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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轻染不忍她如此,对一旁的内侍吩咐,“来人,将王妃送回去休息”
有内侍立即上前,要将德亲王妃搀扶走
“我不走!”德亲王妃忽然大喝一声,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从夜轻染手中一把夺过德亲王,抱着他坐在了地上
内侍不敢再下手,看向夜轻染
夜轻染对内侍摆摆手,不再阻止德亲王妃
德亲王妃抱着德亲王如疯了一般地不顾四下的人,开始说着他们相识到如今二十多年的岁月,在场的老臣们有的受不赚也不由得跟着她落泪
云浅月看着德亲王妃,她嫁入德亲王府后,先后生下夜轻染和夜轻暖,一对儿女都被选中成为皇权的培养人,她因为生夜轻暖,大出血,再不能生,痛不欲生,德亲王答应她,为了补偿她一对儿女不在身边教养的代价,他的其她娶进门的侧妃侍妾,一律再不留下子嗣,德亲王府只一个小王爷,一个小郡主二十年来,德亲王也信守承诺,再无儿女所出德亲王妃虽然心下伤痛,无儿女环绕,但是得了德亲王厚待,府中女人再无子嗣,他的儿子是小王爷,是未来的皇上,她的女儿是德亲王府的小郡主,夜氏暗凤,她在德亲王府女主人的身份当得独一无二,从来没有德亲王宠妾灭妻的传闻出现,德亲王也一直对她给予敬重
一个时辰,所有人都陪着德亲王妃,听着她叙叙的话
一个时辰后,她的眼泪似乎流干了,忽然止住话,抬起头,绝望地看着夜轻染
夜轻染忽然跪下,握住德亲王妃的手,沙哑地道:“娘,你还有我,还有妹妹,妹妹如今还没回来……”
德亲王妃仿若不闻,盯着他仔仔细细地看,似乎要将他看个够
夜轻染心下忽然生出不好的感觉,抓住德亲王妃两只手,紧紧地扣赚不停地道:“我会听您话,我不会再让您的了,我……”
德亲王妃忽然向站在一旁的云浅月看来,打断他的话,开口道:“浅月小姐!”
云浅月触到德亲王妃看向她的眼神,那眼神太过复杂,让她一时间看不清,她不动声色地点头,“王妃!”
德亲王妃看着她忽然笑了,“兜兜转转,我就知道你终是会回到皇宫……”
云浅月心思一动,看着德亲王妃
德亲王妃忽然挣开夜轻染紧攥着她的手,对云浅月伸出手,“过来!”
云浅月站着不动,对于德亲王妃,或者对于这京中的命妇,她几乎从不怎么接触,尤其是此时此刻,不明白德亲王妃寓意,更不会妄动
德亲王妃伸着手等着她
夜轻染抬起头,也向她看来,一脸沉痛和沧桑,短短两个时辰,和在那个普通酒楼中张扬与人辩论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浅月小姐为了什么住进了荣华宫?为了什么帮助染儿处理朝政?你心中可清楚?”德亲王妃似乎冷静下来,如寻仇话一般,询问云浅月
云浅月抿唇不语
“你还是爱景世子的吧?”德亲王妃看着她的眼睛,直戮她心底
群臣和满院的人齐齐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颜色淡淡,依然不言语
“你和景世子是不可能的,偏偏违天逆命,要在一起如今到头来,兜兜转转,走到今日,你住进了荣华宫,心里可曾明白了些事情?”德亲王妃看着她
云浅月认真地听着她的话,知道她还有下文,并不回答
“本王妃今日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问你,你可愿意嫁给我家染儿?”德亲王妃忽然道
夜轻染身子一震
云浅月抿了抿唇,看了夜轻染一眼,淡淡道:“王爷大限,王妃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女人不是只有嫁人一个途,今日谈论此事,也不合宜”
德亲王妃直直地看着她,“你是不敢答应吧?”
云浅月点头,“是,我不敢答应!您说得话也都对,但我就是一个小女子而已,婚姻大事儿,我从来未曾做儿戏”
“好一个倔强的小丫头!”德亲王妃忽然冷笑,语气如利剑,“你不喜欢他,为何要住进荣华宫?我家染儿,从小就喜欢你,别人不知,我这个当娘的不会不知可是这么多年来,你还给他的是什么?伤人的话语,锋利的刀剑,和容景分崩离析进入皇宫,敢住进了荣华宫,却不敢答应我一个好字,你问问你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云浅月唇瓣紧紧抿起
夜轻染忽然收回视线不看她,低喊了一声,“娘,别说了”
“景世子曾经待你赤诚一片,为你费劲心思,难道我家染儿对你的心就假了?让你屡次毫不顾忌说利用就利用,说扔弃就扔弃,还险些要了他的命?他是想死在你手里,但是你于心何忍?”德亲王妃一直是温婉的,如今终于露出身为德亲王妃的锋芒,字字珠玑对准云浅月,“我以一个当母亲的身份不能让你答应,那我以一个身为将死的母亲的身份让你答应,你可答应?”
夜轻染面色一变,紧紧扣住德亲王妃的手,“娘,你不需要这样,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儿子若是需要娘亲以死相逼娶妻,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德亲王妃闻言忽然恨铁不成钢地对他骂道:“夜轻染,我生了你的骨气,生了你的肉,为何就没生了你能对一个女人狠下的心?”
夜轻染握住德亲王妃的手,沉默不语
云浅月看着二人,忽然转身离开
德亲王妃见云浅月离开,忽然喊住她,“云浅月,你留步!”
云浅月汀脚步,缓缓回头,看向德亲王妃,“王妃,我今日不想在这里与您争执什么,我之所以来此,无非是送德亲王一程其他的事情,无论是我喜欢谁,还是婚嫁谁,将来以后如何,都不是今天能决定的事情”
德亲王妃看着云浅月,夕阳西下,她站在阳光中,漫天霞色铺设下来,打在她的身上,有着寻钞子没有的傲骨风华她忽然绝望地叹息一声,“你到底是云浅月,我家染儿的劫……怪不得先皇对你……”后面的话,她忽然顿住
云浅月沉静地看着她
德亲王妃不再看云浅月,回头看向夜轻染,伸手摸向他的脸,低压地道:“生……”
“娘!”夜轻染忽然打断她的话,祈求道:“我不要听您再说什么了!父王去了,您还有我,您不能扔下我……”
德亲王妃本来想要说什么,忽然垂下手,嘴角有黑色的血流出来,不舍地看着夜轻染道:“已经晚了,娘刚来之前,就服了剧毒,你从小就没用我操心,如今长大了,也不需要我操心,我想操心,也管不了,你爹在路上等我,他为了我和你们,二十年再无所出,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单,就不等你妹妹了,她也不需要娘操心……”
夜轻染沉痛地抱住德亲王妃,似乎早已料到,但还是痛如五内地大喊,“娘!”
德亲王妃抱着德亲王歪倒在夜轻染怀里,用最后一丝未散的余光看着夜轻染,又艰难地转过云浅月,声音渐渐弱下去,“十六年前,你皇伯伯告诉我,我的儿媳有了,可惜,我一直没福气抱上孙子,生……生……”
最后一丝气息消失,一个尾音拉长了去,德亲王妃终是随德亲王殉情,死在自己丈夫的身边,儿子的怀里
第六十三章 命定姻缘
( 德亲王呕尽心血而死,德亲王妃殉情,德亲王府不到半日时间,失去了两位主人
满朝文武,府院奴仆,刹那哭声一片,无不垂泪
夜轻染如一个孩子一般,抱着德亲王和德亲王妃的尸首痛哭失声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看着死在一起的德亲王和德亲王妃,眼眶也微微酸涩生不能同时,死能同巢,多少人能做到?当初荣王府容景的父母做到了,荣王死,王妃殉情,如今德亲王妃也做到了
是否自古来,女子总会比男子痴情些?
想起德亲王妃死前的话,她唇瓣紧紧抿起,再不在德亲王府逗留,转身向外走去
有人看到她离开,无人敢拦住
来到德亲王府大门口,她看了一眼骑来的马,并没有翻身上马,而是径自徒步出了府门,向街道上走去
德亲王是皇上生身之父,他大丧之日,家家闭户不出,街道空无一人,自然分外空寂
云浅月走在街道上,没有什么目的,一步一个脚蝇轻轻地走着,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似乎曾经繁华居住数万人的帝京城一时间空落落的只剩下了她自己
就这样走了两条街道,在拐角处,她蹲下身,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夕阳落下,天幕滑下昏暗的纱,夜幕降临,德亲王府的哭声远去,这个世界似乎更静了
她闭上眼睛,感受这种静
似乎曾经的某一刻,她消失生命时,世界就这样的静,后来无知无觉再睁开眼睛,十六年前,那一日艳阳高照,阳光洒进浅月阁的房间中,那个生了她的绝美女子在床头含笑望着她,阳光打在她身上,似乎进入了她眼底,她的温暖一刹那照耀了她
那时候她想什么?
她第一想法是,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再不复曾经
命运的齿轮是否就在那一日运转?多少人因为她的出生而伸出了手云王府嫡出女儿这个光环,她从那一日开始背负,得了身份,也该背负身份下的一切
眼前照下一片暗影,使得这个角落忽然更为昏暗
云浅月缓缓抬起头,只见容枫站在她面前,心疼地看着她,在他的眼眸里,映照着她看起来单薄细弱的身影,一脸苍白她忽然升起自我厌弃的情绪,撇开眼睛
大约是她的表情突然流露,被容枫看清,他忽然蹲下身,一手蒙住她的眼睛,一手握住她的手,声音低哑温柔,“月儿,你曾经对我说过,世上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死,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所有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云浅月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落在容枫手心,许久不开口,声音同样低哑,“容枫,若是我如今再说,我想死了呢!”
容枫面色一变,握住她的手猛地一紧,“不行”
云浅月拿开他的手,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容枫,我想死了”
容枫脸色瞬间比云浅月的还白,身子微微颤抖,看着她的眼睛,眼中再不是清澈如水,亦不是让人看不透蒙了一层轻纱,而是如今一团死气,他立即道:“你不能死,你怎么能死?你乾了多少人的命,你活着,多少人才能活,你死了,也会死多少人月儿,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你是否因为德亲王妃的话?德亲王妃殉情德亲王,她有目的,而你呢?你若死,为了什么?”
云浅月忽然浅浅一笑,有着无尽的沧桑和苍凉,“没有为什么,只不过活得累了从来没有一日如今日这般累过”
“那是你需要休息了,你想想,你来回奔波迷雾山,千里地才用了几日往返?焉能不累?不要胡思乱想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容枫弯身,颤抖地抱起云浅月,似乎怕她真做出什么事
云浅月不推拒,没力气地靠着容枫,任他带着她离开
容枫带着云浅月走了两步,忽然又同低头看着她问,“还回皇宫吗?”
云浅月似乎没有什么意识地“嗯”了一声
容枫带着她转了道,向皇宫而去
满朝文武都聚集在德亲王府,皇宫显得分外空阔清寂夜轻染带着云浅月进了皇宫,来到荣华宫门口,有内侍打开殿门,他送她进入
来到内殿,将她放在床上,容枫不离去,坐在床头对她道:“你睡吧!我看着你”
云浅月看着容枫,他的脸上写着着着实实的的,她忽然自嘲地一笑,“你不必看着我,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正如你所说,我乾了多少人?怎么能一死了之?连死的权利,其实都是没有的”
容枫还是不放心,她刚刚的话的确是吓到了他,摇头,柔声道:“德亲王府的人太多,也不需要我什么,我左右无事,就在这里守着你,谁也没有你重要”
云浅月心下一暖,不再争执,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容枫看着她,白皙如瓷的脸庞,肌骨纤细,不盈一握看着她,明明柔软如水,却是骨子里比男子都有着不服输的刚硬这样的女子,多少人愿意倾尽所有,捧在手心里宠着,可是上天不厚待她,她的苦和血都堆积在了心底,日积月累,几乎将她压垮
曾经,她千里送他去玉雪山,一路上不停地告诉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让她口中能说出死字,她该是已经到了怎样难以支撑的地步?他不敢想象
云浅月不多时,真睡着了,浮浮沉沉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个人,他背对着她,孤傲高远的涅,背后是一条深深的沟壑,有数千丈那么深,她想走近,奈何跨不过沟壑,她在沟壑边转圈圈,用力地大喊他,他也不回头,仿佛听不见,她心中急得五内俱焚,不小心,脚一滑,栽了下去
“月儿,醒醒!醒醒!”有人在用力地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