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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将低声埋怨的男子按在床上,在他妄图用尚能活动的左手支撑身体坐起来之时,百里逐笑毫又不客气地将棉被压在了楚四歌的脑袋上。
“都说了我不需要睡觉的……”
“不行!总之你就得按我说的乖乖躺下去!”
“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子不讲理的女人?!”楚四歌掀开被子,黑着脸道,“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唯一不舒服的就是你这女人压根就不肯好好照顾我……说什么要我睡觉,根本就是想早点看不见我这张脸罢?百里逐笑,你是不是与别人一样暗暗害怕着我?”
“是讨厌不是害怕,这点我早说过了。”被那双眸子盯得有些不自在,百里逐笑扬起脸扯开话,“我就说吧,那些药一定有效的。”
“我一直想问,那些足以吓退幽冥王的诡异药汁,你究竟是按什么方子抓的药?我可不记得你有替我找过大夫或是方士……”
“我想嘛,你身体这个样子,一定是魔尊给你服下的毒蛊并没有被血提子化净,有余毒在蚕食着你的知感;都这么长时间了,淤血积在身体里,若是根治不好,倒不如想个法子将其慢慢移出体外,连同淤血一起……哼,你不要小瞧我喔,这些医理我跟着白师兄这么久,多少也知道一些呢,你看……”
“说重点。”
“……打胎药。”
不要这么迅速地说出这么惊悚的东西来啊——某人心中一万头黑獒咆哮着奔过去。
眼角微缩,黑煞獒王宛如九雷轰顶,一字一顿道,“你出去。我想冷静一下。”
“你睡下我就出去。”明知自己理亏,百里逐笑却是一副甚为不满的表情将楚四歌又一次按在床上,谁料那家伙居然左手一勾,连带着她的人一起倒下,牵制住不放。
甚至乘其不备褪了她的靴袜,凑近身子就要去含她的唇,手指也愈发地放肆起来。
重重压在她的身上,叫她连半点逃走的可能都没有。
“不是要赶我出去么?”她嗔怪。
“我改变主意了。”少女的身体青涩纤细,吹了好些时候的冷风透着冰凉,他的指尖却是滚热,滑过她的肌肤处处点燃着欲望的火焰。黑煞獒王此刻终于无赖道出心中想了许久的念头,在她耳边呼着热气,“你与我一起,我便睡。”
“……混账!”
五官都气得要挤到一处去,百里逐笑捶打着他的肩膀,好不容易才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她躺在他的身边重重喘气,口气却忽然间冷了下去,“我答应留下来陪你就是,但是你想的事情……我不能从……楚四歌,你白日说的话我可一句都没有放在心上,可你呢?现在这算什么?魔域宗主原来是这般不讲信用的人么?”
“我可以放弃一些东西。”
“你放弃宗主之位的话,魔尊会放过你么?一个会引来灾厄的魔物,流川修仙之人又能接纳你么?”她冷冷吐出一句话,神色绝然,“楚四歌,唯有活着,一切才有意义;但你能不能活下去,我都无法保证……”
犹如一箭穿心。楚四歌沉默了片刻,忽然偏过头来,认真地问,“你喜欢我么?”
她只言其他,“你我都太过于特别,都有无论如何也无法打破的枷锁。”
“所以……是不喜欢么?”
她没说话。
第一次被那双宛若黑曜石般的眸子刺痛,楚四歌盯着头顶看了一会儿后默默闭上眼睛,道,“我明白了。”
驱散了先前扰人心绪的事情,她转过身去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贴着他睡下——不希望他迷路,不希望他走上不归路。更不希望,他消失不见。
所以,只要这样的距离就好。
过近的距离,即便是浮光,也会灼伤一个太过于温柔的人。
“我睡不着。”
不过少顷的功夫,楚四歌便又出了声,虽是闭着双眸,气息依旧紊乱。百里逐笑甚至可以听得见被褥下男子的心跳声,那是宛若一个得不到玩具的孩童般才有的赌气声音。
在得到了少女以沉默作为的回应之后,黑煞獒王终于长长叹了口气,睁开眼盯住她,沉了声音,“一闭上眼,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不吐槽,某个人“少爷熬成爹”什么的,挺带感啊~
总之,云爹在不久的将来是一定会出场做出“呜呜呜”动作来啦【谁要看你啊,摔】
四狗太苏了你们不要理他。
☆、红线千匝【下】
日上三竿,原先无论何种天气都会热热闹闹小院居然没有一丝喧哗。
没有恋妹大哥的肝肠寸断一声声,没有百里逐笑仰天吼“混账”,没有瞅见新来的那位小爷公子,更没有楚四歌的嘲讽脸拉仇恨……柔卿不确定地四下望了一望,最终对着屋主婆婆的房间深深鞠了一躬:大家的状态忽然间都不稳定了,真是对不起。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子呢?
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疑虑,柔卿推开了楚四歌的房门,“宗主大人,该起……”
温柔若水的声音戛然停止,在看见被褥中探出的两颗脑袋之后,一时间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说什么样的话,“百里……姑娘……对,对不起!对不起!”
不停道着歉,男子垂下头来,然而始终未听见楚四歌的应答声。
难道是因为生气所以都不愿意说话——带着恐惧与不安稍稍抬起头来,却只有百里逐笑懒洋洋的呵欠声。她皱着眉,好容易才撑开沉重的眼皮,看见他之后并没有露出什么难为情的模样,反倒是坦然地掀了被子起身,“喔,别叫他了,睡的很沉呢……这混账说什么不需要睡觉,根本就是屁话!”
是因为昨晚太累了所以才会睡下么?好像两个人……弄到很晚……
柔卿勉力垂下眉眼,踌躇着问,“百里姑娘……您,您身子还好么?若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柔卿马,马上出,出去给您买……”
“诶,我能有什么不好的?”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百里逐笑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肩头,“柔卿,你该不会以为我……与他会有些什么罢?”
“柔卿不敢。”
冷冷哼了一声,少女吐露着心中的不满,“昨晚这混账疯狗般地在那里乱吠,本姑娘就找了个偏方,一口气治了他‘夜不能寐’……你看,我这么个大美人与他同床一宿,他连碰都没碰我,睡得算沉了罢?我也算是为你们魔域立下一功,以后这混账若是再睡不着,你便用我教你的法子治他……”
柔卿听罢已是冷汗连连,无心再揣摩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求床上双目紧阖的男子早些睁开眼睛,替进退不得的他解围。
另一边百里逐笑则是身体力行,动手比划着,“喏,先这样,朝着心窝揍他一拳,再这样,换手刀,敲后脑勺这里,一下子就睡过去了,很快的……”
——一闭上眼,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想起素日里从不流露感情的男人昨夜一番情话,她面上不由泛起了红晕,手中气势汹汹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像是想用此来遮掩自己的不自在。好在昨晚她看准了时机,很快令楚四歌的情话变作了临终诀别。
“宗主大人……”柔卿的表情由震慑慢慢转作同情,并非是开玩笑地问了眼神游离的少女,“可是……百里姑娘,柔卿担心……昨晚断掉肋骨会不会扎伤主人的内脏?又或者脑袋里会不会有结成血块的淤血呢?”
不管怎么看,下手实在是太重了点。
“唔,有可能……怪不得到现在没有醒,不会真的一命呜呼了罢?那还真是不经打的男人啊。”故意装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在瞥望见眼中几乎要溢出水雾的男子伤痛的神色之后,百里逐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别,别担心啦柔卿,堂堂魔域宗主才不会这么容易就,就没了的……他,他赖床!你知道的……比起这个,我一直想问你,你脖子上的那玩意儿……不会痛么?”
她抬手指了指柔卿脖颈上的一弯铁环,弯成一个弧度紧紧贴合在他欣长的脖子上,与其说是一种装饰,在见过他黑獒真身之后,她知道那分明是尾部有锁链的项圈,是魔族奴隶身份的屈辱象征:带着铁锈的细长链子穿透身体,只能如若牲口一般任由有地位的魔物戏弄宰割。
“不痛的。”柔卿苦苦一笑,抬手摸了摸脖颈间的项圈,像是安抚她一般努力解释着,“真,真的不痛,我,我很习惯的……对不起,百里姑娘……”
“为什么总是说对不起?我并不觉得柔卿做错了什么啊。”
“主人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柔卿总是要他保护着;若不是宗主大人,柔卿只怕现在还无法从那地狱般的地方解脱出来……虽然有时会害怕,可柔卿是真心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若能得一有心人陪着宗主大人,柔卿纵然粉身碎骨,也……”
“你若是为他粉身碎骨,那他救你还有什么意义呢?很多事,唯有活着才能感受。”本非冷漠的话,她却用冷漠的口气说了出来,但这份冷漠,却令柔卿陷入了反思。她耸耸肩,淡淡补上一句,“无间地狱,寿长便是劫难,可是活着总比死去好。”
她曾问过楚四歌,难道非得这个样子对待这个侍从么?可魔王的回答亦是无奈:他只能帮柔卿至此。
魔域之中,身份地位比黑煞獒王更加尊贵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魔尊——她甚至能想象得到,不懂得反抗的柔卿在魔尊肆意蹂躏之下,究竟经历过怎样非人的岁月,才会习惯于惊恐地对待身边每一样事物。
“柔卿我问你,百鬼魅王与这混账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不由自主问出在意的问题来,百里逐笑刻意撇开目光,“她叫菩提,是么?是个怎样的女人?我……我这样子问才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呢,只是,只是那家伙总是说些让人很为难的话……”
心思细腻如柔卿,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抿唇笑了笑,有着精致五官的男子却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有些话,柔卿不知当不当说。”
“但说无妨。”余光落在床上熟睡的男子身上,百里逐笑催促着。
“在魔域,奴隶的地位很低贱。”幽幽叹了口气,柔卿将心中最痛的伤疤一点点挖开,纤细的手指暗暗揪紧了衣摆,他的声音颤抖着,“而女人的地位,可以说……与奴隶无二……”
她眼角一缩,“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就是说……”他迟疑着,咬紧了下唇。
“就是说,在魔域,再美的女人也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而已。所以百里逐笑,你觉得百鬼魅王与我之间能有什么样的关系?”
楚四歌的声音怵然响起,百里逐笑与柔卿不约而同朝他的方向望去,他已经起了身,左手撑在床框之上,支着脑袋,目光阴郁且冷峻,“柔卿,你退下罢,我有些话要与她单独说。”
柔卿担忧的目光在陷入僵持的两人间徘徊一番,缓缓向黑煞獒王行了礼,遁去了身形。
“居然当着女人的面说出这么差劲的话,楚四歌,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混账了!”百里逐笑背过身子咒骂,“我现在倒是有些可怜那位百鬼魅王……我若是她,也非将这么对我的男人碎尸万段不可……”
所以,那句‘做我女人’,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做我的玩物之一’呢?不懂得男女之情的人……究竟是谁?用手捂住了心口,她从未觉得这般呼吸不顺。
猛然转过身来,百里逐笑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楚四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经历过怎样的过去,她根本一点都不清楚。
“要想在魔尊的手中生存下来,我也不得不为了立场而做一些很是厌恶的事情,这与‘你是云家人,所以没有办法放下一切去承认自己的感情’是一样的。”上前了一步,他抬起左手想去摸她的脸,不想却被她躲开,带着戒备的神色。
知她心中不宁,楚四歌垂下目光,颤声道,“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带你回去,当然……你也不会愿意跟我走的,我明白。”
“黑煞獒王,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蛮横与无赖了么?”少女那宛若黑曜石般的眸子寒了一寒,往后又退去几步,“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喜欢你,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随你去魔域……女人在魔域地位如何,又关我屁事?我帮你不过是因为我想帮你,我救你不过是因为我想救你,你和百鬼魅王,你和别的女人有过什么,我统统不想知道。”
☆、乱点鸳鸯【上】
屋内冰冷得像是三九腊月天。
从楚四歌的房中走出来,百里逐笑只觉得一夜显秋意的萧瑟小院,分明是一片春光融融。
说了她能想到最冷漠的话,断了两人间念想。如此一来,埋在心底的这份情就不会有机会再见天日,如释重负的少女径直走向了水井,想静下心来梳洗一番,却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唤作江笙的少年脸色并不算好,浑身沾着酒气,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不停地用凉水拍打着脸颊,看上去应该是昨夜被大哥拉着喝了酒,宿醉未退的缘故。
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