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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姐,今日相邀,秦烨受宠若惊,不知顾小姐有何事相商?”对面的男子眼眸晶亮,似乎是莫大的荣宠。
青乔将手中的茶杯搁在桌上,一脸的温婉贤良,“秦公子不必如此见外,前几日原是我的不是,推了秦公子的相邀,今日算是赔罪罢。”青乔柔柔一笑,竟像极了同胞姐姐以往的模样。
没错,就是要像顾卿乔,今日青乔的装扮也是模仿了阿姊平日的装扮,左右是无事,逗逗这位才高八斗的状元爷也是不错的。
秦烨见素日对自己不理不睬的顾家小姐,今日特意相邀本就难以置信,现如今顾小姐的态度也是异常的温婉,莫非是自己素日的动作终于打动了这位顾小姐,心中如是想,连神色也不由的明快起来。
“莫说什么赔罪,顾小姐当日确是有事,否则定不会推拒秦烨的相邀,不是么?”秦烨一脸坦然。
青乔脑中的一根线登时抽搐了一下,定不会推拒?这状元爷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馍馍,是个人都应该顺着他罢。算了,她忍!
青乔含笑举起茶壶,为秦烨倒上一杯,衣袖渐动,有什么东西未看清似乎就落入了杯中。青乔笑道:“总之是我的不好,那就请秦公子喝完这杯请罪茶罢!”
秦烨被她的这般顺从的举动弄的更是开心不已,忙接过那杯茶一口喝了下去。喝完之后,更是大谈对顾小姐的欣赏,说她什么是名门淑女却毫无其他女子的绞绞作态,也不像其他女子一般只识女红,不通文墨……
青乔烦不胜烦,莫怪阿姊推了状元爷的相邀,若不是扮作阿姊,她早就跳脚了,谁肯跟一个话痨坐上一天,也不怕被他念叨到揍他一顿。
青乔只在心中默念,一、二、三,停!
秦烨顿时噤了声,心中琢磨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不出话,遂开口哼哼了几句,还是发不出声音,而且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痒得他直想去挠挠,可对面坐着个温婉的姑娘,这种举动也太失礼了。
实在忍不住了,他偷头看了看顾小姐的神色,见她望向窗外,忙将手伸进衣内,挠了两下。谁知不挠倒好,一挠起来越发的痒了。而最让人不知所措的是,顾小姐在这个时候转过来看他。
于是,诡异的一面出现了。一位仪态端庄的姑娘貌似深情地看着对面的男子,而男子长得倒是不错,可是此时他衣衫的前襟已开,能看见里面白色的单衣。在茶馆喝茶的众人也盯着这样奇怪的场景。
霎时,对面的男子脸轰地一下红了,想向顾小姐解释,奈何口不能言,此时又无纸笔在手,只得一脸讪讪地看着顾小姐,希望她能理解。
而顾小姐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待明白过后,只听见顾小姐声含羞窘地道:“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人,我,我看错你了。”说罢,提步离开。
白色裙裾自秦烨眼前划过,他千般悔恨不知从何说起。四周一片寂静,茶馆的人皆是目朝这边,想他堂堂金科状元,怎能有这般狼狈的时候,他忙裹紧前襟,以袖掩面,匆匆逃离。
青乔躲在角落,见秦烨总算被自己戏弄到了,心下开怀,遂优哉游哉地在街道中散步,她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整人的感觉就是好啊,以后若是那状元爷再来打扰阿姊,那她可不会这般的手下留情了。
正四下走着,竟听见身后有嘈杂声,她摇摇头,已经决定了不管闲事,那就懒得回头了。
“恩公……”
青乔的眼睛在抽搐,莫非又碰倒在路途中相识的某人。说来也奇怪,那日进了京都,也不知他何时离开的,她当时骑着马只管向前冲,再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本来觉得没道别挺可惜的,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希望再次见到那个人。
青乔当做没听见有人在喊,继续加快速度往前走。
“恩公!”有只手搭在青乔的肩上,青乔转身一缩,眼中立时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
“果然是恩公。”严承逸笑道,眼中有一闪而逝地惊讶,“恩公今日打扮好生独特!”
青乔眼珠一转,声音软软道:“公子可是认错人了?”
严承逸一时摸不准是不是认错人了,虽知人有相似,可这般相像也挺奇怪,面前这女子的柔婉和煦的风情确实不像那个有些俏皮的恩公。
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虽然气质有些不像,不过眉眼间的灵动倒是和恩公如出一辙。想到恩公的某些癖好,他决定认准此人就是恩公了。
“恩公是恼了承逸的不告而别么?这般试探承逸,既然如此,承逸向恩公赔不是了。”严承逸拱手作揖。
青乔想不明白怎么就没骗过他,某非还未学到阿姊的神韵,以后一定要好好学,看向作揖的某人遂恼道:“不准叫我恩公!恩公恩公,听起来像个老头。”
严承逸心下一喜,还真蒙对了,可不叫恩公,叫什么,于是喃喃道:“不叫恩公,那叫你什么呢?”
青乔怒瞪他一眼,“我姓顾!”
“嗯!顾姑娘,这厢有礼了。”
青乔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突作响,这下好了,弄跑一个,又来一个,果然是流年不利。
严承逸跟在青乔身后,见一路两人皆是无话,遂决定开口讲些有趣的事情,想起今日在茶馆见到了一起趣事,遂讲给了青乔听。
“你说那女子怎会和这样猥亵的男子坐在一起并与之相交,也太没眼光了,莫怪她最后气急跑掉。”严承逸哈哈大笑道。
青乔一脸木然,阴深深地说:“很不巧的是,我就是那个没眼光的女子!而我也很没脸的跑开!”
好吧!干笑几声,严承逸低着头,暗叹道,这趣事真说错了。莫非真是没天赋哄女孩子开心,又想到那男子的举动,遂好奇地问道:“也不知那男子得了什么病症,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的不注意举止。”
“你真的想知道么?”青乔恶狠狠地说道。
严承逸喉结动了动,终是不敢说话,只点了点头。
“那你想试试那是种什么感觉么?”
严承逸后退几步,又不怕死地问:“莫非是你……”他想斟酌出一个词,奈何半晌也没想到。
“痒痒药加上哑药,似乎还不够呢?”青乔看着严承逸哀怨地说道。
“够了够了,那男子肯定得到教训了。”严承逸附和道。
青乔勾唇一笑,弯弯食指,见他的脸凑近了,呵气如兰道:“我说的是你!”
这句话成功地让严承逸一路噤声。果然,人善被人欺,做人就是要恶毒点,这样耳根子才能清静。
走到半路,青乔想,其实有个跟在身后的人也不错,至少拿东西不用自己拿,给银子也不用自己给,只要自己吓他一下,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一个免费的荷包,一个免费的仆人,这日子还不错。
差不多到将军府的时候,青乔眼睛一瞥,就看见了日日见着的阿姊,正和一个男子相携而来。低头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像阿姊这般聪明的人,定会想到为何自己和她是相同的打扮,不行,青乔赶紧拉着身后的严承逸躲在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青乔集中精神望向阿姊身边的男子,莫非又是一些狂蜂浪蝶,可是阿姊和那男子的举止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之感,回家之后定要问问。若真是如秦烨之流的人,可别怪自己出手不顾情面了。
严承逸不知她为何要躲起来,见她老是向前瞄着,于是自己也偷偷地望向那处,一看之下霎时没了言语。
世界上果然有这般相似之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那个女子有种不同于青乔的特质,虽不知是什么,可看着倒是让人特别舒爽。
严承逸推了推青乔,小声问道:“前面是何人?”
“顾将军之女,顾小姐!”青乔随意说了一下,继续观察那二人。
“顾将军之女?”严承逸疑惑道,京都之人皆知,顾老将军老来得女,甚是喜爱,而且只有一女,琴棋书画皆为上品,更是在群芳宴上拔得头筹,引京都之人交口称赞,莫非就是这位顾小姐。
然而恩公也姓顾,面貌也和那顾小姐毫无二致,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顾将军不是只有一女么?你二人这般相像,不知是何关系?”
青乔嘻嘻笑道:“没错,顾将军只有一女,就是前面穿白色罗裙的女子!你不用这般看着我,我可不是什么顾小姐,方才也是骗你的。你瞧瞧真的顾小姐,那种风韵我可是我一辈子都学不来的。至于我么……”,青乔转过身朝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这世上有一种画皮之术,你可知晓?”
“我见这顾家小姐样貌出众,不少男儿皆为之神魂颠倒,遂用了术法,将她的面皮弄到了自己脸上,因此,我二人可不是相似那般简单。”
严承逸惊悚地看着她,只觉得那脸越发的不真实,耳畔继续传来她幽幽的声音。
“你说我好看么?”凉气直袭入耳,严承逸拼命站直了身子才使自己不会脚软。
“我瞧你这面皮虽不是极好,但还不至于污了别人的眼,遂迷惑来你,采集你的精气,你近日可有觉得气虚体弱?”一口气浮在他的面上。
“待你精气将近之时,我再扒了你的面皮,自己粘上,如此也可以利用你这不错的皮囊去诱惑涉世未深的姑娘,得了她们的阴气,以供我采阴补阳之用。”
“你觉得此法如何?”
你觉得此法如何?
严承逸再也不敢看她的脸,死死盯着地面,双手颤抖,拿着的物品一下子全部掉到了地上。奈何面前的女子似乎不打算放过他,脸一寸一寸地向他靠近,气息也一寸一寸地侵袭着他的神经。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圣谕难改几时忧
“你觉得此法如何?”青乔慢慢的凑到严承逸的耳边,热气扑到他的颈项。
只见严承逸惊得扔掉了手中提着的物品,整个人呆呆地望着前方。青乔心中顿时舒畅不少,平日瞧着那么精明的样子,竟然也相信鬼神之说,还吓得瑟瑟发抖,真是无趣。遂快速地离开他的耳边,背过身哈哈大笑起来。
“好笑么?”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竟有些不同于平日的稳重,青乔回头一看,才发觉他眼中含着莫名的笑意,而自己整个人也几乎被他圈在怀里。
毕竟是年轻的女子,被一个才相识几日的陌生人圈在怀里,登时恼了,脸也羞得通红,左右挣扎着要挣脱他的禁锢。不曾想那双臂膀竟是前所未有的牢固,怎么也挣脱不了。
青乔双手抵着严承逸,不让他靠近,声音也满是怒意,喝道:“放开我!”
“怎么不笑了?吓唬人不是很好笑么?”眼见着他的脸越靠越近,青乔放射性地用手一挥。
霎时,禁锢解除,严承逸双手环胸地注视着她,竟让她的脸颊莫名地发热。
又见他一脸坦然和戏谑的模样,压根瞧不出半点惊惧,顿时,她气不打一处来,问道:“你方才是装的!”虽说是疑问,然而却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低低的笑声传来,严承逸撑着下巴,说道:“这般稚气的说法,骗骗毫无见识的人倒是可以,你若真想见识画皮之术也无不可,无关鬼神,只不过制作方法尤其困难,外人是无法知道的,看在你我相识一场,我可以带你见识一番,想看么?”
青乔一脸嫌恶,最讨厌别人骗自己了,还要带自己见识画皮之术,定不会美观,也不体谅自己是个姑娘家。她摇摇头,向他伸出手来。
严承逸识趣地捡起落在地上的物件,递还给她,见她两颊气鼓鼓地,倒是有趣,遂说道:“姑娘这是要回家?不知可要承逸相送?”
青乔接过自己的东西,不满地怒瞪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严承逸见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跟着她,只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这背影看着倒是一径的端庄温婉,实则不然,本质就是个张牙舞爪的小丫头。让人看着,越看越是喜欢。
喜欢,这念头一出来,他呆了一下,果然是魔怔了么?怎么会轻易冒出喜欢的词。
“阿姊!”青乔迈进阿姊的闺房,只见阿姊眉眼含情的望着手中的发簪发呆,连青乔唤她也没听见。
青乔仔细瞄了瞄阿姊手中的簪子,上好的羊脂白玉,簪子外侧雕刻着小小的白花,瞧着有些熟悉,她从自己腰侧解下一个荷包,碧绿的底色,绣着朵朵紧抱的小白花。她奇道,这簪子上雕刻的花朵倒是和自己荷包上绣的花朵一样。
“阿姊!”青乔又唤道。
“何事?”卿乔总算从发呆中清醒,竟然看一个簪子看得出神,还被阿乔瞧见,脸上有些羞窘。她将白玉簪子搁在梳妆台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