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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日里她都在打坐修炼,她被浸泡在充足的灵气之中,就像蛟鱼入水,自当如此。
刘真人和文真人虽有不解,但也并不怀疑什么,毕竟顾长月一直都在他们的识海掌控之下,如果有别的异动,他们早就已经感受到了。
而刘真人很是信任顾长月,曾经拒绝他帮忙的少女,绝对不会做出那些不光明磊落的事情。
扫眼看着三人,刘真人发话道:“虽然说一切皆靠缘法,但不得不承认,今日的考核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这将决定你们未来的命运,希望你们三人慎重。”
说到慎重的时候,他是看着顾长月说的。
他有种预感,顾长月好像根本就不重视这次考核。
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研究过卷轴,反倒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做,打坐修炼了五天的样子,精神气十足。
他顿了顿,放缓声音道:“再有就是,今日前来考核的真人不少,甚至更有元婴期真人,内峰首座,你们去了之后莫要紧张,真人问什么便答什么,自己知道多少说多少,不要逞能,更不要自作聪明,知道么?”
三人齐声回答:“知道了。”
言罢,两位真人便领着三人出了小院,往太清殿走去。
太清殿依旧肃穆而立,今日却显得颇为热闹,许多外峰杂役弟子以及内峰真人带领的内峰弟子都聚集此处,太清殿前的广场上站了不少人。
内峰真人选弟子自然不是小事,大家都趁机来看热闹,看看往后的天之骄子是什么模样。
顾长月跟在两位真人身后,不急不缓地走向太清殿。
一路上的弟子纷纷侧身避让,待他们走过,才重新围在一起
顾长月耳尖,听到沿路讨论,心里大喊不妙。
这些人讨论的重点都是她。
“快看,那个少女便是顾长月,长得还挺不错的,听说是冥阴之体,最有机会被内峰真人选中。”
“是啊,我还听说她是顾长风和顾仙子的亲族妹妹,啧啧,这顾家真变态,一个儿二个儿都不一般。”
“可不是,今天我们就看看这新晋的天才如何大放异彩,就如十年前那两兄妹上山时那般。”
旁边有个女修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嗤道:“将自己捧得那么火,等会儿看她没有通过,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有人笑道:“这位师妹不会是嫉妒吧?”
女修斜眼:“我嫉妒?我嫉妒她作甚?你们可别忘了,她是冥阴之体不错,却也是四系伪灵根的劣质天赋,我看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看她大放异彩,倒是看她如何闹出天大的笑话才对。”
话落,便有人赞同道:“倒也是如此,都还没有开始考核,便将自己传得有多了不起似得,这种人便是爱慕虚荣,就算被选上了也是不好相与的,我反而不希望她通过,也不知道顾仙子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妹妹。”
说话的大多都是外峰弟子。
听到旁人的谈论,顾长月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心道顾长乐这一手,很好。
如今将她捧得这么火,若她没有通过,势必是要闹出笑话的,但若她通过了,往后也免不了落下虚荣的名声。
防不胜防,她能够当面与顾长乐拆招,却不能防她在背后使坏。
前世她胆小懦弱,一路上心神不宁,并没有注意旁人的议论,如今只觉顾长乐的心机果然不一般。
其实顾长月一开始也想过直接放弃这次考核,但是那样未免也太容易引人怀疑了。
一个几乎永远翻不了身的废材,头上忽然落下个天大的机会,竟然要主动放弃,除非是傻了。
正想着,忽听人道:“嗨,你们似乎不知道吧?顾仙子现在的地位是岌岌可危,昨天夜里有人潜进地下城去暗杀她的师姐紫灵儿,结果被紫灵儿给跑了,玉衡真人心软,又将其保了出来,据说十年前那件事情很可疑,紫灵儿是被冤枉的。”
“不会吧?顾仙子那么善良,怎么会冤枉紫灵儿,定是紫灵儿那恶毒女人在作怪。”
“其实这不是重点,我们自然相信顾仙子,重点是,地下城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它的位置,居然有人潜进去,说明必定是刑法总堂内部的人干的。”
“嘶……”
提到地下城和刑法总堂,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气。
顾长月也吸了口气,满心震惊,前世紫灵儿是在这个时候自杀的,可今生却说是被人暗杀,而且还逃了出来。
这变数大了。
思及此处,已经进入了大殿。
只听两位真人恭敬却不谄媚地对众人拱手道:“众首座,众真人。”
在场的人许多都比刘真人与文真人修为高,浩然派向来严谨,即便两位真人是主考,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
众人纷纷点头回礼,不冷不淡。
刘真人与文真人一路招呼,走到已经准备好的主考位置上坐好。
顾长月看到大殿两侧已经侯了不少真人,每个人都坐在自己幻化的凳子上,看着他们。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名紫袍女子,以及两名身着姣绡法衣的刑罚总堂真人。
女子穿着一袭繁复华贵的紫袍,肤色白皙,容貌成熟美丽,松松垮垮的发髻上斜插一支碧绿色玉钗,神态慵懒,正是天权首座花小染。
两名男子年轻俊朗,各有特色,眉宇间自成威严,一冷一淡,修为为元婴初期,皆是刑法总堂重要任务。
坐在左边的那位冷漠男子便是薛原后来的师尊林无痕。
三人亲临现场,必然是有收徒的心思。
这对于其他想要收徒的真人来说,感觉颇有压力,时不时的将目光往三人身上瞅。
而因为三人地位非同一般,各峰真人都不敢靠的太近,有意无意间都与两人拉开了一定距离。
一些内峰弟子则站在各位真人身后。
顾长风地位特殊,即站在这些弟子的最上首,递给她安慰的眼神。
顾长乐和欧阳靖堂没有来,看来方才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变了,重新再来,好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顾长月扫眼看着这些人,目光却猛然定在一名在坐的黑衣少年的身上。
黑衣少年容貌普通,却是气质非凡,不是暮云埃身边的常剑是谁?
常剑其人淡漠刻板,向来唯暮云埃是从,极为忠心,却也因此讨厌她,嫌弃她,认为她没有资格做暮云埃的亲传弟子,后来和顾长乐联合起来,没少给他使绊子。
他的目的便是将她从暮云埃身边赶走。
再见到这个人,顾长月的感觉就是讨厌,十足十的讨厌。
上辈子若不是因为他暗恋顾长乐,顾长月真的以为这个刻板的怪人对暮云埃有那啥那啥的意思。
可现在让她疑惑又惊讶的是,他竟然来太清殿看他们考核。
前世暮云埃在这个时候并没有收弟子的打算吧?
难道重生回来,连这些细节都变了?
去他大爷的,逗。
第016章 伊始
之后,顾长月决定这五日时间里头,只将那卷黄级低阶卷轴打开,抹掉上面的禁制,并不真正解读。
符篆卷法于她而言根本无甚用处,领悟也是白搭,虚度五天光阴还不如早点开始打坐修炼。
一旦上了浮蚩山,修士被包裹在重重灵气中,便如同水中之鱼,尽情恣意。
在进入练气四层之前,她必须付出比常人多百倍的努力,否则真的很难晋级,前世她之所以能够修至炼虚,便是付出了旁人不及的勤奋才换取来的。
这厢顾长月做好了勤奋修炼的决定,并不知晓同时同刻,在两个地方,有人正惦念着她。
浩然派内峰,开阳峰。
夕阳西沉,山头天边儿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泛起丝丝灰暗,沉沉一片。
七峰之六的开阳峰沉寂在袅袅的云气当中,只朦胧间露出三层楼阁高大上翘的棱角,远远看去,就如同展翅高飞的深黑色雄鹰,英姿勃发。
楼阁高层,四开的玫瑰花格子窗内,映出一抹挺拔坚毅的身影。
是个年轻男子。
男子负手而立,身着镶金丝华贵黑色锦袍,黑发如墨高高束在脑后,眸光炯炯如同星月,脸庞坚毅俊朗,鼻梁挺拔,唇线微薄,眉宇间自有一股淡漠高傲的味道在里头,让人不自觉对他生出几分仰望之情。
此刻,他笔直地面对着窗户,看着窗外丝丝袅绕的雾气。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少年,少年同着了一袭黑衣,气质非凡,容貌却极是普通,恭恭敬敬地对男子道:“首座,弟子已经查实,今日新晋的弟子中确实有个名叫顾长月的十六岁少女,冥阴之体,练气二层的实力,来自临海城顾家,如今正在子峰宁心院等待考核。”
那站在窗棂前的男子微微一动,眼中闪过几许疲惫之色,道:“那么常剑,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去知会一下,五日后太清殿的考核,本座要亲自前去。”
他的声音沉稳无波,而那名叫常剑的少年却忍不住抬起头来,惊道:“首座是要收徒?”
常剑知晓这些事情他不应该顾问,可是他实在太过惊讶。
首座近一百年来都并无收徒的打算,即便是十年前送来的顾家两大天才他都不要,如今却要去太清殿看那十六岁才被看中的少女考核,这不就是要收徒的意思么?
惊讶之中,他不得不提醒道:“可是首座,那个少女虽是冥阴之体,卷册上的记载却也说她是四系伪灵根。”
这种天赋不是拖累了首座是什么?
男子摇头道:“你只管按照本座的吩咐去办就是,对了,这件事情先不要宣扬,以免有人从中……”
说到这里,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灰暗的天空下,俊朗的脸庞看起来有些苍白。
常剑忍不住上前一步,担忧地道:“首座,您没事吧?”
男子深呼吸一口,缓解胸口的沉闷之气,道:“无碍。”
常剑皱眉道:“首座前些日子被魔道妖人偷袭伤了经脉,应当好好休养才是,况且首座要收徒,不一定要亲自现身,五日后就由常剑代首座去一趟子峰吧。”
男子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说的也是,五日后本座便不亲自前去了,你替本座走一趟,记得好好关注顾长月的一举一动,到时候告于本座,好了,你且下去吧。”
常剑怔怔地看了眼男子,觉得首座自从被魔道偷袭重伤回来之后就变了,变得怪怪的。
人还是以前的人,气息还是以前的气息,没有哪点能够引人怀疑,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坚毅了许多,性子也比往常更加成熟稳重,而且不知为何很关心顾家的人。
一开始是打听天枢峰首座真人弟子顾长风,以及玉衡峰首座真人弟子顾长乐,如今又打听刚入门的顾长月。
暮云家族和顾家似乎重来就没有往来,首座也似乎重来没有去过临海城。
常剑虽然有些疑惑,但总归不好发问,做弟子的,唯有服从命令。
他对男子施了一礼,敛声屏气退去。
待常剑的气息彻彻底底消失在阁楼之后,男子才重重地叹息一声,疲惫地用手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般低喃:“若有来生,无缘无果,说的倒是轻巧啊,顾长月……”
“喔,顾长月……既然如此……”
开阳峰黑衣男子话音渐消,同一时刻,修真境某处黑暗之中,忽然有人轻轻接过了话题。
嘶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似笑非笑的邪魅狷狂,在完美无尽的黑暗中,仿若来自暗夜国度神秘莫测的召唤。
那声音原本只是很轻很轻地在念叨,说到最后,忽然间语调一转,懒洋洋地喊了声:“阿甲。”
黑暗之中,只听“咔哒”一声,像是木盒之内的东西被合上的声响,忽然亮起一对碧绿色的冷光。
冷光折射,诡异冰冷。
不,确切来说,那不是冷光,是一对眼眸。
那双眼眸闪亮璀璨,流转着妖魅而诡异的锋芒,似乎在兴奋满足的笑着,就好像是心灵扭曲的杀人者在将活人肢解后那般疯狂,却也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