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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主线也没有哪怕一分的膨胀,只因不过须臾那些细碎的线条便如同来时一般,又向着四面八方分散而去。
良久,就在天色渐渐暗淡之时,玉清眼神陡然现出一丝光亮,自全力推演中脱离出来,看了看明显是一直守候在自己身旁的虺**,又仰头看了看天色,不由露出一丝讪讪之色,向虺**说道:“惭愧,晚辈一时失神居然害前辈久等。”
“你我之间便无需客套了,想了这么久可有所得?”摆了摆手,虺**凝重的问道。
“线索太少,完全无法连接起来,不过关于他想询问的应该与我要告诉前辈的是同一件事情。”说到这儿玉清顿了一顿,似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后,继续说道:“不知前辈可知虚界之事?”
“嗯?”双目中神光爆射,虺**心内一惊,只因这虚界二字,在清微界中是真正的禁语,世间并无任何典籍记载,只在几个古老族群和些许老不死的大神通者之间口耳相传,讳莫如深。
口耳相传必定多有遗缺,那次发生在久远之前的事件已经没有人知道确切年代,铭记于心的唯有那次名为人魔大战的惨烈战役,以及那无数位翻江倒海移星易宿无所不能的大神通者的名单,陨落者的名单!
此时再度自一个后辈口中听闻,虺**一时如遭雷殛,即便是久历风雨坚如磐石的心境,也不由被劈开一条裂缝,以致怔愣当场反应不及。
“看来对于虚界,前辈比晚辈要清楚的多了。”看着虺**惊骇的面色,玉清的心中也不由更是沉重起来,深吸一口长气,才继续说道:“天都神山的高层似是与虚界达成了某种秘密协定……”
“不可能!!!”
话刚出口,玉清便被虺**尖利的吼声打断,声音似带有无比强劲的穿透力,掀起一阵狂风肆虐,两人身周的花草树木如被利刃划过,纷纷倒飞而出,刚刚还显得清幽的湖泊周边霎时一片狼藉。
“那些老家伙不会不知道虚界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存在,他们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良久,虺**才慢慢平静下来,如同真的变成一位年老体弱的苍苍老妪一般,气喘吁吁却又异常决然的向玉清说道。
决然的语气,却又散乱的眼神,令对面的玉清不觉心下恻然,看着完全不死寻常时候的虺**,玉清油然生出英雄迟暮之感。
沉默半响,直到虺**气息平顺之后,玉清才幽幽说道:“人心难测!前辈久历风雨,对于这四字应该比晚辈要清楚的多才对。”
双目紧闭急剧的颤抖着,虺**呼吸再度紊乱,良久才露出一丝惨然的微笑,无言以对。
见到虺**终于真正的冷静下来,玉清这才将自己来到清微界之后遇到的所有关于虚界之事,事无巨细的向虺**娓娓道来。
随着玉清的叙述,虺**的呼吸时急时缓,面色越来越是苍白,直到玉清将月氏之事叙述完毕一刻,虺**竟是心火攻心,“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不见丝毫动作,玉清身形已经陡然消失,出现在虺**身前,而手掌更是按在其额头之上,掌中淡蓝色光芒乍现,轻柔的水元气缓缓透入到虺**体内,安抚下虺**躁动的心火之气。
同时庞大的神魂停止一切推演,透体而出将虺**的识海包裹,强行令其沸腾的神念趋于平静。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玉清才吐气开声,缓缓收回手掌和漫天神魂,而虺**的面色也重转红润,只是面上那丝难掩的憔悴却是无论如何都抹之不去了。
“呵,老了,不中用了,只不过是一个消息居然便将我骇成这副德性。”苦涩的摇着头,虺**自嘲的笑道。
“前辈莫要如此说,至少自入得此界之后,前辈的心境是晚辈仅见,即便是天马族长马思真也难及前辈十一,刚刚之举,定是因为虚界在前辈有着特殊的地位所致。”轻柔的排解着虺**的失落,玉清心内也不由的再次重新审视起虚界这个庞然大物。
玉清话语并无虚言,清微界中似乎因为同心同力抵御兽潮之故,修士之间甚少有剧烈冲突,故而虽个个修为强横,看似要强过人间界太多,但其心境却远远跟不上修为的进境,以至于如同水中浮萍空中楼阁,在玉清心中却是远远不如须弥剑宗同等修为的七位首座,更莫说玄胤,方千默等人了。
就说刚刚的天马族长马思真,不过因为一时不快便陡升怨怼,以致难以收场错误连连,联想到其一族之长的身份,更是令人齿冷,此便是心境修为与真实修为背离过大,无法控制远远超出心境的庞大真元的定型例子。
“嘿,罢了,玉清小子你也别给我带帽子了,情势的纷乱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你当真要陪我去石林中闯一闯。”神情落寞的看相湖泊,虺**头也不回的说道。
“修为如我辈,可说出口成箴,岂可因外物随意动摇心志。”淡然一笑,玉清起身越过虺**向小楼行去。
“略作休整,还要请前辈陪我去石林外探查一番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冷漠
荷叶小路并没有利用阵法进行固定,若是普通人怕是绝对无法走过,但落在玉清眼中却是别有一番风味,虽只短短几步,然而看着每次脚尖点在荷叶上时,那伴着夕阳发出金红色光晕的水波便扩散出去,却是令玉清脑海中再度浮现那道翩然起舞的绝美身影。【 '
小路甚短,十几步便以走之尽头,玉清并未与虺**客套,率先便踏入正对着小荷之路的小楼之中,身后的虺**见状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便踏着荷叶向一旁十余丈外的小楼走去。
踏入楼内,玉清不由会心一笑,这小筑清雅之名倒也不是虚谈,内中摆设竟是全部都为竹制,即便是喝水用的茶具也没有如同其他一般使用什么金银或是玉制器具,反是用了极为普通的陶瓷杯子,然而那用了特殊工艺做成的冰裂纹,配上整个房间幽静的环境却是营造出一种安谧的气氛。
轻轻点了点头,这朴素的装点正和了玉清的口味,一路走来确也没有什么时间令他有时间享受什么,故而这幽静的环境已是令其颇为满意。
转过身去,玉清手指轻点虚空,霎时一道紫色星光自指尖遁出,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距宏大威压消散已有半个时辰,诸妖都已回过神来,虽然心内惊惧,但都慢慢地开始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工作之中,只有大黑一脸的不快。
看着刚刚还陪自己快乐玩耍的几只妖兽被一群卫兵摸样的人叫走,大黑索然无味的回过身来对着身后静静站立的伶仃恨恨说道:“他们说刚刚族长大殿外的建筑受损严重,要去帮忙修缮,故而没空再陪我了呢,不知是哪个混蛋做的,让我逮住非扒了他不可,哼。”
闻言莞尔,伶仃看着又是失落又是咬牙切齿的大黑,抿嘴轻笑道:“哦,你要抓住那个破坏者倒是不难呢。”
“唉?”大黑闻言一喜,连忙向伶仃作揖道:“姐姐知道那个人在哪儿吗,我们可不能去他们的族长大殿抓人呐,快快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别急呀,喏,你看,那不是来了嘛!”面上闪烁着少有的狡黠笑容,伶仃突然指着二人身前空无一物的天空说道。【 '
顺着伶仃手指抬头向天空看去,大黑摸了摸后脑手,一脸莫名其妙的说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呀,这不是连人影都不见嘛!”
话刚说完,一点星光忽而显现,大黑心中一惊,连忙怒吼一声,将降魔杵自虚空中拔了出来,摆出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令大黑措手不及,那点星光在来到二人头顶之时忽而膨胀开来,霎时化作一道被包裹在紫色光芒中的身影落在地上。
“小黑,你这是在做什么?”
熟悉但略显清冷的声音自紫光中传出,大黑猛地一哆嗦,连忙收起手中的降魔杵,讪讪的说道:“哥,你怎么变成这幅摸样了。”
接着,似是又想起什么,大黑面上的羞赧顿消,向玉清急声问道:“哥,你来时可看到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吗,我正在找破坏大殿的那个家伙。”
“嗯?”愣了一愣,玉清眼光扫过身后抿嘴偷笑的伶仃和其身后盘坐在地上面色古怪的二虎,心内已是如明镜一般,不由微微一笑道:“哦,那不知你要如何对付那个破坏大殿之人?”
“自然是狠狠揍他一顿,让他长点记性!”恶狠狠的挥舞着手中降魔杵,大黑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身体四周正有点点星光闪烁。
“定!”真言轻吐,天地间霎时一静,大黑只觉眼前一黑,身体突然如遭万钧巨力捆缚,除了思维之外,体内所有的有形无形之物统统被一股神秘力量冻结起来,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看着大黑呆滞的面容,玉清微微叹息一声,却是丝毫没有解去定身咒的意思。
“玉清大哥,莫要动怒好吗,都是我不好,不该戏弄大黑,要罚便罚我吧。”一旁的伶仃也感觉到情势不对,连忙开口向玉清恳求道。
“伶仃,我心中并无气愤之意。”抬起头来,玉清眼中绽放的清冷光芒竟是将身周萦绕的紫光迫了开去,露出一片紫莹莹的肤色来。
“这不是玉清大哥!”感受着冰冷异常毫无往日那股和煦之意的目光,伶仃心中狂震,心中霎时闪过这不是玉清的念头来,然而令她震惊的是自己那特殊的神识却不断的反馈着面前之人正是玉清的信息,一股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而端坐一旁的二虎也发现异常,身形一动已经来至伶仃身旁,然而对着这个莫测高深的男子,却又油然生出一股莫可奈何之感。
“未来之路何等艰险,小黑如此幼稚如何要得,我却是太过容忍他了。”无视伶仃兄妹对自己的戒备,玉清手掌自身前一抹,那萦绕的紫光骤然消散,将玉清身形显露出来。
“你到底是谁?!”骇然失色,二虎看着面前明明生着玉清面孔,周身皮肤却呈现古怪紫色的身影失声惊呼。
漠然看向二虎,玉清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微微摇头说道:“二虎,你之心境却是连结丹期都多有不如。”
“你!”怒喝一声,二虎正**说些什么,却被伶仃挥手拦住,只能愤恨的将脚边的一块石头踩的粉碎。
“你是玉清大哥的分身吗?”神识无尽的蔓延,一个熟悉的波动在远处显现,伶仃轻柔的一笑,心内了然。
“分身……我并无分身。”略作沉思,玉清双手几个诀印变换,肤色霎时改变,此时再看与玉清本尊已是一般无二。
做完这些,玉清看着一脸不解的伶仃继续说道:“我即是我,并无主次之分!”
看着这个面色冷漠,说话语气自出现时便一成不变的玉清,伶仃心内陡然一痛,两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两滴泪珠滑落地面,玉清清冷的说道:“你我之间并无可能,若是将对我和伶修洁的执着用在追寻大道之上,你之进境当不止如此……”
身体摇摇**坠,眼中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滚滚而下,伶仃只觉心中如被利剑穿过,这些话语自面前之人口中说出来竟是那般的刺耳,气苦之下喉头一甜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姐!”二虎见到伶仃吐血心内大怒,也不顾与玉清的实力差距,手中长剑现出,合身化作一道凛冽寒光眨眼便以刺至玉清额头。
“叮”的一声脆响,出乎所有人预料,凛冽的剑光竟是轻易地刺在了玉清的额头之上,然而剑光并未如同其所表现的那般锋锐,刺穿玉清的额头,二虎的身影骤然现出身来,看着自己手掌中只剩下半截的剑柄面如土色。
再看玉清额头,竟是连一丝印记都没有留下!
即便遭到攻击面上淡然的神色也丝毫不变,玉清右手食指前伸正点在二虎额头,一点星光吞吐之间,令身后的伶仃绝望的大声疾呼。
“够了,去做该做之事!”
骤然,洪钟大吕般的呵斥响彻天际,伶仃闻听之下只觉身子一软,瞬间瘫倒在地,而玉清听后略作沉默,缓缓收回点在二虎额头的手指,不言不语。
一股奇异的波动自远处遥遥传来,大黑只觉身体一暖,骤然回过神来,看着冷漠的望向自己的玉清一脸畏惧。
“我有一事要你三人去做,切记万事听从他之吩咐,事关生死,莫要多生枝节……”玉清轻柔的声音渐渐减弱,终至消失不见,大黑哼哼唧唧的望着声音消失之处踟躇半响,终是不愿违逆玉清之命,默默地上前几步来至冷漠玉清身前。
“走吧。”扫了一眼不情不愿的大黑三人,冷漠玉清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