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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道长脸色一变，勃然大怒道：“恶贼，贫道的师兄多年前不慎失足落崖，贫道一直对他的死不能释怀，可也不能任你血口喷人！”
“是吗？如果王青松没死呢？”何森十分镇静。
墨竹道长大笑道：“果真如你所说，师兄为我所害，却又未死，为何他不来找我报仇？分明是你在诬陷！”
何森凄然笑道：“师弟，你可以不顾同门之谊，我却不能不念兄弟之情！”
墨竹道长脸色顿时煞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青松师兄！”
何森摸了摸自己的脸：“难怪你不相信。就连我也不敢相信这张脸就是我，若非药婆婆妙手回春，我岂能存活，又怎能改头换面……”
“不，你骗我，你不是师兄！”
何森伸出手臂，一个长约八寸的伤疤映入眼前：“你应该记得这个伤疤吧？小时侯我为了救你，从树上掉下来……”
“别再说了！当年我一念之差，害了师兄，也害了我自己，”墨竹道长重重将剑掷于地上，脸上堆满了羞愧与悔恨，“无尘宫之事，贫道及本教以后决不插手！”转身便走。
“师弟小心！”何森叫道。
可为时已晚，墨竹道长倏然倒地。何森跃入人群，一把按住一人的门关穴：“为何要暗算墨竹？”
那人痛得面孔扭曲：“他……丢……尽了……正道的脸面！”
“他丢了正道的脸面？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可还记得那被你害死的兄妹俩？”
“你……胡说！”
“哼！这是他们临死前留下的血书，你自己看！”
拾起地上那卷血书，只瞄了一眼，那人立即沉默无言了。
“你们犯下罪行我一清二楚，有何资格来苛求别人？”
“何总管，……”奄奄一息的西门残阳无力地喊道。
何森一掌拍倒那人，纵身来到西门残阳身边。“主人，有何吩咐？”
“不必……再……和他们……多说。在……他们的眼中，凡是……凡是与他们作对的人，……就是……魔！”
“主人，属下真是愚笨，到现在还妄想他们能够明白。”何森摇着头。
“你……不必自责，毕竟你来自他们。”西门残阳体谅得说道。
“主人……”何森面露愧色。
“冰儿，……你在哪？”
“义父，我在。”
紧紧抓住西门冰的手，西门残阳笑了，笑得十分安详：“冰儿，我本想……让上官寒剑带走你，……远离这场是非。可……人算不如天算，你还是……回来了。”
“义父，冰儿不后悔。”西门冰的心一紧：真的不后悔吗？就这样把与寒剑的一切都抹去，自己真的能做到不后悔吗？
“为父后悔了，”西门残阳缓缓叹了口气，“如果我不执意复仇……”
“义父……”西门冰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世人总是喜欢假设“如果”，可是人生又怎能成全“如果”呢？
吐出一口鲜血，西门残阳断断续续说：“宫中的人……都是……都是善良无辜的，为父死不足惜，决不能害了他们……”
“义父，我一定会保护他们的。”西门冰郑重说道。
“那我……我……就放心了……”西门残阳握住她的手松开了，无力得垂下去。
“义父……”
她大喊，就在今天，在此刻，她的父母，她的义父，先后弃她而去。
她的世界就这样倒塌了，从此之后满是废墟，荒芜得寸草不生。
何森扶起西门冰，叮嘱道“少主，大家的命都在您的手上了。”
第十五章 正邪之战
她漠然地点点头，不经意间，软剑已执在手。仿佛是一世纪那么长，待她一步一步走近上官寒剑，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老去，老得没有力气再举起剑。
然而，他的剑却已毫不留情地刺来，她一闪而过，随手一剑，幻出漫天飞舞的梅花，似花雨般照在寒剑四周。正是梅花四式中的“梅山花雨”。
寒剑以剑为盾，挥舞间梅花纷纷落地，接着一招“剑啸寒山河”就势使出。剑气咆哮，如雷霆万钧。
西门冰以一招“踏雪寻梅”迎了上去。她的剑几乎是贴着寒剑的剑平行挥出，步法转换，轻而易举地的绕到了寒剑的身后，左掌蓄势拍出，微一迟疑，真的要对他下手吗？寒剑却在这一瞬间，迅速出手。
“冰儿！”一直盯着两人的英无恨见状迅速挡在了西门冰的身前。
那一掌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胸前，所有的人都能够听到生命停滞的声音。
“无恨哥哥，无恨哥哥……”她抱住他沉重的身躯，是如此的无力。
他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如以前一般温柔万分：“冰儿……我……没事……没事……”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无恨，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生我……愿为你……作任何事。”他带着微笑，伸手紧紧握住西门冰的手，“冰儿……我唯一对不起……唯一对不起你的事……便是陷害琴娘致死……冰儿，不要……不要恨我！”那个温柔万分的笑容就凝固在他俊朗的脸上，永远永远。
“无恨哥哥！我不恨你！我一点也不恨你！”她声嘶力竭地朝着寒剑大喊：“为什么？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啊！你怎能如此忍心？”
寒剑高昂着头，声音冷漠得如一砣冰，骄阳烈日下也丝毫融化不了：“他不是！他更不配！”
西门冰轻轻将英无恨放在地上，目光如刀锋般凌厉，扫过寒剑，扫过那一群正道中人。一阵清风吹过，长发迎风飞舞，那被鲜血染红的白衣随风飘展，如同绽放在冰天雪地中的一朵梅花。软剑划过地面，响起了刺耳的声音，仿佛在提醒大家残酷争斗的存在。
“寒剑，这次我不会再犹豫！不会！”手中剑光一闪，映出她冰冷双眸中的坚毅。
这一战，再不是爱人之战，而是正邪之战，是双方各自坚持的正邪之战！
他像是怕了，手中的剑抖了一下。两道白色的人影缠斗在一起。他的剑凌厉异常，迅捷有力；她的剑变化万千，招招出新。
两人不分上下，在场众人都屏气凝神，睁大眼睛观察着每一招一式。
在第一百二十招后，寒剑突然抢攻，身影纷乱，简直四周都是他发难的剑。西门冰左挡右避，不留意，“啊！”右臂中了一剑，手中软剑差点脱手。
“少主！”何森和其他人惊呼，就要上前解救。
尹自怜拦住他们：“无须惊慌！”
果然，只听嗤的一声，寒剑捂住胸口退下来，手中的宝剑孤零零躺在地上。
“不可能！你怎能破了我的“千剑万剑天地绝”？”这是九天揽月剑法的最后一式，也是威力最为强大的一招，他十分自信这一式足可以称霸江湖，天下无敌。
她的脸十分苍白，与那飘扬的白衣一般：“凡是有招式的剑法，就有破解的招式。以无常剑法，运平常心法，自可战胜一切精妙之式！所谓无招胜有招，正是这个道理。今天，我不杀你，你们走吧！”
寒剑有些难以相信：“你杀不了——”
“我说过决不犹豫！但你是无恨哥哥的兄长，他一定不愿你受到伤害，就由你永生记住他吧！”
“你……”寒剑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西门冰似乎精疲力竭得几乎倒下，尹自怜赶忙轻轻扶住她。
寒剑仰天大笑，笑声中透着一如往昔的霸气与豪情：“你还是杀不了我！可我却能杀了你！”
尹自怜微微一笑，只淡然说道：“上官兄，你似乎忘了我。冰不忍心杀你，我却下得了手，而且我也有这个能力！”
寒剑的笑声停顿了。他记得有密报说尹自怜曾打败过西门冰，在揽月山庄中见到他的武功也确有不凡之处……
他迟疑了。
尹自怜说道：“如果上官兄就此罢手，带你的人离开，我保证决不出手；否则……”
“否则怎样？”寒剑不服。
尹自怜不语。
两人对视了许久，寒剑一挥手：“走！”
那一群正道中人仿佛正等这句话，立刻转身就走。 。 想看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