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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乐道:“更重要的是我是苏小乐。”
崔南天道:“看来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两人都不说话了,相视一笑。这两个年轻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彼此间似乎很有默契。
过了一会儿,崔南天又道:“这次他们好象要吃定这批白银。”
苏小乐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只要我苏小乐还活着一天,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崔南天也坚定地道:“苏小乐的事就是我崔南天的事。”
苏小乐两眼泛光,紧紧握住崔南天的手,显得很激动:“我就是苏小乐。”
崔南天一字一字地道:“我就是崔南天。”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他们站在一起,就不感到寂寞,就不会有烦恼,就不再有困难,就一定阳光普照。
偷天。
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二十年前成立的一个偷盗组织。这个组织只有六个人,东双偷、西两盗、南偷光、北不留。这六个人是百年来最绝、最狠、最神的盗贼,只要是有钱人无一不偷,自出道十年来,所到手的赃物已富可敌国,他们准备偷尽天下所有的财物不算,连天都想偷。无论是官府还是江湖黑白两道人士都追捕过他们,但终究没有结果。这六人行踪飘忽不定,武功更是卓绝,曾经有人找到过他们,但都已经去见了阎王。
十年前,苏小乐的父亲“铁胆”苏燕云终于发现了偷天的贼窝。原来他们的落脚地就在云南昆明,他们已把所有的赃物都运到了云南,昆明地处边疆,宁静和谐,武林中人很少在这边活动,官府也没其他地方追得紧。但偷天不幸的是被“铁胆”苏燕云发现了。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苏燕云联合大理“风花雪月”四大高手,“下关风”风吹来、“上关花”花飘香、“沧山雪”雪纷飞、“洱海月”月照人,与偷天组织决战于昆明五华山,这一战是场血战,是场大战,是百年难见的一战,可谓惊心动魄。
雨很急,风很大,一切都似乎成了催命符。苏燕云力战南偷光与北不留,“风花雪月”联斗东双偷和西两盗。从二更战到五更,东双偷和西两盗终被歼灭,南偷光与北不留也已殒命,苏燕云已倒下,一把短斧砍在他的左肩上,一枚刚指环已嵌入他的右腿,致命的是一根牛角叉已插入了他的左胸。“风花雪月”也尽皆负伤,但性命至少已保住,“下关风”风吹来断了三根肋骨,“上关花”花飘香受了内伤,“沧山雪”雪纷飞被一把刀从左眼眉划到右嘴角,幸好入肉不深,但一只左眼是瞎定了,“洱海月”月照人离左边肩井穴两寸处中了一飞标。“保护好白银,救济天下百姓,请帮我照顾好小乐。”这就是苏燕云临死前的嘱托。
五华山一战七死四伤,“风花雪月”藏好了那批人见人爱的白银,他们没有交给官府,也没交给江湖白道中人,因为谁都知道,战乱时期贪官横行,江湖中人尔虞我诈,人心实在难测。转眼十年过去了,苏小乐已长大成人,十年来“风花雪月”不断地在救济穷人,剩下的银子仍是数目惊人。赃物关系重大,只有苏小乐和“风花雪月”知道所藏之处,连崔南天都不知道。
大厅里,苏小乐还在着品茶,不知何时,厅中已只剩下他和崔南天两个人,朱暖心下厨房去了,刘老实则在院子里清理着枯枝败叶。
苏小乐忽然道:“小崔,这样的日子没有酒岂非很单调?”
“好,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崔南天豪爽地道。
于是两人向刘老实打了个招呼就买酒去了。
滇龙堂出来是一条长长的巷子,叫安乐巷,巷子里很热闹,住的都是些平民百姓,有卖布匹的,卖烤羊肉、烤豆腐串的,卖肉卖面的,有开杂货店的……但卖酒的只有一家,门前高悬的旗上大大的写着一个“酒”字,酒店老板叫段四姑,现在她就坐在门边的一把椅子上,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脸上施着厚厚的脂粉,看不出皱纹来,她身材不好,不仅不好,即便搜遍整个昆明城,也找不出一个像她这样肥的人,现在正值严冬,她却拿着把扇子在扇个不停。
看见苏小乐和崔南天走过来,段四姑笑嘻嘻地道:“小乐,是不是又来照顾我的生意了?”
苏小乐也笑着道:“好像是的。”
段四姑虽然怪模怪样的,但在苏小乐眼里,她却是个和蔼可亲的人,而且非常可爱。
苏小乐和崔南天买了两坛状元红放在店里,又要去买烧鸡。
出了安乐巷,是条宽阔的大街,沿街往右走约一里路,又是一条长巷,这条巷子和刚才那条差不多,卖的都是些最基本、最常用的东西。巷子里卖烧鸡的有好几家,但生意最好的是丁记店,因为店主丁大做的烧鸡是最好的。现在店里的四张桌子上已坐满了客人,店铺很狭窄,但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丁大正用一条毛巾擦着手上的油,他已是个古稀老人,驼着背,头发花白,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皱纹,一看就知道是个饱经风霜的人。但是他笑得很开心,他已把自己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这个烧鸡店上,他已与世无争,他只想正正当当地经营他的生意。
看到苏小乐和崔南天走进店,丁大笑着迎了过来,露出仅剩的两颗牙齿道:“两位少侠要买烧鸡吗?”
在苏小乐的眼里,这个老人是多么的慈祥,多么的孤独,他笑着道:“是的丁伯,我们要四只烧鸡,要带走。”
“好的,请稍等。”丁大笑赢赢地道,然后就转入厨房做烧鸡去了。
带着烧鸡,苏小乐和崔南天就往回走,快走到段四姑的酒店,崔南天忽然道:“我想去土地庙上柱香。”苏小乐笑道:“好吧,我也去,都好久没去过了。”
土地庙离滇龙堂有四五里路,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
土地庙不大,已经很破旧了,但里面收拾得很整齐,每天都有许多人来这里上香。庙里只有住持一个人,他叫法空,五十岁左右,脸上有大大的一道疤,他似乎已目空一切,土地老爷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朋友。
苏小乐和崔南天庄重地走进庙里,法空住持对两人喧了声“阿迷驼佛”,两人还了一礼就开始上香,上完香后默默地祈祷了片刻,然后又向住持施了一礼就离开了土地庙。
买好了东西,崔南天叫来了张峰,准备共饮。张峰是个大个子,三十五六岁,也是个练家子。
转眼已是午后,苏小乐、崔南天、张峰三人还在喝着酒,朱暖心和刘老实吃过午饭就去休息了。三个人喝得很尽兴,笑声不断,但都很清醒,非常时期是不能随便醉的。
黑暗又笼罩了大地,冬天的夜总是来得比较早,苏小乐站在滇龙堂一间厢房的走廊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他想起了他的父亲,他父亲是他的骄傲,是他的榜样。“铁胆”苏燕云刚正不阿,待人诚恳,是武林的泰斗,在五华山的一站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但对这一战至今仍有一个疑点,那就是武林中人在北不留的尸体上发现一个掌印,入肉四分,霸道之极,比起少林绝技大力金刚掌有过之而无不及,此种掌法不是“风花雪月”的,也不是苏燕云的,甚至江湖中从来没见人施展过,所以北不留是怎么死的,至今仍是个迷。
想到父亲苏燕云,苏小乐又想起了母亲赵雅倩,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却有一颗纯朴善良的心,是附近出了名的活菩萨。但自从苏燕云去世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一年后也去世了。苏小乐又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他并不是个幸福的人,从小就失去了双亲,每天都被逼着练武,十三岁就肩负起保护白银的重担。
不知何时,朱暖心已来到他身旁,为他披了一件棉衣。苏小乐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看着朱暖心,她是多么的体贴,多么的温柔,苏小乐由衷地说了句“谢谢”。
朱暖心用手比了比,意思是“不用谢”。原来她是个哑巴,真是天妒佳人,这么好的女孩却是个哑巴。两人扶着护栏,站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
崔南天看了看两人,叹了口气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他从桌箱里拿出了最大的一支蜡烛点燃,屋子里立刻变亮了。崔南天很怕黑,屋子里既要点灯,又要点蜡烛。小时候的遭遇使他渴望光明,惧怕黑暗。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就受冻挨饿,被人毒打,长大了心里总是会有阴影的。
第三章比武
翠湖园位于昆明城中心,虽是严冬,但园内仍有花有草,柳树成行。湖面上有成千上万只红嘴鸥,或翔于蓝天,或轻浮碧水,或飞街抛食,乐趣天成。在这里,人与自然,人与动物,人与环境有着最亲近的沟通与交流。
当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洒向翠湖园,这里已是人声鼎沸,平时的翠湖很热闹,而今天比往常更热闹。苏小乐与慕容血比武的消息已传遍全城,每个人都想亲眼目睹这两位武林高手的风采与武功,但大多数人来的目的却是支持苏小乐,为他打气。比武午时才开始,现在翠湖园已经挤满了人,有晨练的,有吹奏乐器的,有唱曲子的,有趁着热闹做点买卖的,有泛舟翠湖之上的,有谈情说爱的……听风桥两侧更是堵得水泄不通,一片嘈杂。
时间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慢慢流过,现在离午时只有半个时辰了。苏小乐终于出现,他使出燕子三抄水的轻功,像一支离弦的箭朝听风桥射来,稳稳地落在桥上。他穿一身白衣,清风吹拂着散发,真是说不出的潇洒。
苏小乐拱拱手,向众人问了声好,顿时引来阵阵欢呼。不知何时,崔南天、刘老实和朱暖心也来到了听风桥边。这时朱暖心为苏小乐送上了一盏普洱茶,并用手在胸前比了比,意思是要他小心一点,苏小乐对她笑了笑,以示谢意。苏小乐慢慢地品着茶,似乎比武根本不关他的事。喝完了茶,刘老实又为他送上一壶竹叶青,他又悠闲地喝着壶里的酒。等酒喝完了,刘老实又送上了一只烧鸡。
好肥好嫩的鸡,苏小乐刚啃了两口,就看到一条人影飞快地掠过来,几个起落就到了听风桥上。慕容血来了,今天他仍是一身黑衣,但比那天在滇龙堂时更傲更狂,手里当然提着柄剑。过了片刻,又有三条人影落在听风桥上,其中两个是杜香雨和李追命,杜香雨仍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李追命神情目然。另外一人穿一身大红衣裳,打扮得就像一个将入洞房的新娘子,她很美,无论是何时何地,像她这样的美女都找不出几个来,她伸出柔软无骨的手,用青葱般的手指撩了撩散发,对着众人时不时地媚笑,紫黑色的指甲足有三寸长,不知涂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上面,脸上更是施着厚厚的脂粉。此人就是人称“毒蝎子”的知心娘子无疑,她虽然美,但如果被她“知心”过的人,就会知道她有多么的丑陋,苏小乐看到此人就觉得想吐。
“午时已到。”慕容血冷冷地道。声音不大,但处在嘈杂声中的人们个个听得一清二楚。
“不错,午时已到。”苏小乐微笑道。
喧闹嘈杂声马上停止,全场寂静,人们立刻就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听风桥上只剩下苏下乐和慕容血两人,苏小乐仍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烧鸡,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血,在慕容血看来,苏小乐虽然随随便便地站着,但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破绽,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句“此人果然是个难遇的高手”。苏小乐从来没有轻视过慕容血,但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只见慕容血两脚与肩同宽,直立在桥上,握剑的手有力而稳定,剑柄微微上扬,刚才的狂和傲已经不在,现在完完全全是个沉着冷静的人,在他的周围似乎有四堵墙,把他严严实实地围在里面,苏小乐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进攻。
高手相争,比的不仅是武功,还要比耐心,比定力,比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决不能有丝毫疏忽。
现在两人都在等,等对方露出哪怕是一分一毫的破绽。不知过了多久,苏小乐的衣裳已被冷汗湿透,慕容血脸上也现出豆大的汗珠。
忽然,慕容血上扬的剑柄微微下垂了一点,虽只是一点,但苏小乐已经看见,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他手里的烧鸡已向慕容血的头砸去,人也已飞起攻向慕容血的右期门穴。
苏小乐的手指刺入了肉里,可惜是鸡肉,不是人肉,他的心在往下沉。在电光石火的一刻,慕容血也用他的左手抓住了烧鸡护住自己的右期门穴。这只是刹那间的事,慕容血的右手已拔出了剑,闪电般削向苏小乐的咽喉,苏小乐不敢怠慢,丢了烧鸡急退,堪堪避过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