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首先,他亮出一根彩羽为武器,诱发纤月使出不留后力。心气躁浮的刀法。
然后,他先避其锋锐,使他精力所聚之第一刀落空,再脚踢树干,震落黄花,而已又绝了他借力的预想。
跟着下来反而是李布衣借力攻上,却只用一根羽毛,纤月奋力抵挡,本来以他的刀法,足可削落至柔的落花,但此时已是强弩之未,反被一根羽毛所缠,虚不着力,又不发和任何抗力,使纤月大力等于废弃,而短刀刺出之时,已失之沉着,被李布衣刹那问移形换影,陷入树干之中。
纤月的武功也非同小可,他立时省悟,即刻恢复。
只是在陷于绝境与恢复勇力之间,有稍纵即逝的刹那空绽。
这刹那问的空隙,已足够李布衣这等高手击倒对方十次——但李布衣只是用羽毛拂过纤月的耳垂。
纤月一旦回复,奋起再斗,但瞬即想起对手并未下杀手,而自己已经输了——高手相搏,只要输半招便是输了,何况李布衣有着太多杀他的机会。
纤月苍龙轩一念及此,心丧若死,立时承认他败了。
这几招电逝星飞,平凡无奇,但却是两大高手精华所致,足使藏剑老人等人,此刻才敢吁出一口气,而发现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李布衣虽然取胜,但在纤月锐气所聚的第一刀中,额上白布被削断。亦可谓生死间不容发之险。
纤月苍龙轩的脸色,就跟东方开始呈现的鱼肚白色相映,他喃喃地道:“我……败了。
李布衣道:“你可以再来一次,刚才,实在有些侥幸。
纤月额上青筋陡现,粗暴地道:“败了就是败了,怨不得人,败了就认,武士没有第二句话说!
李布衣道:“你的武功很好,刀法极为凌厉,可惜……知刚而不识柔,知进而未明退。
纤月自语道:“这种柔可摧刚,后发先至的武术,要是能在日本发扬就好了……”
李布衣微微笑道:“事实上,刚莫能御,攻御于守的武术也是我国传到贵地去的。
纤月明白日本武术的历史源流,也不敢辩,只说:“我……我不知道中原武林,还有……还有你这样的高手!
李布衣一持长髯,道:“像我这种角色,中土武林实在大多了,我只是比较不成材的一个。
纤月闻言后。沉默良久,汗淋淋下,忽然盘膝而坐,扒落诽红外衣,露出白袍,拔出怀刀,刀尖朝右,白刃向内,然后双手握柄,对准腹部左侧,道:“我虽败,日本武士却没有输,我切腹自尽以示对我的耻辱失败负责,你替我作介错吧。请用我的长刀。
据日本《道金流介错闻书》所言:介错人即替切腹者解除痛苦、砍其头的人。介错人须由切腹人指定,在切腹者刀朝肋腹左侧刺人划升之后,左干将腹皮拉向左边,而言手将刀拉拉开右腹之际,介错人便于切腹人左侧,足尖伸山,对出切腹者左耳,作好架势。然后就向切腹者从头的发界处斩落。并且还有一些特别要注意的规矩,如不可将切腹人头顶一刀砍断,须留一片皮,叫做“气皮。留着这层皮可使头断而垂前悬住,掩着脸部,以免难看。有的介错人技术不高,以致头颅滚落,惨不忍睹。
在场高手虽不知“切腹”、“介错”的意思,但自杀这意,总不会惜。李布衣踏前一步,道:“你只是输了。我们无意要杀你。p227叶楚甚紧紧抓住她的手,谁都听得出他强忍痛苦:“不可。
众人一怔,楚甚强自道:“让……他走。’
他说这句活的时候,向李布衣看去。李布衣脸色充满了尊敬。徐徐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的眼色在这刹问是充满了了解与敬重,但这敬意却只有他们两人才能了解。
李布衣不杀纤月苍龙轩,是想折服此人,不想引起怨怨相报仇结仇,引发东赢武术界与中原武林人的一场腥风血雨,血海深仇,在这国家多难之秋,尽可能把干戈化王帛,消洱一场无谓纷争。
故此李布衣采取了兵不血刃之法。
而叶楚甚完全了解,在这件事作大前提之下,叶楚甚也放他个人重创之仇不提,这使到李布衣肃然起敬。
叶梦色不明所以,因为仇恨已咬啮着她的心灵。“哥——“她嘶声叫道。
叶楚甚艰辛但坚决地道:“让他走。
李布衣叹道:“你走吧。
叶梦色在此刻只觉得一切都是李布衣唆使的,他倒作了个好人,但受苦的是自己的兄长,所以愤然道:“不许走!”
飞鸟大师一拍光头,脸色愤红,道:“对!要走,问过和尚我的斧头!
李布衣苦笑,正筹思如何化解阻挡之际,纤月忽道:“我杀伤这位朋友一手一足,我一定赔!
一反手,已砍下了自己的右手,血光暴溅,纤月咬牙不哼一声,自己用单手绑扎伤口,转眼间白布绑处已被鲜血染红,不住淌下血水,众人都怔住,飞鸟东掏西挖,摸出一盒药匣子,忙道:“这是我们的金创药,神效无比,你快敷上!
纤月鞠躬,算是称谢。飞鸟不知如何回礼,只好一面合十,一面也鞠躬回去。其实他当和尚以来,合十顶礼几乎已忘得一千二净,这回一急,倒是使了出来。
纤月道:“我还欠了一条腿。待我回到国上。再遣人送上。
说罢又深深一个鞠躬,表示告辞,飞鸟忙又合十,枯木点点头,白青衣一揖,藏剑老人抱拳,各人回礼都不同,只有傅晚飞干脆一个鞠躬回去:
李布衣走近一步,道:“在下实仍有鲠骨之言,一直未敢陈表。
纤月道:“请赐教益。
李布衣道:“刚才在下曾咯观看过阁下手掌———”
纤月苦笑道:“请您直言。”
李布衣叹了一口气,道:“不错,阁下左手三大主线皆完好无缺,生命线断折处又有玉新纹框住,谅无大碍,右手也是三大主线良好。不过……”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们手掌之中,有一条线纹,自手腕线之上近掌腕处直升向中指下的线。叫做玉柱纹,又称作命运线或事业线,主一生际遇、事业、气运、转变之所在。有些人在掌心才见此线,即是中年后才有较强之运业,而有些人线至半途,转为模糊,表示晚年气运不如前。阁下……”
纤月道:“请说。
李布衣苦笑道:“阁下这条命运线,直而深刻,初年运气甚强。但只到近拇指根齐平处,即给横线所切断,往后毫无迹象,只怕——”
纤月道:“只怕命至半途。难免遇祸吧?”
李布衣道:“我知道兄台亦谙相理,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才敢直言相陈,比照阁下左手,近掌腕处由人纹未端弓状横线,即是俗称旅行线,从此线亦是特强,显示阁下初年足遍大下,但此线到了中途,突然断裂,有一大十字纹,恐难免出行时遇难………
纤月自嘲一笑道:“此行我自取其咎,折臂而回。不正是应验了吗?
李布衣深注纤月道:“阁下约二十六七岁吧?
纤月点首道:“虚龄二十八。
李布衣叹道:“这就是了,阁下额角峥嵘,易出人头地,眉浓骨秀,大有作为。只是眉锁印堂,今年煞气大,难免有大劫临头,加上阁下右手命运线亦近于三十岁前之气运断裂,并无再续,而左手旅行线有凶兆.恐祸非小.在返国行途,仍须多加注意才是。
纤月惨笑道:“此刻我还不够劫祸么?我想,灾害已过,一路上我自会留神,只要我不犯人,别人不会来惹我这残废的,就算惹上了,我还有一只手,未必应付不了。
自断一条手臂的纤月苍龙轩,仍意态霓豪,李布衣微唱道:“但愿如此,仍望多加注意。
纤月道:“谢谢你的提点。我倒有一事不解。
他望定李布衣,缓缓道:“你大可与我决战之前,告诉我这些。为何要到决胜之后,才谆谆相劝。
李布衣一笑道:“因为在未决胜负之前,我说的话,你未必听得人耳。而且……”他洒然一笑道:“我不想因为你听了我的话之后,心里受了影响,蒙上一层阴影,削弱战志,才致败在我手上。”
纤月望着李布衣,李布衣也望着纤月,两人在晨光中,尧尔一笑。纤月苍龙轩再深深一鞠躬,背着晨而迎着风,大步而去,腰畔的刀影陪衬着他孤独的行色,以致背影十分凄凉。
李布衣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里似有些担心,有些挂虑,有些话没有说。
———难道他在纤月苍龙轩的背影里看出了些什么?
在相理里,除了占卜、堪舆、面相、掌相、八字、算命、摸骨等,大家物相、器相(即刀剑兵器之相).还有影相等。
李布衣曾在一个盛大的场合里。看到一个颇受人拥戴的领袖在欢笑中意外的竟背影凄寒,不久以后,这人竟落得狐身一人,为众所弃的下场。
一一个人的影子,乃追随其一身之忠仆.是可以显示出主人的气运。正如听刀风可以判别刀之利钝一样。
第十七章 咳出血的人
纤月一直往前走,等到走出了元江府城门外.天色渐亮,但还有一种从暧被里走出来的时候所感觉到的蒙寒。
他肯定背后周围绝对没有人看着他的时候,才挨在一株阔时树干上.左手五指用力抓住右肩,痛得全身发抖。
骤失右臂之痛,纵是这名忍术高手、日本武士,也难以抵受的。
他痛得快要往树干滑蹲于地之际,忽道:“出来吧。”语言又冷得像冰一般。
只见树后转出一人,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一截树干,脸色惨青,不笑的时候,像一个病人,笑的时候,脸上青色更甚,无论一举一动。令人的感觉,都不像一个正常人,倒像一具木具,或一个木头人在模拟人的动作一般。
纤月道:“农叉乌,你来作什么?”
这人便是纤月调练下五阵中主持木阵的农叉乌。
农又乌声音听来就像一阵风掠过一棵千年古树:“来看你取刀柄会、飞鱼塘来人的狗命没有。
纤月冷哼道:“这是我自己的行动,不是天欲宫指派,用不着你们来管。
只听一个声音咳嗽道:“我们不想管,”又咳了几声,喘息着接下去:“可是你跟他们化敌为友,就轮不到我不管了。”
晨光曦微中。一个穿着宽松黑袍,衽袖镶着月白边缎的青年人,咳嗽着、哮喘着,每一步都非常吃力地走过来。
纤月冷笑道:“何道里?”
那黑袍白边青年人艰辛地道:“对,是何道里。
纤月冷笑道:“很简单,我们不想被人利用。
一说完,他就长身飞起,白刃掠起飞血,一闪而过,树上二人,身首异处,掉了下去,来不及半声惨呼。
只是纤月足甫落地,已被十七八名身着树色窄衣的人所包围。这些人俱发出凌厉的杀气,手中俱执着极短的兵器,其中有两人拿着的武器居然才长三寸。
有道是:一寸短,一寸险,武林中若不是绝顶高手,也不敢拿那么短险的武器。
这点纤月苍龙轩是知道的。
但他不怕。
他杀人人群中,几乎每进一步,就有一个人溅着脑色的水珠惨呼倒地。
一直等到他劈倒第十三个人的时候,他终于现出了他第一个破绽。
何道里忽然掠起。
他信手夺过一支笔挝,攻人纤月那稍纵即逝的破绽去。
可是在这刹那问,那破绽突然不见了。
破绽成了杀着。
纤月正是要引何道里出手。
纤月苍龙轩转弱为强,这一刀划出,眼前一花。何道里已闪到了树后。
树干忽然开了一个方格,”嗤嗤嗤嗤”射出十数枚暗器。向纤月当胸打到。
纤月长刀急挥,一片刀光如雪下,暗器全被格掉。
可惜他只有一柄刀。
因为他只有一只手。
何道里的笔挝就在这时候,全刺人纤月的断臂里。
纤月大吼一声,挥刀去斩,忽然树下撒下一大蓬白色的粉未。
纤月大叫一声,双目已不能视,同时间,楠木干上暗器本已射完,忽又第二次射出数十枚更急速的暗器。
纤月一面大叫,一面挥刀,一面退后,暗器格掉一些,但也着了几枚。但他等暗器一过,仍挥舞着长刀,呼喊着冲过来,双目紧闭,但仍非常威武可怖。
何道里的咳喘声从树后传来。
纤月挥刀冲向树后。
然后一切都静了下来。
半晌.只见纤月仍单手举刀,退了出未,但心脏已被开了膛,鲜血已染遍了衣衫。’何道里用一条白色丝巾,抹着他那强烈的咳嗽起来,便用丝中轻轻掩住了嘴,等到丝中再离开嘴唇的时候,白丝中已染上一片怵目惊心的血红。
但没有人知道那是纤月身上流的血,还是何道里口里吐的血。
纤月兀自不倒。
何道里出手极快,一出手,挖了他的心,双手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