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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波,走进这样的柳林,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无比的酣畅淋漓。时而在柳梢扑棱棱地飞掠过几只惊鸟,更是衬托了这片柳林的蓬勃生机。
第二二章 少年狂
柳荫荫,风清清。
繁花似锦,氤氲气雾。
“唧!”
一只飞鸟震动偌大翅膀,席地冲天,卷噬起无尽烟尘。残枝败柳,废墟荒草,都是卷起,飘飞在空中。前方,可视范围瞬间变得短狭。
火红色的飞鸟,翅膀足有斗大,扇动之下,远比清风威力大上几十倍。火红色的羽毛,火红色的嘴喙,火红色的爪,火红色的尾巴。
飞在空中,宛若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漂浮,卷来的风似乎都携着灼灼烈焰。扑面而来,都像是火燎一样滚热。
“驭!”
张子羽、舞蝶、黑虎几乎同时勒紧缰绳,汗血宝马前蹄高高抬起,“咴儿……咴儿……”嘶鸣几声,稳稳地停了下来。
就在马蹄落地的瞬间,“铮!”一声清脆的声音惊破柳林,寒光星点般闪烁激射而来,似乎从四面八方,寒芒笼罩下来。
细看之下,皆是凝聚着修为不差的七星飞镖,七个星角莹然芒光,可见这并非扑通的飞镖暗器,而是修为在晶鼎级别之上。这样的修为本来在欲界也不多见,但在奇异时空里,接二连三见到修为不错的高手,实属诧异。
舞蝶柳眉倒竖,想要运起灵力,以伏羲琴弹奏祭起音波震荡开来。可是,丹田之内灵气已经是残余,根本不足以祭起仙化的伏羲琴。
黑虎瞪圆大眼睛,眼花缭乱,看不清这些七星飞镖的来路去向,不由得牵着汗血宝马原地转圈圈,措手不及。
张子羽大吼一声,从马背上翩然跃起,空中一道剑影,伴随着清脆的“哐啷”一声,剑澜四射,化作万般剑光,“哧哧……”不绝于耳。剑芒扫过,将那些飞来的七星飞镖纷纷击碎震落。
他的身影闪电般穿梭在那些七星飞镖之中,轻身如燕,承影剑如同有了魔力的长虹,贯穿在空中,上下左右飞舞,顿时觉得他手里并不是一柄剑,而是一道彩虹。
光芒点点,犹如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粒石子,落水瞬间,激荡起了粼粼波光。剑气迎击七星飞镖,风雨不透,将舞蝶、黑虎保护得丝毫不受侵扰。
“好犀利的剑法!”一声低柔生硬的声音,空中清影一闪,轻然落下一个人影,人影落地之际,七星飞镖戛然而止,在火红色的飞鸟羽翼下方,赫然站立着一位衣着黑衣的男子。
说是男子,实则看起来羸弱得像一位病怏怏的女子。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头上罩着黑色兜风,一双深陷瞳孔的眼睛,完全没有一点活力。
如此病态的男子,在风中显得快要病倒了。一双枯瘦如柴的手,瘦骨嶙峋,几乎只剩下了骨头,落地的那一刻,如同秋天里,枯叶落地一样轻盈。反而是火红色的鸟扇动的翅膀,激荡起了不少尘土。
但是尘土围绕着这位病态的男子,却是纤尘不染。从这一点看,又觉得这位男子有点儿超凡脱俗。
张子羽已经卸去灵气,轻身落在舞蝶、黑虎面前,横剑胸前,目光炯然,利剑一样盯着眼前病态男子。旋即,长剑一抖,剑尖呼啸一声,斜斜地握在手里,凌然一笑,一字一顿地问道:“阁下是何人?”
“哼!哼!哼!”病态男子鼻息里连续冷哼了三声,抬起一双眼球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张子羽,答非所问地说道:“少年剑客?如此年纪,竟是如此高深修为!”
“你是地龙一脉的杀手?”张子羽心没来由的一凛,不由得握紧了剑柄,准备一场厮杀。
“杀手?呵呵……”笑声是阴冷的,如同从十八层地狱里传来,“咳咳……”一阵病怏怏的咳嗽,那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让人觉着会不会一下子喘不过气来而断气一命呜呼。
舞蝶、黑虎已经翻身下马,疾步走到了张子羽身旁,虽然她二人没有了武学修为,但是人多势众。站在张子羽一旁,撑人气似的。
“地龙一脉的绝顶杀手——十步杀!”黑虎眼中透出一股畏惧神色,脸上肌肉抽动了几分,凝重地说。
“十步杀?”张子羽反问一声,又将目光凝聚在眼前的病态男子身上,“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黑虎“嗯”了一声,“在地龙一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地龙行事风格,但是,‘十步杀’又是地龙里杀手翘楚,从来没有人能从十步杀手底下逃出生天。”
张子羽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满不在乎地说:“徒弟,你怎么尽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呢!”
“黑虎说的是真的!”舞蝶倩目中亦是流露出与黑虎一样的神色,肯定地道。
张子羽的笑有点儿强硬,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呵呵,十步杀是吧?我给你三步,三步之内能够杀了我,算你运气。”
“好狂妄的少年,锐气了一点,轻狂了一点,咳咳……”病态男子一边说着,又是一阵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抬手用手掌心中的一块布捂住嘴,但一双眼却是没有从张子羽身上移开一分。
张子羽豁出去了,讥诮笑了笑,一摊手,“啧啧……人不轻狂枉少年!喂,你既然是杀手,就不该那么多废话!”
“小子,老夫纵横三界,杀人无数,从来没有人能够轻蔑我半分,你是第一个……咳咳……也是最后一个!”病态男子说话很是费力,日薄西山的老者般,有气无力。
从病态男子说话声中,听得出已经充满了杀气。尽管眼前那张白纸一样的脸上依旧毫不动容,但越是风平浪静,越是狂风暴雨将至。
张子羽从对峙的对手明显感到了背脊一股凉寒涌上脑顶,毋庸置疑,这位号称地龙一脉的绝顶杀手,让他感到了压力。一种足够令他有几分窒息的压迫感,使得心里很是不舒服。
而在他体内,热血已经沸腾,面对这样的对手,应该说,任何一句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手持神兵,与之一决高下。一场酣畅淋漓地决战,才能将心中窒息感排遣出来。
病态男子眼神中也是明显有了这样一种感觉,似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这样令他神经绷紧的对手了。能够在地龙一脉诸多杀手中脱颖而出,本身来说,就是独一无二的招牌。他习惯嗜血的味道,闻到血腥味,才能将他一身病态驱赶在体外。
第二三章 火凤凰
十步杀,地龙杀手中的翘楚,一个令三界都闻风丧胆的恶魔。殊不知,竟是如此一位病怏怏的枯瘦男子,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从那一双布满血色的眼球里,透出的嗜血气色,又不得不重新审视他的存在。
十步杀,火凤凰。
七星镖,天下绝。
这是流传在三界之中关于这位“十步杀”的谚语。十步杀最为厉害的武器——七星镖和火凤凰。
镖行天下,凤舞九天。
几乎没有人能够躲得过他的这两样独门武器,镖是精钢所铸,凝聚万般仙灵之气;火凤凰乃天外神鸟,吐纳灵火,焚烧魂魄。
神兵神鸟,病态杀手。
独步天下,冠绝无敌。
地龙之所以能够傲啸三界,也源于人才济济。无论仙旅神途,还是鬼门魔道,都要其人员出没。
一个宗派能够强大到令人汗颜,关键在于人,尤其是人才。地龙不仅网络了三界人才,更是拥有诸多鬼才魔才。算得上是黑白两道通吃,基于这样的一个人才框架,成就庞大的杀手宗门,一点也不为过。
而在地龙之中,像十步杀这样首屈一指的高手,也并非少数。甚至可以说,十步杀是地龙杀手中的翘楚之一,不是唯一。
可就在刚才十步杀出手之时,火凤凰卷起飓风,他趁机射出致命的七星镖,一般来讲,迎击火凤凰、七星镖之人,绝无生还可能。
凡事都有例外,张子羽仗剑凌天,击碎七星镖,剑芒惊退火凤凰,打破了十步杀不败的神话。这一点令十步杀吃惊不小,也才让他卸下法门,飘然落下,欲看清他要杀的“猎物”。
然而,看着张子羽不过弱冠开外年纪,相比较那一轮只见剑影寒芒之下的剑客来说,这位少年实在出乎他的预料。因为他感觉使剑之人,武学修为至少在冈鼎级别之上。
持剑少年的年纪与高深剑法实在出入太大。十步杀不敢贸然出手,杀手从不轻易出手,要么出手,一击必中,绝无生还。要么伺机而动,绝不贸然行动。
“唧!”
张子羽与十步杀对峙之际,火凤凰倏地扇动巨大的翅膀,风沙飞起,枯枝败叶,席卷而来。眼帘只见火光滔天,化作一条火龙吞噬下来。
“呼!”
剑影闪烁,一道长虹贯日之势,张子羽手中的承影剑抖落之间,剑光激射,他振臂一挥,将舞蝶、黑虎震退半丈开外。随后,举剑照着火凤凰凝聚万般灵气,一剑划开火光,剑气呼啸,激荡得周围的空气都成波纹状弹开。
就在剑气与火凤凰相撞那一刻,从那火光中又是飞出刺目的寒芒,集聚了灵力的七星镖旋转飞速射来。空气中人影一闪,十步杀已经从眼前消失,但是雨点般的七星镖在火凤凰扑腾扇动巨大翅膀之下,纷纷射来。
一时之间,整片柳林,弥漫着火光剑影。火凤凰不断地喷吐着灵火,滚滚而来的灵火,宛若幽灵一样,在空气中瞬间化作狰狞的面孔。
难怪有传闻说,火凤凰吐纳灵火,焚烧魂魄。这般狰狞的气旋,若非武学修为较高,必定吓得魂飞魄散。
十步杀低估了张子羽,原本他接到消息,只为杀了舞蝶,抢夺名剑。竟是未曾预料到遇上这样一位持剑少年张子羽,如今交上手,更是觉得难以对付。难道今天他的名号要消失了么?
地龙的金字招牌不能砸!“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是何等的荣耀!多少地龙的杀手们,都以此为傲,纵横三界,只有提到地龙宗门,一般而言,都会退避三舍。
持剑少年怎么会有这样的修为?冈鼎级别的修为,在三界之中,已经是少之又少。十步杀的名号,至少都知道在冈鼎级别修为的高手。可这持剑少年,从来没有听过,完全是陌生的一个人。
而且他的剑法,与其说是剑法,不如说是他已经与剑融为一体。他一旦运起手中之剑,顿时之间,能够看到的只有一道剑影。无剑无人,仅存剑影!
张子羽本是人之魂魄,穿越入剑灵,与剑之灵魄相融合。运剑之下,人之魂与剑之灵完全融合,天地间,只有剑影。他现在的修为尚处于承影剑,若是修为逐渐高深,进入较高级别的剑道,那么更是日月失色,剑法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柳叶飘落,火凤飞舞。
剑澜如电,惊天动地。
舞蝶、黑虎在圈外观战,对于这样一场决战,既是赏心悦目,又是惊心动魄。舞蝶脸上弥漫着忧虑,若非自己灵气残存,她一定会冲上前,祭起伏羲琴,鬼斧天工,杀他个片甲不留。
黑虎看得是瞳孔放大,他这样一位乡里邻居的游侠。平日里,锄强扶弱,也不过就是仗着自己身强力壮,与那些恶霸拼个你死我活。对于这样一种完全不用拳脚,却处处蕴藏着无尽杀机的交手,更是心惊肉跳。
“唧!”
火凤凰又是惊叫一声,偌大的身影在空中旋转翻身,而后仰头直冲上天空,从柳林间留下一串火光,抖动着身子,扑腾在天空之上。从而形成了居高临下之势,不断地吐纳灵火,吞噬万物之势。
几乎同时,张子羽剑光划开笼罩下来的七星镖,挺剑御空,破除十步杀的七星镖包围圈。“哧哧……”剑气震碎不知多少七星镖,他已经仗剑刺向天空中的火凤凰了。
“哼,臭小子,你找死!”十步杀又是冷哼一声,发出冰冷的话语,飘飞而起,紧随张子羽而去。
马鸣啾啾,苍空天火。
舞蝶、黑虎仰头看去,张子羽只剩下一道旋转而直飞上去的光芒,强劲的气流,荡开火凤凰吐纳的灵火。而在最前方,剑气如同电光火钻,似乎要用这剑气凝聚的电光火钻,凿开挡住前路的障碍。
火凤凰也是有灵性之物,见到张子羽气势汹汹,也不敢硬接。“唧”惊叫一声,扇动翅膀朝着远处飞翔。
张子羽低吼一声:“该死的孽畜,岂容你逞凶!”凌空身影一闪,剑又刺出,卷起剑芒,斩向火凤凰。
第二四章 仁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