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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寄浮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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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此时她恰好也无事可做,再加上刚刚看到石群同小雨一起,心中着实还是有些不悦,便点头同意了南宫远的邀请,同他一起去了树林里。

    南宫远走到一处树下站住,那树下放了两张几,一面琴,一壶茶和一个青衣垂袖的童子。南宫远挥手让那童子离开了,然后才招呼着高寄萍过去坐下,倒了一杯茶给她后,才坐到琴后抚琴弹唱了起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绿鬓少年,忽已白头。”他的声音清亮悦耳,又带了些许看破尘世的沧桑,高寄萍听着听着,突然觉得自己对南宫远也许看错了很多,不了解的也很多。南宫远看到她看向自己,便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更加用心地弹奏了起来。

    他的姿态优雅自然,琴声更是优美动人,高寄萍瞧着他的样子,虽没什么别的念头,但看到如此美好的一幕,不由也有些醉了。直到南宫远弹唱完过来问她意见时,她才回过神来,一时为自己的失态而尴尬,便同他寒暄了几句,匆匆地告退了。

    南宫远只微笑着,没有拒绝她的告辞,直到高寄萍走远了,他才叹息了一声。重新坐回琴后弹奏了起来,但这琴声里,却隐隐有些失落悲伤的意味。

    石群听着这琴声,顿了一下,才飞身追上了前面的高寄萍。他一路寻着高寄萍来了这里,他们聊了多久,他就在一边看了多久,听了多久。不消片刻,他就追上了不远处的高寄萍,他跟着她回到了屋子里,又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别的人,然后才飞身进了屋子里,出现在了高寄萍的面前。

    高寄萍看到他突然出现,不禁有些愣住,一时没能回过神来,过了好一阵才轻笑道,“怎么?小雨已经走了?”她问得很冷淡,语气里有些不自觉的生硬,她自己没有发现语气的奇怪,但石群却敏感地发现了异常。

    “你,你不喜欢我见她么?”石群问得犹豫,他不知道高寄萍是不是对他有一点点的别于对他人的喜欢,所以他一直踟蹰着,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如果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暗恋,那就让这份爱恋永远地藏在他的心底,不要成为高寄萍的负担了。

    他不想她有一丁点的担忧和为难,所以喜欢的这种话,他不想告诉她造成她的困扰,只要能默默守护在她的身边,他已经心满意足了,能看着她对他微笑,他觉得已经足够了。但今天,看到她同南宫远站在一起,笑容温婉动人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好想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如果她有一点喜欢他,哪怕是一点点。

    “那倒不是,你们都长大了,有中意的女孩子很正常,我还为你们开心呢。”高寄萍强笑着淡淡地说着,没看到石群黯淡下来的目光,“只不过你毕竟是暗卫,今天我都到了屋子附近了你都没发觉,日后还是注意些,虽然可以恋爱,但还是要注意些的好,莫让人发现了你的存在,否则会有麻烦的。”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石群低垂着眼轻声说着,高寄萍看他的样子有些莫名,暗想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不禁有些迟疑。

    “我不是不让你见小雨,你若是喜欢她,也可以让她留在快活林,我同姐姐说一声…”高寄萍正琢磨着让小雨留在这里安排什么身份好,却被石群打断了她的话。

    “小雨早就从良了,今次不过是前段日子在外面遇见了,来看看我而已。”石群语音低沉地解释着,心底莫名地有几分抑郁,想要爆发却又找不到爆发的理由和契机,高寄萍听他的话里有几分冲,也不知原因是什么,转念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日后若是你看上了哪家姑娘,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做媒去,你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当暗卫不是。”她想不出所以然,只得随口把话题扯到了另一边,谁知石群却沉下脸来,像是被点燃了导火索一般猛地转身走出了门外。

    “我的事情,不需你操心。”他冷声说完,便消失在了屋外,高寄萍回过神来追出去时,已经不见了少年的身影,她正想再去别处寻寻,却听下人来说陈琦找她有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了明月楼。

    陈琦找她并不是什么急事,不过是关于快活林的一些常日的事务,高寄萍心中还烦心着石群临走前说的那句话,神也不在家,倒是让陈琦发现了她的异常。她追问了几句,高寄萍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却见陈琦抿嘴笑了笑。

    “我早说了你这些孩子对你有别的心思,你还不信我。”陈琦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地说完,却见高寄萍眉头一皱,张了张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什么也没说出来,陈琦轻笑了一声,略有些得意道,“怎么样,这次反驳不了了吧?”

    “胡说什么呢,这不过是他们长大了,叛逆的心思出现了,不愿大人总去管他们罢了。”高寄萍嘴上虽如此说着,但心中却是已经承认了陈琦的说法,至少在石群对她的心思上,确实不是那么的单纯,陈琦见她死不承认,也没得法子,只笑了笑,也不同她争辩。

    “你才大他们多少一点,却是以为自己老得很了。”她伸手点了点高寄萍的额头,微微无奈地柔声道,高寄萍但笑不语,她若是只算活过的年数,倒真的是老得很了。

    她同陈琦又说了些事情,好一阵才说完,等她吃完饭离开明月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高寄萍原是想找石群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了,但听陈琦这么一说,倒是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在石群回来的那夜就做了要同少年保持距离的念头,更何况她也知道了少年对她的别样心思,更不可能像往日一样那么亲密地对待他了。

    前些日子一时没能记起也就罢了,如今记起了,她却没办法再自然地面对他了,既然今天刚好发生了争执,不如就让彼此冷静一些时日,若是能让少年打消了别的念头是最好的,若是不能打消别的念头,冷处理一下两人亲密的关系也是好的。

    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给他回应的,所以,倒不如就这样慢慢让感情冷却下来的好,想来少年大概只是对她产生了错觉,将亲情当成是爱情了,等他再长大些,就会明白过来亲情和爱情的区别了。高寄萍脑中转过这般的念头,便径直回了屋子,洗漱了一下,早早地上了床,谁知却一夜也没能睡着,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夜,到天明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遗忘的生辰

过了两日四人来高寄萍屋子汇报几日来的情况的时候,她虽面上笑得温和,看似在同小何寒碜着,目光却看向了石群的方向,但始终都没有开口招呼他。叶翔和孟星魂出现的时候,高寄萍立刻笑着迎了上去,拉着孟星魂把了把脉,才放下心来,柔声道,“我看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忌口的,我做些吃的待会儿给你送去。”

    “嗯。”孟星魂低垂着眼点了点头,在高寄萍看不见的另一边,他半边的嘴角却微微地上扬了起来,石群抬眼看到他的表情,一时心中阴郁得很,只得转开了视线,看向了窗外。叶翔只看着高寄萍,倒也没注意到石群的异常。

    “好啦,说说这几日的事儿吧。”高寄萍伸手招过叶翔,几人依次说完,便沉默了下来,这几日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高寄萍寻思了一下,同几人说了会儿子话,就让他们先离开了。小何和叶翔最先离开,孟星魂却是看了一边异常沉默的石群一眼,又打量了一下高寄萍的脸色,然后才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屋子。

    高寄萍揉了揉额头,抬头却看到石群居然还留在那里没有离开,不禁怔在那里,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化解两人此时尴尬的气氛,只得继续沉默了下来,等着单独留下的石群开口。

    “前两天的事,我口气不好,你不要当真。”石群踟蹰了一阵,才低声开口道了歉,高寄萍听到他的话,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又看到少年脸色的神色黯淡得很,不禁心软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我才是该道歉才是,你也长大了,我确实是不该什么事儿都管着,也该放你们自由些,以前我倒是没考虑这么多。每月的银子可还够用?这样好了,我让姐姐每月多给你们些银子,就当是工钱。你们若是有想买的东西,或者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同我讲,每月出去玩几天也没什么不好。”高寄萍刻意用这样的话语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更注意着不要过于亲密了,石群见她如此模样,却只能苦笑了一下,低下了头。

    “不用了,我在这里,蛮好的。”他生硬地说完,不等高寄萍再说什么,便道了别,飞身离开了屋子。高寄萍看着他离开时萧索的背影,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又想到还要给孟星魂准备饭菜,便忙地去做饭去了。

    忙碌能让人忘记一时的心情,尔后快活林的生意慢慢的愈加好了起来,高寄萍就更是没有时间去琢磨石群的心思或者去照顾他的情绪了。快活林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她也就越来越忙碌了起来,三天一次的汇报改成了四天一次,又改成了五天一次,四人虽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也着实有些意见了。

    但这样的意见还不足以让他们对高寄萍的做法提出任何的反对,所以这矛盾也就这么暂时沉了下来,没人提起。高寄萍忙着应付一两月来一次的孙玉伯,又要忙着快活林的管理,就算陈琦手下能人再多,但毕竟还有些事情还需她亲自处理的,所以她一天到晚倒是忙得很,连吃饭都是陈琦记着天天去提醒才能让她抽出空来吃饭去。

    陈琦见她忙地这么累,也心疼得很,倒是说让她别把生意搞得太大了,高寄萍虽有此心,但从孙府隐隐成为江湖上的一把手以后,这快活林的名声也是跟着一天天上去了,高寄萍心里明白这里面必然是有孙玉伯暗地里的推波助澜,倒也没法子拒绝。但这话她不能全部告诉陈琦,所以只能让自己更累些,再多花些时间在这上面。

    随着快活林生意的日渐红火,石群十八岁的生日也快到了,高寄萍原本还记着,但快活林接待了一位大人物以后,倒让她一时忙忘记了,等她想起来时,已经是生日的第二天了。因为头天并不是汇报的日子,高寄萍也没找他们,石群几人自然也就没有出现,高寄萍一想起来,立刻有些懊恼,她同陈琦说了一声,就慌忙地拿了自己早买好的几个玉佩准备去赔罪。

    她径直去了石群的屋子,却并没有等到石群出现,她等了一个时辰,石群也没现身,高寄萍还当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扬声告罪了好几次,也没见他出现,不禁猜想他是不是去了别处。她又去了叶翔和孟星魂几人的住所寻找,谁知不但没有找到石群,就连孟星魂和叶翔也没有找到。

    高寄萍心中微微有些诧异,想到怕是几个孩子生她的气了,一时又想到小何的住所还没去,虽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快步去看了看,她刚去了半刻,就看到小何飞身停在了她面前,笑容满面地凑了过来。

    “高姐,怎地今日想起来看我了?”他亲昵地抱住她的手臂撒着娇,高寄萍微微宠溺地瞧了他一眼,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交予他。

    “这不是昨日忙忘了,也没记着你们的生辰,今日来陪不是来了么。”她柔声说着,笑意满满地,小何虽接过玉佩看了看,却嘟起嘴冷哼了一声。

    “我生辰才不是昨天呢,我没有生辰,”他撅嘴说完这两句,顿了顿,又看到高寄萍皱着眉头,忙地笑嘻嘻地继续道,“不过高姐送我礼物,我很开心就是了,管它是为生辰还是什么。”高寄萍听他此话,知道他还是同另几人有间隙,但也不知该说什么来让他们和睦些,这些年她该说的都说过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八字不合吧。怎么努力,也都是没办法的事儿。

    “就你嘴最甜,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你可知道石群他们去哪儿了?”她这一开口询问,小何立刻放开她的手扭头走到了一边,看样子是不愿意搭理她了,高寄萍心中不解,走过去正想说什么,却见小何抬眼委屈地看了看她。

    “我就知道,你哪能想起来看我来了,原来是找不着他们才来的。”他不满地嘟囔着,高寄萍微叹了口气,便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好生安抚了一阵,又说了许多的好话,才把他劝住了,小何抿着唇想了一阵,才开口道,“石群昨日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去喝酒,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们喝酒,所以就拒绝了,想来他们几人肯定是去喝酒了。”

    高寄萍一听他如此说法,立刻皱起了眉头,这快活林的生意做得很大,大到这附近的一片都没有任何的客栈和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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