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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无语,手中的剑,却已垂下。
方竹筠搂住白云的腰,把脸偎依在白云怀里,幽幽叹口气,道:“我只是喜欢你,我难道也错了么?”
白云道:“可是,你原本会是秦隼的妻子。”
方竹筠道:“可是,现在我只想做你的妻子。”
沉默,白云只有沉默,方竹筠的手搂的更紧。
秋日清晨,凉意依旧,此刻,也便有了一丝暖意。要命的暖意,只是,白云已无法拒绝。
无论是谁,在与一个令人心动的女人进行一项激烈的运动过后,虽会倍感惬意,多多少少,总会有几许疲惫。
此刻,白云很累,累得只想睡觉。
方竹筠忽然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白云摇了摇头,道:“我当然不知道,可是,我又为什么要知道?”
天地虽大,对于一个浪子来说,却何处不是自己的归宿,又何处才是自己的归宿?
方竹筠笑了,道:“那么,我或许应该告诉你,这里,便是试剑山庄,你应该知道,试剑山庄是秦隼的家。”
白云也笑了,道:“我只知道,这里有很好的床,很好的酒,还有很好的女人,而此刻,我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说完,白云把头一扭,果真呼呼睡去。
方竹筠狠狠拧了白云一把,白云却没有反应。
方竹筠叹了口气,像是喃喃自语,又似对白云说道,“你若果真如此糊涂,我只盼你从此再莫要起来。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你堂而皇之的在秦隼家里,搂着他未过门的老婆睡觉,像秦隼这么一个血性男人,居然会没有一丁点儿反应?”
“那只因为,秦隼此刻必然已是个死人。”白云终于懒洋洋的接过了话头。
方竹筠一惊,奇道:“死人?可是,谁会杀了秦隼?江湖上,能杀死秦隼的,似乎并不多,而能在试剑山庄置秦隼于死地的,我实在数不出几个。”
白云苦笑,道:“杀人,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大的名气。”
“可是,究竟会是谁?谁会杀了秦隼?又为什么要杀他?”方竹筠歪着头,不解的问。
“我,只因为我有很好的理由,你原本应该是秦隼的妻子。”白云盯着方竹筠。
方竹筠的眼睛瞪大了,道:“可是,你一直在这儿。”
白云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的冷笑,“我既然可以在试剑山庄搂着秦隼未来的老婆睡觉,杀秦隼的,又为什么不是我?”
方竹筠一愣,道:“你是说,这原本就是一个阴谋?可是,主使者会是谁?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白云道:“你为什么要问我?”
方竹筠又愣住了,道:“不问你,难道应该问我?你可是怀疑我么?”
白云突然又笑了,道:“我为什么又要怀疑你?”
秦隼果然已是个死人。非但秦隼,试剑山庄上下一百二十三口,没有一个活命。
晨雾散去,秋日已升,方竹筠却觉得更冷,白云只是苦笑。
血已冷,剑痕犹在,秦隼的喉头,清晰的印着一道细小的红线,创口平整,血肉并未外翻,却深达一寸有余。
此刻,秦隼凸起的双眼仍是充满惊鄂与不解。白云与之对视,面色逐渐凝重。
方竹筠双手紧紧抓住白云,依然忍不住全身颤抖,道:“我们为什么还不走?为什么还不离开这个鬼地方?”
“走?我们当然要走,可是,我们又能走到哪里去?”白云喃喃自语,“现在,我只想找个舒服的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
方竹筠死死盯住白云,呆了半晌,方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现在我才发现,我简直笨得要命。我实在已经糊涂了,这究竟会是怎么一回事,你又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这样的情况下,你居然只想睡觉。”
白云道:“其实我也笨得要命,我却知道,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原本就莫名其妙,若是碰上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什么也不想,先好好睡上一觉。”
人在何处?人在江湖。身在江湖,有很多事,便往往身不由己,根本没得选择。
这,正是江湖人的悲哀与无奈。
第三章 我只想要你的头
拔剑,剑出鞘,血染大地。
江湖,是一个充满血腥与杀戮的世界。江湖,又是一个是非纠缠的地方。谁是谁非?其实并不重要,千百年来,是非恩怨,又有谁能真正分得清,道得明?
公正山庄,一个据说可以明辨是非的地方。公正山庄的主人,“江湖铁判”冷秋寒,武功并不高,却据说有一双断清善恶的眼睛。二十年来,冷秋寒耗费巨资,逐一悬赏追杀,诛除了不少江湖上恶迹昭彰,却又武功高绝的人物,侠名远播。
此刻,秦隼便在公正山庄。带他来的,是“出尘剑客”司空秀,秦隼的表兄。在江湖上,司空秀并没有太大的名气,秦隼却常说,他若与司空秀比剑,不出三招,必败无疑。司空秀之所以并不出名,或许只因为他已久未踏足江湖。剑客无名,剑,却始终是用来杀人的。
既已出尘,又何必入俗?“出尘剑客”司空秀,之所以再度拔剑,重入江湖,既不为名,亦不为利,只因为秦隼不仅是他兄弟,而且是他最好的朋友,就像白云和杨翔。
清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司空秀的手,却一直紧握。
冷秋寒的目光,停留在秦隼的咽喉,血已冷,剑痕犹在,致命的一剑,一剑封喉。
冷秋寒的脸色,十分凝重。
二爷在一边苦笑。冷月宫主,银剑先生苏二爷。
冷秋寒转向二爷,突然道:“在试剑山庄,一剑击杀秦隼,这样的剑法,江湖上并不多见。”
二爷道:“的确不多,或许我可以。”
冷秋寒道:“你当然可以,可是,秦隼死时,你正在办理杨翔的丧事,我听说,你早已把杨翔当成自己的儿子。”
二爷默然。
冷秋寒继续道:“既然你并未杀秦隼,或许,你已知道凶手是谁。”
二爷苦笑,无奈的点头:“我当然已知道凶手。”
冷秋寒的眼里,闪过丝许同情:“我听说,白云是杨翔最好的朋友,杨翔死后,或许,白云就是你的儿子。”
二爷无语。
“可是,罪恶,总是要用血来洗涮的。”
二爷道:“白云曾经是一名很好的剑客,可是我知道,他已经没了一颗剑客的心一颗无情的心。杀手无名,或许,杀死秦隼的,并不是白云。江湖上,有许多高明的杀手,往往并没有太大的名气。”
冷秋寒缓缓道:“秦隼有一名未过门的妻子,可是,刚刚却有人告诉我,她和一名年轻人在一起,带剑的年轻人,剑无鞘。”
司空秀冷冷道:“这个女人叫方竹筠,或许你也听说过,她之所以有名,只因为她长得很美。秦隼被杀那一天,她恰好也在试剑山庄,她也是唯一活着走出试剑山庄的人。”
冷秋寒望了司空秀一眼,道:“不,他并不是唯一活着的人,有人亲眼看见,和她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一个看似很落魄的少年。”
二爷依旧沉默,他已无话可说。
冷秋寒叹了口气,面向二爷道:“我很清楚你对白云的感情,所以,今天请你来,只不过想告诉先生一个事实。”
冷秋寒看着二爷,却已不再说话,他知道,从今以后,杀白云的人,会很多,而二爷已无法阻拦。
二爷长叹,这一点,他当然也已明白。
明白的,还有白云。
月夜,无星。冷冷的月光,透过稀疏的茅草,映在白云脸上。破旧的桌椅,狭小简陋的木屋。屋在山上,山无名。这里,是白云的家。白云是浪子,浪子,又怎会有家?可是,浪子也总归会有一两个朋友,朋友虽不是家,却和家一样,充满温馨和暖意。白云的家,本是当年和杨翔一起喝酒练剑,把酒言欢的小屋,现在,却成了杨翔冢前的草芦。
这样一个地方,自然并不隐秘,至少,该来的人都会来。
白云已经入睡,可以睡的时候,白云从不醒着。床板虽然很硬,白云却睡得很舒服。方竹筠躺在白云身边,她努力合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心里若是装了太多的事,总是会睡不着觉的。
白云睡得很死,轻微的鼾声,在小屋内回荡。
方竹筠轻轻站了起来,推门走出屋外。月亮的清辉,冷冷映在身上,秋风吹起,寒意更浓。
一条颀长的身影,背对方竹筠,静静的伫立在月色中。
“你还好?”
“总算还没疯掉,”方竹筠道,“你若是我,你或许已疯掉。”
“他若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疯掉的就是他。”
“我杀的人实在已经不少,我实在已是个很好的杀手。”
“那么,你不妨多杀几个。”
白云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艳阳高照,实在是个很好的天气。
方竹筠依然沉睡未醒,脸上,挂着倦意。
白云伸了伸懒腰,抓起桌上的酒壶。壶是空的,酒早已喝光。白云于是站起来,懒洋洋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地上的草,早已枯黄。
冬天快来了,阳光依旧有些刺眼。
一出门,白云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浑身黑衣的中年人。很瘦,脸很长,干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乌鸦。
喜鹊报喜,乌鸦却总报忧。
这乌鸦般的中年人枪杆般的挺立在阳光下。深球的太阳,其实很温暖,这个人却浑身散发着寒意,冷冰冰的寒意,宣示死亡。
黑衣人道:“你是白云?”
“我若不是,难道你是?”
“我只想要你的头。”
“为什么?”白云笑道,“我的头难道可以盛酒喝?”
黑衣人冷冷道:“你的头虽不能盛酒喝,却很值钱。”
“值多少?”
“绝对不少,白银五万两。”
“我的头既然如此值钱,我又为什么要给你?我为什么不自己拿去当了买酒喝?”
“你若喜欢喝酒,最好现在赶紧先喝上几口,否则,只怕你已不再有机会。”
毫无征兆,一柄剑已递到白云胸前,简简单单的一剑,速度却不可思议的快,快得要命。杀人的剑,往往很简单。
这黑衣人无疑是个很好的杀手。杀人的人,总会死在别人剑下。
秋风吹起,白云随意的一剑挥出,像风一般自然。秋风无情,秋风吹过大地,又有谁能抵挡?黑衣人的攻势,于是在这秋风中化解,一如冰雪融化在阳光下。
剑,寒光四射,冰冷冷的剑尖,抵在黑衣人咽喉。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白云收回长剑,道,“杀人,其实并不痛快,远不如喝酒痛快。这两年来,我只杀过一个人,只因为他的父亲,杀了我的朋友。”
“可是,我是来杀你的。”
“想杀我的人,远不止你一个,我若一个一个的去杀,岂非累的很?”
黑衣人怔住,突然掉头就走。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不知何时,方竹筠已醒来,站在白云身后,“江湖上,你若不杀人,就会被人杀。”
白云道:“我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他难道会有人给我五万两银子?你或许不会想到,我的头居然那么值钱。”
方竹筠突然笑了,道:“其实我也很想要那五万两银子。”
白云奇道:“你要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
方竹筠道:“我只想花五万两银子请你洗个澡,你实在已脏得要命。”
白云呆住。
“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自白云身后响起,“我若有五万两银子,我也会请你洗个澡的。”
白云没有回头,脸上已有笑意,“是你?”
“是我。”
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嗖”的跳到白云面前。于是,白云看到了一张爽朗的笑脸。
白云道:“你也是来杀我的?”
“你的头的确很值钱,我却并不想杀你。”青年笑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要杀你,我也不会杀你。”
青年的手中,攥着两个很大的葫芦。
青年双手举起,葫芦凑到白云眼前,道:“我来,只想请你喝酒。”
白云的心头,涌起一阵暖意。他知道,即使所有的人都不再相信他,沈冲却一定会。只因为,他们是朋友。
第四章 杀手无名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虽然很多,和朋友在一起却总是件高兴的事情。高兴的时候,白云通常很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