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起彼伏的惨叫,整排勇士次第在箭雨中哀嚎!
第一个倒在血泊里,不解凝望着他的,正是右侧本被他掩护住的列奥尼达!
。。。
画面又是一闪,声音重新和场景嵌合,斯泰利奥斯的笑声仍在持续。
那箭未落,业已降下一半,遇险只是秒秒钟的事情!
柳毅默然看向列奥尼达,后者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在他的回忆里、属于奥斯托勒夫的前半生,这种神情,旁人的赞许,从未欠缺。
那真是一个载满荣耀和光辉的男人。
柳毅想着,欲闪避,心头却没来由闪过列奥尼达反复的教诲、不属于他的指导。
“战场上,你的力量,来源于袍泽,相信他们!”
柳毅的心在颤抖,死亡的阴霾完全蒙蔽的感知,那种危险临门的味道,坚韧如他,都不堪承载。
闭上眼睛,他只是稍稍扭了扭僵硬的身体,下意识挪开致命位置。
他,等待着冰冷刺破肺腑,选择了信任。
这种决断,在他的本体,是不敢想象的。
斯泰利奥斯却感觉到老友的异常,带着微笑,看向他先前注视的方向。
。。。
“卟!”
闷响声传入耳中,预料中的痛楚不曾到来,柳毅讶然睁开眼睛。
明晃晃的箭尖直指心脏,他分明记得,自己挪开了致命处!
鲜血一滴滴沿着刃脊滑落,抬头望去,却不是一条有力的臂膀,挡住了致命的冷箭!
卡在血肉中的铁箭,是如此刺眼。
柳毅没有感动的哭泣,他只是漠然盯着斯泰利奥斯,问道:“为什么!”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你应该相信我,不是吗?为什么不说。”
斯泰利奥斯依旧在笑,仿佛右臂受到贯穿性伤势的,根本不是他。
柳毅终是霁颜,显得无比愉快。
感受着所谓箭雨中荫凉的意味,闲庭兴步般的战役。
无关艺术,那便是艺术,敞开胸怀,坦然面对死亡。
战争之艺!
“因为,我相信你。”
柳毅的回答,毫不犹豫。
。。。
相信,这是一个多么遥远的词汇,也许在他秉承理智的本体身上,永远不会出现,不论过去,还是将来。
这相信不属于他,只属于奥斯托勒夫。
当他彻底取代奥斯托勒夫,继承那个男人原本拥有的一切,而不只是躯壳。
也一并承载了偶尔热血的风险!
这一次,奥斯托勒夫证明,那是对的!
“奥斯托勒夫·斯巴达。”
柳毅默念着这个名字,承认他此刻便是奥斯托勒夫,而非夺舍者柳毅。
也许主宰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为了节约能量,或者顾虑位面意志干涉。
至少就个人来说,来此数日,他便感受到了许多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毫无理由的勇气,毫无理由的信任,毫无理由的关心,毫无理由的热情。
这些,也许才应该是属于“情绪”的本来面目,而非平添许多复杂后的彩绘。
柳毅注定不可能从灵魂层面拥有它们,一如最契合自身的本体,天性冷漠。
这不表示,他不能为之感到美好,为之去体会。
那箭,也不晓是否主宰干涉后对他的考验,若不是鬼使神差蹒跚前驱,往左往右都是绝路。
箭雨的威胁在暗藏的杀机过去后,再不能蒙蔽他的感知。
固然远处磅礴如山的威压摧顶而来,他举着盾,直面无虞。
雨停了,未见彩虹,骄阳躲在偶然路过的层云背后。
斯巴达勇士们跑回阵地,迎接着新一波的战事!
高昂的斗志,随着荫凉过去彻底被激发出来。
连柳毅都觉着热血沸腾,再不想去计较得失。
理智又冷冷告诉他,三百战士,终归只剩下两百八十余!
减员并非由于死亡,十几位重伤近乎致残的战友,终究不得不退下一线。
斯巴达之耻在其他人了然鄙夷的目光中,被国王赋予照顾伤员的新使命。
当然,那两个眼神闪烁的家伙,在柳毅想来,已经打上死尸的标签。
如果他们的价值只是九百奴隶,虽然很让他失望,未免节外生枝,早死早安心,倒不需纠结。
愤怒的薛西斯在第二波攻势之初就派上骑兵,看来几千人的战损、万人大规模溃败,哪怕不至于伤筋动骨,也让他老脸放不下来。
斯泰利奥斯固执的留在第一线,列奥尼达和柳毅并肩成为阻挡骑兵的矛头!
柳毅这时很想透漏一些关于鱼鳞阵的概念,当目睹勇士们眼中的狂热,终究放弃了临阵练兵的打算!
他富有理论知识,真上到战场,还是乖乖听指挥的好。
磅礴的黄沙弥漫,将近三千骑兵的冲锋,带来比先前更可怕的声势。
柳毅急促喘一阵,随即躬着背,如同一张拉开的弓,彻底绷劲身子,精神却完全松弛下来。
他就像一匹正待捕猎的凶狼,目溢寒光!
隆!隆!隆!
铁蹄如同擂鼓般敲打着地面,兵员不见得比他之前麾下喽啰精壮,发起冲锋后带来的撞击力终归不是一般人能抵挡!
这次的部队明显要比先前精良许多,里头甚至有波斯本部的痕迹。
啞畘
马鸣入耳,当先百人已经接近。
列奥尼达一声怒喝,挺矛刺死一人!
柳毅双眸精光一闪,举盾格挡,跃身扑击!
斩马腿,刺骑兵,斯巴达人自有一套应付骑兵的办法。
鲜血在矛尖飞扬,温热湿润的感觉让冷硬的披风又热乎起来!
三百斯巴达如同一支三棱箭头,彻底打乱了骑兵队形,杀伤生力部队。
从两旁溜过的漏网之鱼,哪里止得住冲势,一股脑扎入险恶的温泉关中!
关内自有援军把手,森林中伏击的士兵也转到阵列后方。
假如前后两厢夹击尚不能消灭早已丧失斗志的散骑,希腊当有今日之亡!
援军并没让列奥尼达太过失望,虽然事后清点,在他看来依旧有许多不必要的伤亡,终归不负所托!
斯巴达的战士顽强如钢,但是他们太少、太少了!
一日的厮杀,直到晌午,波斯人才开始偃旗造饭。
三千人的骑兵不过是开胃小菜,其后紧随着近万人的奴隶军又狠狠同斯巴达战士打了场硬仗。
皮鞭和死亡的威胁让那群奴隶甚至比波斯属国联军更加悍不畏死。
直到尸体堆积成一座小山,足有人高,他们才开始溃散。
胜利过后欢呼的人并不多,满目狼藉血腥和尸臭混合在一起,若不是海风不停刮来,这地方几天内就会产生瘟疫。
斯巴达战士终于出现了阵亡,联军的长枪和骑兵的铁蹄没能让勇士倒下,最外围某个精疲力竭的勇士,竟然不慎被奴隶割去头颅!
两百九十九人幸存,四十七人重伤,包括国王在内,人人带着轻伤。
柳毅默默包扎着伤口,联军开始清理起关隘前的尸体,直接堆在路上,形成一座小山。
毫无疑问,这在形成震慑的同时,有效阻止了敌军骑兵发起冲锋!
对于步兵来说,骑兵永远是最大的威胁。
不过付出区区一人的代价,一个上午,斩首过万。
这种战绩,柳毅甚至不知该说是斯巴达人太强,还是敌人太弱。
但他的理智,却让火热的心渐渐冰冷下来。无需去看另外两名轮回菜鸟绝望的神色,亦能感受死亡沉重的压迫。
普通斯巴达勇士,可没听说哪个有他这般强悍的恢复力!
“三天?三天!”
柳毅自语着,默默忖度,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死亡率的含义!
这是一次以战争为主的任务,不论是由于天国系统干涉、还是他本身实力强悍,无疑获得了一个较为令人满意的身份。
这些,其实主宰根本就不在意。
他只要把你逼上战场,只要让你乖乖去进行任务,就已经给出了最大的考验!
柳毅不晓得,这场在某些位面历史上著名的战役,结局是斯巴达勇士们壮烈的覆没!
而他,甚至还背负着令人难以抉择的任务二!
。。。
“偷营?”
“不行。”
几位斯巴达战士高层,加上一些联军领袖,围坐在温泉关下匆匆召开着会议。
显然,他们同样看到了全军覆没的未来。
如果说斯巴达战士尚能勇于面对这种结果,包括柳毅在内,所思所虑尽是将这些波斯人阻挡的更久。那么其他希腊城邦的友军,必须寄期一道名为希望的曙光。
柳毅否决了将军脑残的意见,那个男人长于攻坚,战斗技艺也是一流,要论奇袭计谋,根本就是末流。当然,整个斯巴达,就算那群狡诈的议员,都没几个懂什么叫谋战!
。“要不,试试投毒?”
某个城邦首领提议,不少人眼前一亮,柳毅不置可否。
总是否定别人,很容易引起公愤。
“这主意,倒未必不可行。”
柳毅如是说着,沉稳的声音,不知何时让他成为这次参谋会议的主角,所幸一切得到了国王的默许。
那人沾沾自喜,友好的朝着柳毅颔首。
柳毅抬头眺向笔直的绝壁,认真道:“那么,大家一共可以凑齐几份毒药,我知道底比斯以炼金闻名。”
诸城邦首领一下愣住,他们要面对可不是几千几万人,而是几十万人,这还没考虑如何投毒的问题。
列奥尼达也看出,在场除了柳毅,其余实在算不得高明。
希腊不是没有善于谋战的将领,真正的战略高手,谁又会这时跑来送死?
目前聚集在温泉关的,显然更多是热血多过脑髓的壮士。
“也许,我们更应该部署好接下来的防线,奇迹不会眷顾没有准备的人。”
国王如是说着,散了会议。
等到所有人都离去,他又和柳毅走到一起。
“有办法?”
看着沉默而充满战意的儿郎们,列奥尼达微笑打着招呼,仍是不愿意放弃最后的侥幸。
在他的印象里,奥斯托勒夫沉默寡言,但每每所语,必有中的。
他觉得那应该是一种沉稳,大智慧,是以一直对这位堂弟期许颇高。
“有!”
柳毅心中哀叹,二人走到了崖畔,这里空气更好,直面大海,甚至能远眺窥见薛西斯一望无际的军营。
“怎么说?!”
列奥尼达眼睛一亮,能活,谁想死,牺牲并非自绝。
柳毅低头思忖了片刻,这才认真凝视着列奥尼达,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刺杀!”
波斯人和斯巴达人不同,斯巴达是一个民族荣誉感极强的整体,而波斯则是一个庞大的帝国,此来更多联军。
假如列奥尼达死在波斯人手里,毫无疑问,必然激起整个斯巴达的愤慨,很可能引发全民动员参战。
联军则不然,一旦首脑死亡,只要顶住第一波疯狂的报复,接下来便可坐看分崩离析!
换个角度,大国的政治,往往也要比小国复杂得多。
活着的薛西斯是万王之王,镇压在所有人头上的一座大山,他死了,那就屁都不是。
按照柳毅本心,并不想利用战争外的手段完成任务,冥冥中总觉着那会引起不可测的变数。
谁料薛西斯果真和个疯子一样,远道而来,也不休整,登陆便是几万几万人的投入强攻,分毫不把麾下士兵性命当回事。
如此不讲战术、不懂战略,假如不是碍于敌我目前兵力差距过大,只要给予三成敌方军队,他这位不擅长打仗的山野刁民,也敢迎头痛击之。
他的敌人,似乎除了威严,一无所有。
对于目前的局势,这种庸帅、昏暴之君,却更可怕。
柳毅难以断定,倘若己方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