的水流实在是太急,疯狂生长的树枝尽管对阻止破洞的扩大起了一定的作用,但一靠近水柱就会被冲开。无法形成固定住沙袋的栅栏。大祭司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他松开木梁双手合十,又念出了一段咒语:“HGUOT~LLIHC!”
刹那间。大祭司的双手上笼罩了一层寒霜,还有青白色的寒雾不断从他的手掌间升腾。大祭司把双手插入水流,地道中的所有人登时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冷!真正刺骨的寒冷!脚下的水流宛如亿万根刺入肌肤的冰针,冷得人无法忍受!那种极度寒冷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冷。而是烫!地道里的所有人。除了大祭司之外都第一时间被“烫”得跳了起来,然而当他们落下时,脚下的水流已经变成了半凝滞的冰碴,当然那极度的冰寒依然没有变,所以绝大多数人不由自主地又第二次跳了起来。
就在人们第二次双脚落地的短短时间里,地面上的水已经凝结成了不太坚硬的冰面,然而这“不太坚硬”也仅只是一瞬间的事,“喀嚓喀嚓”的声音此起彼伏。冰面转眼就已经硬得足以承受全身盔甲的兽人的重量。众人定下神来,惊喜地发现破洞口里涌出的水流也已变缓。汹涌喷薄的水柱渐渐变成了冰与水的混合物,像挤牙膏一样从破洞中流出,流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瘤挂在破洞口。
堵住了!大祭司的魔法堵住了水流!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唯有一个人——应该说是一只狗——很不开心。
赛普洛斯很不开心。极度的寒冷让水在瞬间变成了冰,也让赛普洛斯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在干什么?这老头是谁?我刚才怎么把他当成子有大祭司了??该死的绿皮老西瓜!他刚才对我施了法!回想刚才在藏酒室中的情景,赛普洛斯终于明白过来刚刚自己着了这老祭司的道儿。看到众人兴高采烈的样子,赛普洛斯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龇牙咧嘴地就想上前在老头的屁股上狠咬一口。然而赛普洛斯还是很快遏制住了自己这个不明智的冲动,因为他看到了刚才抓住自己的那个兽人噶尔,以及兽人手中拿着的东西——刚才在打斗中断掉的那根项圈。项圈侧面的小烟花已经被触发了一支,但项圈下依然挂着吊坠——那块伊甸仿制的扰流之石。
坏了!刚才绿皮老西瓜让绿皮大西瓜去叫抓自己的绿皮大西瓜,两个大西瓜看样子刚才就来了,只是见老西瓜一直在堵洞才没报告。等到他们一报告,老西瓜见到吊坠下的石头,恐怕就再也不会把我当成一只普通狗了!要逃就得趁现在!再不然就没机会了!要怎么逃走呢?对了!咬碎那块吊坠!贝拉姐说过,如果有兽人祭司施法,就咬碎那块吊坠!
赛普洛斯感到自己的狗脑筋从来没有转得这么快过,他趁众人欢呼之际,一点一点地蹭向兽人噶尔身旁。然而此时伊姆吁大祭司做了一个双手向下压的姿势,众人的欢呼声停息了,大祭司拄着法杖,费力地活动双腿把脚从冰面中抽出来,吩咐道:“梭克,让所有休息的人类俘虏都上工,外面巡逻的圣骑士也抽一半人回来,在藏酒室旁全力向下挖掘。我探查过,在那里只要向下挖十几码就能挖到溶洞,积水很快就能排走。这水是从神殿中透出的,排空了神殿中的积水,我们就可以进入神殿了!”
“谨遵法喻!噶尔来了,他要向您汇报刚才……”梭克应了一声,回身去拉身后的噶尔,就在这时,赛普洛斯已经蹭到了噶尔身后,踮起脚一口咬碎了项圈上的吊坠。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冲击波在地道中扩散开来,盘旋在地道上空的六个魔法光球齐齐熄灭,地道里变得一片昏暗。紧接着方才变成大树的那棵木梁重新又变回没有生命的方木,无声无息地从地道顶坠落下来。原本大祭司只要迈前一步就能闪开这根木梁,然而碎裂的扰流之石瞬间抽干了他身体内的魔力,此刻的大祭司浑身酸软,头晕眼花,腿一软瘫倒在地。梭克、噶尔等几个兽人圣骑士反应极快,瞬间窜到大祭司身前,同时伸手挡开了下坠的木梁,趁这功夫,赛普洛斯已经迈开四条长长的狗腿,不顾一切地向地道外逃去。
“抓住它!”梭克一声大吼,震得头顶的土扑簌簌往下直落,噶尔和另一个兽人守卫拔腿便追。赛普洛斯跑得飞快,兽人圣骑士冲刺的速度却更加惊人,眼见二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间两个兽人仿佛同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起摔倒在地,低头才发现脚下钢铁战靴深深地陷入半融化的冰面之中。原来此处距离兽人大祭司施法处较远,冰面冻得并不结实,承受不住兽人奔跑时的巨大力量,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大窟窿。两个兽人大声咒骂着,站起身来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向前追,身后又传来了汩汩的流水声。二十几个人类俘虏此时也缓过神来,眼见兽人大祭司身后堵住破洞的大冰瘤又开始融化,不知谁大喊一声:“逃啊!”二十几个人争先恐后地也向地道外跑去。
地道中一片混乱,偏偏此刻大祭司又虚弱得无法指挥乱局,他身边的另一个兽人祭司也受了扰流之石的影响,同样瘫软在地,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轰的一声闷响,破洞口的大冰瘤被冲开,坠落到积水之中,水柱再次开始咆哮,地道中的水位迅速上涨。梭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见再没什么力量能重新堵住身后喷水的大洞,如果再犹豫一会儿,整个地窖里的俘虏和兽人统统都要被水淹死。无奈之下梭克只好一手一个搀起大祭司和祭司向地道外跑去,同时大声命令撤退,让两个兽人圣骑士先到地面,守住人类俘虏,其他兽人去打开关押剩余俘虏的牢门,让俘虏疏散到地面以免被淹死。
然而刚刚跑出几步,大祭司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梭克……来不及了……那只逃掉的动物会召来无数钢铁巨舰发射的火流星……地道会再次崩塌……我们没有时间再挖掘一次了……透水的地方就是圣殿……聚集所有的圣骑士和人类俘虏……我们现在就进入圣殿……”
梭克停住脚步,定定地望着这位虚弱的老人:“伊姆吁大祭司,无上的荣光终于要到来了吗?”
“是的,我的孩子,我们将永远沐浴在战神的光辉下……”
此时赛普洛斯早已窜出了地道,跑进了酒窖。这里的冰结得更薄,但承受一只灵缇犬的重量还是毫无问题,赛普洛斯在冰面上连跑带滑地奔向出口楼梯。有一个兽人圣骑士见到乱窜的赛普洛斯,想要上来抓捕,无奈地上又是冰又是水,还有被冲散的酒架,以及漂散开又被冰冻住的酒桶,外加头顶上两米处还有一根根需要兽人圣骑士弯腰才能通行的横梁。各式各样的障碍物严重减缓了兽人的速度,对赛普洛斯来说却没有多大阻碍,灵缇犬在酒架的空隙中纵跃几下,很快就在兽人眼中失去了踪影。那兽人也不知道赛普洛斯的重要性,追了两步见追不上,转身又向地道跑去。
赛普洛斯一路跑到酒窖出口,在楼梯上探头看了看,欣喜地发现厨房里空无一人,想来守在此处的那个兽人刚才已经被叫下去参加抗洪抢险了。赛普洛斯深吸一口气,猛地窜上楼梯,窜出厨房,头也不回地朝着海边的方向跑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做眼 第536章 ; ;吴牛喘月
第536章吴牛喘月
“赛普洛斯?赛普洛斯?”
呼唤声遥远得仿佛从天际传来,赛普洛斯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努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如千斤重,想动一下手脚,更是感觉四肢全不听自己的使唤。我这是在哪儿?我还被兽人大祭司抓着吗?不是啊……我好像放倒了大祭司,洪水……地窖……结冰……兽人圣骑士……好累啊……
赛普洛斯晕乎乎地再次睡去,不知又睡了多久,再醒来时仍感觉像做了一场春秋大梦,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我从攀云城逃到海边……跳进南瓜的大嘴……把探听的情报告诉了南瓜……然后,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现在……现在我回到牧场了吗?我是真的逃了出来,还是只不过做梦逃了出来?为什么地在晃啊?一定还是在做梦吧?为什么地晃得这么厉害?喂喂,喂!唉吆喂!
剧烈的晃动把赛普洛斯从床上晃到了地上,这次赛普洛斯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帐篷里,身边是一张行军床,还有一个倒了的吊瓶架压在自己身上。赛普洛斯费力地蹬开吊瓶架,用牙拔掉扎在自己前腿上的输液针管,努力想站起身来,无奈腿软地晃,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正在这时,帐篷门被掀开,一个人快步跑了进来,弯!无!错!小说 m。bbokbao。腰抱起地上的赛普洛斯,重新放回行军床上。
赛普洛斯认出抱自己的是好汉神医安道全,大喜:“安部长。我们这是在哪儿?为什么地老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