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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了吧?不过……昨天的海潮冲上来一个工具箱,下次,要是冲上来一个人……这世间的事情巧合得很,她自己还好几次从鬼门关里回来呢,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命大的可能。如果只她一个人,在这荒岛之中衣不蔽体倒无妨,要是又多一个活人……杀了好了!
倒也可以把小袁的尸体从里面拖出来,才这么几个月,皮毛应该没有化去,剥下来定还能穿。想这些的时候,曾经的杀手面无表情。
第二天,林间的土堆安然无恙,而不远处的丛林里,响起了“铎铎”的伐木声。
如此简陋的木筏,再配上如此生涩的舵手,妄图从蛇岛回到中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历胜男当然知道这点,所以,船头并未向西,而是朝向东南方。东南方约五百里远的海面上,有一座孤岛,有人称它为——“火焰岛”。
那岛上,有她此生最美好的回忆,也有失去最后亲人的痛苦经历。而今,她要去寻回亲人留下的衣物,穿在自己身上;她要去寻找那些美好残留下的点滴,记在心头。
在简陋的草房里,他和她拜堂成亲;在冰冷的深潭中,他和她相拥而吻;在白色的沙滩上,他和她玩笑嬉戏……
此时,在那片拥有过她美丽身影的沙滩上,他正着手捆绑木筏上最后一根绳子。粗布的衣衫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裹贴于身,现出他消瘦许多的肩背,额上的汗珠豆子般大小,滑过略黑的脸颊,沿着凌乱的胡须游走,清洗出一条干净的路来,最后从瘦削的下巴滴落。
待得捆绑完成,他直起身,抹一把额头的汗水,无比眷恋的凝视这死气沉沉的荒岛,良久,背转身,心情复杂地将木筏推入海中,登伐,转身,划桨。这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无比缓慢而沉重。
荒岛在眼中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终于,沉没入海平线的下面。他伤感的叹一口气,感觉心头突然空空落落的,“现下,我应该去哪里呢?中原是不想回去的,我不惯和人相处,而且曾经在中原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他的心情越发黯淡,猛地吸气,孩子般的扬起脸来,“那么,回蛇岛吧,蛇岛是我长大的地方,还有我熟悉的一切,许多年不见,不知以前喂养的那只小猿猴独自过得如何,不知它还记不记得我。”这样想着,他的心情渐渐明亮,眼中也渐有了些光彩,却又突然一暗,“蛇岛、猿猴……曾经答应胜男,带她去蛇岛看猿猴,可是……”不知道第多少次,邋遢的胡茬下那张英俊的脸庞,憔悴无比……
第二章(一)
顺着这个季节的海风,木筏不出一日就到了火焰岛。环岛俱是礁石,只有一处沙滩可以着陆。双脚踏上那片沙滩的一瞬,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来,且酸且甜,近于余味时却又有些涩涩然。
将筏子拖至礁石后安全的地方藏好后,她便往岛的中央走去。荒岛上本没有路,双腿随着它们自己的记忆前行,一步又一步,丝毫不差的于茫茫草丛里,那些似路非路的地方踏过。
熟悉的房子出现在眼前,它离她是如此的近,近得可以闻到熟悉的味道。急冲冲地跑过去,一步踏入,敏锐不似常人的知觉立即发现异样:不久前,有人来过!
所见之处一尘不染,桌椅的位置同几年前自己离开时相比有了些细微的变化,显然是已被后来人挪动过了。
赶入里屋,同样的干净整洁,同样被挪动了的桌椅。她于是开始不顾一切的翻箱倒柜,所有的衣物里,独独少了自己做给那个人穿的。
脑海里电光一闪,突然回想起什么,于是又忙不辍地赶到屋外,门前,有一座简单的坟头,那是自己同世遗哥哥几年前为叔婆修的坟冢,而它的旁边,紧紧的挨着另一个坟冢,新坟冢上面的名字——竟是盼归叔叔的!方才她只顾着急急忙忙地跑进屋内,竟忽略了这个重要的变化。
新的坟头也已经长满了青草,同旁边叔婆的坟冢相比,看不出什么大的区别,看来,也是很久之前所立的了。
这许多的细节,让她早已能够猜出答案来——世遗哥哥也同自己一样,并没有在两年多前的沉船中死去,而且还于之后来过这里,并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他回过山洞,拾回了盼归叔叔的尸骸,还将他安葬在叔婆旁边。
现下,他或许已经离开这里,也或许……还在这岛上的某个地方?!
她的心中忐忑不安,既想立即见到他,又十分害怕面对。他会不会奇怪一个早已沉入海底的死人怎么还会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用诈死又一次欺骗他?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再次出现又会破坏他同谷姑娘之间的感情?他又会不会跟自己说:其实他留在蛇岛是为了她?他若是问我怎么活过来了我该怎么说?他若问我为什么来火焰岛我怎么说?他若问我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我又怎么说?……
所有的这些“会不会”和“怎么说”在她的脑子里不停地打着转儿,被搅得乱七八糟的,却是她的心。尽管如此,她的身体却一早踏上寻遍火焰岛的旅途,她的双眼也已开始留意起目所能及的每个角落。
她就那么安静的寻找着,并没有出声高叫他的名字。不知从何时开始,那四个字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心底最深的位置,再也拿不出来,再也喊不出口。
第二日正午,火焰岛,大地震。
历胜男疲惫地靠在一颗树下,这已经是第七次来到这颗树下,她很清楚地明白这意味着寻找的结果是什么。她的心里突然很失落,终究,他还是离开了啊。希望过后的失望,比不给人希望更让人受伤。
也许,他只是到这里来看看而已的。或许,只是来缅怀一下一个逝去的朋友;或许,是带着谷姑娘一起来的;或许,现下他们早已回到了邙山;或许,他们早已双宿双栖;或许,他们新婚燕尔,所以携手相游,去他们相识相知以至相许终身的地方看看,所以,顺路路过这里而已。
也罢也罢,当年他曾愿为了我,在海上寻死,后来他又在火焰岛替我安葬了盼归叔叔,他对我已经很好很好了,我还要求些什么呢?
于是她开始情不自禁的笑,凄凉的笑,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那一瞬开始,她心死如灰。
上次离开这岛的时候还曾豪气干云的想和老天赌一次,以为自己能赢。不过结果已然明了, 唉……愿赌服输,我又何苦拆散人家的好姻缘?以后若真的相见,我还是避着些吧。免得扯着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这样,只会让三个人都受伤。反正注定是伤了,何苦还要拖人下水?
曾经那么不顾一切的为他,那份情感,如火般强烈而炽热,不顾一切的妄图照到他的心里,他却不肯往火堆里添柴。到最后,自己燃尽了一切,没什么再能燃烧,只好投身火中,用生命做了那最后的一把柴火。最炫目的火焰过后,曾经那般热烈的火焰也开始熄灭,最终,归于沉寂。自己从未曾想过它会熄灭,更不曾料到它就这样熄灭了,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散去最后一丝热量,徒留下一地死灰。也许,两年多以前它就没有柴火可烧,却这么强撑着,燃烧着,于时间的流逝里,褪尽了它最后的光芒。只是,自己以前未曾发现。
一声叹息之后,才发现自己所靠的大树,离当日进洞的深潭不远。
突然很想再去洞中一看。既然除了灰烬没有什么可以剩下,那么再看一看那些留下回忆的地方也好。尽管那些回忆里,丝丝甜味的下面,是无尽的酸涩,但那点点的甜,浓浓的酸,总也还能给自己现下一个人的乏味生活增添些调料。老天,原来也待我不薄了。
以她今时今日的内力,独自潜入水潭深处的山洞中已不是那么困难了。当日出洞时,出口已经被山石封死,而金世遗若能返回洞里拾回盼归叔叔的遗骨,这唯一的入口应当还是通畅的。
纵身入水,出水时,已身在洞穴之中。全身早已透湿,当日在此尚有乔北溟的家丁衣物可以相换,今天倒也可以换回当日自己的衣服来。找到的时候往四下看了看,当年他留下的那套,果然不见了。
于是往里行,沿路,有些零落的山石散于四周。
路窄洞低,待到洞庭再次宽大起来,已行至从前的五行阵处。五行阵仍在,只是再没了伤人的威力,那块巨石孤零零地立在阵中央,模样寂寞。
历胜男不禁奇怪,怎么置放秘笈的地方在那次地震中被山石湮没得一塌糊涂,入口这里经过这许多次的地震却仍然几乎完好无损?
她心下疑惑。当下继续前行,仍是一路的畅通无阻。下一个大洞,是找到那副玉质弓箭的地方。进入再下一个洞庭的洞口在上次已经用玉箭打开,所以仍是道路通畅。待到了曾用第二支玉箭作钥匙的洞门前,却无法继续前行了:整个洞口几乎已被山石封死,只剩下中上方一个极小的开口,而且山石与山石之间构搭得十分灵活,略微碰一碰其中的一块,只怕上方所有的山石都会滚动起来,塞住这最后的小洞。
正想到此处时,又是一场地震袭来,山摇地动。塞于洞顶的山石果然下滑,将原本就很小的开口挤压得越发的小了。
历胜男叹息地看着那个只剩下盘口大小的小洞,心想,看来,存放秘笈的那个山洞是再也进不去了。
如此想来,忽觉得有些遗憾同惋惜。从此以后,那记忆处最深刻的地方,永远都只能在记忆中看见了。
但是,也没有别的方法进去。她懊悔于晚来了一会儿,却只好转过身,准备按原路返回。
可是,她还未迈步,却又是一阵山摇地动。
两块巨大的山岩从洞口上方的洞壁脱落下来,将最后的那个盘子大小的洞口压得一点不剩。
而原本是这两块山岩所在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四尺见宽的大洞。
第二章 (二)
原来,两年多以前他们用玉箭打开这洞门的同时,插入的玉箭不止触动了开门的机关,也触动了另一个洞顶的机关。
洞口上方还有一洞,但却被山石所塞,机关触动之后,每逢地震,阻塞上方山洞的山石便会下落至里面的山洞。
而这个机关也设计得十分巧妙,最底层的两块山石十分巨大,且山石下落的洞口与此洞的开口相依,却又更低一些,待得洞中所有的山石都已落进里面的山洞,阻塞洞口的两个巨石方才能够下落,显现出这个洞来。
洞里,传来物体与洞壁磕磕绊绊的声音,且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应是有什么东西,从洞的深处滑下,看来,这个洞十分之深,估计里面的山洞,已经被这个洞以前的石头所填满了。
磕磕绊绊的声音终于到了洞口,声音停止的瞬间,物体滑出洞口,历胜男飞身去接,握于手中的时候,沉甸甸的有些拿不稳,低头一看,却原来是当日没于壁石中的那支玉箭。
她将箭紧紧地攥在手中,眼前浮现出当日那个拉弓射箭的少年。如今玉箭尚在,玉弓却已不知所踪,而那个射箭的少年……
想着这些的时候,她开始失神,不自觉的将双手中紧握住的箭极慢极用力的揉搓。一失神时,用力稍大了些,手在光滑的箭体上猛然打滑,似被什么东西割到了,竟有些疼。低下头看,手心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是方才被箭体划破的。
如此光滑的玉质,怎么会搁手呢?她将箭拿得更近些,仔细的看。
在接近箭头的地方,她找到了一处细小的,只有小半颗米粒大小的凸起。摸一摸,摁一摁,发觉它竟是嵌进去的。但是无论如何,它也摁不下去,拔不出来。
历胜男心下奇怪,于是更加仔细地观察起这支玉箭来。
不多会儿,在接近箭尾的地方,她又发现了一处半粒米大小的凸起。摸一摸,摁一摁,同样的无法动摇。
历胜男心头一动,尝试着双手托起箭的两端,两个大拇指同时用力向那两处凸处摁下去。
凸起的两个小半米粒儿同时嵌入箭体,而几乎是同时,响起了两声脆响,箭头和箭尾在脆响中应声弹起,脱离了箭体。
她心下感叹,当初只顾着想着怎么拉弓射箭去打开机关,却不曾想这玉箭之中竟也是内有机关的啊!
箭身中空,其实是一根玉管,内里塞着一大张裹着的羊皮纸。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手札。其字迹和那本《北溟神功》相同,应当同是乔北溟所写。
手札中如是写道:
『天魔解体大法』……
历胜男心中一凛,《天魔解体大法》不是《北溟神功》的最后一章么?这里怎么也有一个《天魔解体大法》?而且还都是乔北溟所留?
她细看其中的内容,似乎应该是接着《北溟神功》的结尾写下去的。其招式之奇特诡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