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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间一片静穆。
关于这把有影无形的长剑最为传神的记载,张子羽眼前似乎浮现了一幕。
“无双之剑,纯钧剑,又称之为‘纯钩剑’,剑气激射指数七段。”
张子羽继续看着名剑之中蕴藏的文字,从这段文字看来,想必剑修第一重为优雅之剑——承影剑,那么第二重为无双之剑——纯钧剑。
古籍记载,纯钧剑,是铜锡合金,是一把尊贵无双的剑。相传为春秋战国时期越国人欧冶子所铸。
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高耸巍峨。
相传,当时拥有纯钧剑的是越王勾践,有人用千匹骏马、三处富乡、两座大城来换这把宝剑,他便问薛烛,是否可换?
薛烛坚决说不能换,原因是:“纯钧剑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已成绝唱,区区骏马城池何足道哉……”
张子羽将这些古剑的资料从头脑中过了一遍,对于剑修更是清晰了。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帮忙,把她抬进去进行医治!”正当张子羽在仔细地看着名剑上的文字之时,儒士对着“胖大海”以及那几位彪形大汉呼喊道。
将张子羽从那文字关于古剑中回过神,他看着“胖大海”以及彪形大汉走过来,搀扶起舞蝶,走进了那间典雅的屋子。
屋子内,古香古色,皆是檀香木精致而成,包括那些药架子都是檀香木装饰,看似简陋,实则极其儒雅别致。
张子羽扫了一眼,屋子便是尽收眼底,屋内更是纤尘不染,一张偌大干净整洁的病床,供一些病人治病所用。
“扶她躺在床上!”儒士又是吩咐一声,然后,迅速取来了一包针灸的银针,对“胖大海”等一干人道,“你们都先行出去,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医室。”
“是,公子!”“胖大海”拱手应道,接着便是走出了医室。
名剑,始终被舞蝶紧紧握在手里,张子羽心头一热,有几分感动。
待“胖大海”走出医室之后,儒士轻叹一声,取出银针,便是端坐在床沿边,小心翼翼地给舞蝶扎针通气。
一番行针之后,他又将舞蝶缓缓地扶着坐起来,双掌一挥,掌心凝聚了一道强劲的灵力,双掌霍然击出,与舞蝶掌心相对,便是两股灵力从舞蝶的掌心进入她的体内。
儒士盘腿坐在床沿,闭目凝神,不断地将体内的灵力通过掌心灌输给舞蝶。
这一切令张子羽看得是目瞪口呆,这位儒士看起来文质彬彬,想不到竟是修为不弱。
以前从电视上看过,那些能够通过掌心相对,就可以传输功力的,一般都是“大咖”级别的。
如此看来,这间天命医馆,也绝非普通医馆,这位儒士大夫,也不是普通之人。
唉,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灵魂要在这名剑之中待多久。苦逼的日子,真是憋屈。
不知过了多久,儒士额头早已是豆粒大小的汗珠滚落下来,头顶上冒起白色的雾气。
他缓缓地撤手,抱元归一,固守丹田,轻轻吐纳吸气,便是将气息收于丹田。
张子羽看得是心头痒痒,要是以后自己能够这般吐纳灵气,一定是一位高手。
许久,儒士睁开眼睛,从床沿上下来,便去药架子去抓药。
而舞蝶的气息也由先前的虚弱凌乱,渐渐地恢复了平息,这一点张子羽可以通过舞蝶握剑的手能够感知。
只要舞蝶没事了,他也就放心了。
尽管到此为止,他与舞蝶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但是从梦境到共同应对三界高手,那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
再说了,舞蝶也是为了保护名剑才被三界高手打成了重伤,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自己,她才受伤的。于情于理,他与她,都已经渐渐地有了一些瓜葛。
“不要!”倏尔,一声惊呼,舞蝶一个激灵端坐起身子,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如释重负。
儒士微微一笑,踱步走来,关切地问道:“姑娘,你醒了?”
舞蝶“嗯”了一声,稍微运了运气,奇经八脉都已经顺畅,说道:“是你救了我?”
儒士点了点头,“是,在下见姑娘身受重伤,晕倒在了天命医馆,便带你进来医治。”
“多谢恩公!”舞蝶感激地抱拳道。
儒士哈哈朗声一笑,“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对了,姑娘是惹下什么仇家,遭来这般杀身之祸?”
“是一些贪得无厌的恶魔!”舞蝶目光瞅了一眼手中的名剑,愤慨地道。
儒士眨巴着眼,瞟了一眼舞蝶手中的名剑,“想必他们都是贪慕姑娘手中的这把剑吧?”
第〇七章 醉红颜
“是!”舞蝶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手握名剑,拥有名剑诀,号令三界。诱惑力实在太大。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修名剑,将面临什么魔咒!”
“入剑修,灭情缘!”儒士低吟道。
舞蝶诧异之余,警觉地问道:“敢问尊驾是?”
“呵呵,姑娘,别误会,在下一介布衣,决计不敢觊觎名剑。况且,花花世界,是多么美好,我可不想‘灭情缘’,以入剑道。”儒士连忙解释道。
舞蝶莞尔一笑,儒士言谈儒雅,光明磊落,相比较而言,比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君子,却是要胜出不知多少倍,由衷感慨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小女子并非质疑尊驾,而是因为尊驾是为小女子救命恩人。正所谓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小女子是想知恩公尊姓大名,以便于铭记于心。”
儒士淡然笑了,“姑娘客气了,萍水相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于姓氏名谁,倒也无需介怀。”
“这……”舞蝶没料到儒士竟是不愿剧透性命,但凡隐士,向来不喜欢招摇过市。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这位儒士不但医术高深,武学修为也是极为高明。但却不肯相告姓名,颇有几分高风亮节的气度。
“容在下再给姑娘开一剂复元汤药,煎服之后,便可痊愈。”儒士一边挑拣药草,一边幽幽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无需多时,追杀你的人便赶来。你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舞蝶感激不尽,“承蒙恩公相助,无以为报。”
儒士一抬手,“哎,姑娘言重了,若在下希冀你的报答,便不会出手相助。希望姑娘能够将名剑保护周全,切莫落入那些贪婪之人的手中。否则,三界又将是一番血雨腥风。”
张子羽一直听着舞蝶与儒士的对话,尽管他现在身为剑灵,相当于封印在名剑之中,但是对于周围的一切,思想行识,无一不是通明的。
这位儒士言语之间,流露出了心怀天下之情,倒是令人钦佩。
不过,对于这间天命医馆,无处不透露着些玄妙。
人贵自知,各安天命。
“恩公所言极是!”舞蝶顿首,表示赞同。
儒士释然一笑,“瞧你一口一个恩公,喊得是令在下心里添堵。在下兄弟七人,排行老五,姑娘若是不嫌弃,叫我老五便是。”
舞蝶盈盈一笑,“岂敢直呼恩公老五名讳,不若小女子自作主张,称你‘五哥’吧!”
儒士略微一怔,旋即也就笑了,点了点头。
张子羽心里莫名的酸楚,老五,钻石王老五吗?美女喊我剑灵,对这位儒士一开口就是“五哥”,哼哼,她还真是大气。
他也知道自己这一顿“醋罐子”打翻,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心里对于儒士仍旧是羡慕嫉妒恨,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崩腾过后,转念一想,美女玉手执剑,与美女那是“零距离”。
这种格外的恩赐,是别人望尘莫及的。
这样一想,他心里的不平衡也就很快变得骄傲起来。他的性格向来是这样,有点阿Q精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世上那么多开心与不开心之事,哪有时间整天生气。不如笑傲江湖,纵情花间。
只是不知这次与女神舞蝶相遇,是否又是一场梦?一场随时可能面临“肥婆”主管撕毁的梦境。
“舞蝶姑娘……”突然,儒士开口说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笑了,“你别误会,三界之中,高手云集,皆是在追杀‘伏羲琴’舞蝶。因为舞蝶手持名剑,一把足以号令三界的绝世名剑。对于你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这番话,权当是儒士解释的说辞,而舞蝶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诚如儒士所言,三界之中,恐怕没有人不知晓。她浅浅一笑,深陷的酒窝,迷人至极。
红颜笑,乾坤动。
此生得伴舞蝶,三生三世无悔。
张子羽满脑子都是舞蝶的倩影,“入剑修,灭情缘。遇见这样的美女,情缘岂可灭?”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目光却是呆若木鸡,看着舞蝶。
“五哥,不必介怀,我被三界高手追杀数年之久。虽然近年避居天峰,得以安歇了些时日。但是,他们还是追来了。”舞蝶柳眉紧蹙,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仇怨。
儒士点头,“好了,你就在我的医馆,好好疗伤。我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
“多谢五哥!”舞蝶又是道了一声感谢。
儒士带上药草,便离开了医室,他是去给舞蝶熬药了。
等儒士走出去后,舞蝶盘膝而坐,将名剑拿起,对着名剑嫣然一笑,幽幽地道:“剑灵,你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我们这一路,还会面临诸多凶险,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但你放心,我一定保障你的安全,不会让你落入贼人之手的。”
张子羽听着那呢喃燕语,心间一动,对着舞蝶抛了一个“飞吻”,“女神,果然是蕙质兰心,跟着这样的美女,远比整天面对‘肥婆’主管好多了。”
舞蝶俏脸一红,嘟哝一句:“小淘气鬼,别耍流氓。姐姐要是生气了,就把你丢给铸剑铺的,让你重铸。嗯……或者,把你丢给那些伪君子,让你遭受各种摧残。”
卧槽,难道女神能够看得到我?张子羽瞠目结舌,但转念一想,如果她能看到自己,嘿嘿,这一路也就不再寂寞空虚冷了。
他为了确认舞蝶是不是真的能够看到自己,又是抛出一个“飞吻”,并且动着嘴唇,说“我爱你”三个字。
舞蝶更是粉脸娇羞,红彤彤的如熟透的苹果,嗔怪道:“小滑头,姐姐知道你在说什么。别胡闹,我是人,你是剑灵,我们是不可能的。”
尼玛,还真的可以与舞蝶交流,看样子,可能他说话舞蝶听不到,但是动作什么的,她还是能够看到的。证实了这一点,张子羽别喝了爽歪歪还有清爽,嘿嘿咧嘴一笑,对着舞蝶接连说了三次“我爱你”。
舞蝶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面红耳赤,恬然道:“小淘气鬼,姐姐生气了,不理你了!”
张子羽一听,知道舞蝶说的是假话,保持着笑容可掬的模样,比划着手势,在告诉舞蝶说“等我剑修化形之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恶贼伤害你。”
“好好……姐姐相信你!”舞蝶欣慰地一笑,没想到,当年天机尊者将名剑以及名剑诀交付于她,一晃过去了数年,也被追杀了这么多年,竟是忽略了名剑本身,难道名剑很早就已经蕴藏着剑灵了?
张子羽心里还是担心舞蝶受伤后身子痊愈问题,然后,又是比划着说“姐姐,你快歇息,休息好,伤好得快。”
舞蝶心间一暖,奔波多年,孤身一人,早已经习惯了那份冷暖自知,从来没有人会过问她的处境,也从来没有人关心她的冷暖。源自剑灵的一句关怀,久违的感动,坚强了多年的眼睛,原本以为眼泪已经干涸。
但是看着名剑中的剑灵,那张纯真的脸庞,真挚的关怀,她鼻子酸楚,眼中竟是有晶莹的液体湿润了眼眶。原来自己还是一个心灵脆弱的女人,泪水是属于女人的,女人都是水做的。
舞蝶视线模糊了,仅仅因为剑灵张子羽的一句关怀话语。或许,坚强了太久,一旦有了倚靠,便是身心崩溃了。
这些年,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女孩,一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