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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时间并不紧迫,所以高寄萍准备年初再着手,毕竟快活林都还没建好,谈什么宣传呢,快过年了,高寄萍打发走了做工的工人和陈琦派来的帮手,让各自先回家过了年再来。快活林的大建筑虽然还没成气候,但小屋子倒早建成了,叶翔几人都住在里面,高寄萍终于得了空,便去买了些年货跑去屋子看他们。
谁知屋子里又是一个人影也没有,高寄萍坐了好半晌,终于等来了一身酒气的小何。小何一进屋,见到她来了,喜笑颜开地凑过去,舌头却大得说不清话来,没两句就彻底醉倒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高寄萍心中气极,握紧了拳头,最终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费力地把小何弄上床,又给他换了衣服,喝了些醒酒汤。
她这边正在忙乎,就听到隔壁屋子有动静,忙地放下手中的药碗,几步走了出去。其余三人正说着什么,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走了过来,一看到她居然从里面走了出来,不由怔在那里,一时间气氛安静了下来。
她将几人一一看过,猛然发现才数月不见,这些孩子都似乎突然间长大了一般,一个个褪去了年初时还残余的些许稚气,然而却也陌生了很多。高寄萍看到他们如此和谐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多余得很。一时又因为大年将至,想起还在现代的墨墨,心头不禁有几分酸涩,便低下头苦笑了起来。
快活林开业
高寄萍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心底的不悦,温和地柔声道,“你们回来啦,进屋吧,我有些事想同你们谈谈。”她说完也不待几人反应,就转身进了屋内。这屋子是小何的,四人的房间都相比临,另还有两间分别是吃饭和洗澡的,高寄萍没存把他们藏起来不见人的心思,也就没让他们住的隐蔽。
她转身进了小何的屋子,屋外的三人便也只得跟了进去,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酒味。叶翔一皱眉头,看到躺在床上的小何,不禁脸色不好地看了眼高寄萍的表情。却见她脸上只带着温和的神色,连一丝怒气也没瞧见,心中不禁有几分忐忑。
高寄萍走到桌前坐下,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茶,待他们都坐下了,才淡淡道,“你们有人能告诉我小何这是怎么了么?”她谁也没看,只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却连一个眼神也不给三人,叶翔一怔,看了看身边的孟星魂和石群,犹豫了一下。
“我们三人在外寻了些事做,小何,大概是在外面交了些酒肉朋友,所以……”他说得都是自己的猜测,所以声调也不高,语气更是有些迟疑。高寄萍抬眼看了看他,就那么直直地看了他好一阵,却什么也没说。叶翔心中不安,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只是默默地别开了头。
“你们倒是事忙,连自己的兄弟也没时间关心了。”高寄萍冷笑了一声,终于带了些怒气,她一直以为小何同他们一起长大,就算是有些顽劣,但毕竟同他们也有些兄弟情的,他们不管怎样也会关心一下的,却不知居然连小何喝酒的原因都不知。
“我们再忙也忙不过你!”叶翔也不知是否是气极,口气极冲地回了一句,石群脸色一变,正待说些什么,却见高寄萍冷着脸站了起来。她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上,什么也没再说,只转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叶翔略起了起身,手伸到半途却又垂了下来,孟星魂瞪了他一眼,看了看离开的高寄萍,正想追上去,却发现石群已经早了他一步,早已经出了门。他叹了口气,咬着唇低下头来,叶翔心中懊悔得很,一时也沉默了下来。屋子里除了小何轻轻的鼾声,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了。
高寄萍出门还没走到几步,就被石群追到了眼前,她看到来得是石群,心中虽依然有些气,但却摆不出什么脸色来了。石群见她还在往前走,便往前一步,拦住了她的步伐,高寄萍看了眼石群,随即偏开头,沉默了起来,石群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道,“我们见你每日忙得很,也没什么帮得上忙的,才出去找了些别的事做。白日里都忙,夜里想来找你,却见你亮着灯忙到很晚,也不忍心去打扰。”他说了这几句,略略顿了顿,看了看高寄萍的脸色,见她平静了下来,才继续道,“叶翔也是想帮你,却帮不上忙,觉得自己没用得很,才把气撒在了你身上。”
高寄萍撇了撇嘴,却再也冷不下脸来了,只得低声道,“你何时倒也能猜到叶翔的心思了。”她有些故意地找着茬,赌气的模样倒像是在耍着小性子了。
石群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因为我们都是这样想的。”他如是说着,高寄萍一愣,抬起头来看到少年尴尬的样子,心中的气顿时烟消云散了,她伸手拉起石群的手,微微笑了笑。
“你们也不跟我说,难道还要我去猜你们的想法不成。”她含笑瞪了石群一眼,石群微微浮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本想布置好过年的东西就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先过来了,小何平日也不喜欢同我们说话,独来独往的,所以我们也不知他是怎么了。”他开口略略解释了一下,高寄萍叹了声气,拉着他回了小何的屋子。叶翔见她回来了,眼睛一亮,猛地站了起来,却只是咬着唇局促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高寄萍就像没跟他争执一般,把小何弄醒了,训斥了一通,五人似乎是恢复了和谐,也没再说别的,只一同过了个温馨的大年。
高寄萍心知几个孩子都想帮她,但一时却想不到适合他们做的事情。只得先承诺他们必定给他们找些事做,年一过完,工程就又开始继续了。眼见快活林就要基本建成了,高寄萍忙着想宣传计划,倒也没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快活林快要完工的时候,高寄萍去叫了四人一同看看,她一边走一边跟几人解释着各个地方的用处,小何听得倒是津津有味,其余三人却一直沉默不语。高寄萍说到一半就发现几人的不对,便笑着开口问道,“怎么?都不替我开心么?”
“自然开心,只是,你说过……”叶翔踟蹰地说了半句,却怕像上次那样同她吵起来,所以没有继续下去。高寄萍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她多日来想了好久,也没想到适合几人的事情,脸上不由带了些难色。
“我不是不记得,只是,确实找不到什么合适你们的事,不如你们说说自己想要做什么好了。”她笑着看着几人,将难题抛回给了他们。叶翔看了看身边的几人,想了好一阵。
“我们也不会什么,若是做你的掌柜,又不会待人,做你的账房,又不会记账。除了会些武功,倒却一无是处了。”叶翔苦笑了一下,自嘲地说着,石群几人也沉默着,看来是同意了叶翔的说法。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会的自然可以学。何况你们练好武功,若是日后快活林有什么危险,你们也可以帮着护卫一下。”她存心安慰,叶翔听到她的话,眼睛却猛地亮了起来。
“我们倒是可以当护院。”他觉得这点子好极了,一方面可以帮她的忙,另一方面还可以学有所用。
“你们当护院,岂不是太委屈了,你们就安心练功,当暗卫好了。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明着有护院,暗着还有你们,若是有人想来探情况,你们也可以帮着挡一挡。不过这样的话,你们却是不能明着出现了。”高寄萍说得顺溜,说完后才觉得不对,谁知叶翔几人却满口答应了下来,她看到几人高兴,也说不出改口的话了。
叶翔几人既然要当暗卫,自然就不能那样明目张胆地住在一起了,四人在四面各自寻了间的小屋子,明着看像是守林人的屋子,有些甚至看起来像是杂物间,但事实上却是几人栖身的地方。快活林还未开张,他们就开始守卫起来,高寄萍不忍心打破他们的热情,只得任由他们这样,不过细细一想,倒也觉得这样不错。毕竟江湖险恶,他们能不露面,日后也能少些卷入危险的可能,还能顺便帮她打听些消息,倒是很好。
五人约定每隔三日,就在正午在高寄萍的屋子里见,若是有什么急事要见他们,她就在正午洗澡,他们便会出现在浴室。四人也不知是新奇还是怎样,做得倒是高兴得很,高寄萍却是想起原著里几人暗无天日,没名没姓的杀手生活,心下微微有些担忧。
叶翔四人自然是不知道高寄萍的担忧的,而她的担忧也没能影响快活林开业时间的到来,为了这个开业,高寄萍早早就造了势,把现代广告宣传的那一套用了个淋漓尽致。开业那天,又请了不少人来当托儿,又打出开业头天,免费赠送的牌子,一时快活林倒也热闹非凡。
但到了第二日,人却开始少了起来,高寄萍心知开业总有难熬的几个月,所以却也不急,陈琦派来的几个掌柜也熟知规律,倒也沉稳得很,手下的小厮们却有些沉不住气了。还好没过几日,高寄萍让陈琦找人请说书先生散播出去软广告就有了效果,来得人渐渐多了起来,但真正让生意兴隆起来的,还是陈琦花重金请一个名气较大的诗人来免费玩了一圈,那人也留下了墨宝,一首大赞快活林的诗词。
高寄萍找人编了曲,流传到各地,一时间快活林名声鹊起,客人顿时多了起来。要客人第一次来光顾容易,只要有名气就足够了,但要留住客人,还得靠实力。这时高寄萍以前一年游历间收集的资料就有了作用,陈琦虽然没能将所有人都挖来,但还是请来了其中的一成,这一成的人放在各处分散着,自然不足以让人流连忘返,但聚集在一起,却足以让一些花天酒地惯了的人都忍不住来了再来。
陈琦没过多久也来了快活林,她对青楼的打理极有法子,高寄萍便放心把那里交给了她,一时间快活林的明月楼成了江湖中人花重金也要去一次的地方。高寄萍把青楼脱手了之后,就操心起了赌坊和酒楼,酒楼上她帮不了什么忙,赌坊却能出些主意。
现代赌钱的手段花样多得很,她以前曾见识过几次,倒也记忆犹新,便同赌坊的管事一说,不用她动手,他就想出了五花八门的法子,她反而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起来。
不理江湖事
高寄萍还没闲到两天,这天正在屋子里练字,却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客栈里有人闹事,高寄萍眉头一皱,忙地放下笔跟着去了。到了客栈一看,闹事那人人高马大,面貌粗犷,一把大胡子遮住了半边面颊,虽看不清长相,但一双眼睛却凶狠得很。一旁的护卫们跟他一比,显得秀气得很,原本也算是粗壮的身形,居然硬是被他比下去了,只当得人家一半的身材。
他们虽围着他,却不敢上前,不仅是因为他的身材,更因为他手中那柄大刀,那刀一看就锋利得很,被他执在手上,一时间还真没人敢靠近了。高寄萍略略一打听,明白了情况,似乎是那人同一个姓邱的人有仇,听闻那人在这里,便寻到了快活林,现在正一间间地推着客人的房门找着那人。
高寄萍心下一沉,心知自己如果没能处理好这事,这快活林经此一事必然会臭了名声,落下个无能的说法,她略略寻思了一下,写了张条子,吩咐人带给陈琦,然后堆起笑脸,大步迎了上去。
“这位大侠。”她挥开围在周围的护卫,站到了那大胡子面前,那人见她是个女人,虽有些不满,却也没对她下手,只冷着脸看着她。
“哪里来的女人,不要在这里多事,小心爷爷我一巴掌把你的小脸打花了。”他半调笑半冷漠地说着,高寄萍几乎能闻到他嘴里呼出来的臭气,但她依然微微笑着,就像是完全没有脾气的温和样子。
“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姓高,不知大侠有何要事,不如我们去旁边喝杯小酒,暖暖身子,再慢慢详谈。”她伸手指向一边的小间屋子,那是他们的贵宾间,里面的座椅全是高价制造的沙发,更别提还有别的装饰品了。那大胡子却一点不领情,被她拦住了,略有些烦躁起来,便一把推开了她。
“爷爷管你是谁,老子要找姓邱的那个混蛋,要不然让他给老子出来,不然老子就自己一间一间地找。”他那一巴掌推得极狠,高寄萍只觉得肩头一痛,耳边也听到轻微的脆响,想来是有些脱臼或者骨折了,然而面上却十分淡定地笑着,用另一只手挡住了大胡子前进的身形。
“大侠想要寻仇,可以,但是我快活林不想干预江湖上的事情,来者都是客人,我这个主人家,可不能看着客人打起来啊。所以你想要寻仇,请在快活林之外,只要进了我这快活林,有钱的,都是客,没钱的,”她微微一顿,笑得越发灿烂起来,“就请离开。”
她目光明亮地仰头瞧着那大胡子,唇瓣是淡定自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