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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杀戒的时候,我只是不小心路过,顺手救下了小刀刀和小生姜,柔卿的话,我可是一点都不清楚喔。你要发脾气也该朝菩提去发,扯上我做什么!早知道温柔的好人不能做,我就不救那二人了,真是闹心……哼,楚小歌我以后不管你了,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胡乱发着脾气,荣轩气急败坏起身就要走,却听得身后一声沉吟,“我明白了,人是被百鬼魅王带回魔域了是吧?”
“哎呀呀,这可是楚小歌自己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菩提问你怎么知道的,可万万别把我供出去喔。”
幽冥王扭过身子,习惯性眯起眼睛来,又压低了声音道,“你的心早就不在魔域了,眼下又得自由身,又何必再回去看魔尊脸色过活呢?不过一个奴隶而已,菩提就是想用柔卿来逼你回魔域,这点你比我更加明白罢?”
见楚四歌沉默,幽冥王笑了笑又道,“之前一直数着日子,每隔十年便想着楚小歌要是不回来可怎么办,然后心急火燎的满世界找你,想方设法带你回去……每一个十年,每一个十年,对你来说是习惯,对我来说就不是习惯了吗?眼下你终归是不需再受那蛊毒的牵制了,我想我也不会再受你的牵制了罢?楚小歌啊,我以后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管你了……真的真的真的……不管你了……”
他低下头,脸被卷曲着的淡金色长发拢住,模模糊糊间看不清楚表情。
楚四歌望着他,喉头上下滚动一番,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个动作都没有。
“其实你不回去也好,这下宗主的位置,怎么也该轮到我幽冥王来坐了罢?”消沉片刻消散,荣轩又换上了副捡了便宜的表情来,“所以人家还是很高兴的啦,哎呀呀,楚小歌来做对手的话,人家根本没有胜算嘛……所以……就不要再回去了……”
最后一句话,轻微得如同一粒尘埃。
*
房门大开。
一袭黑衣的高挑男人不发一言便往屋外走,目光在客栈二楼的回廊之上寻找着百里逐笑的踪迹,他的身后是笑容诡异的花哨男子,手里两颗玉质福寿球吱呀呀地滚动着,贵重的暗蓝色锦袍拖在地上,细细一看便知沾了不少灰尘。
楚四歌没走几步便撞见一脸纠结的百里藏刀,他抱着肩来回踱步,再不见先前半分乐呵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愁眉不展。他微微一怔,竟不知迟钝木木讷如那男人,也会偶尔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百里藏刀抬目看清来者,嘴里嘟囔了几声便唤了他,分毫未有多一份客气,“狗王,你与小妹……啊不,我是说……你,你与云,不,不是……咳,你和小妹……”
楚四歌停下步子,琢磨透了他的心思平平静静道,“她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身材健硕的男子目光黯了一黯,倒也没在说什么,反而是跟在楚四歌身后的幽冥王很没有形象地尖叫了一声,“啥?!楚小歌你又祸害无知少女了?云,云家小姐你也敢……怪不得你毫发无损地从沉渊山回来了,原来是……哎呀呀,你那黑煞宫里头明明那么多……”
“闭嘴。”并不理睬荣轩的大呼小叫,黑煞獒王朝百里藏刀看了一眼,便径直往走廊尽头去,从那里隐隐约约传来百里逐笑的声音。
“姓楚的,既然这是流川侯的安排,我……我一个外人,自然说不得什么,只是,只是往后你若待小妹不好,我百里藏刀就算是拼了命,拼了命也会……”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心尖尖上的话,“……老子和你没完!”
“哎呀呀,区区凡人也敢说这般大话……楚小歌与小笑笑的‘往后’还长着呢,可你呢?还能活多少年?五十年之后便是白发苍苍的老翁,百年之后便是一堆枯骨……”没心没肺地笑着,荣轩不会知道自己的脸此刻在旁人眼中有多么扎眼,“楚小歌若当真待她不好,你又能怎样呢?你觉得自己的力量足以和魔域宗主抗衡么?”
他这话说得极刻薄,却是在拐着弯儿可着劲儿吹捧楚四歌。
听了他的话,百里藏刀一愣,紧抿着唇不置可否:也不知是畏忌着眼前金发男子的异族身份,还是记挂着他先前好歹救了自己与江笙一命,这才没有倔强相争。
楚四歌瞪了荣轩一眼,难得朝沉默的男子绽出浅浅的笑,“我会待她好的。”
“说,说的也是……毕竟,毕竟小妹是……那位大人的女儿,量你也不敢待她不好……”苦笑着说道半晌,却见楚四歌已然敛起笑容抬步要走,百里藏刀又唤一声,“喂,你等下。”
他忽然抱住几步开外的脸色算不得好的男人,另一只手也顺势摸了上去,隔着薄薄的衣料在楚四歌背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着——比海草还要缠人姿势着实不大好看,不过也着实另恍惚间没有回过神来的魔物差点气背过去。
荣轩怔怔看着被凡人男子抱紧在怀中的楚四歌,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一双红眸瞪得像两颗樱桃。
“……百里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种时候能淡定说出如此理智的句子来,楚四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还是给这光天化日之下强摸良男的家伙猛力一肘子比较正确罢?
“不对啊,怎么没反应?”百里藏刀分毫没有感觉出楚四歌语气中的危险气息,大掌又往他的腰腹探去,眯着眼自顾自反省着,“可是刚才抱着小江……怎么忽然就,就……不会的,不会的……老子不是断袖,老子不是断袖……”
时间如蠕虫般慢慢移动着。
稍稍有些明了过来的黑煞獒王动了动肩头,几欲爆发出的一瞬,百里藏刀却率先松开了手,挠着脑袋故作轻松,“啊哈哈哈,老子果然不是断袖!”
四下死寂。
楚四歌的脸臭到足以散发出异味来,闷不吭声头也不回地离开;荣轩却捂着肚子笑到直不起腰,好容易支起身子拍了拍尚且沉静在从负面精神解脱中的男子,叹了句:真是纯天然……
☆、安辨雌雄【下】
那是百里逐笑翘首以盼的声音。
然而当楚四歌蹙着眉说出口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我要回魔域。”楚四歌声音淡的像是沉渊山周围缭绕的浮云,“一个人回去。”
百里逐笑也随了他皱眉,扬起脸来问:那我呢?
“你……留在流川等我便是,魔域出了点事,我去去便回。”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些话,他又往百里藏刀,江笙还有刚刚加入便自来熟的幽冥王三人处看了一眼,“再说这里,你暂时也离不开,不是么?”
她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是不是柔卿出事了?我听小江说,那日见着一名红衣女子……莫不是百鬼魅王菩提罢?是她带走了柔卿?”
楚四歌只得苦笑着答话,“百里逐笑,女人太聪明的话会招人厌的。”
“哪里比得上魔域百鬼魅王。”说不清的一股酸味儿。
且不说一刻见不着这心思诡秘的魔物自己会多出许多个念头,若是当真叫他一人回了魔域,见了百鬼魅王与魔尊,指不定会错过她应该知晓的一部分——无法容忍事情在她不知情地情况下悄悄进展,不然,爹爹布局令她嫁入魔域一事岂不是没有了意义么?
想到这里,百里逐笑不禁脱口道,“不如你我这几日替江笙找个栖身之地,躲了这个劫,我与你一起回去寻柔卿便是……罢了,我还是留下罢,江笙这里也有够麻烦。”
她眼底透着紧迫:不仅仅是因为柔卿的音信全无,为得罪了皇帝离家潜逃的江笙找个栖身之地,也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活脱脱一个大姑娘家,身边若是没个人照顾着,究竟要往哪儿藏啊?
修仙之人不问朝堂之事。沉渊古训她一直记在心上——如今她过问的不单是朝堂之事,还是皇帝的后宫之事,明摆着回去是要挨批斗的。
见她幽幽叹着气,楚四歌将她的手握住,“不急这一时,我若要回去魔域,可还得费一番周折:黄泉之眼甬道乃是空间扭曲才得以出现的缝隙,一直以来由幽冥王和百鬼魅王二人合力支撑才能稳定,此番凭借荣轩一人强行开启,多少有些勉力……”
“那该如何?”
“我从流川与楚荒交接处的碧水河走,河底有魔域的另一入口,我走水路回去,可是这般的话,是要再耽搁几日了。”楚四歌好看的眉头又蹙了起来,这般苦大仇深的模样倒是与他周身散发出的苛烈戾气很是相称。他的声音继续,透着冷厉,“还有你,莫要再犯糊涂妄想孤身通过‘黄泉之眼’,除魔物之外,妖仙二族入甬道必定会被瘴气化去七成功力,加之甬道中有无数厉鬼驻守……就算再想我,也不要跟过来。”
“真啰嗦。等等!谁谁谁谁谁会想你啊,混账……”
嗔怪着瞪了恬不知耻的魔物一眼,换来的却是促狭般的冷哼。
百里逐笑想到当初为了追凶星罗喉,冒然去触碰“黄泉之眼”,后被楚四歌阻拦一事,只无奈勾了勾唇角,口中喃喃念叨,“南疆啊……碧水河……楚荒……”
*
所以说百里逐笑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
这一点与她那个人尖尖亲爹是如出一辙的。
休整了片刻,五人雇了辆马车便踏上了通往南疆的征程。
至于为什么是五个人,那是因为魔域幽冥王荣轩好死不死要赖在他们四人中,并且借着百里藏刀与江笙“救命恩人”的头衔,一口一个“小生姜”,一口一个“小笑笑”,叫得热乎——百里藏刀本对他还有几分热情,然几个时辰后便统统化作了愤恨,坚定地站在了楚四歌那边,朝他毫不吝啬地丢眼刀。
丞相女儿悔婚出逃,整个皇城金芒及其附近的大小城镇都有官兵日夜搜查,连小小的翟家村都没有幸免。索性荣轩有心,那日救下江笙与百里藏刀二人后辗转到了距离金芒较远的茶都,这才能寻到栖身的客栈。
茶都在流川偏南,再往南行便到南疆。
楚四歌要回魔域救柔卿一事并没有声张。百里逐笑只与几人道是要往碧水河去,玲珑心思的幽冥王立即便露出了然的表情,顺便还朝着楚四歌眨了眨眼睛;江笙只当是他们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捕才出此下策,既难过又自责,坐在马车中几次都快掉眼泪;至于百里藏刀,向来不关心要去哪里这个问题,一心跟着小妹走,安心做好车夫的本职工作,几日来一直尽量避免与江笙单独相处。
百里逐笑从来没觉得自己在尘世中会落得如此“逃难”般的田地。
随着距离南疆碧水河越来越近,楚四歌也越来越沉默,江笙本是以为他在担忧柔卿,又见他常常望着百里逐笑失神,终于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像是离别前的气息。
“今儿暂时先住这里罢。”
见天色不早,百里藏刀将马车停在一间客栈前,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这才招呼几人;楚四歌从怀中摸出些碎银子招呼店家给马匹喂草料,扶了江笙与百里逐笑下马车,转而唤了荣轩去订房间。
“诶,为什么要我去?又为什么要我来花钱?楚小歌你欺负人……”气不过的幽冥王无理取闹,浑身昂贵花哨的配饰叮叮当当响了又响。
“因为我们这几人中,就属你看起来最有钱。”百里逐笑走过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再说了,当初也没有人叫你跟来啊。”
着暗蓝色金纹锦袍的男人听了她的话非但不生气,反而促狭般地将脸偏向了楚四歌那里,笑道:好啊好啊,这还没过门呢,就会帮着自己的夫君说话了,哎呀呀,哎呀呀呀。
未等楚四歌张口说些什么,百里逐笑双手握拳,指节咯吱一声响,向荣轩淡淡道,“嗯?荣公子你方才说什么?”
于是幽冥王乖乖摸出钱袋去寻掌柜的说话。
“掌柜的,要……一二三四五……要五间房,不对,四间……也不对……嗯,要几间房才好呢?”他眯着眼睛皱着眉,歪着脑袋作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楚小歌要不要与小笑笑睡一间呢?小生姜要不要与小刀刀睡一间呢?哎呀呀,真是好难判断呀……”
随着抑扬不定的尾音,四人同时朝他斜了眼睛。
掌柜倒也是个实在人,好言相劝道,“这位爷您就别琢磨了,我们这店小,又赶上这阵子客人多,就剩下两间房了。这方圆百里的,也没个第二家客栈了,您看这到底要不要吧?”
“要自然是要的,不过……楚小歌,不然我们俩挤一间?小刀刀,小生姜与小笑笑一间的话,还是可以的嘛。”
“我拒绝。”
“哎呀呀,不要这么快拒绝嘛。”幽冥王荣轩一手捂住胸口,连连退后一步,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所以说,楚小歌就是最讨厌了!”
楚四歌白了他一眼,冷静发话,“我与百里兄一间,小江与逐笑一间。”
“咦咦,那我呢?”复活过来的幽冥王歪头询问。
“……你去睡马车。”
“睡马车?才不要!楚小歌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闹够了没?”再也看不下去的白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