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好像记得,自己总是躲在角落地,艳羡地看他与顾长乐做这些事情。
既然是梦,那就大胆地陪他一次吧,肯定很幸福。
顾长月第三次骂傻子。
前世的自己,还真的如此。
这个幻境的强大,当真让她无话可说。
她看到暮云埃拿着河灯的手在颤抖。
他也才知道,对于阿月,自己其实也会心疼的。
这样有着简简单单希望的女子,自己当初怎么会以为她恶毒善妒,阴险狡诈的?
几百年岁月的磨蚀,她只有这么简单的奢望。
“傻丫头……”他道:“师尊都带你去。”
黑衣墨发的顾长月笑得越发灿烂,薄情寡淡统统被风吹走。
这一刻,就算没有特意装扮,她也一样美丽动人,过路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暮云埃也忍不住多看几眼,将河灯递到她的手里,“拿着河灯,跟师尊来。”
说罢,转身往客栈外头走。
她仿佛是怕梦醒,半刻也不犹豫地跟在他的身后,脸上始终带着幸福的微笑。
两个人一前一后融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顾长月看着他们,阿丁笑得很不一样,仿佛别有意味。
这傀儡也越来越像人了。
而不知为何,顾长月居然没有立刻想办法动手将暮云埃拉出幻境。
虽然现在并不在意这些,但那却是前世的自己梦里最渴望的事情。
她想看看,前世的自己如果有这般幸运,究竟会怎样,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
对自己充满感怀和疼惜的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正有两道强大的力量在靠近幽冥寨,并将在幽冥寨空渺阴冷的某处碰头。
一个来自阴寒诡异的叶释寒,另一个则是前不久才见过的蓝前辈。
第179章 ,奈何(上)
暮云埃?
暮云埃竟然会在幽冥寨?
顾长月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她猛然停住脚步,一时间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迅将阿丁拽到自己身后,俯身行礼:“摇光峰弟子顾长月见过开阳座……”
因为用测戒能够感应到暮云埃的气息与实力的关系,她知道这并不是幻境,况且她很清楚自己对于有关暮云埃的一切都已经没有遗憾,不能再走进关于暮云埃的幻境。给力络文字搬运工…
眼前的暮云埃必然是真人无疑。
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道礼,哪想半天未曾听到对方的声音,抬起头来,却见暮云埃虽然盯着自己,但是双目根本未曾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他就站在她的对面,面色苍白,漆黑的眸子直愣愣的,毫无神采,一片茫然。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魔怔了一般。
顾长月皱了皱眉,试探地唤道:“开阳座?”
暮云埃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站了半响之后,转身便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行去。
顾长月愣了愣神,觉得有些莫名。
她现,暮云埃是真实的没错,暮云埃有古怪也没有错。
这是生了什么?
看得出来,暮云埃的身子很是虚弱,定然是受了重伤,便是体内灵气也时隐时现,极度不稳,不过能够让一个元婴真人如此,想来也是不凡。
她望着他挺拔的身影以极快的度走到街道的尽头,然后折身转弯,消失在街道转角处,很快不见了踪影。
站在原处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左右也会往那个方向去,便拉着阿丁跟上。
街道在尽头处转折,两边的商铺依旧半掩着们,奇迹般地,却再也没有那种危险的气息。
转了个弯后,天空忽地暗了下来,就像是从白天进入黑夜的一个跨越,只在一线之间。
线的左端是白天,线的右端是黑夜。
四周雾蒙蒙的,不远不近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巨大的圆月。
月亮不高,近抵一条暗黑的河面,在河面上投下浅橘色的影子,以及浅淡的波光。
月下那条河只有两百米来宽,雾气似乎就是从河面升起,笼罩一片幽幽的神秘。
河面上横跨一条石桥,每隔一段飘着浅蓝色的方灯,在雾气中,悠悠然泛着冷意。
桥头瓦岩高啄,旁边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奈何桥。
顾长月的目力不错,即便隔了一定的距离,依旧看到奈何桥三字旁边还刻着一排红色小字。
小字上写道:
一座桥,断尘缘,空哀叹,尤转绝。
清风一度送轮回,且不望望乡台上多断肠。
奈何,奈何,莫奈何。
望着那一排红色小字,她的心中升起莫名的哀愁,不由念了出声。
仿佛自己就真的莫奈何般,浅浅地叹息一声。
“哎……”
这声叹息在空灵的桥头散开,犹如清风拂过湖面荡起的涟漪,很轻,很淡,渐渐渺远。
幽蓝色的桥头一片宁静,但雾色袅绕的那头,浅橘色明月高照的地方,似有人也在轻声叹息。
那一声叹,饱含世事沧桑,历经岁月苦楚。
这就是幽冥寨中的鬼域?
然而,让顾长月纳闷的是,周围的场景有种怪异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并非是出于鬼修对地府本能的熟悉,而是这个地方很像地府…是的,只是像而已,她能够轻易分辨出来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地府,也不是鬼域,周边的环境倒像是她曾经来过一般,只是整个街道某些地方生了变化,让她暂时记不起来而已。(百度搜索给力稳定)
事实上,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前头,暮云埃站在桥头边,面对着河水的方向,举起一只手,仿佛是在凭空摘什么东西,摘下之后,又自纳戒里拿出几块下品灵晶,付账一般递出去。
灵晶全部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暮云埃则根本没有注意,而是拿东西一般,举着手转身离开。
而在转身的瞬间,顾长月注意到他的神色已经不再茫然,相反,他漆黑的眸子神采奕奕,带着浅淡的笑意,好像在静静地微笑——这时前世今生,他唯一面对顾长乐时才有的神情。
见此诡异,顾长月眉头深锁,她将灵阴之气散布周围探测一番,并未现任何异常,才拉着阿丁继续。
只是,方才行走几步,便觉一阵阴风迎面吹来,“呼啦”一声,周围的空气像是水波般轻轻晃荡,紧接着,耳边便响起嘈杂的叫卖声。
仿佛跨进了另一个世界,先前还死气沉沉的街道,此刻却是热闹非凡。
诡异而莫名的变化,整个街道,忽然间人山人海。
人们衣服摩挲着衣服,肩膀擦过肩膀,人们来来往往,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鬼面面具,看起来狰狞不已。
但是,顾长月感觉不到不详的气息。
与她擦身而过的,有大人也有小孩,每个人身上都没有杀意,没有阴戾,当然,也没有气息。
分明就是不存在的虚影,是却不知为何,这般真实。
街道从头到尾,自街头到幽蓝色的奈何桥,沿路都挂满了火红的聚灵气灯火,看起来一片辉煌。
除此之外,街道两边以及幽蓝色的奈何桥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卖炒面吃食的,卖面人娃娃的,卖糖葫芦的,卖鬼面具的,还有卖河灯的…
桥头上,暮云埃方才站立的地方,便是卖河灯的摊位…
河灯…
顾长月恍然记起了什么。
七月鬼节。
前世,顾长乐被赤焰魔君所掳,自己随暮云埃下山救人,路过一座名叫幽都城的地方,正好遇到当地人的鬼节。
这天晚上,暮云埃重伤赤焰魔君,并救回顾长乐,这天晚上,同样被赤焰魔君所伤的暮云埃亲自买了河灯,用灵气压制着伤势,陪同想要放河灯的顾长乐在幽都大河边许愿祈福,也是这天晚上,顾长乐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漫不经心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并且出言刺激自己,自己则将所有的愤怒转化为自我的厌弃,独自进入奇石山脉找死。
终于知道为什么整座街道那么熟悉,原来这个街道是鬼节那天的幽都城。
不过不同的是,幽都的桥叫禾丰桥,并非奈何桥,也是这一点让顾长月觉得某些地方生了变化。
而且这座奈何桥与她梦中的那座桥,一模一样。
这里,似乎是现实中的幽都城和梦境中的地府鬼域的结合。
不过顾长月很快便想明白了,这是幻境。
她闯入了为暮云埃准备的幻境。
她忽然有些纳闷,自己怎么就跑到别人的幻境里了?
事实上,这个原因很简单,正因为她是鬼修。
幽冥寨本就属于鬼道,对于
鬼修自然不会排斥。
顾长月进入幽冥寨久了,其气息便与幽冥寨相融,当幻境生成的时候,自然而然也将她囊括在其中。
除此之外,也或许是一种机缘巧合,有关于她的机缘巧合。
当然,她不是这个幻境的主角,只是一个旁观者。
她能看见其间生的事情。
她有些好奇,在幽都城的时候,暮云埃如愿和顾长乐在一起,说起来内心深处应当并没有遗憾的事情才对。
而对于暮云埃这样的人来说,最渴望的事情莫过于有一天能够与顾长乐一起飞升成仙。
如此说来,迷惑他的幻境不应当是他和顾长乐一起顺利飞升之后的事情么?他怎么会走进这样的幻境?
难道这里生过自己前世并不知道的事情?
猜测无用,不如跟过去看看。
既然走进了这个幻境,自己想要出去,恐怕还得先让被迷惑的人清醒才对。
所以说,最好找个适当时机将暮云埃唤醒。
她牵着阿丁,与来来往往的人们擦身而过,走上了光芒点缀下,幽蓝色的奈何桥。
方才踩在桥上,便听空中清晰的炸响,紧接着是人们欢快地呼喊。
原是河畔有人点燃了烟花。
七色的烟花在圆月高挂的漆黑天幕炸开,美丽炫目。
顺着河畔向上游看,河岸边不少年轻男子笑嘻嘻地放着河灯。
河灯顺着黑色的幽都河流向下游,璀璨一片,形成一条星河。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也买了河灯,在客栈里等待暮云埃,她早晨便已经与暮云埃约好,救出顾长乐后,晚上师徒二人就一起放河灯。
是,暮云埃忘记了。
有顾长乐在,暮云埃重来就记不起她。
她还记得自己远远地跟在他们的身后,看他们像普通人一样,一起逛街,一起吃路边小吃,最后一起放河灯。
那颗羡慕嫉妒的心啊,又是多么的孤独痛苦?
他们亲昵地笑,刺得她双眼生痛,便只有孤零零地站在行走的人群中,哭泣、落泪。
奈何、奈何,莫奈何!
想到这里,顾长月却是缓缓扬起嘴角。
好在走出来了,好在今生并不孤独。
师伯、师尊、师叔、师兄、师姐、刑老前辈、小花,自己好歹还有这么多亲人…
喔,还有阿丁。
阿丁像是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孩子,脚步轻快地走在前头,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转过头来看她一眼,然后甜甜地一笑。
傀儡娃娃的脸庞红彤彤的,一双碧绿色的大眼睛闪着雪亮的光芒。
顾长月由衷感慨,真是爱,自己小时候若是好好打扮,也就是这模样,一模一样。
暮云埃走进桥下一间靠河的客栈。
顾长月跟着他走到门口,便见一绿衣女子从里头出来。
女子娇俏玲珑,身着一袭湖水绿的衣衫,看起来干净清澈,她的容貌也是美丽无双,叫人见之难忘,而由于多年的修炼,行走动作间则带着几分飘逸的仙气,仿若九天仙子。
她方一走到门口,便有不少人为之驻足,露出惊叹的神情。
此人正是顾长乐。
顾长乐早就已经习惯别人惊叹的目光,也习惯了走到哪里都有人为她驻足,因而对周围的人丝毫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