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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女子即使风尘仆仆都能看得出容颜姣好才上前搭讪的。
年幼些的女子温柔又礼貌的开口了:“请问:有水么?”
“有!” “有!”众人应道。于是就有几个人去自己船上取了水来。
那年幼的女子轻道一声:“多谢。”便从一人手中接过水壶。
她接过水壶之后也不着急喝,先将水倾一小捧出来,细细的洗手,再倾一小捧,换只手洗净,又倾一小捧,细细的抹脸。那抹尽了尘埃的脸颊,愈发清纯怡人,像及了刚出水的芙蓉。
她洗过脸之后,才将水壶凑到唇边,慢慢的喝壶里剩下的水。
而这时,那名年长些的女子早已从一人手中接过另一个水壶,一饮而尽,然后拽过正在喝水的年幼女子,头也不回的朝岸上走去。
那年幼些的女子被拽得不得不前进,脚步踉跄的狼狈,却仍扭回头来对着刚才热心的渔夫们道上几声:“谢谢,谢谢……”
人们目送着这二人远去,良久,人群开始散去,被抢走了水壶的那两个渔夫兀自留在原地,有些失魂落魄的开心。旁边就有看着他们的人小声叹息:“唉,为什么接的不是我的水壶呢?”
第四章(一)
到得崂山县城的城门口,历胜男就一把甩开了一直拽着的那只手,往城里一指:“好了,到了这里就没有危险了,你自己回家去吧。”
罗锦如一下子慌了神,怯怯的抓起自己的衣襟:“我……我不认得路。”
天啊!都已经到了自己县的城门口了,居然还不认得路!历胜男突然发觉自己完全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而且是很大的麻烦。
心念一动,当下奸笑着:“你不认为,和我在一起比不认得路危险得多么?”
罗锦如浑身一哆嗦,转而平静下来,更伸手去抓历胜男的衣襟:“不会不会,你要是害我,就不会救我了。”
“救你,可能是为了更厉害的害你。”眯起眼睛继续奸笑。
“不会不会,如果是这样,也早就在海上就害了。当时,当时我们明明没有多少水了……”罗锦如说话的声音渐低,语气中的坚决却不改。
历胜男生气起来,冷冷的说:“就算不想害你,送你到城门口也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自己回去罢!”语毕就要抽身离开。心下暗自叹气: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慈眉善目的,堂堂的妖女历胜男,现在连个小屁孩儿都吓不倒了。
罗锦如看着她的背影,想叫住她,却还是有些害怕,害怕见她生气的模样,害怕她冰冷拒绝的语气。此时却又猛然想起,相处这许久,人家还救过自己的命,自己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这可怎么好?
正想得出神呢,前方的背影却又转了过来,对着她:“送佛送到西,你住哪里你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城西的罗府,很大很大的。”她一开心又露出了小孩子的模样,末了,还不忘说道:“谢谢。”
“不必谢我,你救我一次,就当我还你的。大家两不相欠而已。”依然是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腔调。
好比京城的人都会知道紫禁城一样,城西罗府在崂山县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随随便便找两个人问了问,她们就已经走到了城西罗府。
门口的家丁老远看到罗锦如走来,飞也似的冲进去通报。不多时,就有三个中年人从里屋急急的赶了出来。其中那个中年女子更是不顾缠足的小脚,一路小跑着冲在最前面。
等不及跑到罗锦如面前,她就已压抑不住内心的惊喜了:“锦儿……”两个字出口,就已是泪流满面。
这边,罗锦如初时还忍着眼泪,但见那中年女子一哭,就再也忍不住了。这些天以来的所有委屈,于一瞬间释放,一头扑进中年女子的怀里,如幼童般大哭起来。
此时此刻,历胜男的心里酸酸的,填满了嫉妒。她正待抽身走掉,同中年女子一道出门的一个中年男子却早已注意到了她,询问泣不成声的女儿:“锦儿,这位是……”
她,她是救我的女侠。”罗锦如抽噎着回答。
哈……我居然升格做了女侠!历胜男突然很想笑。
“这位女侠,我听闻小女乘坐的海船遭遇了海盗,这一天担惊受怕,想尽了办法打探消息,不想原来已被女侠所救。实在是,感激不尽。女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但说无妨,在下一定竭尽所能!”言辞恳切,且句句都把女侠二字说得及重。
历胜男的脸有些抽筋了,心下在想:原来憋笑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啊!当下回答:“我的随身行李全掉在海上了。请问——有银子么?”
那中年男子原以为这见义勇为的侠士本会客套推辞一番,没曾想她一张口就问自己要银子,当下一愣,但马上又反应过来,叫过身边一直毕恭毕敬的另一名男子:“老张,去库房拿些银票和现成的金银首饰来。”
旁边的中年男子不发一言地退了下去。
罗锦如的母亲低头问怀中的女儿:“锦儿,替我们引见一下你的恩人吧。”
哭得差不多了的罗锦如抬起头来,指着自己的父母介绍说:“这是我的父亲罗万杰,这是我的母亲罗袁纪莹。”然后望向历胜男,“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其实历胜男早就料到她迟早会问这个问题,也一早就在心中策划好了答案。
不能告诉她自己叫历胜男简直是一定的。虽然这家人很大可能于江湖无甚瓜葛,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要是本应已死去几年的妖女重现江湖,这原本就不宁静的江湖更加会沸沸扬扬了。
“我叫玉海烟。”她脱口而出。之所以叫海烟,那是为了纪念自己有好几次差点在海里淹死,她在心里苦笑。
这时老张已经领着两个小厮回来了。其中一个小厮手中提着一个葛色包袱,另一个则托着一只红漆托盘。老张掀开盖着托盘的红色方巾,但见托盘上齐齐摆着七个红色钱袋。打开第一个袋子,但见深红酒红,上等玛瑙满满一袋;打开第二个袋子,但见或大或小,成色十足的金元宝满满一袋;打开第三个袋子,但见翠绿墨绿,上好和田玉一袋……老张正待打开第四个袋子,却被罗老爷叫住了:“好了,老张,不用让我验看了,拿过来吧。”
老张于是领着小厮恭恭敬敬的走到历胜男面前。
“一些小东西,寥表谢意,还望恩公玉女侠笑纳。”
历胜男又一次想笑将出来。但她终究忍住了,伸手接过包袱,将七个钱袋都塞了进去。塞的时候发现包袱里鼓鼓囊囊,一早装有东西。纸张似的质感,想来应该是一沓银票。
待得包袱装好,历胜男两手一揖:“多谢了,告辞。”就要转身离去。
“玉女侠何不在舍下住下,歇息几日再走?”罗老爷出口劝道。
“我还有事,多谢了。”历胜男再不答话,转身走了。
见得历胜男远去,一旁的罗夫人好像是松了口气,一边继续抚着罗锦如那细软的头发一边说:“也好。还是少和江湖中人打交道为妙。”
“娘,您为什么一直不喜欢江湖人士呢?”罗锦如抬头望她。
“江湖草莽都是茹毛饮血,杀人如麻之辈,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们。”
“哦。”罗锦如又乖乖的埋下了脑袋,心里却在想着怎样才能见到传说中的江湖……
第四章(二)
虽然历胜男以有要事为由拒绝了罗老爷的邀请,但其实她却并没有远走,转身就投入了崂山县城的祥云客栈里。
店小二领着她进了后院西厢房的第五间上房,布置好茶水,就要退下,却被历胜男叫住了:“小二。”
“客官有什么吩咐?”
“替我烧一大木盆的洗澡水,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好的,客官,您半个时辰后回来的话,热水应该就已经准备好了。”
“嗯。”
“客官还有没有什么旁的吩咐?”
“没了,你出去罢。”
“那小的先下去了。”店小二说罢就躬身离开。
虽然那件浸血的青衣一早在海上换掉,现在穿的,仍是自己的白衣。但历胜男觉得那浓重的血腥气,却仍是重重的裹着自己。而经过近两日的奔波,白衣上又多了些细小的口子。还是去买上几件衣服换洗吧。
半个时辰后,历胜男提着一袋衣物回到了祥云客栈。
果然,她行至西厢房的长廊,就看见了摆放妥当的屏风,也见到了屏风后蒸腾的雾气。
温热的水流慢慢盖满了颈下的每寸肌肤,历胜男闭上眼睛,没有如常人一样放松和惬意,反而微微的锁着双眉。这温热的液体,却让她不禁想起了那滚烫粘稠的鲜血,仿佛它们从未被洗去,一直就沾染在自己的身上,就如这满盆的清水,密密的裹住自己,然而,却比这水紧,比这水重,几乎要将自己淹没,让自己无法呼吸。就好像掉入咸腥的海水中。
这个时候,长廊里有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快而轻盈,显示着来人的轻功底子。
历胜男立即机警的睁开眼睛,侧耳倾听。
脚步声一路前行,最后停在了这间厢房的门口。
那人在门口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推门。门已经被历胜男从里面插上了门闩,当然是推不开的。
那人心下奇怪——咦?怎么门不但关上了,还被人从里面闩上了?莫非——有小偷?!
那人也顾不得其他,“砰”的一声,一脚踹来了房门。
举目四望,屋里不见人影,却发现屏风上多出了几件衣物。
他赶忙往屏风后跑去,刚刚越过屏风,就被迎面浇来的水剑打了个正着,弄得一嘴一脸。
待他抹了把脸,睁开眼睛,却发现两根细细的绣花针直朝自己双眼飞来,速度奇快,根本已来不及躲闪。
他急忙把衣服下摆掀起,在绣花针即将刺到眼睛时,堪堪挡在了前面。这衣服的料子原是细韧非常的精细麻布,且有他的内力相撑,绣花针虽然破风极快,轻盈尖利,却反而不如一般暗器般厚重,被这麻布一阻,虽然插入深深的一段,却终究没有穿透,就此停了下来。
他奇怪于小偷竟然也有如此好的功夫,刚刚放下衣摆,却发现一只纤纤玉手捏着一根绣花针,正对着自己的脖子,飞快的往自己所站的位置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来。乖乖,这个弧线划完,想来自己的脑袋也应该掉到地上了。
历胜男听到脚步声停在门口的时候就已十分警觉;待得来人开始推门的时候,历胜男静静的站了起来,拿过换洗的衣物披好;片刻之后,来人踹门而入,历胜男伸手去那件白色破衣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针线包来。这针线包是在船上的时候姓罗的那女子给的,历胜男一直带着它,现下果然派上了用场。
不出所料,来人进屋后,径自往屏风后走来,待听得脚步刚要绕过屏风,历胜男已经出手!
但见她左手一扬,木盆中的水被此力激荡,溅出一大片来,如一把宽刃的利剑,直往来人脸上打去。来人显然没有料到,被迎面而来的大水浇了个正着。
历胜男扬过左手就跃出了木盆,在空中时抓起屏风上一条长裤,落地时早已将双腿套进了裤子。
她人刚落地,右手微微一抬,只见两枚绣花针裹挟着凌厉的风势朝来人的双眼射去。
自做杀手以来,以针杀人就已是她的拿手好戏,何况以她现下的武功,当今武林,能在这么近的距离,而且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还能避开这两针的,恐怕就只有那个人了。所以历胜男两针出手就有接续的招式。
可是来人居然把衣襟一抬,生生地拦下了这两枚绣花针。历胜男心头暗惊,他的速度反映如此之快,几乎和那个人不相上下,而且这两枚绣花针其实挟着历胜男巨大的内力,不要说是片一般麻布,就算是片铁片,也应该一早就射穿了。
和敌人交手,片刻的犹豫就能葬送掉自己的性命。作为西门牧野曾经最欣赏的杀手,历胜男当然清楚的明白这一点。所以,她虽有些吃惊,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在绣花针刚被挡下的时候,用左手捏起又一枚绣花针,向着来人的脖子划去一个巨大的弧线,借这枚细小的绣花针之力,却足以削去面前这人的脑袋。这,就是传说中的血滴子杀人……
历胜男的出手之快;也让来人始料不及。她出招狠辣,下手就要人性命,且只功不守,这样的作风,不是普通的小偷毛贼,也不似一般的江湖人士,更像是见不得光的黑道杀手。
而来人的惊讶远不止于此,他不但惊讶她的招式,更惊讶的,是她的速度。以自己的反应,竟然接二连三的被她攻得措手不及,她快得让他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只好疲于招架,根本无法还手。
眼见得这一划已是避无可避,不,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