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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你今年为教主做了些什么,自己说来!”
钱书奇磕了两个头,说道:“火神在上,教主明鉴!小人对教主忠心耿耿,今年已诵完《火教密典》,修习了《火教无病观》,也向火神做足八万次五体投地礼拜,并将五个子女献给火神,供教主差遣使唤,一世侍奉教主。”
正文 卑躬屈膝(6)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8…2 7:40:01 本章字数:990
张去疾哼了一声,说道:“你自以为做了这些,就能赢得火神和教主的欢心了么?那你可完全错了!火神公正严厉,教主慈悲为怀。你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你自己和家人祈福,好让大家生时无灾无难,死后不致堕入火烧炼狱。若要跟随教主同登圣火天界,归证清净宝殿,你还差得远呢!教主的大恩大德,大智大慧,我看你到今日都未能体会半分!”
钱书奇磕头道:“神咒护法在上,赤焰尊者明鉴。小人愚痴,未能尽明教主恩典,还请护法尊者多多指点提携!小人对教主一片赤诚,往后但教有报效神圣教主的时机,小人纵使粉身碎骨,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去疾点了点头,说道:“你自知愚痴,又懂得忏悔,那就好了。”挥手让他下去,又唤道:“秋霜掌门人褚文义,上前晋见!”
便见一身锦衣的褚文义满面堆欢趋上前来,起劲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张去疾脸露微笑,说道:“忠字当头,非褚掌门莫属!”但见褚文义伏在地上,浑身颤抖,却不答话,张去疾问道:“怎的?”
褚文义抬起头,脸现真挚感动之色,一边抹泪,一边颤声道:“小人见神咒护法和赤焰尊者两位精神饱满,英气勃勃,清俊无匹,威德无边,一时只觉全身温暖,满心欢喜,感动无已,不自禁喜极而泣!教主天恩浩荡,无边无际,小人感激涕零,粉身难报!”
凌霄和陈近云对望一眼,他们素知秋霜派中人颜无耻,也亲眼见识过褚文义和其两大弟子的为人处世,但这人在火教护法面前的卑躬屈膝、谄媚阿谀竟已到此炉火纯青、面不改色的地步,也算是令人大开了眼界。
张去疾显然十分欢喜,着实夸奖了他几句。褚文义退下去后,张去疾又连接叫了雪峰少掌门司马谅、华山掌门江声雷、潇湘掌门巫竹妃、崆峒掌门吴豹等,一一上来训斥告诫奖励一番。各人毕恭毕敬,俯首称臣。
最后张去疾道:“很好!今日让大家聚会在此,除了考察大家的诚敬和精进之外,教主更有一件重要的任务交代。”众人尽皆肃静倾听。张去疾环望一周,冷然道:“当今之世,愚痴暗昧,胆敢不服从教主者,只余两股势力。其一,便是那群肮脏邋遢的丐帮叫化子。”众人闻言,一阵耸动。
张去疾又道:“我们得到消息,丐帮帮主吴三石已来到岳州,大部分弟子也已纠集于此。本座命你们清晨时分,率领所有弟子前往红杏林,将丐帮众逆一网打尽!”众人齐声应诺。
正文 卑躬屈膝(7)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8…2 7:40:02 本章字数:1070
此时褚文义站起身,双手结印,高举额心,做足了火教的礼仪规矩,恭敬问道:“敢问赤焰尊者,另一股可恶势力,却是哪一群胆大包天、不知好歹的奸贼?”
张去疾摇头说道:“这第二股势力,容易对付,教主从未放在心上。不过是江南那几个自命不凡的世家,教主金旨令其及早归服,他们却顽冥不灵,坚拒不从,不懂得教主的苦心。事情太简单了,等我们杀尽丐帮之后,近日,他们不是忙着办亲事么?各位不是都要去喝喜酒么?”众人齐声应诺。
凌霄坐在人群当中,凝神观望神咒护法和张去疾的内心,希望能探知更多关于火教的内情。他得知的和以往所见并无差别,只是更为细致深刻。他知道火教使用各种方法控制教众:成千上万的一般教众深信教主乃是天降神人,誓死效忠,唯命是从;少数武功高强的各派掌门人,火教则以咒术烙痕和俘虏其子女予以控制;位阶崇高如护法等人,则全靠段独圣本身的灵能加以统御。这邪教的力量之庞大,组织之严密,信仰之坚实,委实惊人。要运用这股势力宰制天下,绝非难事。然而火教跟自己究竟有何关连?他却始终未曾看透。
张去疾接下来又向众武林人士宣布攻打丐帮的细节,安排各派出手先后,在何处聚集埋伏等。
凌霄想起丐帮和帮主吴三石,心中不禁担忧。他闭目观望,知道正教各派被羁绊在此,江南世家就算出手相助丐帮,势力也不足够。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预先赶去通知丐帮,令其走避。他侧头见陈近云微微皱眉,知道他心中也思量着同一件事,当下向他使个眼色,接着伸手轻触江声雷的肩头。江声雷回头望了望他,猜知他心念,微微点头。便在此时,但听坛上法师高喊道:“绕殿礼拜,起!”所有人一齐起身,列队绕大殿而行,一边念咒,一边礼拜。
凌霄和陈近云知道这是走脱的绝佳时机,暗暗觑伺机会。绕了一圈后,岳千山和许千涛悄悄来到凌霄身旁,低声道:“且待我等掩护。”凌霄点点头,便见许千涛趋前去向守在门口的教徒行礼,恭恭敬敬地说起话来。岳千山故意走在凌陈二人身侧,挡住另一个火教守卫的视线。凌霄和陈近云抓紧机会,立即从侧门溜了出去。二人快步走出一阵,在回廊上撞见了一个火教徒。那人脸色严厉,走上前来,挥手令二人回去殿中。陈近云主动迎上去,模仿火教徒的礼仪,双手结印,高举额心,做得有板有眼,压低声音道:“教兄,请问茅房在何处?”那人脸上的疑问责备立即消失,往西首指了指。凌霄和陈近云道谢后,快步走向茅房,又从茅房绕到后门之旁,偷眼看见后门口守卫森严,便悄悄脱下华山道服藏在茅房中,找到一无人之处,越墙而出,逃出了大光明寺。
正文 卑躬屈膝(8)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8…2 7:40:03 本章字数:868
陈近云领着凌霄在黑暗中摸索,抬头观望星辰,辨别方向,口里说道:“刚才我们出城来,往西南行了二里,转向正南,又行一里。听那什么尊者说,丐帮所在的红杏林位在岳阳城正西方三里。因此我们该向西北偏北行去,不出三里,应该便是了。嗯,北斗星在那儿,正北,那么西北偏北便是这方向了。咱们走!”
凌霄不禁惊异,他与陈近云一同跟随华山派来到这寺庙,但他对于当时走的是何方向、走了多少路程却全未留心,丝毫不知。虽说陈近云惯走江湖,自然该知道些天文地理、方位距离,但他对方向的觉受之敏锐,有如脑中总放着个罗盘和地图一般,这本事对凌霄来说直是不可思议。
等到离开火教寺庙稍远后,两人一边在黑夜的荒野中赶路,一边聊将起来。凌霄赞叹陈近云辨别方位的本领,陈近云笑道:“出来跑江湖却不会认路,那还不如自己找块豆腐撞死来得爽快。”凌霄忍不住笑道:“你不只有这本领,临机应变的本事也厉害得很。那火教徒听说我们要找茅房,立即便让我们去了。”
陈近云笑道:“汉高祖都有尿遁的权宜之计,我们仿效一下有何不可?”凌霄不知道这段典故,陈近云便加油添醋地为他说了汉高祖刘邦赴鸿门宴时,如何借口方便从项羽阵营逃走的故事,凌霄听得津津有味。
陈近云说完后,似乎想起什么,眉心紧皱,静了一阵,才道:“我不明白。”凌霄道:“不明白什么?”陈近云道:“刚才那些人,说不得也都是一派之主,一方之霸。怎会对那些什么狗屁护法尊者卑屈若此,毫不反抗?”
凌霄轻叹一声,说道:“恐惧。”陈近云想了一下,嗯了一声,说道:“他们怕了火教势力庞大,怕了咒术,也害怕危及自己的子女。”凌霄微微点头说道:“正是。他们害怕的并非火教那几个尊者本身。他们害怕的是失去、无常和死亡。正因为恐惧,才将他们推向火教。而一旦入了火教,便再也难以脱身了。”
陈近云并不完全明白,他不似凌霄那般,能观望感受到殿中各掌门人心底深刻的希求渴望,无边的悲苦无奈。对陈近云来说,凌霄能看懂这许多人心的本事,才叫不可思议。
正文 百花盛宴(1)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8…2 7:40:05 本章字数:794
百花盛宴
黑夜中道路难辨,两人口中谈论,脚下不停奔跑。不知不觉间,道旁已全是人高的杂草,在夜风下摇曳如波浪。凌霄忽然感到一阵不安,放慢脚步,低声道:“前面有人。”
陈近云也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凌霄凝神观照,穿透黑暗看见了前途上的事物,但见土道尽头立着一座小亭,亭周以白幔围绕,看不见内里。亭口站了个身形瘦小的白衣人,睁着黑亮的大眼睛望向二人,手上未持兵器,神态悠闲自如,似乎并无敌意。
陈近云借着微弱的星光,隐约见到那白幔小亭和亭前的白衣人,仔细瞧去,才知那是个小女娃,大约十二三岁年纪,头梳双髻,一双眼睛大得出奇,小嘴带笑。陈近云见是个小姑娘,便也不怕了,走上几步,奇道:“小姑娘,三更半夜的,你在这荒野中做什么?”
那小姑娘笑笑不答,一闪身,消失在白幔之后。
凌霄和陈近云对望一眼,一齐往亭子走去。
来到亭前,才见那围住凉亭四周的白幔竟是上好的丝绸所制,上以金丝银线绣了精致的花卉,绝非俗物。陈近云啧啧两声,赞道:“南京云锦,玉绶花绣宝相花纹,这可是上贡极品啊!”他小心掀开绣花布幔,只觉眼前一亮,但见亭中高高低低挂着许多薄纱灯笼,布置得华美幽雅,地上铺着柔软地毡,几上摆着娇艳鲜花,亭当中一张玉石制的圆桌,桌旁坐了一个灰衣少年,神色凝肃,腰间佩剑,正是两人曾在洞庭湖底水晶宫中偷见过的点苍许飞。
方才立在亭外的那大眼小姑娘此时站在桌旁,正替许飞斟酒。她抬头望向凌霄和陈近云,大眼含笑,笑吟吟地道:“又来了两位贵客。请坐下吧!”伸手指向桌旁的另两张凳子。
二人对望一眼,便走上前坐下了。陈近云向那小姑娘道:“请问姑娘怎么称呼?”小姑娘笑道:“我叫兰儿。几位爷饿了吧?快请坐下,好菜就快上来啦。”说着放下酒壶,掀开布幔,一闪身便从亭后出去了。
正文 百花盛宴(2)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8…2 7:40:06 本章字数:899
陈近云满心疑惑,四下张望,又不禁噫的一声,他见亭角横七竖八躺了十来人,都是灰衣佩剑,与那许飞一般打扮。他心中暗想:“看来点苍弟子先赶来了,不知如何却被这女娃儿弄昏了困在这儿。此人是友非敌,得赶紧彼此认识才行。”当下对许飞抱拳说道:“在下关中陈近云,这是我大哥凌霄。请问这位兄台贵姓大名?”他熟透江湖规矩,虽早知道对方是谁,还是得装作不知道请问一番,以免对方起疑。
之前凌霄和陈近云从水晶宫顶上偷望,并未看清许飞面目。这时正面见到许飞,见他肤色黝黑,剑眉薄唇,看来确实年轻得很,年纪似乎比二人还要小上几岁,但神情稳重成熟,当此困境,竟然镇定如恒,毫不惊慌。
许飞向陈近云望去,又向凌霄凝望,抱拳回礼,说道:“在下点苍许飞。”陈近云从他语气中觉知他对自己并无敌意,眼光瞥向角落的那群灰衣人,低声问道:“何事如此?”
许飞微一迟疑,如实说道:“我和同门师兄弟中了陷阱,大家一入凉亭便被毒倒了。”陈近云问道:“怎的你没有被毒倒?”许飞道:“我以内力挡住了。”陈近云问道:“他们准备如何对付你?”许飞微微苦笑,说道:“我正等着瞧她们要使出什么手段。但她们似乎无心杀我,却硬要我留下吃她们的什么‘百花宴’。”
陈近云奇道:“百花宴?”
凌霄走上前,蹲在那几个灰衣人身旁,伸手去探其中一人脉搏,翻看他的眼皮。许飞见他似乎懂得医道,跟上前来问道:“如何?”凌霄皱眉道:“确实是中了毒。”他知道只靠诊脉,未必能准确判断所中何毒,当下闭目感受中毒各人的觉受。他感到一阵呼吸困难,肌肉抽搐,说道:“由跋的块茎。”接着感到晕眩欲呕、瞳孔放大,再道:“半边莲的叶。”他闭目半晌,又道:“猪草的花粉。四肢无力,蓖麻的种子,芫花花蕾。紫茉莉块根。咬人猫的纤毛。”他闭目良久,最后说道:“最后一种,该是博落回的茎。一共八种毒药。”他自幼随扬老上山采药,虎山地气殊异,奇花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