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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吴桥三的手指动了动,想要伸手却又被他控制住。我看到他惊讶和明显想要压抑自己情绪的脸,心中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动。
“走吧。”向以南走到我身边,将我们带出小木屋,顺手有关上门。在出去的那瞬间,我终于看清了那个陆羽霜的脸,她竟然是在百花谷的那个女子!
“以南,这是怎么回事?”跟着向以南走到了树林中,我看着赵大顺和花容笑盈盈的脸,突然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呵呵。”向以南看了看小木屋笑道:“若要说这个故事,就来得很长了。说简单一点,就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我挠了挠头,依然不是很明白。
“十多年前,灭灵剑和霸王刀在江湖上盛极一时。然而后来却一前一后突然消失。吴桥三便是灭灵剑。江湖上许多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封剑退出江湖,可是天下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而简单说来,也就是为了情这一字。吴桥三有一位红颜知己名叫陆羽霜,她陪了吴桥三许多年,两人可谓是情投意合。但不知怎么江湖传言吴桥要娶另一位女子。陆羽霜闻言之后黯然离去,从此不知芳踪。”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不是如你所见,两人重逢了……”向以南笑道。
“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故作恼怒的样子。
“后来,吴桥三也突然从江湖中消息,从此不知去向。”
“可是故事还是没有说完整啊。”我皱起了眉。
向以南笑了笑:“别人的故事,可以听,但不可以问。道人是非者是非人,既然他们已经重逢,你又何必追问他们的过去?”
我点了点头,又看看了身后的小木屋,心里突然想起第一次看到吴桥三时,他孤独一直在山中守望的孤独背影,他所心心念念的人终于被他等了来。可惜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有的东西,有的人等了一辈子也等不回来。
从山上回来的第三天,一封信由人带到了向以南手中,他看完信微微一笑顺手将信撕成碎片散落在风中。
“朝东,吴桥三与陆羽霜走了。”向以南仔细地摆弄着被他移植过来的花。
我轻轻挑起一边眉毛:“哦?”
“朝东,小西可曾给你讲过荼蘼的含义?”
“大致说了一二。”
“那你是否觉得荼蘼是一种带着悲伤和绝望的花呢?”
我摇了摇,一时之间回答不上向以南的话。
“我记得第一次看到荼蘼花的时候,小西曾说:待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彼岸遗忘前世的花。而佛典中又说它是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是一种天降的吉兆。而荼蘼却不禁是洁白。其实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善恶对错呢?同样的事,有的人即使做错了也是对。这是为什么呢?不过是因为做事的人不同而已。”向以南轻轻抚摸着花瓣,温柔得让我觉得有些胆颤。我看着这个站在花边的少年,突然觉得他的微笑如同那株被他栽墙角独自摇曳的红色荼蘼。
又过了两个多月,秦小西终于回到了南淮。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七月的下午。当时天空下着雨,我们几人正在家里闲坐。雨水从天而落,洒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以致于起初我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
引起我注意的是和赵大叔谈笑的向以南,他突然站了起来,撑起油伞走到门边,轻轻打开门。隔着雨帘,我看见外面一片清冷。而向以南却如同发现至宝一般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以南……?”我站起身想要跟出去,却被赵大叔拦了下来。
“哒哒哒……”我侧耳旁听,听见一阵在雨中并不清晰的马蹄声。一辆马车在雨中慢慢悠悠地朝着向府走来。我看着马车,心中有些激动难耐。
“吱……”的一声,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马车被轻轻打开。向以南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接下马车中的人,慢慢往大堂走来。
看着雨幕中两个人靠在一起的身影,我突然觉得眼睛一阵酸涩,天地顿时变得模糊起来。隐约中,我仿佛听到向以南人在说:
“小西,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很久了……”
复杂
秋去冬来,天气慢慢由凉转冷。书院的苹果树草草接了几个毛果子便迎来了白茫茫的霜露。小西还记得九月书院刚开学时,徐梦云告诉她苹果树春天开花的时的笑容。虽然只有寥寥几朵,但梦云的那种满足和快乐让小西觉得他仿佛拥有了无数财宝。
“我相信,总有一天它会花开满枝头的。”秦小西轻轻抚摸着苹果树,耳边响起了徐梦云的话。寒风吹过,低矮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作响,掉落了最后的几片树叶。小西甚至已经很难想象出这棵苹果树开花的场面,但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决定很多事情的,还是人自己本身的意志强弱。
走过教室的时候,学员们正在上空明的课。朗朗的读书声,有的轻快,有的低沉,混合在一起传向天际。只是不知道,哪一个会是南儿的。想到这里,小西不禁回想起离开南郡时胡钦对她说的话:
“小西,有时候,我很羡慕向以南有你这样的兄长。同样作为兄长我对筱儿的关心远远不如你。想必你也知道,筱儿并非我母亲所生,因此我们之间总有隔阂。我这人不善言表,但心中却是十分关心她的。筱儿已经快15了,在我朝,这个岁数的女子很多已经婚嫁。而筱儿虽然还待字闺中,但想要找个士族家庭联姻也是迟早的事。但这么些年,筱儿一直没有选择。
虽然作为女方家人说出此话很是不妥但我还是想说,小西,我想筱儿对以向以南的心,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在奉天士族家庭联姻是在平常不过的事了,作为一种政治手段这个效果确实不错,可真正幸福的能有几个呢?我希望筱儿能幸福。小西如同你希望向以南一样。可是筱儿毕竟十五了,你能否在岁末给我一个答案呢?”
回到南淮后,秦小西多次想对向以南提出此事,但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或者向以南明显的左顾右而言他,而失去了谈下去的话题。久而久之,小西也就没有再提了。
冬至夜晚,向府一家老小围着一个小灶吃羊肉汤锅。王婶儿用大骨、乌鸡、和羊肉等等七七八八熬了一大锅汤,又把羊肉切成薄片配了些荤素菜。众人用烫好的菜蘸着辣椒酱或者芝麻酱,吃得一个个红光满面。
正在一群人与食物作战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大家你瞪我,我瞪你,都不愿放下碗筷去开门。最后,赵叔只得一脚把赵大顺踢去开门。
狼吞虎咽地吃完碗里的菜,小西腆着肚子靠在椅子上才发现赵大顺出去好一阵子了还没回来。正想着,赵大顺手里拿着一个大包裹和一封信走了进来。
“望北说他家中有事先回去了,差人送来这个包裹说表少爷北上时可以避寒用。这封信是胡家的人派信差送来的。”说完,赵大顺把包裹和信递给了秦小西。
小西拆开包裹一看,竟然是一件毫无暇色的银貂毛披风。直看得花容连连叫奇,赞叹这样的成色她一辈子都没见过。
就在小西还在位披风惊讶的时候,赵大顺又说道:“哦,对了!胡钦公子叫信差顺带问一下表少爷是否还记得八月之事?”
话音刚落,一群人直直地看着秦小西,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几个窟窿。而青儿更是面带欣喜地看着小西,一付有隐情的模样。吓得小西连忙收拾好东西跑回自己的房间。
向以南推开小西的房门,看见她正坐在灯光下看信,不禁皱了一下好看的眉毛。
秦小西抬头见是向以南,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慌张,手一抖,差点把信纸烧着。
向以南一见,立刻做到小西身边,神色有些忧虑地问道:“小西,你是怎么呢?为什么如此心不在焉?这信里说的什么?”
小西叹了一口气,把胡钦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向以南的表情。
“原来是这事啊,我以为我想要表达的意思,胡斐应该很明白了。”向以南笑了笑,“直接回了我不愿不就是了?”
“这样恐怕对小姐不好。而且后门一入深似海……”
“小西,我没必要,也不想把他人的幸福加在我自己身上。我有自己有挂心的人,除此之外的其他人与我何干?”
“你这孩子……”秦小西叹了一口气,轻轻把信纸放在桌上,顺手整理了一下向以南的衣襟,“有时候,我也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向以南笑了一下,看见小西放在桌上的信,拿起看了起来。
秦小西坐在一旁只觉得向以南的身体越来越紧绷,连忙抬头一看,只见他皱起眉头,脸色不快的问道:“胡家人竟然是写信叫你去相亲?”
“嗯,说是我已经快十八了,该说门娶妻生子了。”
“笑话,你是女子怎么娶妻啊!”
“奉天朝男子十六岁成年,有十六成丁之说。结婚在十六之后。因此他们担心也是合情合理的。再说,奉天的女子可是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了啊!”秦小西笑了笑。
向以南“嗖”地站了起来:“今年我们不去奉京。我给大伯写封信去。”
“南儿,你怎么啦!”秦小西叫住转身往屋外快步走去的向以南,见他回过头时一脸的不悦和来不及收拾戾气,不禁吓了一跳,只能呆呆地看着向以南走出房间。
这个冬天,秦小西和向以南始终还是没有去成奉京。原因并不在于向以南,而是秦小西突如其来的一场风寒。这是小西到奉天之后所得最严重的一场病,起初小西并不是很在乎,知道有一天她晕倒在地,才知道已经转化为肺炎。像是把这些年的疲劳堆积在一起爆发似的,小西躺在床上几乎不能举动。这期间,向福权和胡钦寄了很多名贵药材,而即便小西也是到春天才能勉强下地。
大年之后,胡斐和周帮龙又带了许多养生的药材来看望秦小西,并带了一个秦小西意想不到的消息。
“什么?胡小姐订亲呢?”秦小西想要坐起身,却被向以南固定在床上。
“是的,堂姐与逍遥王的世子订亲了。连皇上都到旨祝贺。”胡斐很高兴地说道。
秦小西听了之后,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悲哀。看了向以南一眼,却发现后者只看着窗外,嘴角带着微笑。
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小西转过头问道:“那王府世子为人可好?”
“小西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后,惟一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堂兄叫我转告你,世子人很好,请小西不要挂心。去年的那问题,其实堂兄早已经知道答案了。”
秦小西点点头,心中却总觉得有些对不起胡筱儿的感觉,但她又说不上为什么。
“对了,伯母说,小西已经十八了。本来这次打算给小西说亲事的。不过既然小西生病了,只得把那些小姐们的画像给小西送过来瞧瞧。”胡斐一边说一边低下头,一付强忍住笑的样子。
“啥?!”
又过了几天,望北也在开学前赶到向府。和他一起来的,有一位年长的大夫和一车山参灵芝之类的药材。
拒绝不过望北的好意。大夫给秦小西诊完脉后,摇头晃脑说了几句,又开了方子才离开房间。一间房里只留下秦小西、向以南和望北,让小西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服侍小西喝完药,看着她沉沉睡去后,向以南轻轻抚过小西的头发,却听到望北喊着戏谑的声音响起:“向以南,你还要这样困着秦小西几年。明明知道她责任心重,却故意这样。你能给她些什么?凭你是她的儿子?”
回过头看见望北的脸在阳光下阴暗不明,向以南没有生气反而笑道:“那么你呢?在这里一年,找到你想要的了吗?望北,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是什么?在这里,你什么也不是。而我呢?至少我是她的亲人,这份情便永远割舍不断!”
“呵呵……”望北站起身,“你就自以为是吧,秦小西毕竟已经十八了。总有一天……”说着,望北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一串冷笑。
向以南看着望北离开,不觉握紧了拳头,而看见秦小西的睡容时又柔和了表情。他慢慢低下头,嘴唇轻轻擦过小西的,然后站起身端着药碗走了出去……
“嘎吱……”门被轻轻合上,关上了门外的微风与阳光,也隔断了本应熟睡却睁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秦小西和站在屋外靠着墙默不作声的向以南……
三月份的时候,徐梦云兴高采烈地带来一枝苹果花,笑着花不多说不敢多给以免秋天结不了果子。秦小西拿着苹果花,只见伞房花序,花瓣白色。想起两年前,这株苹果树还是死气沉沉的样子,突然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也许它是在等一个让它开花的人出现。”
“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的到来使它开花结果的。”
“小西,你觉得呢?”
向以南的话一字一句在耳边响起,秦小西倒在床上只觉得心里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