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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急于想见到容景,即便打马日夜奔波也不觉得疲惫。马蹄声踩在官道的水渍上,发出啪啪的响声,骏马奔跑带起的风似乎都是清凉凉的水汽。
一路上再未遇到任何的阻拦或者埋伏,傍晚十分,云浅月等人终于来到了洛水城。
洛水城的受灾情况最严重,但似乎治理效果最好。谱一入城,就可以看到街道整洁,除了砖墙房舍被雨水洗刷的很干净外,没有任何污水的痕迹,酒楼、茶楼、酒肆、歌坊、店铺等已经开始营业。虽然客流稀少,但也说明这里得到了最快的恢复。
进了城,云浅月勒住马缰,对凌莲吩咐,“去打听一下,看看容景在哪里?”
凌莲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云浅月端坐在马上,看着洛水城,想着容景大约从那日离开京城之后日夜没休息,这一路上没有听到或者见到丝毫的哭声喊叫,他应该将损失尽可能地减到了最低。
“小姐,景世子已经出了洛水城。”不多时凌莲回来,对云浅月低声道。
“什么时候走的?”云浅月问。
“今日早上。”凌莲道。
“去了哪个方向?”云浅月蹙眉。她日夜兼程想要见他,没想到他如今已经不在洛水城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他将洛水城的水灾已经治理安排妥当,自然不会再在这里停留,应该去了别处。
“奴婢问了几个人,都无人知道,不过肯定不是回了京城。”凌莲道。
“嗯,若是回京的话我们应该能遇到他,况且这里的水患治理完善了还有别处,他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回京城的。”云浅月寻思了一下,又道:“除了洛水城还哪里受的水灾比较严重?”
凌莲看了云浅月怀里的少年一眼,见他依然熟睡,低声道:“河谷县。”
云浅月心思一动。
凌莲又低声道:“河谷县受灾据说比洛水城还严重,而且有山石塌方。据说死了不少人,也困住了许多人。”话落,她又道:“且道路不通,几乎中断了与外面的所有联系。”
云浅月沉默不语。
“小姐,要不要奴婢联络红阁的人查问一下?”凌莲试探地问,这一路来一直赶路,自然没时间与红阁在各地的暗桩联系。她刚刚不过是问了几个普通的士兵,得到景世子离开了洛水城的消息。
“嗯,去查问一下吧!”云浅月点头,但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肯定容景是去了河谷县。
凌莲应了一声,立即打马去了。
云浅月低头看向少年,这一日他一直在马上睡死了一般,一动不动,看起来是真的累坏了。若是这一路她将他扔了或者是卖了估计都不知道。她看着他,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出声询问:“你要去河谷县救的是你什么人?”
“子书哥哥。”少年喃喃地道。
“他是什么人?”云浅月又问。人的意识在睡到一定的程度是不受大脑支配的。
“太子。”少年又喃喃地道。
“东海国太子?”云浅月眸光眯了眯,又问。
“嗯!”少年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你是谁?”云浅月盯着少年的脸,又问。
“罗玉。”少年低低地道。
“罗玉是谁?”云浅月又问。
“罗玉就是罗玉……”少年无意识地呢喃。
云浅月住了口不再问,抬起头看向凌莲离去的方向,想着原来东海国使者来的主使人是东海国的太子。这么说东海国的使者队伍本来应该是到了河谷县,但遇到了大雨,被阻拦在了河谷县。而想来是那个太子给这个少年传递了困在河谷县的消息,所以他急迫地来救了。
“小姐,东海国使者来的人居然是太子!据传说东海国的太子天人之姿,玉质盖华,是东海国最美的男子。”伊雪凑近云浅月低声道。
云浅月偏头看着伊雪挑眉,“红阁不是没有收拢任何关于东海国的讯息吗?你怎么听了这个据说的?”
“是奴婢有一次听大长老说的。”伊雪低声道:“红阁虽然不收录关于东海国的讯息,但是红阁的七长老对东海国的事情似乎很熟悉。尤其是大长老,似乎对东海国的太子很推崇。大长老的脾气很坏,从来不推崇人。我只听到他推崇过两个人,一个就是景世子,一个就是东海国的太子。”
“哦?”云浅月来了丝兴趣。她到不曾听闻。整个天圣上下对东海国似乎属于屏蔽状态。虽然隔了一片海,但就跟隔了个天地没有两样。东海国的事情几乎传不到天圣。而她从来又未曾关注过东海国,所以就东海国几乎是盲目不了解。
“据说这位太子和景世子情形差不多,景世子是因为七岁那年受了大难,十年闭门不出。而那位太子自出生后就有隐疾,从不踏出太子府。但他即便不出太子府,也是受东海百姓推崇爱戴,据说东海国的许多利民的政策都是由这位太子手中传出的。他不出太子府,也能安知天下。在东海国还有这样一个传说,尊太子令,等于尊皇令。世人虽然都没见过这位太子,但是人人提到太子如信封神明一般。”伊雪又低声道。
“呵,也是个有意思的人!”云浅月笑了笑。
伊雪大约是就知道这些,便住了口,不好意思地道:“奴婢这是道听途说,具体如何也是不知。总之这位太子很神秘就是了。世人几乎连他的名字都不知。只尊称为东海太子。”
云浅月点点头,“空穴并不来风。”
伊雪看了一眼依然熟睡的少年道:“小姐,您心中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奴婢觉得他能知道东海国太子的名字很不简单。应该是近身之人或者是皇室之人。”
“他呀,自然不简单。”云浅月又看了少年一眼,浅浅一笑。
伊雪有些疑惑地看着云浅月,她敏感地觉得小姐是知道这个少年的身份的。见凌莲已经回来,她便住了口不再说话。
凌莲打马来到近前,对云浅月低声道:“小姐,景世子的确是去了河谷县。”
“嗯!”云浅月点点头,虽然猜测**不离十,但还是想确定一下。
“小姐,我们继续赶路吗?”凌莲又问。
“今日就不赶路了!我们在醉香楼歇一夜吧!否则到了河谷县的时候我们也该废了。”云浅月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向前方的醉香楼看了一眼道。
“嗯!”凌莲和伊雪点点头,她们也累到极限了。但若是小姐继续赶路,她们也能坚持不趴下。但等到河谷县的时候趴下不趴下就不知道了。
云浅月不再说话,打马向醉香楼走去。
来到醉香楼,云浅月递出令牌,掌柜得立即惊喜又恭敬地将云浅月等人请上了三楼。少年依然熟睡,云浅月只能抱着他上楼,到是让掌柜的疑惑地打量了少年好几眼。显然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居然让主子亲自抱着。
来到三楼,云浅月看了天字二号房一眼,问道:“这个房间有人住吗?”
掌柜的摇摇头,看了云浅月一眼道,“昨日是有人住来着,不过今早走了!”
“凌莲、伊雪你们住天字一号房,我和他住天字二号房。”云浅月对凌莲和伊雪吩咐。
“小姐?”凌莲和伊雪齐齐一怔。
“若是没猜错,容景应该是住在了这里。”云浅月指了指天字二号房道。
“那个人的确是景世子!”掌柜的立即道。
凌莲和伊雪立即意会,想着小姐想景世子了。连他住的地方就想住。点了点头,凌莲看向云浅月手中的少年道:“小姐,天字二号房似乎有两个隔间,我和伊雪一个房间就成,您将他给我们吧!让他住一个隔间,您也好休息。”
“好吧!”云浅月将少年递给凌莲。
凌莲伸手接过少年和伊雪一起去天字一号房了。
进了天字二号房,房间整齐干净,似乎空气中还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如雪似莲的香气,云浅月轻轻吸了一口,觉得一身疲惫在进了这个房间后消退不少。
掌柜的带着人抬了木桶放在房间,又利索地端来了热菜热饭,还给云浅月备了一壶茶和一壶酒。一切做得有条有序,很是周到。几乎都不用她开口吩咐。做完一切就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云浅月从京城出来一直打马行走,这一日半又一夜马不停蹄,根本就没休息,早已经是一身风尘。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还是走的水桶前褪了衣物,将自己埋入了水中,任温暖的水流包裹。
这回她并没有在水中多逗留多长时间,而是很快就洗完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做在桌前用膳,桌上一大半的饭菜被她不出片刻便扫荡了大半,刚拿起酒壶打算喝一杯,便听到天字一号房传来一声惨叫,她面前一变,立即放下酒壶,冲出了房门,顷刻间来到了天字一号房,挥手打开了房门。
只见凌莲和伊雪惊恐地站在少年的床前,凌莲正捂着手,伊雪捂着肩膀,床上的少年已经醒来,正一副懵懂不知道状况地看着二人。
云浅月将目光从三人身上移开,看向地上,只见地上躺着一只巴掌大的毒蝎子。她眸光一寒,抬步走了进来,看着凌莲和伊雪问道:“怎么回事儿?”
凌莲和伊雪的脸都很白,见云浅月来到,定了定神,凌莲解释道:“我们进来之后就将他放在了这个房间,于是就出去沐浴,我们洗的很快,之后要吃饭,想着要不要将他喊醒吃一些,就看到一只毒蝎子爬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被它蜇了那里?”云浅月问。
“这只毒蝎子很厉害,很灵敏,似乎知道我们出现就要对他下手,我情急之下只能用手打开它,被它咬了手,伊雪在我身后,我情急之下打开它的时候不想打在了她的胳膊上……”凌莲自责地看着伊雪道。
“我没见过这么大的毒蝎子,一时情急,便用手拍死了它,所以反而被它咬了。”伊雪捂着肩膀白着脸道。
“拿开你们的手和胳膊,我看看严重不严重?”云浅月点点头,对二人道。女人天生就对这种东西害怕,也不怪她们一时手忙脚乱着了道。
凌莲拿来手,只见这么顷刻间整个手都肿了,而且被咬的地上呈现黑色,而伊雪的胳膊虽然隔着衣服,但布料上也印出黑色的毒汁累的东西。
“有毒!”云浅月面色一变。
凌莲和伊雪闻言连忙运功。
“不能运功,这种毒蝎子应该是有人专门养的,平时是用一种极其厉害的毒喂的。越运功毒走得越快。”云浅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两粒药给凌莲和伊雪,吩咐道:“快服下!”
二人连忙接过药立即服下。
“这种药只能抑制毒素,但不是解药,我手里也没有解药,解不了这种毒。看来我们要连夜启程赶去追容景了,他一定有办法。”云浅月道。
二人立即白着脸点头。
“你们三个都当本公子是死人吗?”少年此时才惊醒,看了一眼地上被拍死的毒蝎子,皱眉心疼地道:“这么大的一只毒蝎子,要养多少年?就让你这么给拍死了,真是暴殄天物。”
“没咬死你是不是?”云浅月闻言瞪了少年一眼,有些恼怒地道:“赶紧启程!”
“它就算咬了我,我也没事儿。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从小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我几乎是泡着这种毒物长大的,我还怕一只蝎子?”少年嗤之以鼻。
云浅月本来要抬脚离开,闻言一喜,看着少年,“你能解得了她们身上的毒?”
“能!”少年瞥了云浅月一眼,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我自小在毒里泡着长大,这个小破毒自然难不住我。”
凌莲和伊雪也是齐齐一喜。
云浅月也松了一口气,“那就最好,你快给她们解毒,我们也省得继续奔波启程了!”
少年不说话,懒洋洋地下了床,向桌前走去,来到桌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宣纸笔墨对云浅月道:“你来给我磨墨。”
云浅月依言走了过去。
少年看着云浅月熟练地磨墨,他欣赏着她的动作道:“想不到你这么个女人还懂得红袖添香的雅事儿。这样看起来还真的挺女人。”
云浅月白了他一眼,将磨好的墨退给他,催促道:“快些!”
少年挽起衣袖,执笔去写。
这时掌柜的带着人匆匆从楼下跑了上来,大约是听到了凌莲的那声惨叫,上来之后见到云浅月完好地站在房间松了一口气,对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只蝎子!”云浅月伸手一指。
掌柜的看到地上躺着的那只被拍死的巨大的蝎子面色一变,语气不敢置信,“这……这里怎么会有蝎子?”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房间虽然一直无人住,但是每日都有吩咐人打扫的,今日早上才打扫过……”掌柜的白着脸道:“这醉香楼从来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