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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谣笑:“御医嘱我要多走动,方才上了这高台,走得虽慢,也走得热,倒不觉得冷。”
萧乾“恩”了一声,也伸手在她腹部抚摩,眼中现出柔情,“这是咱们第一个孩儿,若是个男孩,朕便立为太子。”
“臣妾哪里有这样好福气……”阿谣低头,“陛下封我为贵妃,仅次于皇后,又破常例授我金册金宝,朝中已是侧目,如今皇后尚无所出,我若生子立为太子,后宫万千怨气岂不集我一人身上,还是生个女儿罢了。女儿乖巧,将来承欢膝下,找个好驸马,倒可一生平安。”
“不能送你皇后之位,朕心里已觉委屈了你,我萧乾若连自己孩子都不能护得周全,做这皇帝还有什么用处。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都是我们的孩子,自是一样喜欢疼爱,你既喜欢女儿,咱们便多生几个。”萧乾搂紧阿谣在她耳边笑说。
阿谣羞红了脸。
萧乾随即手一招,“来人!”
他二人的侍从本远远在后等候,听他一唤,忙疾步趋上。
萧乾道:“回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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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作者太懒,本书年号及后宫制作有直接从历史中拿来的,希望读者见谅,后宫制度仿各朝,略作修改:皇后、(三夫人)贵妃、贵嫔、贵姬、(九嫔)淑媛、淑仪、淑容、昭华、昭仪、昭容、修华、修仪、修容、(五职)婕妤、容华、充华、美人、才人、(散职)良人、承衣、尚宫、采女。
第29章:芙蓉塘外有轻雷(上)
阿谣所居的瑶华宫原名长春宫,是离皇帝所居承乾宫最近的一所内宫,那日册封之后,萧乾牵着阿谣来看她的住所,给她看已经重新布置修饰过的长春宫,那是前朝宫廷总管高大德为了讨好新任的皇帝与未来的贵妃娘娘,亲自带了众人,精心布置的。萧乾又有令,凡有所需,只管到内库支取,因此布置的华美绝伦,高大德久在内宫,最善揣摩之术,鉴赏力颇为不俗,长春宫经过他重新规划,焕然一新,萧乾看了大为满意。
阿谣倒素来不在意这些,见了也只淡淡一笑,朝高大德说了声“有劳”,高大德已是笑得满脸是花,连称不敢。
“阿谣,我竟到今天才知你是姓谢的呢。”萧乾十分高兴,拉了她手在宫内四处逛,“这所宫殿换了装饰,又换了新主,这旧名不宜再用。”方在凝神细思,高大德已在案上铺开雪白的金丝宣纸,磨好浓浓一砚徽州墨。萧乾取过一支大号狼毫,提腕运力,略一顿,笑道:“洞里瑶华自高韵,八千春,裊烟已报长生信。古以瑶华圃为仙人所居之所,阿谣正如美玉瑶花,就赐此宫为瑶华宫!”
他幼习书法,师乘大家,一笔好字在京城中素有盛誉,正当心情舒畅,落笔如神,瑶华宫三个大字当真写得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身边的太监宫女已纷纷拍手叫好,萧乾收笔,笑盈盈问阿谣:“如何?”
阿谣也不禁欢喜,萧乾即命高大德拿去刻字,当日就换了匾。
二人从高台下来,萧乾去了御书房,阿谣带着青凤自回后宫,青凤见阿谣一路上面露微笑,便在一旁撺掇:“娘娘今天高兴,天气又正好,花园子里花开的一片一片的,不如去逛逛吧。太医不也说娘娘要多走动,以利生产吗?”
阿谣听她说,停了脚步,正是辰末巳初,艳阳照得暖意融融,三月的天气里这样的太阳正照得是时候,宫中各处的花都争先开放,花气袭人,到处弥漫着花草树木的清香。心下也不由动了游兴,正要举步,又忽然犹疑:“这个时候……万一碰上……”
青凤乖觉,知道她不愿意碰上皇后与诸妃,就笑道:“娘娘爱清静,我们不往御花园里去就是了,六宫后面有个明光湖,那里也是个小花园,高总管说很是清幽雅静,不如到那里去。”阿谣欣然同意,因吩咐身边太监宫女先散了,只带了青凤慢慢散步过去。
明光湖位置在六宫最后,旁邻的就是前朝顺帝太后与皇后所居住的春晖宫,周围一带宫墙,再过去就是原来的冷宫,已在皇宫的最北方。因为地方偏僻,又接近冷宫,且地方不大,宫里嫔妃平时都去御花园,从来不到这里来。二人过来也没遇到什么人,阿谣倒喜欢这份安静,到了湖边,见垂柳拂丝,几株碧桃丁香开的娇红如胭脂,湖水碧绿,温润得如一整块碧玉,沿湖的都是一色的石子铺就的窄窄甬道,早起已经有宫女打扫过了,十分干净。青凤搀扶了阿谣,生怕石子路不好走,“娘娘当心脚下,慢着些。”阿谣却只顾欣赏湖边景色,对岸是一片杨柳林,密密的枝条鹅黄嫩绿,随风轻伏如浪,如烟幕般朦胧。
“咱们到那边去。”阿谣笑指指对岸,“看我编个杨柳篮子给你们顽,小时候常弄这个,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青凤见她高兴,自是欢喜,也笑着说:“娘娘手真巧,还会弄这些,奴婢手笨,却是从来不会。对岸有木椅子,娘娘坐着歇歇,奴婢去采柳条儿。”
二人绕着湖过去,刚到柳林边,忽听林中一个清脆的笑声:“死丫头!戏弄我,看我不打你!”随着笑声,一道黄影“呼啦”一声撩开柳枝,跑了出来,身后一人也跟着追了出来。
阿谣与青凤不防备,那二人也料不到有旁人会来,两下里齐吓了一跳。
阿谣定神,已看见那二人身着宫装,年纪都在十七八岁上下,一着嫩黄,一着淡绿,俱是宫装打扮,掩隐在柳树林里难怪看不见有人。
那穿嫩黄的少女容色娇俏,鼻挺颧高,但在宫里也不过中人之姿,手中拈了一根柳枝,好奇的打量阿谣,那穿淡绿的少女却是矜持的望着阿谣,阿谣看清她的面容,心里微微一震,这少女实在生得美丽,皮肤雪白娇嫩得如木兰花瓣一般,眉毛与睫毛都极粗黑,眉毛斜撇,眼睫毛长长卷卷,教人移不开目光,一双明亮的眼睛,深深的双眼皮,见阿谣望过来,睫毛微微下垂,却轻颤不已,悬胆琼鼻,下面樱红的小嘴抿着,更显得那美丽鲜明无比,乌黑的长发编着辫子,鬓边却戴了一朵羽毛做成的花,无风也在飞舞,更增丽色。
“你是谁?”那穿嫩黄的少女已经娇喝了一声,一双大眼睛毫不掩盖好奇之色,直盯着阿谣看。
阿谣见这二女面貌与中原人微异,却已经略猜到她们的身份,不待她开口,身旁青凤已经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却带出主人的骄傲与贵重:“这是谢贵妃。”
二女听得“谢贵妃”三字,娇躯一震,那淡绿少女突地抬眼盯了阿谣一眼,随即又快速低下头去,与那黄衣少女盈盈施礼:“容华李氏、才人全氏拜见贵妃娘娘。”
阿谣见二人果然是随高昌公主而来的西域陪滕,又听得那绿衣少女自称李氏,便微笑着命青凤扶起二人,先对那少女问:“容华姓李,不知道可是伊吾人么?”
李容华轻声回答:“是。”
阿谣见她低着头,也望不见神色,却见一旁的全才人仍是难掩好奇的神色偷偷打量自己,于是莞尔一笑,“阿谣数月之前在雍州曾见过伊吾国王,容华是伊吾宗亲,想必是李氏国王的族妹吧。”
李容华睫毛闪动,一旁全才人已经拍手道:“贵妃娘娘原来认得十八哥哥呀……”神色间顿时对阿谣亲热许多。
阿谣见全才人天真烂漫,也报以一笑。那李容华却十分矜持淡漠:“臣妾们无意打扰了贵妃娘娘游兴,请娘娘恕罪,淑媛还在等我们,臣妾们也该走了。”说罢行了礼,拉着全才人就退下。阿谣也不阻止,那全才人却有些不舍,被她拉走,还频频回头,远远还隐约听见她的声音:“……认得……好好聊聊……”
第30章:芙蓉塘外有轻雷(下)
青凤在一旁忍不住说道:“这位荣华,似是对贵妃娘娘怀有敌意。娘娘如今得圣宠,她们那是嫉妒呢。”
“李荣华生得当真好相貌……”阿谣微笑,抬头望望邻近春晖宫的宫墙,想起顺帝太后年纪也才四十多,孝顺皇后更是才二十不到,却已经成为这巍峨皇宫的过去,终身就只能禁锢在这座深宫中,这园中虽然柳绿花红,却是已经不属于她们,这宫里人情冷暖,比起外间尤甚,忍不住说道:“我们去春晖宫看望一下顺太后与顺皇后。”
“娘娘……”青凤踌躇,“皇上吩咐过,没事不要去春晖宫打扰……”
“只是去看看,有什么紧要,皇上问起来,有我呢。”阿谣举步向前,青凤只得跟上。
即使是这样晴好天气的春天,春晖宫两扇大门也是紧紧关闭,门上的朱漆倒是新的,只是四下里寂无人声,只闻远处鸟鸣,反更显得这宫里静如死水。青凤上前扣门,半晌才有一个老太监慢腾腾过来开门,青凤见那老太监头发花白,手脚迟钝,难免耳聋眼花,于是凑近了大声说道:“劳烦公公去禀报顺太后,就说瑶华宫谢贵妃来看望两位娘娘。”
那老太监听清了,见说面前这人就是谢贵妃,吓得忙跪下磕头不止,阿谣让他起来,他忙不迭得跑到里面去,嘴里含含糊糊念叨:“贵妃娘娘来了……这可是大贵人……”
阿谣忍不住摇头,过一会方有个宫女出来,穿着体统都十分得体,看来是太后或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那宫女恭恭敬敬的请了阿谣的安,说:“太后请贵妃进去。”
阿谣点了点头,随在她身后,进入内殿门,门旁站着一女,虽是宫装,却无一丝华饰,阿谣以为是殿中宫女,不以为意,正要进去,却见那女子口中说道:“未亡人拜见贵妃娘娘。承蒙玉驾亲临,妾等不胜惶恐。”一边盈盈行下礼去,
听得未亡人三字,阿谣吃了一惊,才知面前的竟就是孝顺皇后,她自己不便,忙命青凤搀起来,孝顺皇后年纪不到二十,眼前这女子却无论如何看起来都象是三十开外的妇人,脸色青白憔悴,嘴唇一些血色也无,眼神中隐隐带有惶恐不安之色。这就是当年的六宫之主?天下母仪?阿谣不禁怀疑。孝顺皇后起了身,低了头柔顺地说:“贵妃娘娘请进。太后早上正在诵经,听得贵妃驾临,已停了,正恭候娘娘呢。”
“妾身来得突然,打扰太后与皇后娘娘了。”阿谣有些后悔,不该冒失的来春晖宫,徒惹人家不安,忙先说明了:“因在园里闲走走,路过顺便来看望二位娘娘,希望没有给春晖宫添麻烦才好。”
“贵妃娘娘说笑了。”孝顺皇后略略安心了些,脸上也开始展开些笑容,“娘娘驾临,满宫生辉,请……”
阿谣随她进了内殿,殿内燃着檀香,满殿里安宁静谧,便如进了佛堂。上面端坐着顺太后。阿谣正要行礼,顺太后已连称“不敢”,孝顺皇后早一把搀住阿谣,不让她行礼。顺太后和蔼而亲切地说:“贵妃娘娘有身子的人,怎么好向老妇行礼,快请坐。”
阿谣只得告罪,在客位上坐了。这太后娘娘看起来倒甚年轻,四十左右的人,头发乌黑,一双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脸上神色十分祥和,正是经历过大风雨才有的宁静,只是口口声声自称老妇,这与年龄分明不相称的称呼,令阿谣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发冷。
顺太后与阿谣说了几句闲话,看出这新帝的宠妃是真心来看望,也放下心来,神色更是和蔼,“娘娘如今身子贵重,要多保重。老妇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倒是怠慢娘娘了。”
果然阿谣坐了这一时,却连一杯茶也不曾见,更不用说其他,倒疑惑这春晖宫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如此待客,何况萧乾早就下令,太后与皇后一切待遇照旧的。
顺太后似知道阿谣心里所想,也不说破,淡淡微笑:“虽是承贵妃娘娘好意,来看望老妇与拙媳,这是春晖宫的荣幸,老妇心里十分感激,但贵妃如今是皇上心里第一等要紧的人,娘娘一举一动,众人无不关心,这里住的只是前朝宫人,不祥之地,若是为娘娘惹来什么麻烦,老妇等万死不足抵罪,娘娘以后还是少来为是……”
阿谣知道这顺太后素来就以精明强干著称,当初顺帝年幼即位,也是她一手扶保,历经两朝,从一个低等嫔妃而成皇后、太后,自是熟悉这宫里所有勾心斗角之事,心里略一思索,已经明白,如今春晖宫在宫里是个极其敏感之地,今天自己来一次,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所以不上茶水果点,自是怕万一自己吃了喝了,有点什么,若被有心人利用,就算自己无事,只怕也会给春晖宫带来什么麻烦,心里想明白了,也就不好多坐,但她见了这太后款款而谈,温和亲切,心里倒十分愿意亲近,也想多向她讨教些宫中之事,于是诚挚说道:“阿谣幼年丧母,从无享受过长辈亲情,这宫里您年纪最长,资历也是最老,阿谣正要多来讨教,太后放心,若有什么,阿谣一定不会连累春晖宫,皇上面前,若有机会,我也要替二位娘娘说话,以后我还要常来,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