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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凌睿来到床前,脱了鞋子,利索地扒了外衣,伸手扯开云浅月的被子就钻上了床。
云浅月顿时感觉一股凉气嗖嗖钻进被子里,她皱了皱眉,看着南凌睿,“你要干嘛?”
“睡觉!困死我了!”南凌睿打了个哈欠,将云浅月粗鲁地往里一推,闭上眼睛,“唔,真暖和!”
云浅月困意退了一半,看着他,“这大半夜的你将我吵醒就是为了来我这里睡觉?”
“嗯!”南凌睿点头。
“你不是在南梁使者行宫吗?”云浅月挑眉。
“没有,我去办了一件事情,想想如今太晚了,就没回去打扰国师休息。国师耳目太灵敏,我若回去肯定将他吵醒。”南凌睿摇头,困意浓浓地道:“小丫头,别说话了,睡觉!”
“你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国师就来打扰我?”云浅月眉毛竖起。什么人这是!
“国师千里而来,长途跋涉,需要休息。”南凌睿伸手拍怕云浅月,“乖,好妹妹,快睡吧!我也长途跋涉,都累瘦了!你没看到吗?”
“没看到!”云浅月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
“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我可是去帮你办事儿!否则早休息了!”南凌睿唔哝一句。
“嗯?”云浅月挑眉,“我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办?”
“云暮寒!如今算不算是你的事儿?”南凌睿不睁开眼睛,反问道。
云浅月一怔,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等着叶倩将云暮寒给送回来,并未四下找人。因为她不想将云暮寒和南凌睿十年前身份互换的事情张扬得天下皆知,况且正如容景所说,叶倩比她急。自然会来找她的。她躺着的身子坐起,看着南凌睿,“云暮寒在哪里?”
“如今回了他的西枫苑!”南凌睿道。
“叶倩呢?”云浅月又问。
“哼,那个女人找了个好地方,一直窝在烟柳楼。”南凌睿冷哼一声。
云浅月想着烟柳楼是红阁的地方,但她并未将这件事情知会红阁,也并未吩咐红阁的人查找叶倩,所以红阁也并未向她禀告叶倩的事情。原来叶倩一直待在烟柳楼。她问,“如今在哪里?”
“如今也在烟柳楼!”南凌睿道。
“云暮寒的伤势怎么样了?”云浅月寻思了一下,又问。
“好着呢!”南凌睿又道。
“你将云暮寒带回来的?你答应了她什么,叶倩将云暮寒给了你?”云浅月又问。
“没答应什么!我去了之后就将云暮寒带回来了!”南凌睿似乎困极,声音低了下去,“小丫头,有事情明天再说,睡觉!”
云浅月看着南凌睿,忽然伸手拿过衣服披在身上,从南凌睿身上翻过去跳下了床,抬步就向外走去。
南凌睿一惊,睁开眼睛,“你要去哪里?”
“你睡吧!我去西枫苑一趟!”云浅月头也不回地道。
“去做什么?”南凌睿问。
“看看!”云浅月说话间出了房门,向浅月阁门口走去。
“真拿他当亲哥哥了,臭丫头!”南凌睿唔哝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出片刻便睡了去。
“小姐,您要去哪里?”凌莲和伊雪听到动静追出房门。
云浅月看了二人一眼,“去西枫苑,你们跟着也行,要是困就回去睡觉。”
凌莲和伊雪闻言摇摇头,“不困!”
云浅月不再说话,想着她必须要弄明白叶倩带走云暮寒的目的,若是用他来威胁她和容景的话,即便南凌睿去也不会让他如此轻易地将云暮寒带回来。如今将云暮寒放回来,那么只说明一点,叶倩带走云暮寒目的不是为了威胁她和容景,而是从云暮寒身上另有所图。如今目的大约达到了,才会让云暮寒回来。
三人很快就出了浅月阁。
如今已经深夜,云王府各处静悄悄的,但云王府毕竟是王府,所以每到拐角处都挂有灯笼,府中虽然不是亮如白昼,但天上有月光,也将每条路旁的所有景物都照得极为清晰。
来到西枫苑,西枫苑主屋内正亮着灯,云浅月抬步走了进去。
“浅月小姐!”淋儿听见脚步声立即从屋内迎了出来,见是云浅月,连忙对她一礼,压低声音道:“世子刚刚回来,若是再不回来的话,奴婢就都忍不住去找您了!”
云浅月对她笑了一下,“我进去看看哥哥!”
淋儿点头,侧身让开了路,伸手挑开门帘,一边对屋内道:“世子,浅月小姐来了!”
“嗯!”屋中云暮寒应了一声。
云浅月听他出声底气充沛,看来这几日伤好了。抬步走了进去,只见云暮寒正披着外袍坐在床前,显然是要睡了,见她来到他又将衣服披上的,她来到床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似乎瘦了一些,但是状态似乎不错,不显苍白,面色也是正常人的颜色,她点点头,“看来叶倩没有虐待你,还算不错!”
“嗯!她并没有对我怎样!”云暮寒点点头。
云浅月转身走到桌前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地问,“叶倩将你劫走,到底为了什么?”
云暮寒沉默不语。
云浅月看着他,“不能说吗?”
“我答应了她不准告诉你!”云暮寒摇摇头。
“叶倩真不是一般的女子!看来是料到我会来问你了!”云浅月笑了笑,见云暮寒不说,也并不纠葛,君子一诺千金,他答应了叶倩,她自然也不能强求知道。她转了话题,“这些日子你的伤是叶倩帮你调理好的?”
“嗯!”云暮寒点头。
“这些日子都在哪里?”云浅月又问,见云暮寒不语,她笑道:“这个总不能是难回答的问题吧?难道你也答应了叶倩不说?”
“没有!我就答应她不告诉你带走离开的目的。”云暮寒摇摇头,似乎难以启齿半响,还是道:“在烟柳楼!”
“平时用膳是你们一起还是你自己?叶倩给你吃了什么?”云浅月又问。
云暮寒一怔,似乎没想到云浅月问这种无关的问题,他看着她,她见面色含笑,没什么意思,只是问问的神情,他想了一下道:“在云王府我用什么,还是用什么!”
云浅月点点头,起身站了起来,笑道:“看来叶倩还没虐待哥哥,不错!若她真虐待了你,我定然饶不了她。”话落,她抬步向外走去,摆摆手,“你睡吧!我回去了!”
云暮寒见云浅月这么快就走了一愣,看着她背影,“你……”
“哥哥还有事情吗?”云浅月回头看着云暮寒。
云暮寒似乎才想起来此时是三更半夜,摇摇头,“没有,你回去睡吧!”
云浅月抬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云暮寒认真地道:“哥哥,我不管你答应了叶倩什么,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哥哥。人的一生有很长,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三天五天,更不是十天八天,甚至不是几年,而是一辈子。做什么决定都是你的自由,但做什么决定时,一定要先想自己,再想别人。”
云暮寒一怔。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我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快乐最重要。清婉公主公主缠了你十年,如今她终于死了,知道我为何要杀了她吗?其实她碍不着我,是我不想她将你拴住,如今对于叶倩,我还是那句话,不想好不容易走了一个清婉公主,你却被叶倩再给拴住。”云浅月又道。
云暮寒沉默不语。
“当然,有些时候人不是只有为了自己快乐就能行,还有方方面面的牵扯。只要你认为你做的是对的事情,我就支持你去做。一盘棋,无数棋子,无数变数与可能。既然入了局,或者因为某些必定的原因牵扯逃脱不掉,不得不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我不希望你是那颗被人牵引的棋子,你有能力,也有本事去做执棋之人。”云浅月又道。
云暮寒目光忽然变化了一瞬,依然未言语。
云浅月不再多言,转过头,抬步出了房门。凌莲和伊雪立即跟在她身后,一直出了西枫苑,她都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追寻着她。她想,云暮寒,我只希望你不要变成叶倩的棋子,即便被迫无奈,但也要翻盘。南疆老皇帝病重,朝中丞相和将军一文一武左右朝纲,但毕竟丞相和将军年岁和南疆王相差无几。南疆王一去,若是丞相和将军再出事,南疆只剩下叶倩,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便会内乱甚至乱作一团。内乱还好,就怕老皇帝趁机对南疆出手,那么南疆的就机会有危机。云暮寒的母后既然是叶倩的姨母,那么也算是近亲之人,她能猜出个十之**,定然是为了南疆之事。但到底为何,大约要看明日了。叶倩明日会出现在老皇帝的五十五大寿,明日之后,她应该就会立即启程赶回南疆了。
回到浅月阁,南凌睿已经呼呼大睡,云浅月扯了外衣,也上了床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清晨,云浅月醒来南凌睿已经离开了。她练了一遍武功,沐浴更衣,用罢早膳之后,云离进了浅月阁。云离到底是年轻,虽然一介书生,但到底是云王府的旁系,行事沉稳,不显小家子气。
“皇后娘娘刚刚派人来传了话,说要浅月小姐早些进宫,先去荣华宫。”云离在门口停住脚步,对云浅月禀告。
“嗯!我知道了!”云浅月点头。
“我刚刚去老王爷那里,老王爷也让我捎一句话,说……”云离顿了顿,传递原话道:“臭丫头聪明点儿,别受了欺负回来没出息哭鼻子!丢人现眼。若是再受欺负的话,干脆就改了姓,别姓云了。”
“糟老头子!”云浅月哼了一声,对云离道:“知道了!”
云离似乎笑了一下,对云浅月又道:“您让准备的一桶姜准备好了!是现在就给您放在马车上带进宫去?还是等午时开宴的时候再送去宫里?”
“搬上车吧!”云浅月摆摆手,“一起带着省事儿!”
云离点点头,抬步出了浅月阁。
“小姐,您今日要展现才艺。您要展现什么才艺?是否需要带乐器进宫?”凌莲问。
“不用!”云浅月摆摆手,“宫中多的是乐器,况且我也不知道要展现什么才艺呢!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凌莲点点头。
云浅月看了一眼天色,想着她姑姑这么早就派人来传话。应该是有事情找她,她对凌莲和伊雪摆摆手,二人点点头,三人出了浅月阁。
云王府门口,云离已经吩咐人备好马车,云浅月挑开帘子当先上了车,凌莲和伊雪跟在她身后也上了车,马车离开了云王府门口。
车内,凌莲和伊雪看着那大大的一桶姜嘴角齐齐地抽了抽,看向云浅月,见她也看着那一桶姜,嘴角却挂着笑意,二人对看一眼,想着这一桶姜搬到金殿上去的时候,估计不止懵了皇上,也会懵了满朝文武大臣。
一路无话,来到宫门口。
马车停下,云浅月伸手挑开帘子看向宫门口,只见宫门口已经聚集了几十辆马车,她扫了一圈,只见太子府的马车,丞相府的马车,七皇子府的马车,孝亲王府的马车,德亲王府的马车等都已经停在那里,但并未见到容景那辆通体黑色沉香木打造的马车,她想着居然这么多人这么早就进宫了,那容景呢?还在荣王府?
“景世子负责接待使者一应事宜,南梁国师是此次来行使者的重中之重。景世子大约去南梁使者行宫了!”凌莲看出云浅月心中所想,低声道。
云浅月点点头,跳下了马车,抬步向宫门走去。
刚进了宫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月妹妹?”
云浅月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就见夜天煜骑马来到宫门口,一身墨绿色锦袍,阳光下绿色有些清艳,她看着他挑眉。
夜天煜翻身下马,一甩马缰,向云浅月走来。来到她面前看着她道:“几日不见,月妹妹越发貌美了!都让我不敢认了。”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你喊我什么事儿?”
“你是不是要去母后的寝宫,我正好也要给母后去请安,我们一起去!”夜天煜道。
“你不是今早刚从西山军机大营回来?不先去给皇上姑父请安?”云浅月看着他挑眉。
“我昨日晚上就回来了!已经见过父皇了!就是还没见过母后。”夜天煜道。
云浅月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月妹妹,太子皇兄是不是真和丞相府的秦小姐有了染?”夜天煜凑近云浅月低声问。
云浅月叱了一声,白了夜天煜一眼,“什么叫有了染?人家是准太子妃!已经是夜天倾的人了,有什么不可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秦玉凝还未曾及笄呢!算起来比你还要小两岁呢!”夜天煜道。
“有什么新鲜的?人家葵水来的早,早已经长开了!可以行房了。”云浅月瞪了夜天煜一眼。想着怪不得叫住她呢!感情是想从她这里证实夜天倾和秦玉凝的事情。看来夜天倾昨日虽然吃了秦玉凝,但并没有去向老皇帝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