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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下山浴血奋战,这让嘉鱼怎么能不惭愧?”
“林姑娘,有的宗门虽小,但门内卧虎藏龙,不是好相与的。再加上血云斋来历诡秘,这次下山有些凶险。你是盟主,三派之安危系与一身,千金之躯岂能冒险?请林姑娘三思。”秦秦一边说一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左颊,那里有一道一寸多长的伤疤,末端隐入鬓角之中。这是在一次斗法中,一个小门小派的宗主意欲与他同归于尽,用了某种秘术在他脸上留下的。当时这道伤痕深可见骨,若再深入几寸他恐怕就要殒命当场了。因为伤痕是秘术造成的,所以不管秦秦用灵气催生血肉还是外敷丹药,都无法将这道伤疤彻底消除,每到阴雨天这道伤疤还会隐隐作痛。
林嘉鱼见秦秦轻抚伤痕,自然明白了秦秦想表达的意思。她端详着秦秦的脸,三年来这张脸除了消瘦了几分外,模样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但气质却已经迥然不同。若是说原来秦秦是块晶莹美玉,那么现在他就是一块历经过千万次海水冲击的礁石,屹立在水天之间,自成一格,好像不会被任何东西所击垮,不需要任何人的欣赏和品评,也不会被任何东西击垮。秦秦被林嘉鱼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偏了偏头,避开了林嘉鱼的视线,笑道:“林姑娘,看得那么入迷,难道我脸上有花不成?”
林嘉鱼莞尔一笑:“秦公子,这次嘉鱼是铁了心要下山走一遭了。若是我一直坐守哀牢山上,那除了修为和年岁痴长上一两分外,我永远都是三年前的那个自己。我觉得自己已经要跟不上秦公子的步伐了。”
“本公子本就是天赋异禀,跟不上我的步子也是常事,林姑娘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林姑娘只需要运筹帷幄之内,决胜千里之外交给本公子就行了。”秦秦仍然试着说服林嘉鱼留在哀牢山。
林嘉鱼却不接秦秦的话头,自顾自地往下说:“这次下山,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还请秦公子继任这盟主之位,为哀牢山谋福祉。”
秦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翌日清晨,林嘉鱼向炼鬼宗、隐月宗和红莲观的宗主们交代了一番后便和秦秦一起下了山,朱厌则留在哀牢山——它早已在哀牢山的莽莽丛林中乐不思蜀了。
第96章 松崖镇
当林嘉鱼和秦秦赶到松崖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松崖镇已经是断岳山庄的势力范围,再往前十几里地便是断岳山庄。断岳山庄虽然不是什么威震一方的名门大宗,但在这松崖镇一带还是颇有些影响力的。镇里的客栈、酒肆乃至一些匠作铺子前都悬着一面杏色小旗,旗帜上绘着断月山庄的标志:一座被削去尖的山峰。这些悬挂着杏色小旗的铺子要么是断岳山庄门下的产业,要么就是每年都给断岳山庄孝敬一些供奉,得到了断岳山庄的庇护。
林嘉鱼和秦秦合计了一下,决定先在松崖镇落脚,打探些消息,再做计议。前些年林嘉鱼的画影图形被天云宗传檄四海,又在哀牢山剑会上当着众多观礼修士的面大出风头,识得她面貌的人不在少数。秦秦这几年南征北战,声名鹊起,又生了一张连女人都要嫉妒的面孔,认得他的人自然也不少。为了掩人耳目,两人便用上了从花凡那里得来的鲛皮面具。
松崖镇是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镇子,豪客局则是松崖镇最大的客栈。豪客居的店小二正抹着桌子,就看到两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先进来的是个小沙弥,眉清目秀,就是身子骨有些薄弱,紧跟着小沙弥进来的则是一个黄面大汉,面向凶恶,一双豹眼带着几分戾气,看上去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店小二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去陪着笑脸问道:“两位客官,不知是要住店还是要打尖?”
黄面大汉斜睨了他一眼,沉着声音道:“给我们预备两间干净的客房,再预备一桌席面,拿手的菜品尽管上来。”
“客官是在大堂用膳,还是要小的把席面送到客房里?”店小二问道。
黄面大汉正是秦秦扮的。他扫了一眼大堂,见大堂里食客颇多,而且一个个边吃边聊,正是打探消息的极好场所,便对小二道:“不必麻烦了,我们就在大堂里吃。”说罢就拣了个干净的座头和小沙弥坐下。
小二应了下来,三步并做两步地向后厨赶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里犯嘀咕:这么眉清目秀的俊俏小沙弥和这黄面粗鲁汉子的组合委实有些奇怪,黄面汉该不会是喜好男风,看中了这个小沙弥,这才把他从寺庙里拐带出来的吧?小沙弥进了客栈后一言不发,一脸的委屈样,很有可能是受了黄面汉子的胁迫。小二越想越觉得有理,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就去找断岳山庄派驻在松崖镇的仙官。那仙官法力高强,定能将小沙弥从黄面汉子手里解救出来。
豪客居酒菜上得倒快,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林嘉鱼和秦秦的桌上就摆满了碟子,都是豪客居的拿手好菜。两人又要了一壶竹叶青,边吃边饮。
林嘉鱼和秦秦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打探消息,所以两人都是一言不发,一面吃喝一面竖起耳朵凝神听着其他客人交谈。只是这些客人讲得都是些江湖轶事,与血云斋没有半点关系。
“三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殷勤的声音又在豪客居门口响起。
林嘉鱼抬眼望去就看到三个女子正跨进店门。走在中间的那个女子一身绛红色衣裙,一张粉面上泪痕若隐若现,眼睛也有些红肿,似乎刚刚才哭过。另外两个女子一个穿黄衣,一个罩着绿衫,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似乎是怕她逃跑。
林嘉鱼觉得中间的女子有些面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几眼一看,她顿时就想了起来,这女子不就是哀牢山剑会那日在拜月坛下只裹着一层黑纱、烟视媚行的柳如烟么?林嘉鱼忙伸脚在桌下踢了踢秦秦,压低了声音道:“秦公子,快看,你的老相好来了。还不上去打个招呼?”
秦秦一抬眼,也认出了柳如烟,微微一笑:“我们虽认得她,可她却不认得我们。”
林嘉鱼这才想起自己和秦秦都戴着鲛皮面具,柳如烟断然认不出他们。
另外两个女子吩咐了店小二几句,便带着柳如烟在林嘉鱼边上的一桌坐了下来。
“柳师妹,你可别再哭了。”黄衣女子首先开口,“若是一双眼睛哭成桃子,恐怕惹胡宗主不喜,若是坏了斋主的大计,你可吃罪不起。”
被黄衣女子这么一说,柳如烟眼眶又有些湿润了,她嘶着声音道:“血云斋内容貌在我之上的师姐那么多,为何偏偏要如烟嫁给胡宗主?”
听到血云斋三个字,林嘉鱼和秦秦都是精神一振,对视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下去。
“说那么大声作甚?”绿衣女子恶狠狠地瞪了柳如烟一眼,接着又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才“斋内女子确实多,不过谁让你是太极居掌门的嫡亲孙女呢?胡宗主就是喜欢将你这样娇贵的女人当作炉鼎。本来斋主还有些犹豫的,可是柳掌门……不对,现在应该叫他柳香主了。柳香主对斋主忠心耿耿,几次在斋主面前表态愿意为了血云斋牺牲孙女。斋主也是盛情难却。”
“可是胡宗主的年岁比我爷爷还要大上几分啊……”想到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情景,柳如烟的声音不由带上了几分哭腔。
黄衣女子又温言劝慰:“柳师妹,胡宗主年岁虽高,但老当益壮啊。他修为深厚,再活百年也不成问题。他看上去虽然苍老了些,卖相不如那些年轻的郎君,但外表什么的不过是个臭皮囊,柳师妹又何必如此着相。再说了,你若是成了胡宗主的女人,那自然有享不尽的福气,就连你爷爷和你爹在斋内的地位都会水涨船高。”
尽管黄衣女子百般劝慰,柳如烟终究是郁郁寡欢,端上来的饭菜也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便要去客房休息。黄衣女子和绿衣女子怕她逃跑,哪里放心她一个人上去,便草草吃了几口,又是一左一右陪着柳如烟去了客房。
第97章 营救
待她们几个上去了,秦秦才压低声音道:“林姑娘,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从她们三个方才所说的话来看,血云斋已经将太极居吞并,就连断岳山庄似乎都已经和血云斋形成了默契,柳如烟就是血云斋送给断岳山庄宗主的禁脔。”
“断岳山庄宗主胡云飞年纪一大把,面貌丑恶,柳如烟和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我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往火坑里推。不如我们将柳姑娘从那两个女人手里救出来,也好再向她打听些血云斋的消息。”
“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她们三个又要了客房,显然是准备在这家里歇息一个晚上了。你我乔装改扮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打斗起来难免有些动静,引人注目,对之后的行动不利,不如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潜进去将柳姑娘救出来。”秦秦低头思忖了片刻后才将自己的想法道出,一抬头就看见林嘉鱼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微微弯着,好似两道月牙儿。
不知道是因为盟主这个位置给林嘉鱼带来了太多的压力,还是因为云中君的失信让林嘉鱼伤得太深,她这几年变得越来越郁郁孤欢,脸上出现笑容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哀牢山那几个长老或许看不出来,可秦秦在脂粉丛里摸滚打爬多年,揣摩起女人的心思简单得如同反掌观纹,又怎么会看不出林嘉鱼的那些笑容都是强挤出来的。敏锐的直觉告诉秦秦,林嘉鱼这次露出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他便凑趣地道:“林姑娘,什么事情那么好笑,不妨说出来同乐一下。”
“本姑娘这是欣慰的笑,本盟护法的终身大事终于有着落了。那日在拜月坛时,我就感觉你和柳姑娘很是投缘,只可惜当时情况特殊,你和柳姑娘没有深交,甚是可惜。想不到这次又有机会在这里重逢。你此番英雄救美,柳姑娘必定芳心暗许。有道是千里烟缘一线牵,柳姑娘花容月貌,又是太极居宗主的嫡亲孙女,与你配成一双倒也不算辱没了秦公子。”
“林姑娘竟然亲自关心属下的终身大事,属下真是受宠若惊。”秦秦在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不过本公子这颗浪子心已经在哀牢山里找到归属了。”
“噢?不知秦公子看中了哀牢山的哪位女修?”林嘉鱼眨了眨眼睛,饶有兴致地问道,“待这次回山,就由本姑娘做主,撮合你们两个。”
“有林姑娘这句话,秦某就放心了。”秦秦脸上笑意更甚,“那姑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要林姑娘发句话,她自然会嫁过门来,做无相宗的媳妇。”这是秦秦琢磨了很久才想出来的方法,只要俘获了林嘉鱼的芳心,他不仅能抱得美人归,到时候焚天鼎自然会作为嫁妆嫁到无相宗,他也算是完成了找回焚天鼎的宗门祖训。眼下他借着这个嬉笑的机会抛出这番话来,也存着试探林嘉鱼的心思。
“又在说疯话了。”林嘉鱼白了秦秦一眼,没好气地道,她顿了顿又补了句:“秦公子,快别再笑了,你现在这张脸,不笑还好,一笑起来简直惨绝人寰。”
秦秦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脸上正戴着面具,难怪自己这一番亦真亦幻的剖白没有让林嘉鱼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原来是自己那不知迷倒过多少女子的笑容被这张丑陋的面具挡住了。这么一想,秦秦心中也释然了。
他见壶中美酒已经饮尽,桌上菜肴也都只剩下些汤汁,便招了招手唤来小二,把账付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小二,我问你,刚刚入店的那三个年轻女子住得是哪两间客房?”
“客官问这个做什么?我们豪客居可是清白客栈,客官莫要在这里放刁。”店小二的眼神瞬间就变得犀利起来。原本店小二以为林嘉鱼扮的小沙弥是这黄面汉子拐带来的,后来见他们两个在用膳时一直低声谈笑,便晓得这个鲁男子和这小沙弥是情投意合,虽然小二在心里暗暗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但也打消了禀报松崖镇仙师的念头。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这黄面汉和小沙弥也是一对苦命人,他店小二也不想做那种棒打鸳鸯的小人,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可是这黄面汉突然开口打听那三位姑娘的卧房,莫不是对那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动了什么邪念?这不能不让店小二警觉。
秦秦也是一愣,他也搞不明白这个店小二为何这么针对自己。他想了想,手往袖中一掏,然后双手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