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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站在殿前,被茂盛的树木遮住了身影,只余下半边的侧脸,侧脸轮廓鲜明,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看不透的忧伤。
忆昔并不希望管别人的闲事,正待悄悄离开,孰料那人竟开口了。
“青乔……”,声音缓缓地拉长,一种特殊的意味在蔓延。
忆昔觉得心口越发闷得厉害,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在别人的心中刻了一辈子的印记,挥之不去,总想通过比人来怀念她的点滴,可惜遗憾的是,她并不想做他们怀念的那人的替身。
忆昔压着心头的不快,转过头对着那人说道:“使臣又认错人了,本宫可不是那位已逝的太子妃,希望使臣切莫弄错了!”声音冷冷的没有半分情绪。
严承逸幽幽的望着忆昔,那眉,那眼,那般的相像,只是那表情中的厌恶之情怎么也挡不住。他涩涩地一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承逸冒犯娘娘了,望娘娘见谅。”
忆昔见他神色凄苦,不忍埋怨,遂问道:“不知使臣今日为何这般的……”落寞?她并没有说出来,只静静地等着他说话,或者是等他情绪平复。
严承逸微张了嘴,眼神闪烁一番后,笑道:“承逸并无不适,只是见这宫殿荒废得厉害,心中难受罢了。”
忆昔回望了伫立在草木深处的宫殿,心中越发的不舒服,强自忍着,问道:“不知使臣为何还不回国?”
“西济帝并未应允我东陌的请求,故而留在此地,况且承逸也不愿离开。”严承逸苦笑着,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中执了一件物事,蓝底白花,瞧不真切。
忆昔揉了揉有些痛的额头,瞥见手中那物事,觉得有些熟悉,然心口是越发的痛了,只得勉强地笑着说道:“那本宫便不打扰使臣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严承逸察觉忆昔神色有异,额头更是冒出了汗珠,吃惊地走到忆昔前面,“娘娘可是生病了,脸色如此苍白?”当即也不管那些男女大防,扶着她的手臂,“就让承逸送娘娘回宫罢!”
忆昔使劲甩了甩手,终于摆脱了他。莫说男眷不能入后宫,即使能入这后宫,被有心人看到男眷与后宫妃嫔拉拉扯扯,定会出现宫中私会的流言,她不能让这些莫须有的东西败坏自己的名声。
“放开!”忆昔虽身体不适,但气势仍在,厉声喝道。
严承逸无奈地放手,见她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心中仍有些不放心。不过最后见她安然地拐过长廊,总算舒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嘣!”重物落地的声音。严承逸赶紧跑到拐角处,只见忆昔紧闭着双眼晕倒在哪儿,唇色微青,面色苍白,看着似乎一点生气也没有。
严承逸再也不去想那些男女大防之事,赶快抱住她,往挽曦宫奔去。
忆昔缓缓地睁开眼,入眼的便是一片白色的纱帐,她抬起右手覆上还有些疼痛的胸口上,眨了眨眼睛。原来自己已经回到自己的宫殿了,这样想着,不禁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撑到了。
微闭着眼睛,打算小憩一番,正好听见殿外传来的声音。细听之下竟是珠云和严使臣的声音。
严承逸负手而立,看向珠云端着的药碗,问道:“敢问珠云姑娘,曦妃娘娘得的是什么病?怎会这般严重?”
珠云忧心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入宫之前,相爷千叮万嘱的要珠云在小姐发病的时候为小姐熬一次药,说是小姐有疾,必须喝药,否则会有生病危险。今日定是小姐突然外出,又不知被何事惊着了,发了病。今个一早,小姐就说心口闷闷的,定是那时就不舒服了。”
“有疾?”严承逸接过那碗药,墨色的中药,闻着都觉得苦涩难当,更不用说是喝的人了。虽然味道不好闻,总觉得有种熟悉之感,严承逸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忙抓住珠云的手臂,问道:“你家娘娘可是心疾?”
“这?珠云不知。”珠云略微思索了一番,开口道:“小姐每到要喝药的时候总会说心口闷闷的,带着绞痛,十分难受。”
心口闷闷的,带着绞痛,那十有八九是心疾了!
“可有看过太医?”严承逸担心地问道,“心疾可大可小,稍有不慎便会有生命危险。”
“奴婢曾劝娘娘去看太医,然而娘娘总是不让,说喝完从相府带来的药就好了,不必麻烦别人。”珠云如实说道。
严承逸皱着眉,对珠云劝道:“曦妃娘娘应是明事理的人,怎会这般讳疾忌医?珠云姑娘以后还是劝劝娘娘罢,毕竟身体是自己的,病从浅中医,若是严重的时候再去看医就晚了。”
“珠云明白了。”
严承逸将药递给珠云,嘱咐道:“将药喂给你家娘娘服下罢。承逸是外臣,本就不能入后宫,今日送娘娘回来也是情非得已,望珠云姑娘待你家娘娘醒来之后帮承逸陪个不是,承逸这便告辞了。”
珠云应道,道了句慢走便进了内殿。
珠云放轻了脚步走进内殿,纱帐静静地笼罩在床上,床上的忆昔一动也没动,定是还没醒。珠云走到床边,将药碗放在床边的矮几上,轻轻地掀开纱帐。
进入眼帘的正是忆昔大睁的眼眸,珠云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开心道:“小姐总算醒了,珠云可担心死小姐了。”
忆昔准备坐起身,珠云忙拿了个枕头塞在忆昔身下,侍候她坐好,才把药端了过来,“小姐,喝药罢。”
忆昔瞄了瞄那碗黑漆漆地药,皱着眉头想拒绝,可看到珠云一脸忧色,心中不忍。遂接过药碗,一鼓作气地喝了下去。珠云赶紧端了一杯清水,服侍她漱了口,又端了一碟蜜饯过来,见她吃下,总算把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下去。
忆昔咽下蜜饯,懒懒地问道:“方才是使臣么?可是他送我回宫的?”
珠云点头,赞道:“使臣真是个好人,不仅送小姐回宫,还详细问了小姐的病情,还嘱咐珠云要小姐去看御医,切莫忽视了自己的身子。”
忆昔揉了揉胸口,心里是越发的不明白了。这位东陌使臣定是认识前太子妃的,连一个长得像太子妃的人都这么关心,那要是真的太子妃,该是如何的贴心。可是,自己与这位使臣并无交集,若说见了几面便是深交,怕是听到的人都会笑了。
那么,这位使臣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莫非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忆昔捏着蜜饯,久久不语,照这样看,还是要离东陌使臣远点,否则惹祸上身才是最麻烦的。
严承逸一跃而起,跳出宫墙,疾步离开宫殿。双手紧握着手中的香囊,那香囊蓝底白花,一片片白花似纤尘不染,清新素雅,看着便让人欢喜。
严承逸摸着香囊上的纹路,有着浅浅欣喜。西济帝盛宠的曦妃娘娘,方相的义女,竟然真的是她——顾青乔。
这怎能不让自己震惊。若说世界上有一模一样的人,性子不同,他认了。然而,青乔从小就有心疾,这位宫中的曦妃娘娘怎么会有心疾。
样貌相同,心疾一样,若说不是同一个人,谁能相信!
真好,青乔没死,活得好好的,只是性子变了,她忘记了所有人,却再一次回到了所有人的面前,以新的身份出现,提醒了她的存在。
严承逸有些不敢置信,若是没有来一趟西济,他怕是永远也见不到活生生的青乔。他该感激上苍,不去管为什么青乔会性情大变,也不去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只知道,青乔真的回来了。
他相信司空肃阳定是不知道他身边的这位曦妃娘娘就是青乔,还以为是方相为他准备的青乔的替身。否则,以他的性子,又怎会将青乔至于这后宫众人之中,让她孤身作战。
现在,没了司空肃阳,他——严承逸,是不是能够把青乔带走?
第15章 第十五章 君王恩情谁人明
若说一个妃嫔生病本不是什么大事,然而如今忆昔和西济帝的关系算是好些了,自然忆昔身子不适就传到了西济帝的耳朵。这不一下朝,西济帝就赶到了挽曦宫。
司空肃阳匆匆地赶到忆昔的床前,皱着眉不赞同道:“身子不适怎不叫御医?现在可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忆昔靠着软枕,想向西济帝行礼,奈何行动不便,又被西济帝阻止了,只好作罢。
“臣妾谢陛下关心,御医就罢了,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己清楚,不过就是些老毛病,吃点药就好了。陛下不必担心。”
司空肃阳见她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精神倒还可以,便不再多言,只嘱咐道:“既然知道是自己的身子,那就要好好爱惜,莫要到发病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身子不好!”
忆昔眼眸如水,扯住司空肃阳的衣袖,笑道:“臣妾省得。陛下这是刚下朝罢?”忆昔瞥见他的服饰和往常的不同,好奇地问道。
司空肃阳握住她扯住他衣袖的手,叹道:“总是让人不省心。”
忆昔开始分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了,那种带着无奈又淡淡疼惜的语气让人的心莫名地一软,她凝眸望向他皱起的眉头,忽然想伸出手抚平那层愁绪。
空气中似乎都有种别样的情绪在流淌。
“陛下,陛下……”,有宫人自殿外跑进来,打破了一室的绮丽。
“放肆!挽曦宫怎能容你们大吵大闹!”司空肃阳一脸怒意,厉声喝道。
那宫人见到了西济帝,一把跪在了地上。
忆昔侧着身子去看跪在地上的宫人,并不是挽曦宫的宫人。遂问道:“你是何人?因何事找陛下?”
那宫人抬起头来,满脸的欣喜,面对着司空肃阳,颤抖地回答忆昔的问题,“奴婢是李嫔娘娘宫里的宫人,奴婢找陛下是因为,是因为……”
司空肃阳有些不耐烦,压抑着怒气,斥道:“说,究竟是为何?”
“李嫔娘娘,娘娘有喜了!”
登时一片寂静,司空肃阳由怒气到震惊再到欣喜,站起身来对那宫人唤道:“李嫔有喜了,快带朕去瞧瞧。”
刚跨出内殿的门,突然想到身后还有卧床的忆昔,回头笑道:“爱妃身子不适便好好休息罢,朕去去就来。”
忆昔温顺地点点头,看着司空肃阳离开的背影久久不动。
西济帝登基三载,并未孕育子嗣,现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该是可喜可贺的。况且选秀刚刚结束,就听闻后宫传来喜讯,也算是双喜临门。西济帝听闻此事,自然也是欣喜异常,毅然离去也是正常。
帝王的温情本就薄弱,自己怎会痴心妄想,以为他是疼惜自己的。她只是他众多妃嫔中的一个,在理上,他是君,她是臣,在情上,他是夫,她是妾。他这样不顾一切地离去,去看那个同样是他的嫔妃的女人,她突然觉得身子凉凉的,半晌不能动弹。
在后宫,永远不会有什么温情存在。莫说自己名义上是方相的义女,西济帝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即使不是,哪个帝王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妃子呢?
从来只听闻母以子贵,现在西济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每日里品级低的妃子都会向四妃请安,虽然明面上见过的四妃只有三个,不过这三妃总算要尊贵些,请安就变得在所难免了。
忆昔与沈、容二妃坐在高座上,打量着殿内的各色妃嫔,她们之中,或娇妍,或明艳,各有千秋。莫说男子,即便是女子望着也是悦目的。
自妃嫔来请安,忆昔就让珠云将那位有孕的李嫔指给自己看,到最后总算见着了。
模样倒是不算出奇,最可人的就是那双灵动的眸子,顾盼之间带着俏皮,瞧着甚是讨喜。忆昔看着也觉得李嫔甚是可爱。
那李嫔并不是新晋的秀女,听说是西济帝去年冬天在赏梅的时候见着的宫人,见她模样讨喜就封了妃,由奴婢变成了主子。李嫔为人很是低调,大概是知道自己原本的身份就不高,平日里什么事情也不争不抢。若不是此次有孕,怕是没几个人认得她。
忆昔心中并不讨厌李嫔,还觉得有些喜欢,遂在她请安时对她笑了笑,吩咐珠云为她的椅子备了软垫。李嫔更是一脸感激,大概是从未受过这般待遇,那双灵动的眸子溢满了欣喜。
“李嫔可有哪里不舒服?若是有,千万别自己扛着,可以先回宫休息休息。”忆昔关心道。
“她会有什么不舒服?”容妃转了转手中的玉戒指,嗤笑道:“自从有孕后,陛下可是将宫里所有的御医都召集了起来,就怕她会磕着绊着。”
李嫔讷讷地揪着衣角,站起身小声地回答:“多谢二位娘娘关心,臣妾无事,可以坚持。”
沈妃安抚着李嫔,对容妃笑道:“容妃妹妹怎能这般说话?李嫔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容妃妹妹何必和她计较呢?”
容妃也不去管沈妃说什么,只端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