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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狐邪挑挑眉,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双手盘在胸前,扬起魅惑人心的嘴角,“我怎么不记得灵云是今天的生辰?好像你的生辰要夏日荷花开时,才过吧?”
灵云慌忙低下头,抽动着嘴角,只觉一道杀人的目光直射向自己,不用看也猜到是彼岸姐姐,不觉间噘起小嘴,心里暗暗咒骂邪哥哥捅破这事,看来这几天彼岸姐姐是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了。
“额娘,烈儿还要。”此时烈儿已吃完一个鸡腿,瞪着灵活的眼睛,哪里还有平时的沉稳老成的样子。
彼岸抿嘴一笑,从怀里掏出帕子,想擦擦儿子满嘴的油渍,却碍于中间隔着一个耶律狐邪,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来。”耶律狐邪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帕子,粗糙的大手借机在她的小手上紧紧握了一下才松开。
彼岸脸一红,快速的收回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见儿子正扬着下巴看着自己,又改上一脸的温柔笑意,随后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耶律狐邪细心的给儿子擦着嘴巴,也就放心下来,没有自己在,儿子生活的也很好。
耶律狐曹只是静静的吃着,时而给怀里的烈儿夹些菜,灵云因为刚刚一事,也安静多了,只会时不时的逗逗烈儿。
“烈儿,你要叫我姑姑,知道吗?”灵云看着那当初几个月大的小娃长到这么大,心里满是羡慕。
“姑姑。”烈儿甜甜的叫了一声,然后接着低下头吃东西。
灵云听后高高扬起嘴角,又夹了一声肉放到烈儿的碗里,问道,“那姑姑漂不漂亮啊?”
“漂亮。”
彼岸抽动了一下嘴角,谁都看得出来,烈儿之所以回答的那么快,全是看在那些菜上,而某个人还兴奋的咧大了嘴角。
吃近饭后,熬拓也赶了回来,原来他是被派去打听彼岸的事情,哪知回来看到主子正和要打听的人走在一起,眼里闪过一抹吃惊,然后也默不出声的跟在后面。
“我想和你谈谈。”沉默过后,耶律狐邪开口。
彼岸直接拒绝,“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而且我与你也只是陌生人。”
“只是陌生人?”耶律狐邪阴鸷的猛然双手扳住她的肩,与她直直相对。
灵云慌忙开口道,“邪哥哥,你会吓到彼岸姐姐的。”
“你名义上还是本王的王妃,你可不要忘记了,虽然过了很多年,本王如果想追究……”
打断他要往下说的话,灵云马上开口说,“我什么也没看到,阿曹哥哥,咱们带着烈儿去那边看看捏糖人吧。”
想给二人制造机会,包括熬拓在内,三个大人带着烈儿向不远处的小摊子走去。彼岸冷眼看着不讲义气的几个人,心想一会儿回去再找他们算账。
回过头来,彼岸冷声喝道,“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你也不用妄想用烈儿威胁我,没有用的。”
她的先声制人,让耶律狐邪重新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三年未见,此时的她少了份清秀,多了些刚强,那双单凤眼里黑亮的眸子,似剑一样可以穿透到人的心里,白皙的肌肤略显干燥,看得出是因为经常被风沙吹所导致的。
“同样的方法,本王从来不用两次。”他喜欢看她倔强的样子,就像现在一样。
彼岸紧绷起脸颊,“呵呵,那看来真是小看你了,不知道这次你又换用什么来威胁我呢?”
第一次是锐儿,如今锐儿已被送到大周国国都去上私塾,第二次是他的亲生血脉,可惜他还是没有留住自己,这一次,她倒要看看他用什么手段。
“不,是本王小看了你。”耶律狐邪邪魅的扬起嘴角,猛然一拉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如今的彼岸可不是当年那个轻小无力的女子,只见彼岸下身双脚微错开,卯足了力气,双手一推,让耶律狐邪愣是往后退了几步。
他岂会轻易放弃?见此嘴角扬的更高,往前迈几步,在她还没有准备的过来的时候,又一次将她搂进了怀里,这一次如铁的双臂紧紧将她搂进怀里,任她扭动了几下身子,愣是被困住了。
“放手。”见四周看过来的目光,彼岸脸微微泛红。
“你不是有力气吗?如果挣脱出来,本王就放了你。”耶律狐邪故意暧昧的压低声音,热气抚到她耳朵上,引得她身子一颤。
“无耻!”她咒骂。
他轻笑,“是无耻,但你就好了吗?把八个月大的孩子丢下,然后一个人逃避,如果不是班阁发现了你女扮男装在军中,只怕这辈子本王都以为你死了。”
她恼羞成怒,“我丢下他,却也安排信任的人照顾他,是,我不配做一个娘亲,你就配做一个父亲了吗?你没有忘记你利用烈儿威胁我的事情吧?”
“是,本王是利用烈儿威胁你,可是本王可否伤过烈儿半下?”
她冷哼一声,嘲讽的扬起嘴角,“是啊,不曾伤过半下,那也是因为我没有反抗过你的命令不是吗?”
“你…”他被她顶撞的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怎么了?拿出任何一件事情,我做的都问心无愧。”忘记了两个人站在大街中间,忘记了路人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如果指责对方的过错,她可以说几天几夜。
但是那样无聊的事情,她不屑去做,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他,更对他没有一点感情。
“问心无愧?你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对烈儿说吗?”他见她一愣,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又接着说道,“想想他小小年纪就一个人生活在复杂的王庭,孤身一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你这个娘亲在做什么?在女扮男装参军,做一个好的士兵,却没有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几岁的儿子无人照顾的活在这个世上,你可真做的问心无愧啊。”
彼岸微咬下唇,虽然知道他是在有意让自己愧疚,可又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毕竟自己丢下了年幼的儿子,想起吃饭时烈儿大口吃肉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疼,在王庭中儿子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怎么?不说话了吗?还是你的心根本就是冷的?”他不松口的跟逼着说。
“是,我是没有心,我的心是冷的,你可以放开我了吧?”收起自己的软弱,她相信凭现在他的这些话,他一定会好好善待烈儿。
“好,好一个无心冷血的,可是本王天生就爱挑战不可能的事情。”
彼岸瞪着他,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只觉他一只大手已爬上后背,然后自己眼前一黑便没有了知觉。耶律狐邪看着怀里的小人,不觉间双臂搂的更紧了些。
如今再见到她,那种心里的震撼让他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自己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开她?既然老天让他来到大周的第一天又一次撞到了她,就证明他们之间的缘分,即使她还会怪自己,他也不会再放手。
迟来的温柔
客栈的客房内,四双眼睛瞪着床上晕睡过去的人,许久后走到椅子坐下,几个人互看了一下,没有一个人说话。
“邪哥哥,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彼岸姐姐醒了后,一定会恨你的,你这样强行带她走。”灵云忍不住开口。
耶律狐邪冷漠的唇慢启,“这也是烈儿的主意。”
“什么?”灵云吃惊的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正在品茶的烈儿。
见烈儿根本不理会自己,灵云气恼的抬腿踢了踢他坐的椅子,纤指指着他道,“臭小子,那可是你娘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放下手里的茶,烈儿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她一直没有承认是我娘亲啊。”
“你…”灵云被他顶的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耶律狐邪眼里掩着笑意,能把灵云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怕儿子还是第一个,而耶律狐曹也假意低头理衣袖,实则是在偷偷的笑,只是收起嘴角时,眼里却不免闪过一抹失落。
“好了,今日我们就起程,这样等彼岸醒来时,也就没有机会了。”耶律狐邪起身,然后对着门口喊道,“熬拓。”
门被推开,熬拓走了进来,“爷。”
“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出发。”霸气的气势,王者之气无形中带给人一种压力。
一行人上了马车,熬拓当车夫后,耶律狐邪才掀开车帘,说道,“三弟,不要在外面玩太久,毕竟你还有家,家里还有我和二弟在等你。”
一句话,耶律狐曹无欲无求的心海上,愣是掀起一场大波,衣袖下的手紧了紧后,才说道,“大哥,小弟明白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对望一眼,里面有着多年来不曾有过的亲情,如果之前有过什么隔膜,现在以后都不会有了,耶律狐曹扬起淡雅的嘴角。
这时烈儿掀开车帘,对眼睛红红的灵云摆摆手,灵云走过去后,他才低声的在她耳边说,“姑姑,烈儿会好好保护娘亲的,你放心吧。”
灵云眼里含着的泪,终于落了下来,用力的把烈儿搂在怀里,刚刚见面的亲人,又要马上分开,让她伤心。可是,刚刚烈儿的一番话,却又让她感动,更多的是欣慰。
灵云走在前头,守关的官兵都知道她是镇关大将军的小跟班,所以也没有查车,就直接放行。灵云趴在耶律狐曹怀里,静静的看着远去的马车,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她相信这一次彼岸姐姐一定会幸福,不只是因为有烈儿的保护,更看到了邪哥哥那眼里的宠爱,当将晕睡的彼岸姐姐抱上车时,那温柔的举动和神情,就连对白鑫兰也不曾有过。
“你们在做什么?”震怒的声音从两个人身后传来。
灵云从耶律狐曹怀里伸出头,见是一张黑脸的李锐刚,困惑的开口问,“你怎么不高兴?”
耶律狐曹无力的叹了口气,看见灵云在自己怀里,李锐刚高兴才会怪呢?虽然他平时冷着一张脸,可是那眼里对灵云的情可不是假的。
“云儿,去吧,曹哥哥也要走了,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将她脸颊前零乱的头发缕到耳后,风轻云淡的说道,“李将军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你要好好珍惜。”
“曹哥哥你也要走了吗?”灵云停下的眼泪又开始泛滥起来。
“哭什么?”虽然听到他们俩之间的对话,李锐刚还是吃醋的走过来,把灵云拉回了自己怀里。
灵云噘起嘴反驳道,“人家好不容易见到亲人,现在又要分开,当然伤心了。”
“伤心什么?府里刚刚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称是你的父亲,一直等你不回去,仆人找到了军中,所以我便出来寻你了,怕你错过了人。”
“真的吗?那一定是我父王。”带着一脸的泪珠,灵云开心的笑了起来。
“就知道你会开心。”李锐刚用衣袖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痕,难得的一份温柔举动,让灵云沉醉。
耶律狐曹轻咳一下,打破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李兄,多日来的款待谢谢了,今日你我二人就此分别,日后有机会再相聚。”
李锐刚松开灵云,双手抱拳,“就此别过,保重。”
又一次看着亲人离去,灵云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倏然紧紧抓住李锐刚的胸前衣襟,“对了,彼岸姐姐被邪哥哥带走了。”
“什么?”李锐刚惊愕着一张脸。
灵云一派轻松的又道,“好了,你就别担心了,离别时烈儿可是和我保证过的,一定会好好保护他娘亲的。再说看邪哥哥那样对彼岸姐姐的温柔举动,彼岸姐姐一定会幸福的。”
“什么会幸福?谁不知道耶律狐邪后宫到处是女人,而且之前他对彼岸的伤害你不是也知道,你…好糊涂啊。”
灵云脸色一沉,“你竟然凶我?还瞪我?好啊,正好父王来了,我就跟他一起离开,省着你天天给我脸色看,我一个女儿家,为了你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最后倒要看你的脸色,好,好,我走还不行吗?”
李锐刚拉住欲离去的灵云,低下语气说,“我这不也是心急吗?更何况父亲去世了,这世上彼岸也就我这么一个亲人了,你说我不担心她,谁担心她?你就别生气了,再说我什么时候给你脸色看了?你倒是歪的很。”
“呐,你现在就沉着脸,不是给我脸色看是什么?”灵云噘嘴指着他的脸。
李锐刚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这回行了吧?”
看着他比哭还难看的笑,灵云抿着嘴笑了起来,两个人这才一路说说笑笑的回李府去。只是李锐刚心里满是苦闷,希望这一次小妹会得到幸福吧。
看着身边的灵云,满是笑意的脸,就像阳光一样,让自己沉闷的生活,有了生机,这样追了自己四年的女子,如果放走了,只能说明自己是个傻子。
……
只觉得身子摇摇晃晃的,哪里知道摇晃的是马车,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发现眼前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间,而且从空间上来说,太过于狭窄。
“母妃,你醒了。”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张大脸,应该说是这张脸是因为靠自己太近,才显得太大。
“这是哪里?”听到外边的马蹄声,彼岸的大脑还在混沌阶段。
“是回王庭的路上啊。”烈儿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你…”见儿子天真的模样,转头看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