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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王爷哼了一声,转移话题,“听说昨日你姑姑在宫中身体不适,你可去看了?”
云浅月一怔,摇摇头,“没有,我睡得熟了!”
“嗯?”云老王爷看了她一眼,“大约是景小子没吵你!昨日据说宫里你姑姑身子闹得厉害,见了红。幸好今日稳住了。”
“稳住了就好!”云浅月从知道昨日容景忙了一夜,对于宫中的事情也能猜出几分,淡淡道:“上次我要硬闯进去,姑姑拦下了我,不想见我。她如今是天子母后,不再是云王府的女儿,爷爷还是少操些心吧!这么些年来,姑姑在宫中一直稳住中宫之位,如今又晋升太后,云王府在明里背里助了她多少?可是功不可没。她若是只记得自己是天子母后,而不记得自己是云王府的女儿,我看以后她的事情云王府也没必要再理会了。”
云老王爷“嗯”了一声,冷哼道:“夜家的种,要他做什么?以后她的事情,是不必理会了。”
云浅月点点头,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重,这时玉镯端了芙蓉糕走进来,她便转移别的话题,问道她刚来时都在笑什么?罗玉讲了说起她在八荒山占山为王的事情,云浅月想起那帮山匪的憨实也忍俊不禁。
一时间,屋中的气氛再次恢复和乐。
在云老王爷处坐了半响,云老王爷说都陪着他一个老头子做什么?将几人赶了出来。七公主因为有身子的人了,便回房去休息了,罗玉和洛瑶跟着云浅月向她的浅月阁走去。
回到浅月阁,凌莲和伊雪立即迎了出来,递给她一个纸条,说道:“小姐回来得正好,刚刚王爷传回了消息,她正准备送去荣王府,就知道她回府了。”
云浅月伸手接过纸条,只见果然是云王爷的来信,看罢后,忽然笑了,对洛瑶道:“有一件好事儿,你想不想知道?”
洛瑶脸一红,看出云浅月眼中的揶揄,但她还是问道,“什么好事儿?”
“父王昨日到了南梁了,与南梁提了孝亲王府想议亲之事,南梁那个风流太子没答应德亲王府的婚事儿!对你来说,这是不是好事儿?”云浅月笑看着她。
洛瑶的脸染上红霞,一双眸子亮了亮,如明珠一般,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却光彩顷刻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般夺目。
云浅月叹了一声,想着南凌睿那个臭人,将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的心给收服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罗玉哼了一声,“还算他眼光好!否则的话,东海多少好男儿等着娶姐姐呢!不差他一个。”
“如今你知道叫姐姐了!这么些年也没听见你叫过几声。”洛瑶笑看着罗玉。
罗玉轻声一声,“这些年是我误会你了,以为你就愿意做那个木头打造的人,最是令人讨厌,如今看起来还不错。我们一母所生,你自然是我的姐姐!”
洛瑶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愿意做木头人?”话落,她看了云浅月一眼,笑着道:“景世子虽好,但不是我的良缘,但我也不后悔我这些年所学。人生还如此长,我的所学,总有用处。”
云浅月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凌莲在外面道:“小姐,德亲王府的小郡主来了,似乎是哭着来的,知道您回了云王府,便找来了,要见您。”
云浅月想着既然她刚刚得到了云王爷的消息,那么云王爷大约也照样给德亲王府传回了一份消息,夜轻暖知道南凌睿不娶她,大约受不住了,她对外面道:“知道了,你告诉夜小郡主,就说她的事情我也给她拿不出注意,让她回府静静吧!这样的结果未尝不可,暖城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是!”凌莲立即走了出去。
“那个风流太子不娶她,她哭什么?”罗玉奇怪地问。
洛瑶何等心思聪明,自然明白了这中间怕是有什么关联,她看着云浅月问,“德亲王府的小郡主喜欢南凌睿?”
云浅月点头,“嗯,喜欢。”话落,将夜轻暖和南凌睿在暖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罗玉腾地站起来,怒道:“这个南凌睿,招惹了这个招惹那个!简直可恶!姐,你别喜欢他了,还说不风流,你还护着他,你看看,连随身的木剑都给了人了。”
洛瑶眉头蹙起,倒是镇定,“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他若是真有心,这五年来不可能不去暖城找她,如今他又拒了她的婚,一把木剑也不能说明什么。”话落,她道:“而且我在南梁太子府时听说他当年送给叶公主一把木剑,那木剑本是一对,不明白为何在五年前将另一只给了夜轻暖。”
“还用如何明白?再明白不过,木剑是他的定情信物,他那时候喜欢叶倩,所以送了她,后来叶倩让他伤了心,他又喜欢上了夜轻暖,又将另一把送了夜轻暖。风流、花心、烂萝卜。”罗玉气愤地,姐也不喊了,直呼其名,“洛瑶,你有没有脑子?你学那些东西都喂狗了是不是?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个风流太子……”
“住口!”洛瑶打断紫萝的话,板起脸色,训斥道:“事情如何还未可知,不可侮辱人名声,姑姑和华叔叔是如何教导你的?让你凡事去伪存真!即便他喜欢夜小郡主又如何?世间多少男人将不喜欢的女人娶进门,不闻不问坑了人一辈子,他至少未曾将谁娶进门不喜欢去坑了谁。那蓝家主的事情也是,他快刀斩乱麻,没毁了蓝家主一辈子,若是他没好心的话,将人娶回去,再弃了,又能如何?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男人的天下,他能如此,已经难得了。”
罗玉被反驳得没了话说,哼了一声,不满地道:“反正你就是一根筋,从小就是,认准了的事情,没人能阻止得了你,如今你一根筋地喜欢上了他,我们谁说什么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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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一曲天下
洛瑶听见罗玉的话,不置可否。
云浅月看着洛瑶,眉眼隐隐有一丝笑意,容景说得没错,她有筋骨体魄,隐忍坚韧,心胸大气,且聪明有智,这般明白剔透,且一心坚定,怪不得她爹和娘喜欢她。
“明日你我启程回东海。”洛瑶对罗玉道。
罗玉腾地站起来,“什么?”
“我说明日你我启程回东海。”洛瑶道。
“不回!”罗玉立即摇头,“我们刚来天圣,才住了两日,凭什么就回去?”
“父皇已经来了好几封催促的书信了,你我是该回去了,如今距离春年还有一个月,我们赶回去过春年。”洛瑶道。
“我们赶回去过春年快马加鞭也就二十日可能能回去了,为什么明日就走?”罗玉皱眉,“你急什么?我们可以再住十多日。”
洛瑶摇摇头,“我们不能久住,要尽快走!”
“理由!别拿过春年的事情打发我!”罗玉见洛瑶认真,脸色不好看。
洛瑶看着她道:“德亲王府的夜小郡主今日哭着来了云王府,德亲王和染小王爷很快就能得知缘由,便会查出夜小郡主和南凌睿在五年前的赠剑之事。知道夜小郡主对南凌睿有情,而我在南梁太子府住了数日之事不是秘密,你我如今在天圣待着不妥当。不想矛头指向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罗玉哼了一声,“他们的事情与咱们何干?矛头指向我们就怕了不成?”
“我们是不怕,但是卷入了这一场漩涡终究是不好,也给二妹找麻烦。”洛瑶看了云浅月一眼,温声道:“昨日我悔婚之事,摄政王定然是极为光火,如今趁他还未对我们身上打上筹谋的主意,我们还是离开的好。你想想,我们出来数月了,也该回去了!”
“可是我不想走!”罗玉抱住云浅月的胳膊,不舍地道:“我还没和她待够呢。”
云浅月伸手拍拍她的头,“我也主张姐姐的话,如今还有一个月春年,你们快马加鞭虽然二十日就可以到,但是路途上万一有个不顺当,便会误了春年,那就不好了。而且南凌睿如今退婚德亲王府,证明南梁连这根纽带也不要了,就是不买天圣的账了。天圣如今怕南梁、南疆、西延三国结盟,定然疲于应付,所以,主意有可能打到东海身上,也许会用某种手段牵制东海。不得不防。”
罗玉眉头皱紧,“这夜天逸实在可恶!”
“他不是可恶,是身在其位,当权者必须要谋政而已。”洛瑶摇摇头。
“明日让容景派人送你们,另外给子书传信半途接应你们。”云浅月想了一下道:“否则你们两人回去,难保不会出现纰漏。”
洛瑶点点头,“如此甚好!”
罗玉嘟起嘴,虽然不满,但也再未反对。
三人就这样说定,又在浅月阁闲聊了半日,天色将黑时,容景前来接云浅月。
罗玉本来黏着云浅月要与她住一晚,但听到容景来接,不满地推搡她,“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嫁给了荣王府,如今回娘家呢!怪不得云爷爷骂你,女生外向,还没如何,就住进了人家府邸,不知羞。”
云浅月笑着瞪了她一眼,“将来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时,也会和我一样。”
罗玉哼了一声,对她道:“明日你出城送我。”
云浅月笑着应了一声,出了浅月阁。
云王府门口,容景的马车停在那里,云浅月挑开帘幕上了车,便见容景坐在车中闭目养神,神色疲惫,她挑眉,“今日很累?”
容景“嗯”了一声。
云浅月想起青裳说他昨日一晚上被隐卫来回传报事情打扰得没睡上觉,今日想必在朝中夜天逸依然没善罢甘休,事情怕是堆积如山,她伸手去帮他揉额头。
容景头微微骗了一下,枕在云浅月的肩上。
“你这样我没办法帮你揉按了!”云浅月伸手推推他,柔声道:“你躺下来,枕在我腿上。”
容景依言躺下来,枕在云浅月腿上。
云浅月手指按在他额头上,依照额头的穴位揉按,不多时,便见他呼吸均匀,睡着了。她眸光闪过一丝心疼,从她去南疆到回来至今,他其实都没好好休息,如今因为她和洛瑶论剑,洛瑶悔婚之事,夜天逸寻事,可想而知他是何等的累。
马车回到荣王府,云浅月打算带着他出车厢,他已经醒来,睁开眼睛看着她,目光是她从来不曾出现的罕见颜色。
云浅月对他笑了一下,“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了?”
容景摇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哑,“我那一日说江山太重,我负担不起,我能够负担的,也就是一个你而已。还记得吗?”
云浅月点头,“自然记得,容公子说过的话,我怎么敢忘?”
容景微微笑了一下,笑意极淡,轻声道:“夜天逸想逼我食言而肥,你说怎么办?”
云浅月眸光眯了眯,“他找的麻烦很棘手?”
“不是棘手的原因。”容景闭上眼睛,声音温凉,“是他根本就不会放弃你!”
云浅月唇瓣紧紧抿起。
“昨日到今日,他几乎调动了天下的势力用来验证他对你的争夺之心,同时也验证了我。”容景忽然笑了一声,温凉的声音隐含了一丝犀利,“他这是在不给我留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余地,他将他埋藏的暗桩浮出水面,也逼迫我不得不浮出水面。”
云浅月沉默片刻,怒道:“他疯了!要拿天圣的江山来赌吗?如今是什么时候?天圣遍地路有冻死骨,满目苍夷,南疆、南梁、西延各自为政,他明知道我不可能与他在一起,偏偏还与你内斗。”
“我也觉得他疯了!但偏偏这种疯,让我觉得他应该如此。”容景坐起身,将云浅月纤细的身子抱在怀里,低声道:“云浅月,你就是穿肠毒药吧?毒了我一个还不够,还毒了夜天逸和一干人。”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不言声。
“我本想与你过舒坦的日子,看来时不与我。”容景轻轻一叹,有些惆怅,“今年栖霞山的云,九山顶的雪,看来与你看不上了。”
“那些算什么?能与你日日在一起便好了,我不求那么多。”云浅月摇摇头,脸色晦暗,“至于夜天逸,他若不想要这江山,那么不妨让别人收了他。”
“是吗?能与我日日在一起便好了?你不求那么多?”容景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点点头,“我今生只求你。”
容景忽然笑了,玉容绽开,如昨日在高楼上看着他那般的目光和笑意,抱着她柔声道:“我也只求你,只求日日与你在一起,无论是困居庙堂之高,还是游荡江湖之远。都不在乎。”
“对,都不在乎!”云浅月也笑开。
容景忽然拦腰将她抱起,下了马车。
“喂,你不是累吗?”云浅月抬眼看着他。
“再累也抱得动你。”容景步履闲缓地向府内走去,在他下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