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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要往下走一走,却被人喝住了:“嘿,别往下走了!”回头时,却看见山头上一个挑担的老农正停下担子,着急的阻止他们。
“放心吧大爷,我们不会进到沼泽里面去的,只是走近些看看。”
“那也别去了。”老农依旧好心的阻止道,“那沼泽附近有瘴气,有毒的。”瘴气?他们几个慢慢的退了回去,厉胜男细心的留意起四周的环境,四面环山,少风,果然容易郁积瘴气。
老农见他们退了回来,也放宽心了:“不是我说,这瘴气闻着没什么太重的特殊味道,一开始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反应,人畜闻久了都会不知不觉昏过去然后死掉的。”
这样的瘴气,南星似乎以前听说过,于是多嘴道:“这种瘴气还会烧起来,只要有一点点像火折子那么小的火星就能全部燃起来,对么?”
老农看着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后生:“是啊。”为什么,看起来这个年轻的后生知道的东西比他该有的年纪多呢?
南星看见姑姑的眼神在听见瘴气可以燃的时候开心了一下,他也开心了:“我也明白了。姑姑,看来你至少可以省下一半的油钱了。”
……
金世遗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自己最想看见的人。
他听见自己终于忍不住喊出了自己最想叫的那个人的名字醒了过来,睁开眼,满眼便塞满了模糊的关切的人头。模糊的人头们渐渐清晰,所有的人都围在他四周,除了那已经熟悉了的银色面具。他不相信的转头四望,没有,真的没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话语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胜男呢?”
南星故意做出一副吃了一惊的表情,紧接着“未及细想”便开口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姑姑就是厉胜男的?”姑姑啊,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偶尔说说真话也可以的,对吧?何况,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都已经开溜了,天高皇帝远的,嘿嘿……
果然,金世遗并没有对南星的“爆炸性”语句表示出惊讶,他默默的垂下头:“她什么时候走的?”
这一次,开口回答他的是重逢以来就一直没和他说过话的谷之华:“确定你没事后就走了,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金世遗低喃着这话,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根本就什么都没想,只是丢了魂儿了。
“要说什么?祝你和谷姑娘永结同心,白头到老么?”无视高飞突然飞过来的杀人目光,南星嗤笑道,“这话姑姑已经说过了,有些人,有些话,永远不会说第二遍。有些人,有些事,永远不会发生第二次。”言下之意,泰山老兄,姑姑她不在乎你了,懒得管你了,既然谷姑娘来了,你就和你的谷姑娘白头到老去吧,她不在乎了,再见。只是,南星内心有些纠结,说得这么深奥,也不知道那木头能不能听明白。
南星最终也没能知道那木头明白了没。他正仔细观察着木头人的蛛丝马迹的时候,却以外的发现,木头人的眼睛,从一片漆黑的混沌中出来,渐渐的变了颜色。“奇怪,他的眼睛怎么是红色的?”
“红色?”谷之华暗道不妙,不是已经学会了北冥神功么?怎么还是会走火入魔呢?而且还接连两次。想一想自己上次让他停止走火入魔的方法,谷之华轻轻的叹气,看来,这哪里是走火入魔,这明明就是心病嘛,只是医这心病的药,好像自己偷偷溜走了。
第十五章(五)
中原武林很久没有这么轰动过了。刚传出朝廷借江湖之力铲除东瀛的匪乱势力的事情,江湖中人就又收到了各大门派联合发出的追杀令,而追杀令上的名字,便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时,最近才又有所耳闻的前丐帮帮主——金世遗。而追杀的理由,更是让许多人诧异无比——金世遗疯了。
金世遗是谁,是用北冥神功打败过孟神通的人,这样的人要是疯了,那就是一个完全没有理智的比孟神通更大的魔头。这不是猜测,是结论。据说,金世遗疯了的时候,正是各大门派铲除了东瀛匪寇,仍然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只他一个人,便让各大门派死伤无数,甚至比和倭寇对决时的伤亡更重。这样的金世遗,再也不是前丐帮帮主,以武林正义为己任的堂堂少侠,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下手狠辣,不论白道黑道,见人就伤的疯子,这样的金世遗,叫做毒手疯丐。
一处很不显眼的树林里,三个人正蹲在一个很不显眼的角落。当中一人轻声道:“打听清楚了么?他当真会经过这里?”
“绝对没错!”另一人言语间信誓旦旦,他正待继续解释,第三个人却耳尖的听见了林边传来的声音,压低了嗓子打断了对话:“来了。”话音落时,这不显眼的角落里便没了人影,徒有微风飘过。
林间摇摇晃晃走来一人,那人行路跌跌撞撞,似是喝醉了一般。近看时,脸上却并无酒意,只是双目赤红,眼神茫然,似乎神志不甚清晰。他就那样走着,不依道路,不避阻障,一路压着低矮的灌木行走,浑然不觉灌木的枝桠和丛中的荆棘已将自己一再的划伤。偶尔被大树所阻,整个人弹了回去,跌坐于地,也不过是懵懵懂懂地爬起来,绕过这颗树,继续往前行。
这人正是已经走火入魔了的金世遗,不知他在干些什么,也不知他要走到哪里去,他就这么继续的在林间乱窜,连脚下踩中了套索也浑然不觉。套索适时的一紧,将他整个人倒掉起来,挂在了高高的树上。方才那三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洋洋得意:“杀人如麻的毒手疯丐,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虽然被倒掉着了,金世遗却仍没有什么反应,甚至不曾听进下面那三人的对话。那双仍然赤红的眼睛,说明着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三人本也没有盼着他答应,见他仍然不动,依然提着的心胆稍微的往回落了点。却仍不敢靠得更近,只是站在原地,小心的从背上拿下弓箭来,齐齐瞄准了被困的金世遗。他们自问没有胆子近身攻击他,即使是疯了的金世遗,即使是疯了被倒掉着的金世遗。
三箭齐出的时候,一直不动的金世遗突然动了。他一声狂啸,一个千斤坠,整个身子猛的下沉,套着他右腿的绳子应声而断。而他还未等落地,已然在空中翻了个筋斗,伸手挥落射来的箭矢,像是寻到了猎物的猛兽一般,面目狰狞地扑向那三人。
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现在的金世遗,那四个字就是——势不可挡。
那三个人皆是一抖,手中的弓箭险些就握不住了,只恨自己不能马上开溜。难怪江湖通缉令发了那么久,阻截的人前赴后继的那么多,却始终没有人能拿下金世遗的项上人头呢。当中胆子最大的那个把心一横,罢了,这次决计是逃不了了,不如拼死一搏,就算鱼死,也要网破!金世遗这三个字,值太多银子了。那人按住瑟瑟后退的同伙,喝道:“开机关!”
机关?对了,他们提前准备好了机关的!那两人这才回了魂儿,想起机关的存在来。在金世遗就要扑到面前来的时候,三人同时拔出腰刀,手起刀落,斩开了脚下的机关。
林间顿时风声鹤唳,无数的暗器和机关从四面八方向金世遗涌来。没有阵法可言,也没有章法可循,只有一个目的,即使金世遗用缩骨功缩成一只老鼠,也要用乱箭把他给戳穿!
然而,东面的竹钉排似乎没有设好,临近金世遗身时,挂竹排的绳子似乎拌住了些什么,略略滞了滞。只这一滞,金世遗便从那天罗地网里逃了出来,在那三人还没能明白金世遗已经逃脱出来的事实之前,巨剑一挥,只一挥,便送这三人同时见了阎王。
那三人变成了尸体,也就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地上,再也玩不出什么鬼把戏了。然而金世遗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反而比刚才更狂躁了,似是脱了缰的野马,开始于林中乱吼乱窜,所过之处,再也没有一颗完好无损的大树。
就在金世遗疯狂到快要自己杀了自己的时候,一抹突然出现的黑影引走了他的注意。他眼瞳的血红色浓烈到似乎要溢了出来,身形一转,突然袭向那比他移动得更快的黑影。五指成爪,猛击而出,似要将那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事物捏成碎屑。
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厉胜男。见金世遗袭来,她不忍全力回击,脚下一晃,便欲闪开。她觉得自己已经闪得够快了,岂料还是被金世遗一把抓住了肩膀。厉胜男暗道不妙,却也明白,在此刻的金世遗爪下,若是用力挣脱,怕是整个肩膀都会被他给撕下来。
抓住她肩膀的手很用力,用力到她仿佛听见骨头开始撕裂的声音。原来,自己的这条命,始终是欠给他的么?从不任命的厉胜男任命的闭上了眼睛。
那大手紧紧的捏住了她的肩膀,却再没有更进一步,厉胜男正疑惑间,只觉得身子一晃,整个人被拽进了一个人怀里,被人紧紧的搂住不放。
她疑惑的睁眼抬头,却见搂着自己的人正低头看着她,目色清明,眼神紧张又温柔。那紧张似乎是害怕失去某种很珍贵的东西的紧张,那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柔色。她知道,金世遗的眼神除了对着妖女厉胜男,从来都是温柔的,只是这样的温柔,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聪明如她,在最初的诧异回神后,立刻明白了:“你装疯?”
金世遗不说话,仍是紧紧的看着她,似乎少看一刻也舍不得,只最后轻点了点头。
厉胜男好像还很少被人骗,尤其,还是被不怎么聪明的金世遗骗到。这似乎还是头一遭。她生气的从他的怀里挣脱,也不说话,转身就欲飞走。身后的人急得嗓子都变调了:“胜男!胜男!”
他连叫两声,她却不为所动,眼见得她越去越远,金世遗灵光一闪:“玉姑娘!”
这一声果然见效,她停了下来,仍是背朝着他:“南星终究还是告诉你了?”很好,非常好,亲爱的侄子,你的很多事情,似乎都还没告诉罗姑娘吧?
虽然南星确实有隐约的“提醒”过,但关键时刻,黑锅当然要自己来背。“不需要他告诉我。”
厉胜男转过身,索性扯下蒙面的黑巾,一副心有不甘不服输的样子:“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她明明掩饰的那么好,这根木头怎么会怀疑?
“若是你答应不再离开,我就告诉你。”金世遗虽然说的是要挟的话,却丝毫没有要挟的语气,反而像低三下四管主人要骨头啃的小狗。
厉胜男沉默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内,两个人都不说话,终于,她开口了:“我跟上天赌的那一把早就输掉了,当然应该离开,还留下来干什么?”
她又一次转身,却听见金世遗在她身后又一次小心翼翼的要挟:“你走吧,我不会去找你的,我继续装疯,直到被正道中人剁成肉酱为止。”
这样的要挟可不常见,厉胜男不得不又转头,却又不看他,反而低头看着脚下,轻叹一声:“何必呢,我知道你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你要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我想我是不会那么喜欢你的。只是你最喜欢的人从来都是谷姑娘,以前我假装不知道,可是我可以骗自己一时,却骗不了自己一辈子啊。既然你曾经喜欢过我一点,就不要让我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伤心了。”
金世遗一时间顿住,不擅言辞的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来为自己平反。良久,他字斟句酌的慢慢说道:“其实我也不算是完全装疯,我现在真的很容易走火入魔,如果没有你在身边的话。”见厉胜男不解的神色,他继续慢慢的说:“南星说,我走火入魔是心病,只有用心药才能医好。”他绝不能说这话其实是谷姑娘先说的,在胜男面前,自动提起谷姑娘完全是自找死路!
“心药有几份?”又一阵沉默之后,厉胜男终于开口了。
见她言语间有松口的迹象,金世遗大喜:“一份一份就一份!那份药的名字叫厉胜男。”
虽然这样的回答有些让她不怎么相信,但向来决绝的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犹豫的不是么?好吧,她就再赌一次吧,这次,和自己的信心赌。她抬起头正视他:“现在,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吧。”
金世遗呆了呆,半天才明白过来她这是答应留下了了,立刻笑得像刚啃到骨头的小狗:“我第一次看到‘玉姑娘’的眼睛时,就觉得眼熟了,然后……然后在崂山码头的船尾,你的蒙面巾丢了,虽然那天既没有月光又没有星光,可是我自幼在漆黑的山野间乱窜的时候都是不需要月光和星光的。”
“所以那时候你就看到我了?”
“是看到了,可是我担心是因为自己太想你了所以眼花了,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