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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粉色的绣鞋安静地躺在路中央,鞋跟踩蹋了,显得有些萎靡不振。海枭獍抱着星靥稳稳地蹲下来,一手扶着她坐在自己屈起的腿上,另一手拾起鞋子往她赤 裸的脚上套去。
指尖触时,她的脚趾冰凉。北遥国君低头看看星靥轻轻颤动着的嘴唇,把鞋子交到另一只手里,伸开手把她的脚握在了手心里。星靥象是被烫着了似地猛地把腿往回缩,海枭獍收紧五指不让她挣脱,沉声说道:“别动。”
他一下一下地轻握着,直到把她的脚暖温了些,才松开手,帮她穿上鞋。
这实在不象是个帝王会做的举动,尤其这个帝王还是海枭獍。星靥忐忑地等着,不知道接下来他要做些什么,可是海枭獍只是静静地重新站起来,抱着她,沿着白色长堤悠然地踱着步,停在了那一天星靥追着风里的佛桑花的地方。
北遥国君望着湖面,喉节滑动了一下,不知道在回忆着什么:“胡天八月即飞雪,现在是八月,星宿海那里应该已经下雪了吧。”
星靥的眉梢微抬起,看向洒满金色月光的粼粼湖面,最后一次看见雪,还是青狼活着的时候。什么时候还能再次看到星宿海洁白无暇的雪原?
海枭獍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对星靥说道:“想不想在今天看到雪?”
今天?八月的太冲城里?
星靥眨了眨眼睛,没接他的话茬。海枭獍笑意渐深:“走,我带你去看雪!”
拣尽寒枝不肯栖
第五十九章
出太冲城北门一路前行,雄伟的都城渐渐被这一行骏马甩在了身后,西天的一轮圆月映照下,高大的乌锥马跑在最前头。草原上跑得最快最久的骏马,从第一天配上雕鞍起就是北遥君王的坐骑,它和它的主人一起践踏过无数敌人的战旗,取得过无数次战斗的胜利。
海枭獍坐在马背上,怀里是用披风紧紧裹着的星靥,他微眯着双眼,在月光的引领下坚定地向前奔驰。星靥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乌锥马跑得太快,风刮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她也不想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哪里都好吧,哪里也都一样。
雨是半路上下起来的,海枭獍和随行的侍卫们象是早就知道,已经准备好了挡雨用的油衣。
油衣宽大,挡住了两个人,星靥缩在油衣底下,外面一切都看不见,只能听见马蹄声和海枭獍不时低沉的叱马声,所有他的气息也都被油衣遮挡住,让她躲避不开,只能盼着这条路早一点到头,早一点到达他想去的地方。
可以看到雪的地方。
油衣外头的风越来越冷,海枭獍把油衣和底下的披风拉紧一点,一手揽住星靥的腰,另一手往马臀上抽了一鞭,乌锥马在主人的驱策下低嘶着加快速度,虽然多背了一个人,仍然把后头紧跟着的乌承瑛等人甩下一截。
山道弯弯,在潼潼树影里穿行,海枭獍突然笑了一声,朗声道:“下雪了!”星靥抬了抬头,隔着油衣仍然能感觉到大大的雨点落在身上,这哪来的雪?
海枭獍高声叱马,大笑着扬鞭而行,笑声在他的胸腔里震动着,贴在近旁听时和平常的感觉不太一样,更嗡沉些,也更真挚。
马蹄响亮地踏响在山道上,弯弯折折向上攀升,星靥也感觉不出到底跑了多久,海枭獍终于稍微停了一停,吩咐身后的乌承瑛等人留在原地,然后带着星靥匹马继续前行,又跑了很长一段路,才终于到达。
星靥终于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疯狂成什么样。
海枭獍把马停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把油衣慢慢地揭开脱下,星靥眨了眨在黑暗中呆了太久的眼睛,一片洁白轻盈的东西落在了她的睫毛上,凉凉地,接着又是一片。
她吃惊地张大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阴沉的夜晚,因为有了从天而降的雪,顿时变得明亮了一些。无数洁白的雪花轻轻地从天空里落下来,没有风来打扰,它们下落的姿态十分悠闲,打着旋转着圈,又惫懒又顽皮。
辽阔平静的天池边杜鹃花还没有开败,艳红色花海上覆起了薄薄一层白霜,天池的水面没有光线可以反射,平坦柔顺得象一匹铺开的丝缎,让人忍不住想掬起一掌来贴着脸颊摩挲。
海枭獍把星靥放下马背,自己也跳了下来,静静站着,看着她欣喜地向前走去,伸开手掌接落下的雪花,再拿到眼前仔细看,看了又看,回头对他说道:“是真的!真的是雪!”
北遥国君笑出了声,而星靥简直有种做梦的感觉,她身上穿的还是刚刚在祥景宫里睡觉时揉乱了的衣服,头发也没有梳理,还是和影子里看到的一样蓬乱,柳枝底下摔倒后腰臀到现在还在疼,怎么……怎么一睁眼就站在了天水离宫天池边的漫天大雪里?
她顾不上想原因,这里的雪是一场意外惊喜,象是老天爷给她的一个回答。好象又找回了一点在星宿海时的感觉,连绵不停的大雪堆积成望不到边的雪原,她在雪原上奔跑,奔跑,身后是厉啸的狼群,前方是执箭欲射的海青狼。
是这样的回答吗?
青狼给她的回答?
雪花更绵密地落下,星靥摊开的手掌里积得越来越多,她轻轻舔一口,凉意直沁到心底。
单薄的身体踽踽前行,裙子和披风拖在身后,拂乱了星靥在薄雪上踩出来的脚印。她怜惜地回头看看,再看看前方的整齐一片,有点不忍心再走上去,踩乱这里的平静。可是她多想去看一看天池边的杜鹃花,这里的杜鹃花冠硕大,盛开时绽放的五片艳红色花瓣,多象青狼送给她的那朵佛桑。
一双手臂抄起她的身体,带着她蓦然掠起,在白雪纷纷的天空里翩飞着,远远落在了一株杜鹃花旁。衣袂猎猎飘响,海枭獍看见了星靥脸上先是吃惊然后又有丝欣喜的表情。他也笑了,对她眨眨眼睛:“还想不想再飞一次?”
许久不曾有过的少年心性让海枭獍没有犹豫,抱着星靥再次腾空掠起,向杜鹃花开得最繁盛的地方落去,象两只在暗夜里飞翔的鸟。这一次落得比刚才远了许多,星靥的头发被飞跃时带起的风吹得更乱,披散在两个人的脸上和胸前,她下意识地抱紧海枭獍,有些胆怯又有些好奇地体会这种飞翔的感觉。
海枭獍抱着她,足尖在花枝上轻点,一次又一次向着更远的地方飞掠。忘了什么是冷,星靥完全沉醉在这种模糊的飘飘然的、或许还有些不辨生死的感觉里。升起,下降,象是躺在一片温暖的彩云里,向着天边幽游,最好永远不要停,永远这样飞。
海枭獍飞纵着,笑着摇摇头。一口真气已经用尽,他却还舍不得停下来,最后一次拔高身形之后才发现气力比想象中短了些,跃至中途已经无力后续。星靥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觉得自己在向下坠落。海枭獍抱着她翻转了大半圈,护着她让自己宽阔的肩背先着地,重重地压塌了一片杜鹃花,激起的雪片和花瓣飞扑起,再落在他和星靥的身上。
北遥国君仰面朝天躺在断枝残花丛里,身上伏着吓坏了的星靥,他自嘲地摇摇头,把落在嘴里的一点碎屑吐出去,对着天空上落下的雪花笑了起来,笑声是那么洪亮爽朗,在寂静的摄山之巅远远播散开。
还没回过神的星靥头发上挂了好多杜鹃花的花瓣和叶子,还有一层白色的雪,再配上有点呆愣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个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错的傻姑娘。海枭獍笑得更厉害,他长出着气,伸手揽住星靥的肩膀,不让她坐起来。
雪花继续毫无烦恼地落在花丛里,这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身上,海枭獍闭起眼睛,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星靥的额头:“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以前做过什么,以后想做些什么,从今夜开始,通通忘了吧。”
星靥眨眨眼睛,仿佛一片雪花飞进了眼睛里,弄得她有些痒。
北遥国君摸索着,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你是青狼的女人也好,你是前朝的太后或者有什么图谋也好,所有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永远不背叛。”
星靥刚一动,手就被他死死握住:“不许说不!不许拒绝!”
海枭獍看向天空,一片片白色的雪花象是从虚无里凭空出现,它开始落下的时候,也许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最终将落在什么地方,池淖,污泥,还是这仙境一般的天池之畔。他从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最终的结局会是在哪里,如果可以选择,也是一个今夜般的雪夜吧,安安静静地,结束在杜鹃花海里。
她吞咽了一下,低声说道:“别,别逼我……”
海枭獍笑了:“相信我,你还不知道什么是逼迫,我不会逼你,我要你全心全意,我绝不能容忍任何虚假和伪装。”
星靥试着把手从他的禁锢里抽出来,他却握得更紧,手掌已经被握得生疼。
“我海枭獍生平第二次想对一个人好,小丫头,别让我失望。”
“你别这样!”星靥有点急了,咬着嘴唇硬挣着要坐起来,海枭獍轻笑着把她按回自己怀里:“我说了不会逼你……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就陪我在这儿躺一会儿吧,我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看过雪了。”
折腾了一晚上,天际已经有些朦胧的白色,阴云依旧密布在摄山上方,让渐渐亮起来的天空也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轻纱。
皇上等一行人午夜时分从京城太冲出发,趁夜骑两个时辰的快马赶到离京城百里之遥的滑县摄山。高山上寒冷,山脚下的雨,山顶上就成了雪。天水离宫的总管太监蔡富被小太监从热被窝里喊出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揉着眼睛差点一巴掌拍在小太监的脸上:“小兔崽子,拿你爷爷开心是吧!”
可是当真看到了大名鼎鼎的巨阙营统领乌承瑛,蔡富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只不过乌统领说皇上还要再耽搁一阵子再过来,这一耽搁就耽搁到了天亮,满身是雪的皇上怀里抱着个女人骑在马背上直跑到寝宫门前,吩咐准备热水热汤。
从八月的京城一下子跑到落雪的天水离宫,星靥冻得不轻,她痛楚不堪地推拒着,可还是被海枭獍脱去了全身衣服,放进了温暖的浴池里。
热气从每个毛孔往身体里钻,与里面的凉气激烈交战着,全身上下又麻又痒,星靥在漫到她胸口的浴池里被水流推涌着踉跄后退,背抵住池壁,身前则被同样不着一缕的海枭獍紧抵着。他第一回在她面前放下了头发,发梢浸在水里湿成一绺一绺地,随着水波浮动。
星靥知道比力气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她哀叹着往水下头缩了一缩:“看在青狼的份上……求求你……”
海枭獍扬眉而笑:“我和青狼是北遥人。北遥男人只有在看到心爱的女人还被别的男人继续疼爱以后,才能放心地死去。贞洁不是牺牲,我们北遥没有你们汉人那么自私的礼法。”
星靥用两只手大力推着他的胸膛:“别这么对我……你杀了我吧……”
海枭獍轻笑:“我不会杀你,我说过要对你好。”
“我不要你对我好!”星靥无助地摇头,“你这样……我宁可死……”
海枭獍轻轻托住她的下巴,端详这张熟悉得让人心颤的脸:“别总把死字挂在嘴边,小丫头,以后你就会明白,没有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绝不要轻贱自己的生命,世上万事都能回头,只有生死,永远没办法后悔。”
浴池里的水气氤氲着,星靥又有了一种海枭獍在透过自己看向别人的感觉。这个男人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多少痛苦?她退无可退,呻吟着发现一只有力的手已经贴合在自己的腰侧,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向下轻轻滑动,在她的腿根处极轻柔地触了触。
“那次……你疼不疼?”
星靥闪避着死命夹紧双腿不让他再深入,海枭獍的手停住,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道:“疼不疼,嗯?”
“放过我……不要……”
海枭獍深深看着星靥的双眼,抽回手来,却不是要放开她,而是握住她的双胁向上用力,把她托高了一些,趁着她双脚离开池底的功夫,把一条结实的长腿挤进了她双腿之间。
有着嫣红顶端的胸口沾了水,就显得更加娇艳欲滴,北遥国君低下头用嘴唇采撷,舌尖围着那里温柔地旋转勾挑,手掌也从她胸口下方向上轻推,将她推得盈盈耸起。
水珠顺着星靥光洁的皮肤向下滚落进池水里。这样的姿势星靥合不拢双腿,向下躲有他的腿格挡着,两侧是他的手臂,唯一自由的方向只有向上。她用手掌巴着池壁努力向上挣着,想把自己的胸从海枭獍的逗弄中解救出来。
可是这样一来池水的水面就到了她因为喘息而起伏的腹部,摄山顶上的泉水与天池水同源,清澈得不可思议,海枭獍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她洁白修长的腿。
这样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