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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嘴角扯开,“咝”的一声,疼得抽气了一下,她迷蒙的眼睛顿时睁大,瞪着容景,嗔怒道:“定是被你又咬破了!”容景如玉的指腹放在云浅月唇瓣上,轻轻摩擦,眸光盈满笑意,“这是第二次,上一次也是你气我,我实在怒极了,恨不得将你掰开了揉碎了。却又拿你没办法,只能咬你。”
云浅月想起那是他们定情那日,当时是夜天逸借小乞丐的手给她杨叶传书,那时候她正看,被容景进来碰到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她打开他的手,笑着嗔道:“属狗的!”
“属龙的!”容景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道。
云浅月眸光微闪,笑着推撞了他一下,“给我抹药,又不能见人了。”
容景仔细地看了她唇瓣一眼,见她唇瓣红肿,有细微的伤口,他笑了笑,放开她的身子,伸手入怀掏出药瓶打开,将莹白色的药膏轻轻地抹在她唇瓣上。
唇瓣传来清凉的感觉,云浅月麻木和灼痛顿时舒服了许多,向外面看了一眼天色,对容景问道:“如今天色还早,你这个辅政这么早就没事儿了回来躲清闲?”
“朝中有七皇子,用不到我多少。”容景淡淡道。
云浅月见容景的声音顷刻间转淡,不用想也知道夜天逸监国,他辅政,二人表面和气,实则势同水火。老皇帝利用他卧病在床就这样将二人绑在了一条直线上,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虽然她不入朝,不知道朝中是何情形,但也能想象得到,如今的朝局就如在刀锋上碎了一层冰雪。
容景不再说话。
云浅月想到如今如危楼一般的天圣皇朝,不知道哪一日突然就倾塌,便也不再言语。
过了片刻,容景忽然道:“玉太子今日与我传来书信,不日将来京。”
“小七?”云浅月抬起头,讶异地看着容景。
“嗯!玉子书!”容景也看着她,缓缓点头。
“他与你传信?你们两个一直有书信往来?”云浅月挑眉。
容景眸光闪了闪,不答话。
云浅月见他不答话,但神情是等于默认了,她皱眉,想着什么时候二人如此好了?小七回国之后,如今两个月,一封信也没有给她,却和容景书信往来,她心里顿时不舒服,用手捶了容景一下,怒道:“容景,你勾引小七!”
容景闷哼一声,清泉般的眸子黑了一下,磨牙道:“云浅月,你真是什么都敢说无限之美剧空间!”云浅月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撤回手,但还是有些不舒服,“小七为什么要和你传信,不和我传信?”
“因为我不让!”容景答得理所当然,脸不红,气不喘。
云浅月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对她挑眉,一副我就如此的架势,她撇撇嘴,忽然好笑道:“你真是……有你这么防狼的么?我这片桃花林,早晚得变成荒山。”
“那更好!”容景说着,又低头,覆上了云浅月的唇瓣。
云浅月一惊,躲开,他扣住她的身子,她躲不开,急道:“刚上了药呢!”
“一会儿再上一遍……”容景却不理会,径自低声呢喃,准确地覆上了她的唇。
云浅月无语,想着上好的凝脂露照这样浪费的话,简直就是败家。
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老皇帝昏迷醒来第一时间要杀了夜天煜,被夜天逸给拦住了。夜天逸不知道说了什么,老皇帝怒意退去,安心躺在龙床上养伤。
朝中文武百官照样上朝,夜天逸监国,容景辅政,不见丝毫混乱,朝中一切秩序井然。
夜天煜以要大婚为由,和夜天逸告了假,夜天逸准奏,他再不上朝,一心准备一个月后的大婚。
夜天倾则部就班上下朝,自从夜天逸任命了自己的亲信为兵部侍郎他阻止不能之后,再不质疑或者阻止夜天逸的一切决定,听之任之。
容枫依然被派去了西山军机大营。
夜轻染掌管京城内外兵马,照常上下朝,却是一连数日,和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朝中进入了太平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太平,连言论官的话语都少了。整个京城除了大肆筹备大婚的四皇子府外,也出乎寻常地平静。
云浅月每日在浅月阁里阅览红阁从天下各地传回的消息。天下各国也是一样太平无事。
这样一连过了半个月,其间连一滴雨也没有下。
这一日,三公子传回消息,已经迎接到了前来西延的使者,那人是西延王的亲近重臣。见了他之后,据说惊得从马上掉了下来,之后连忙带着他原路返回西延。
云浅月得到消息的时候笑了一下,想着“金鯉豈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三公子从今以后扶摇直上了。会当凌云志,将来的历史,有他一页是肯定的。
三日后,果然西延传出国诏,昭告天下:“流落民间的大皇子还朝,即日起,册封为西延太子。赐名:西延玥。”
玥通悦字,说明西延王因太子归来,龙心甚悦。
西延这些年一直未立太子,西延朝中各皇子同样一直暗潮涌动,你争我斗,但西延王作壁上观,没有半分立太子的表示。西延国的朝臣屡次觐见,谏言,却是无功而返。于是太子之位一直空悬。各国对西延太子之位花落谁家,也一直持观望状态。这些年各小国日渐强大,纷纷脱离纳贡,天圣的老皇帝想要插手西延内政也有心无力,便也静观其变。
如今大约谁也没有料到西延国的太子是一只空降兵。
册封西延太子的昭告一出,平静了许久的天下再起波澜,一时间纷纷猜测这西延太子如何流落民间,又是如何回国,联想西延王数年不立太子,看来是一直寻找流落在外的大皇子。总之,一时间天下的舆论被西延太子四个字覆盖。
册封大典在十日后举行,那一日正是吉日,可兴一切喜事。也正是钦天监按照皇后的吩咐给夜天煜大婚择选的良辰吉日我的王妃别想逃。
因为时间短,各国得到消息,都匆匆准备贺礼派使者前往西延。
在诏书昭告天下的三日后,天圣的皇室隐卫得到了一副西延太子的画像,拿进了皇宫的圣阳殿,交给老皇帝过目。
老皇帝的病情在夜天逸这些日子精心调养下稍微好转,拿着画像看了半响,将画像递给站在一旁的夜天逸,道:“西延王和护国神女的儿子!果然非同一般。”
夜天逸接过画像,看了一眼,狭长的凤眸眯了眯,没说话。
老皇帝发现他神色不对,问道:“天逸,怎么了?有何不对?”
“儿臣依稀记得望春楼的娇娇似乎也是这般摸样。”夜天逸道。
老皇帝一愣,看着夜天逸,不解,“望春楼的娇娇?”
“父皇难道忘了?孝亲王府的冷小王爷喜欢望春楼的娇娇,后来望春楼着了大火,他因此找月儿拼命数次。”夜天逸看着画卷,提醒老皇帝。
老皇帝恍然,对外面喊了一声,“文莱!”
文莱应声而入,恭敬地立在门口,“奴才才,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将望春楼娇娇的画像找来,朕记得当初陆公公在的时候给朕看过一副她的画像。”老皇帝对文莱吩咐。
文莱应声,连忙下去了。
老皇帝皱眉,再次看向夜天逸手里的画像,“看着是很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娇娇不是女子吗?不是被烧死了?难道没死?”
“没死!她被月儿给救了!”夜天逸道。
“又是这个月丫头!”老皇帝脸色沉了下来。
夜天逸不再说话,看着画像,眸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你想要,朕下旨,多少女人都能送进你的府里,你怎么就偏偏非她不可了?”老皇帝看着夜天逸,沉着脸怒道。
“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也不抵一个她。父皇,就像是在你心里有那个女人一样,无论如今过了多少年,她死了多少年,你不也一样忘不了?”夜天逸挑眉。
“朕忘不了,也不会让她影响到我什么!”老皇帝冷哼。
“以前你有多少次机会可以杀她,却不杀,还不是因为她有一张酷似你心中那个人的容貌?您如何说没影响到您?后来她威胁您了,您下狠心想杀了,她却羽翼丰满,能耐大了,您杀不了了。”夜天逸平静地道。
老皇帝一时哑口无言。
夜天逸也不再说话。
不多时,文莱匆匆走进来,对老皇帝恭敬地道:“秉皇上,当时陆公公被您乱棍打死后,他的遗物也随之烧了,那副画像当时您就看了一眼,陆公公自己收起来了,后来他一死,也随着遗物烧了。如今没有了!”
老皇帝皱眉,吩咐道:“出去找,找一副那娇娇的画像来!”
“是!”文莱应声,连忙又向外走去。
“不必了!你去孝亲王府将冷小王爷请进宫!冷小王爷是娇娇的入幕之宾,相熟甚久,还有什么人比他对娇娇更为熟悉的?”夜天逸阻止住文莱。
文莱看向老皇帝赠品夫人全文阅读。
“就照七皇子说的办吧!”老皇帝满意文莱,即便如今他卧床不能动,全部朝务都交给了他这个等着接班的儿子,但文莱还是凡事先问过他,再听取夜天逸的。
文莱应声立即走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冷邵卓被传旨入宫。进了圣阳殿,夜天逸将手中的画像递给他,他疑惑地接过,看了一眼,惊呼,“娇娇?”
夜天逸嘴角微微勾起,笑道:“染小王爷看清楚了,他是你认识的那个娇娇吗?”
冷邵卓闻言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摇摇头,“似是而非!”
“好一个似是而非!”老皇帝冷哼一声。
冷邵卓手一颤,看着老皇帝,“皇上,娇娇早已经死了……这……”
“冷小王爷,娇娇并没有在火烧望春楼那日被烧死,而是被月儿救了!”夜天逸看着冷邵卓,见他一怔,他笑道:“你大约是想不到的,的确是被她给救了!你稍后出宫,可以去云王府问她一问,想必她如今对你应该是知无不言。”
冷邵卓惊异地看着夜天逸,没从他脸上看出丝毫虚言,他垂下头,低声道:“娇娇是女子,这个人是男子,大约是与她有什么关系的人吧?也许没什么关系,只是相像而已,天底下容貌相像的人也不是没有。”
“天底下容貌相像的人的确不是没有,但如此相像的人,还是不多。”夜天逸笑得意味幽深,“尤其是这个人是西延太子!”
冷邵卓面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画像。
“这就是前几日流落民间如今回到西延国的西延太子。”夜天逸给冷邵卓解惑,话落,笑道:“冷小王爷,你确定你熟识的望春楼娇娇是女子吗?你与她真有过肌肤相亲?”
冷邵卓抓着画像的手一抖,并没回答。
夜天逸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对他摆摆手,“冷小王爷这就拿着这副画像去云王府吧!想必她能给你解惑!”
冷邵卓抬起头看向夜天逸,夜天逸已经转身走向玉案,玉案上摆着一堆奏折。他看向老皇帝,老皇帝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大手也对他挥了挥,“去吧!你顺便也帮朕问问,朕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她救的娇娇,怎么成了西延太子了?看看是否朕要治她个知而不报,通敌卖国的罪!”
冷邵卓心里一震,脸色发白,但他毕竟还是不比以前了,勉强镇定地垂首,恭敬地道:“是,臣这就去云王府!”话落,他抓紧手中的画像,倒退着身子出了圣阳殿。
出了圣阳殿走了一段路,冷邵卓身子忽然一软,坐在了地上。
那日他知道弟弟不在孝亲王府,冒着雨去了浅月阁,当时云浅月的房间内一片和乐融融,欢声笑语传出了浅月阁,后来他进去,里面的仆人都走出来,只有一个人在落下的帷幔内,那帷幔虽然厚重,有两层,但也是轻纱如烟,薄得很,他依稀看到了里面人的轮廓。俊美绝伦,倾国倾城。正是如今这画中人的轮廓。
而后来夜轻染和六公主先后对他说了孝亲王府的三公子是浅月阁的贵宾,他辗转反侧了一夜之后,去浅月阁找她询问,她对他说那一日在帘账内的人就是孝亲王府的三公子。
那么如今也就是说孝亲王府的三公子居然成了西延国的太子?
他不敢想象……
“冷邵卓,地上有花?”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冷邵卓头顶上响起,他面前罩下一抹暗影。
冷邵卓一惊,猛地抬头,只见夜轻染站在他面前,正盯着他手里本来被他出了圣阳殿时卷好,如今又散开了的画像看,一张俊颜变幻莫测,凤眸深邃胜者为王。他定了定神,将脸上的神色隐去,缓缓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将画卷慢慢卷起,平静地道:“地上没有花,但我走得累了?谁规定就不能坐在地上歇上一歇?”
“呵……大彻大悟之后不但本事长了,这嘴皮子上的功夫也长了!”夜轻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