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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连珠炮的话语还未说完,容景已经重新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吻下,堵住了她未出口的话。她身子本就因为刚刚在半山崖处的枯藤上因动情而浑身酥软,如今更是推却无力,这一吻将所有的火气都给她吞回腹中,进而在由他的柔情攻势将火气融化。
直到全部就云浅月腹中的恼火融化尽,容景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云浅月,笑看着她。
云浅月气喘吁吁伏在他的怀里,连再气恼的力气都没了。记得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说男人的嘴是让女人闭嘴的最好武器,果不其然!她瞪着容景,虚弱地道:“你这个……骗子!”
怪不得弦歌有功力都承受不住她的《十面埋伏》曲,怪不得宝马发足狂奔癫狂而他无事。感情这个混蛋武功恢复了!他武功本来就比她高,又同出一脉,她怕真伤了他没武功护体的身子,将音符用内力掌控都向外扩散了去,他自然安然无恙。
容景轻笑。
“你个黑心的!”云浅月语气愤愤,想着今日她当众扯了他腰带着他掠过百花园的湖面上湖心亭就脸红,要是早知道他已经恢复武功,打死她都不上当,还维护他狗屁的名声。
“乖,不气,我武功不过恢复一日而已。就想着给你个惊喜。”容景抱着云浅月柔软无骨的身子轻轻拍着,柔声道:“后来见你为我出手,实在是心悦至极,忍不住让你多做一些。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哼!”云浅月不买账。还不是故意的?谁信!
“为了将功补过,我今日烤鱼给你吃,如何?”容景低声询问。
“好!”云浅月立即答应。他恢复武功是好事。以后这种带着人飞跃的劳累活都他干了,又能让他将功补过,何乐而不为?
容景低笑,“你负责抓鱼!”
“好!”云浅月点头。抓鱼她在行!不会学习那日夜轻染抓鱼就成了!
“你负责杀鱼!”容景又道。
“好!”云浅月想着杀鱼她也在行。
“你负责生火!”容景又道。
生火?她貌似不在行。仰头看着容景,“你做什么?”
“给你烤鱼!”容景道。
“你就只烤?”云浅月挑眉。合着打杂的活都她干了?这还叫做给她烤鱼?将功补过?
“嗯!我只会烤。”容景迎上云浅月的视线,面色有些不自然。
云浅月无语,折腾了一日到如今大半夜就吃了一盒糕点,她肚子早就扁了,点点头,有些无奈地道:“好吧!不会烤也没关系,会吃就行。”
“好!”容景笑着点头,抱着云浅月飞身而下。
衣袂轻若无声,距离这么近,云浅月都感觉不到容景半丝气息,想着人比人气死人。她洋洋自得的武功在人家面前还是差了一大截。
足尖几个点地起落,容景带着云浅月来到了半山腰。
半枝莲的香味铺面而来,瀑布飞流直下,香泉水声潺潺,灵台寺暮鼓沉沉的钟声在山间回旋。此处动静结合,令人心神澄净。
容景放开云浅月,柔声道:“去抓鱼!我去捡柴!”
云浅月轻轻嗅了一口山间清新澄净的空气,扫了一眼此处,正是两个月前和夜轻染在此烤鱼的地方,如今一点儿痕迹也没有了。她点点头,她弯身捡起一根树枝,又采了一片莲叶,借着天空的星光和灵台寺隐隐照亮整个香泉山的灯火走向河边。将莲叶扔在河面上,飞身而起,轻飘飘落在莲叶上,低头注视着河面的动静,但见她一落下,水流里有熟睡的鱼被惊起,她树枝落下,不过片刻间就扎了一条二斤的鱼上来,她仰头看着容景,得意地拿给他看,“怎么样?”
“不错!”容景正捡起两根干柴,闻言抬头,笑着点头。
“接住!”云浅月将鱼扔过去。
容景用两根干柴轻轻将鱼夹住。弯身采了一片莲叶,将鱼放在了莲叶上。
云浅月觉得这人真是一个贵公子,手不沾腥。她低头再次看向河面,问道:“你吃多少?我们别浪费,杀生熟睡的鱼我真不忍心啊!”“一条!”容景轻笑。
“我差不多得两条。那就三条吧!”云浅月想了一下道。
“老衲也吃两条!”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浅月猛地抬头,没看到人,等了半响,依然不见衣袂声和人声来到,她看向容景。
“是普善大师。如今大约还在藏经阁。你看不到人的。”容景笑道。
原来人还在藏经阁,怪不得看不到!这大约就是千里传音的秘术了!显然这人武功高深。这声音她很是熟悉,今日上午时候和夜天逸来灵台寺找他拿回两封信封,里面的人虽然没看到脸,可是这声音不就是这老和尚吗?原来叫普善大师。似乎比天下第一高僧灵隐大师还要长两个辈分,年岁早已经过百了吧!她疑惑地看着容景,“和尚也吃鱼?”
“普善大师最爱的就是这香泉山的烤鱼。因为屡次犯戒,才被贬去了看守藏经阁。但是藏经阁的数万本经书也没将他的习性改过来。一听见我们烤鱼。自然就忍不住犯馋虫了!”容景笑着解释。
云浅月恍然点头,“那就五条吧!”
“不,普善大师说两条,你最少也要给他烤四条。”容景笑着摇头。
“有那么大的胃口吗?”云浅月本来要去扎鱼的树枝一顿。
“有!”容景点头。
“哈哈,还是景世子了解老衲!老衲知己也!”普善苍老的声音再度传来,显然心情极好,容景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能得大师一句知己,容景荣幸之至。”容景浅笑。
“你们快些烤,老衲去山下整两坛好酒来。”普善大师随着尾声落,似乎人已经远去。
云浅月目瞪口呆,想着这老和尚不止吃肉,还喝酒!她看向容景。
“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普善大师有一颗向佛向善的心就足够了!”容景笑道。
云浅月撇撇嘴,这话是说着好听的,不过是为了和尚嘴馋犯戒找个借口而已,她低头去继续找鱼,嘀咕道:“做和尚的没有做和尚的样子,不如回家烤红薯!”
容景轻笑,不再说话,弯身去捡干柴。
不出片刻,云浅月扎够了七条鱼飞身上了岸,看着莲叶上放了一堆翻着肚白的肥鱼,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念罢,放下手,对容景询问,“有匕首吗?”
“见你有慈悲之心,我以为你不再杀这些鱼的。”容景也捡够了干柴回来,放下干柴,取出一把极端小精致的匕首递给云浅月,笑着道。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开始动作利索地杀鱼,一边问道:“知道什么叫做食物链吗?”
容景在云浅月面前蹲下身看着她动作利索地杀鱼,闻言笑问,“什么叫做食物链?”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紫泥。”云浅月话落,冠冕堂皇地道:“你看这七条大鱼,吃了多少条小鱼?小鱼有吃了多少只虾米?虾米又吃了多少紫泥?所以,它们被你我吃了也是应该。就就叫做食物链,因果循环。”
“你说得有理!”容景诚以为然。
云浅月想着中华上下五千年文明的精华所得,自然是有理的!
“好一个因果循环,小丫头很有佛根嘛!”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话落,人到。
云浅月抬头看去,见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身穿袈裟,手中提着两坛酒,他刚一到来,四周空气中都流动着一阵扑鼻酒香。她仔细地看了老头一眼,脑中自动蹦出“返璞归真”四个字。这个老头的境界显然比灵隐大师的佛性武功要高深许多。灵隐大师带着尘世的烟火气,而这老头虽然手中拿着两坛酒,却是不见半丝烟火气。她此时倒是相信了容景刚刚所说“酒肉穿肠过。”的话了,这话搁在别人的身上也许是空谈,搁在这老头的身上便可见其道行了!
“好酒!”容景闻到酒香,看着普善大师两坛酒赞了一句。
“自然是好酒!酒娘子的散酒一般酿酒人是不及的。我老和尚从她太婆婆喝到她婆婆又喝到她酿的酒。一直喝了百多年。就好这一口,别的酒都过不了我的酒瘾。”普善大师哈哈一笑,将两坛酒放在云浅月面前,对她道:“小丫头,你烤鱼,我和景世子对弈一盘。除了百年前的荣王外,老和尚再没和谁对弈过。今日就和他的后人对弈一局。”
“好!”云浅月答应的痛快,她本来也没指望让容景这个贵公子动手烤,看他那一身珍贵的月牙白锦袍和那一双玉指她就觉得烟熏火燎的让他烤鱼实在糟蹋,还是她自己干了吧!
“怎么样?景世子?可是带了棋来?你没带老和尚回去取来。”普善看向容景。
“自然带了!”容景从怀中取出棋盘。
“嗯,墨白玉棋,好啊。”普善老眼一亮,不顾地上杂草泥土,当先盘膝坐了下来。
容景一撩衣摆,也不顾地上杂草泥土,盘膝落座。
云浅月一边杀鱼一边扫了一眼容景取出的棋盒和对面的老和尚,她总感觉这个家伙非要今日来烤鱼是有预谋的,大约目的就是面前这个老和尚,要相信他从来可不做无用的事儿。
“大师执黑子还是白子?”容景摆好棋盘,问普善。
“黑子吧!当年荣王喜黑衣,老衲执白子,如今你喜白衣,老衲自然执黑子。”普善道。
“老师向善!”容景将黑子的棋盒放在普善面前。
“什么向善不向善的,你个小娃娃比你曾祖父还能装!说吧。输赢几何?”普善问。
“一局定输赢。”容景笑道。话落补充道:“一局正好喝酒吃鱼。”
“哈哈,好!那就一局。”普善点头,看着容景,“输者如何?”
“输者可以对赢者提一个要求。”容景道。
“我老和尚知道你今日就是有求而来。偏偏还引我上钩。”普善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大师是愿者上钩!”容景浅笑,“我不一定能赢,大师也不一定会输。这一局棋输赢未知。我若输了,大师同样可有对我提一个要求。我想大师不会没有要求对不对?”
“哈哈,说的不错!老和尚正是如此。当真是愿者上钩。”普善大笑。
“那就开始?”容景笑问。
“开始!”普善端正神色。
“大师先请!”容景秉持尊让之态。
普善也不客气,当先执黑子落子。
容景执白子落子。
二人再不说话,只听到连续的落子声。
云浅月一边杀鱼一边偏头看一眼,心中想着容景对普善有何所求?而偏偏将她拉来!看来这所求之事是关于她了。她心中疑惑,也不说话。不出片刻,将七条鱼全部宰杀利索,用莲叶包裹着去水边洗净,拿回来开始架火。
她摆好干柴支架才发现自己身上没火,犹豫了一下,走到容景面前,径自去他怀里掏去,容景看了她一眼,薄唇含笑,普善大师也看了她一眼,道:“小丫头,往鱼肚子里岛些酒,再塞进去些莲叶。”
“好!”云浅月点头。这才发现普善大师放在地上的不止两坛酒,还有一大包香料。她想着容景身上可不像夜轻染一般带这些东西,果然是知道能引出普善大师。她搬起酒坛,将每个鱼里都倒了些酒,放了些莲叶,又在外围用匕首将鱼肉划开几道,撒上香料,将鱼用莲叶包裹好,放在了干柴上。之后用引火石将干柴点燃。
不多时,噼里啪啦干柴燃起,酒香、鱼香、莲叶香、香料香味融合在一起。
她也坐下身子,一边用树枝翻弄着烤鱼,一边看二人下棋。
这一局棋不同于容景和她那日在这灵台寺南山与她下的玲珑棋局,而是今日上午她和南凌睿赛马到达东山,她虽然恍惚的扫了一眼,便知正是他与夜天逸所下的真龙棋局。
真龙棋局,又称上古棋局。九九八十一开,天地眼,凤凰劫,包容万物。是纵横捭阖,大起大落的大棋局。寻常人别说领悟各中真谛,就算是摆上一局,也是万分艰难。
云浅月猜测着容景到底所求什么?
据普善大师说百年前他和荣王也下了这样一局棋,那么百年前的荣王所求什么?
开始二人落子极快,渐渐的便慢了下来。容景面色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看不出心中所想。普善大师则是正好相反,一张鹤发童颜的脸上不时地呈现出各种情绪,当真是千百万化,可是因为情绪太过繁多多变,却一样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云浅月调小干柴的烈火,让鱼慢慢烤熟,她移开目光看向前方。前方有僧人大约是闻到烤鱼的味道前来,当看清这边三人,都悄无声息返了回去,无人前来打扰。
小半个时辰后,鱼烤熟,二人的棋局才下了一半。
云浅月看了二人一眼,径自拿起一只鱼打算自己先吃。她刚到手里就被普善一把夺了过去,还教训道:“小丫头,要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