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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接过伤药瞧了瞧,还好自己让欢喜去取伤药,要是没去,等赵怀德回来一问,必定又要发火。“既然那么贵重,上了药后,欢喜你好好收着,说不定将来还有用处。”
欢喜连声答应,替我轻轻上了药。一股清凉之意涌来,顿时觉得伤口不是那么火辣辣的疼,却又是一阵困意袭来。欢喜轻声说“钱太医说了,这药能让夫人不觉得疼,睡的好些。夫人若是困了,不如眯一会儿,等午膳时,奴婢再来唤夫人。”
我眯着眼睛,慢慢点头,昨晚睡得一点儿都不安稳,早上又起得早,还被赵怀德给吓了一通,还是睡一觉养养精神罢。
却又不愿意回到里屋床上,只让欢喜将被褥枕头搬出,枕着雨声就这么昏昏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偏又光怪陆离,让我寻思不透。等我大汗淋漓的醒来,望向窗外,雨还是没停。天色暗沉沉,雨水如同倾泻出来,同我梦中场景无异。梦里,那雨水也是如此倾盆而下,而我只知不停在雨中狂奔,却不知尽头在哪里,身后似乎有无穷力量想要将我吸入一团黑暗。
“夫人,您醒了?您才睡了一会儿。要不要再眯会。”欢喜推门进来,见我呆呆望着窗外,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不了,今日总觉得有些乏,就这么靠着罢。”欢喜将我扶起,拿了几个软垫塞在我身下,我稍稍舒展了下四肢,又转头看向窗外去。
过了一会儿,玉儿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说道“小姐,这是钱太医刚派了药童送过来得,说是王爷给您补身子用的。”
我瞅了眼那黑兮兮的药,实在不愿意下口,便讨饶的看着玉儿,玉儿叹了口气“小姐,补身子的,您怎么也得喝一口啊。”我听她这么一说,才拿了过来,小小抿了一口,苦着脸将余下的交给玉儿“行了,我喝了一口。悄悄的倒了。”
玉儿摆出一张比我更苦的苦脸“小姐,那药童在门口候着,说一定要小姐喝完,他才能回去复命。你你,你让奴婢怎么悄悄倒了啊。”
我瞅着玉儿,冲那原本用来洗脸的银盆努努嘴,玉儿“哎”了一声,又大大叹气,小心翼翼的将药倒入银盆,又拿了块毛巾盖在盆上。无奈转头瞪了我眼,才端着碗出去了。
我掩嘴轻笑,本来沉重的心绪倒被带动的活络起来。等玉儿再回到这里,我才让欢喜出去将银盆里的药水倒干净,洗净。
这一日听听雨声,过的甚是悠闲,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欢喜居然还会唱曲,我看她唱得婉转动听,不由心痒难耐,也学着她的样子,唱了几句。欢喜在旁称赞“夫人的嗓音清亮,若是再加上扮相,比那名角都要出彩。”
玉儿嗤笑“欢喜姐姐说什么呢,你怎能将小姐和那戏子想比。”欢喜满脸通红,连声告罪“夫人,奴婢,奴婢一时忘形,请夫人恕罪。”
我摇摇头,轻笑“说什么恕罪不恕罪的。玉儿不过和你闹着玩儿罢了,不用当真。这里又没旁人,就算说点什么,也无碍的。”
欢喜嘿嘿干笑,瞪了玉儿一眼,玉儿忍不住又来推搡她,两人嘻哈打闹起来。我则细想着欢喜刚才说的话,心道,那赵怀德的生辰快到了,若是学了戏,演给赵怀德瞧,岂不是一桩大大的寿礼?只是,欢喜也不过半吊子的功夫,要学总要学的好些。
正在嬉闹中,赵怀德却悄悄走了进来,也不让人通报,自己靠在一边,看着我们三人说笑,也不出声。我冷眼瞧见了,却只作未见,放松神色,斜靠在软榻上,笑眯眯的瞧着欢喜她们。
☆、第 26 章
只不过半会儿功夫,欢喜便察觉到了赵怀德,慌忙拉住玉儿跪下行礼告罪。赵怀德挥挥手便让她们退了下去。
我不迎上去,反而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冲赵怀德伸出了手。赵怀德笑了笑,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用过药了?”我蹭着他的衣襟,闭着眼睛“恩”了一声,又叹道“影儿刚怎么都睡不着,王爷来了,倒觉得想要睡似得。
赵怀德失声笑道“见了本王便要睡着,你可知罪。”我轻轻拍了下他的胸膛“王爷,您明知影儿不是这个意思。”
赵怀德嘿嘿笑了笑“那补身的药也喝了?”我点点头“好苦。影儿身子没什么大碍,还是别喝了罢。”
赵怀德想了想,却仍然坚持“有好处的,喝着罢。”我无奈悄悄吐了吐舌头。赵怀德将自己挪了上来,靠在我一边“刚笑什么呢?我瞧着有趣。”
我心中一动,便苦着脸说“还不是打发时日。”忽面对赵怀德“王爷,影儿想听戏。”
赵怀德半眯着眼睛,懒洋洋问“之前你可听过戏?”我摇摇头“以前在府里,除了随大娘出去上香,没出过府。今日听欢喜说什么戏子的,就觉得好生新鲜,好想去瞧瞧。”
赵怀德突然兴起,拉着我道“得,今日我便带你去瞧瞧,省得你天天苦着脸,看丫鬟唱戏打发时日。”我被他说的脸一红,又见他兴致勃勃,真像要带我出门的样子,内心也雀跃的很。
“不过,”赵怀德坏笑“你还得打扮成丫鬟的模样。”我忙站起,微微冲他一福,眼角飞起“谢王爷。”
赵怀德嘿嘿一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啧啧,小丫鬟倒是标致,不如今晚就让本王宠幸了你罢。”我一愣,这个赵怀德现在哪里还有王爷的样子。
赵怀德见我愣住,邪魅一笑“若你再不换衣,不如本王现下就宠幸了你,如何?”我轻轻瞪了他一眼,开口唤欢喜,玉儿进来给我找来丫鬟的衣服换上。
赵怀德不躲不避就看着我更衣,我心道还好里面穿了内衫,不过换条裙子罢了。不过赵怀德瞧着我的眼神,倒让玉儿欢喜满脸通红,不敢直视我,只抖抖索索的将我衣服全部换好,束手低头站在一边候命。
赵怀德慢悠悠站了起来,环顾玉儿欢喜,笑道“果然有什么主子,便有什么奴才。本王自看你们主子,你们脸红什么。”赵怀德话音一落,欢喜和玉儿便双双跪倒,额头伏地。
我上去拉了拉赵怀德“王爷,您作甚么吓唬影儿的丫鬟。帮影儿看看,影儿扮得像吗?”说着斜睨着玉儿她们“王爷说笑呢。别杵在这里,都下去罢。”
赵怀德被我拉着走了几步,笑道“影儿,你现在主子的谱倒是摆得周到。”我淡淡一笑,却不答话。赵怀德左看右看,又将我头发弄乱了一些,才道“行了,走罢。”
“李全!备车。”赵怀德一声令下,那些内侍自然做的飞快,不过片刻,车马俱备。李全站在赵怀德身后想给我们撑伞,赵怀德却接了过去,替我撑起伞来。我冷眼瞧着,李全脸色一僵,似没料到赵怀德居然会给我撑伞,不知所措至极。我掩嘴笑了笑,又仰起头对着赵怀德妩媚一笑。
赵怀德有些不知所措,粗声粗气说道“快走罢。”快步向前走去。我只能一路小跑跟着,心里暗道,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那李全撑伞,也省得我跑了这一路。穿过几个回廊,走过数个月亮门,才到了大门。
我心里一阵激动,以前虽离家在清水庵居住,不过也不敢出那山门,唯恐惹人闲话。如此正大光明的出去,恐怕有生以来只此一朝。我有些感激的看向赵怀德,正巧他也低头来看我。目光对视中,我居然从赵怀德眼里看出一丝温柔宠溺的味道。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赵怀德觉察出我疑惑的眼神,收回那温和目光,邪邪一笑“怎么,不想出门了?”
我忙低头收回目光,按照规矩,往他身后半步站定。赵怀德嘿嘿笑了笑,也不多说,便领头走了出去。
这雨中行人自然少,一路清清冷冷的,赵怀德也坐在马车上,靠在马车另一边,只是有下没下的敲着车内小桌,也不瞧我。我则兴致勃勃的掀开车帘的小小一角,偷摸摸的瞧着路上景色。
虽然一路冷清,不过我也自顾自的瞧得高兴,赵怀德“笃笃”敲着桌子声,一下下传进耳朵,我却只作听不见。过了一会儿,赵怀德终于隐忍不住,冷咳一声“你这没见过世面的,见个街景便能乐成这样。若是过会儿带你去瞧戏,你不是要手舞足蹈起来。”
我此时心情甚好,也不去理会他话里讽意,只乐呵呵的转过头,冲他吐吐舌头“王爷,影儿从没这么瞧过。您就让影儿瞧个够罢,过会儿啊,影儿必定不给您丢脸,掉份子。”
此话倒惹得赵怀德乐了,不过却也不再多说什么,由得我四处张望。
马车驶入一条大街上,路边四周商铺成林,我心道必定到了繁华之处,只不知那梨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马车慢慢拐进一条小路,停了下来。李全掀开车帘,从马车旁搬了一个脚踏放在地上,便想搀扶我下车。赵怀德嘿嘿一笑,将我横抱起,一下子便跳下马车,那李全又是一愣。我掩嘴惊呼,好在周围无人瞧见,便瞪了赵怀德一眼。
赵怀德扶我站好,便摆了主子的谱“李全,给爷打伞。你”他指着我,想了想,说“花红,随在爷身后。”我瞧着赵怀德吊儿郎当的神情,心道,他现在倒是活脱脱的纨绔子弟的模样,谁也瞧不出他是个王爷。又想到他给我随意取了“花红”一名,脑海里不由浮现“花无百日红”的句子,心里不由一酸,更是决意要在自己还算得他宠幸时,将该做的事儿都做了。
赵怀德领头走近一扇敞开着的朱红大门,门内里人声喧杂。他走到一边,指着那红底黑字的招牌“有趣,今日演‘三拜’。”我疑惑的凑近赵怀德,轻声问道“爷,‘三拜’说的是什么呀?”
赵怀德得意笑道“说得是个书生,穷困潦倒,后来得了富家千金青眼,许诺若状元及第,便来取那千金。谁知,那书生腾达后,却将那富家千金给置于脑后,想娶当朝重臣的女儿。谁料,那重臣之女,偏偏和那小姐是好友,小姐便将事情原本告知。那书生自然人才两空,还让皇帝知晓此事,更是夺了他的官位。‘三拜’说的是那书生想求那千金谅解,又想博那重臣之女青眼,获那高官厚禄之位的段子。”
我长长“哦”了一声,赵怀德回头瞧我“怎么,不爱这出戏?”
我摇摇头,淡淡说道“这攀龙附凤之事,本就寻常,何况自古男子多薄情。影儿想,必是那重臣之女,并不喜欢那书生,若是喜欢,哪还顾得上这手帕交呀。”
赵怀德看着我,神情突然有些严肃,又笑了笑“是啊,若是真心喜欢,哪还容得下旁人。”
我看着那‘三拜’的招牌,委实不愿看这薄情之事,却又不想浪费这难得的机会,心道瞧瞧唱腔扮相也是好的。便拉拉赵怀德,怯生生的问“爷,咱们进去不?”
赵怀德如梦初醒般,带头走了进去,李全察言观色,唤了小二过来,给我们寻了个清静的二楼包厢,又看着小二给我们添了茶水,亲手用银针试过,才递给我们。
赵怀德见我不语,便笑道“李全也忒过小心,到了外面用饭,他总要试试。李全,夫人不爱看这戏,你去找人换了。就演,就演通才子佳人的戏码罢。”
李全领命而去,我坐在赵怀德身边,左右看看新鲜的很。赵怀德好笑的看着我一举一动“夫人,你就坐下罢。若是让人瞧见,可要笑话你。”
“怕什么,若是瞧见,不过以为是您身边小丫鬟罢了。”我接口说道,正说着,眼神却瞥到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正好抬头往楼上看,还和旁边的小二指着我们说些什么。
我一个惊慌失措,便往赵怀德身后躲去。赵怀德将我拉了出来,皱眉“怎么了?”
“是,是”我害怕的牙齿打颤,紧紧拉着赵怀德手“是冲天表哥。”
赵怀德嘴角生硬抿起,硬邦邦的吐出话语“一个陈冲天能吓成你这样。”他见我还是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眼神闪躲的看着别处,冷冷说道“你不是还要杀了他吗,如今你见到他就怕,还想要报仇,我看你是痴人做梦罢。”
是啊,我怎么今日如此失态,那日为了和玉儿同去清水庵,我不是能够以死要挟嘛,怕什么,何况,我抖抖索索看了眼赵怀德,不是还有这个赵怀德在嘛!
想着便深深吸了口气,将腰板挺直“王,王,王爷。有王爷在,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