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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可以做白菜猪肉的,韭菜鸡蛋的,可惜今天天儿晚了些,改天早一些,可以包虾仁馅儿的,我早早地去买鲜活的虾子回来,一个饺子包一个虾子,一咬一个准,可鲜甜可好吃呢……”
赵瑜几分神往,肚子忍不住咕咕地叫,随口就说:“我不吃韭菜……”
宝嫃如笑道:“那么今天就做白菜猪肉的了。”
赵瑜见自己这是默认要吃饺子了,想改口又来不及,就哼了声,只不过被宝嫃如三言两语把腹中的饥饿感勾起来,一时半会地就来不及抑郁了,正火烧火燎地等吃的,因为饿,倒是添了几分精神气儿。
宝嫃如开始和面调馅儿,赵瑜看她忙来忙去倒也有趣,就暂时不走。宝嫃如就跟赵瑜说:“老爷,方才你是要去找那廖小姐吗?”
赵瑜道:“嗯……她倒是个挺有见地的人,难得地能跟我谈诗论赋。”
宝嫃如就撇嘴,很是不以为然,便道:“老爷,那我做好了饺子,你别给她们吃好不好?”
赵瑜道:“为何?”
宝嫃如就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末了说:“她们瞧不起我们,我为什么要做东西给她吃,备不住人家也不稀罕吃,会给我扔了,白瞎了我的好东西。”
赵瑜早从赵忠那听说了,此刻就笑。宝嫃如道:“老爷你可别不当回事,我最恨这种人了,还说我姐姐的不是,我记恨他们一辈子!”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志气。”赵瑜调侃道。
宝嫃如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志气,只不过谁欺负我姐姐,我就不答应。”
她说了这会,又不放心,就又叮嘱道:“老爷,反正我的饺子做的是有数的,你平日里吃不了多少,就给你做十个,忠哥能吃,做二十个,其他的人都不给他们,一共就做三十个,就这样啦。”
“凭什么给赵忠二十个?”赵瑜立刻抗议,忽然又奇道:“那么你自己呢?”
宝嫃如说道:“饺子是稀罕物,我们只过年时候吃的,我给老爷做的,怎么能吃?”
赵瑜本来想逗弄她,听她这么说,便一怔,隐隐有几分感慨,就说:“你是我的厨娘,做的东西当然要自己也尝尝,就多做些吧,放心,不给她们吃就是了,我自己也多吃些。”
宝嫃如这才松了口气,却笑道:“其实我已经富余了几个出来,嘻嘻。”
赵瑜看她喜笑颜开的样子,忍不住也笑出来,倒是把先前的悒郁抛的不见踪影了。
宝嫃如把面倒出来在面板上揉,揉一会儿又去调馅儿,调好了馅儿,极快地又切开饺子团擀皮。
赵瑜望着她动作灵活,很快包出一个个圆鼓鼓地小饺子,不由笑道:“小宝嫃如,这饺子长得倒是像你,胖呼呼地。”
宝嫃如嘻嘻笑着说道:“那老爷你岂不是要吃掉我?”
赵瑜干笑两声,心里却想:“这孩子到底是年纪小,口没遮拦地……这话若是换了宝嫃,恐怕是怎么也不会说出来的。”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不免又想到宝嫃同凤玄在一块儿那恩爱之态。
赵瑜一边望着宝嫃如忙碌,一边慢慢地在心中便想:“我本以为是彩凤随鸦,娇妻赖汉,没想到却是鸾鸟凤凰,相偕于飞,唉,虽然说与我所想的不同,但连捕头是那样英武不凡的人,倒也没有糟蹋了宝嫃那小娘子……连捕头对她又好,正是夫唱妇随鸳鸯成双,岂不正像是我所写的那些郎情妾意的桥段?我该也为他们高兴才是,何必郁郁于一己无望的私欲?”
想到这里,心里那个结才算也释然了,整个人也渐渐地高兴起来。
廖涟泽暂时离开乐阳县衙,便回到府衙之中,见了廖仲吉的面,便把在乐阳县的事儿交代了一遍。廖仲吉道:“杜家已经完了,杜虞估计也等不到秋决,这回你就不必再回去了。”
廖涟泽道:“父亲,女儿还想再回去一趟。”
“这是为何?”廖仲吉有些意外。
廖涟泽道:“就是为了方才女儿提过的那个人……乐阳县新任的捕头连世珏。”
廖仲吉疑惑道:“区区一介捕头,值得你再回去一趟?”
廖涟泽说:“别人都看他是区区的捕头而已,但是女儿看到他的时候,却好像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廖仲吉惊诧。
“女儿见谁也不曾张皇失措,就算是见了干爹,也是举止得当,干爹还因此夸过女儿。”
“是啊。”廖仲吉显然自得,“涟泽自小举止大方得体。”
廖涟泽道:“唯一的一次,是那天女儿代替父亲去给干爹祝寿,正当春耕之庆,干爹一时兴起,便也带女儿同往,当时天子从九龙御辇上下来的时候,女儿遥遥地看着,心里升起的那种感觉,就如同见到连捕头的时候一样……”
话还没有说完,廖仲吉惊已经色变,惊讶地失声叫道:“什么,这怎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宝嫃如做饺子的时候,感觉也很饿啊,赶紧去吃饱饱=3=
虽然瘦,不过先发吧,抚摸~
69、于飞:暧暧远人村
廖涟泽道:“女儿的为人爹是知道的,无缘无故地绝对不会被一个小小捕头震慑,此后女儿又见了他几次,此人身手出众,更是能耐非凡,乃是参加过长陵之战刚回来的,那一场战役死伤无数,只不过以他的人物、身手,居然没有在军营之中崭露头角……种种可疑,女儿已经派了人前去兵部同江北大营查问,不日就会有消息传来。”
廖仲吉沉吟着,说道:“既然涟泽你如此看重他,料必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样……你回去乐阳县也成,再细细地看一看他究竟什么来头,若真豪杰,就试着招揽一番,倘若他答应为我所用,那么万事俱好,但倘若他不识趣……”
廖涟泽说道:“爹是想他若不从,便把他杀了?”
廖仲吉点头:“他若真的如你说的一样,那此等人物,不能为我所用的话,将来必成心腹之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廖涟泽想了想:“那女儿会尽力而为的。”
廖涟泽很快地便又回到乐阳县,起初宝嫃如听她离开,颇为高兴了一阵,忽然见她去而复返,自然很不乐意。
不过这次廖涟泽的“行头”显然跟上回不同,上回她来到县衙,不过跟了两个丫鬟两个外头行走的随从而已,此番,竟带了十几个随从,还带了个厨子专门负责做饭。
宝嫃如乐得如此,只不过看她排场这样大,暗地里不免会嘀咕:“这是要在县衙住下吗,难道她真的看中了县太爷,要跟县太爷成亲不成?”
私下里同赵忠说,赵忠便道:“我瞧不至于,倘若真看中了老爷,只消知府府上派个人说,何必她亲自留在这里……我瞧这位小姐不简单。”
宝嫃如忙问:“哪里不简单,那她想干什么?”
赵忠哪里知道,就鬼扯说:“大概是有什么要紧事。”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却想不到,廖涟泽的要紧事,是留在县衙里“近水楼台先得月”。
衙门里关着的那些贼人同王守善,一并被解押到府衙去,赵瑜去了心事,每天又有廖涟泽同他谈论诗赋之类,吃食上也不再似先前一样痛苦,日子过得颇为闲散。
再说在连家村,先前凤玄从赵瑜那拿了二百文钱,便叫宝嫃给连家二老送了去。
这天姜娘子端了一盆浅水蛤喇来,说是她家里兄弟海里捡的,卖不了,就送了一些给他们,他们家里也吃不了,就又送这些给宝嫃。
这些邻里往来是经常有的,宝嫃赶紧谢过了姜娘子,送走了人,就开始打量怎么做才好。
蛤喇还鲜活,泡在水里伸出嫩嫩的舌,宝嫃想来想去,这几天她因有闲钱,就买了一点细面预备着过节时候用,有黑面,有白面,宝嫃想了会儿,就取了些黑面,又兑了少许白面,这样做出面食来后就不显得很黑。
宝嫃把面揉好了先放着,就去了连家,从后院里摘了五六根胡瓜,放在篮子里提回来,又拿了个圆溜溜地菜瓜,把胡瓜切了又剁碎,菜瓜也剁碎了,同样是两种菜搅合在一起。
宝嫃就去烧水,水开了之后,先把蛤喇又洗了一遍,蛤喇被搅动,就把两扇壳子闭的紧紧地。
宝嫃又换了一次水,才把蛤喇倒进锅里的滚水里去,蛤喇有很硬的外壳,不过一遇滚水基本就都开了口儿。
蛤喇煮好后捞出来,煮蛤喇的水已经变成了淡白色,宝嫃把汤舀出半盆来留着。
把蛤喇肉拣出来放着盆里,留了一小半,把剩下的也都切碎了,跟先前的菜合在一起,想了想,又剪了个也切碎了拌进去,又加点油,香油,盐,稍微一点酱油,整盆菜馅就香喷喷地。
宝嫃把面揉成条切开,擀成一个个巴掌大小的圆皮子,就开始包起包子来。
凤玄回来还没进门,就先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平常宝嫃做什么菜,他都能一下儿就闻出来,可是今儿却有些奇异。
凤玄闻着那股香,怎么也不记得这是什么,便想宝嫃可能又做什么新鲜的,他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地笑意。
宝嫃听到动静,就出来看,见凤玄回来便迎了上去,凤玄笑道:“娘子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宝嫃拉着他的手,笑眯眯地:“夫君这次猜不出来了吧?你去洗手,我去收拾出来……”凤玄听话去洗手,到底按捺不住好奇,洗了手后赶紧也进了厨内。
正好看到宝嫃在灶前俯身拾包子,刚出炉的包子极烫,宝嫃手沾着瓢里的凉水,才去掀一个包子,又飞快地拿出来放在筐儿里,有时候太烫了,就抬起手甩两下散热。
凤玄见状几乎忍不住大笑,便上前去,道:“我来帮娘子吧。”
宝嫃便乖乖站在旁边,凤玄看锅内整整齐齐地摆着十来个白胖的包子,热气腾腾地,香气扑鼻,凤玄极少吃这东西,顿时笑道:“原来是此物。”
他刚洗了手,当下探手出去,一下一个,简单轻松之极,很快地把大部分拣出来,宝嫃急着让他沾点水,免得手指头被烫坏了,凤玄却道:“这点儿热不打紧的,娘子的手嫩,我的手粗,烫不着。”
将包子上了桌,宝嫃道:“夫君,你尝尝看好不好吃?”又端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
凤玄先喝一口汤,只觉得这汤之鲜美,前所未尝,凤玄脱口问道:“娘子,这是什么?”
宝嫃道:“蛤喇汤啊,好喝吗?”
凤玄便笑:“很好喝。”
宝嫃道:“夫君再尝尝包子,好吃的话,我捡几个好看的,给公公婆婆送去,我还想给姜嫂子家送几个,蛤喇是她送的。”
凤玄正准备跟她一块儿吃饭,忽然听了这个,便道:“现在送吗,那我陪你去吧。”
宝嫃说道:“不用,夫君在外头忙了一上午,怕饿坏了,你先吃,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凤玄想到上回顾风雨的事,有些心有余悸,虽然饿得很想吃包子,不过娘子更要紧,当下就没心情吃,看宝嫃收拾好了包子迈步出门,他也赶紧先把包子放下,起身追上去:“娘子……”
正叫了一声,却听见宝嫃惊奇道:“婆婆公公你们怎么来了?”
凤玄大为意外,果然见连婆子同连老头两个从门口进来,两人脸色灰绿,像是见了鬼,气急败坏地,看见宝嫃,连婆子便冲上来,咬牙切齿地叫骂着:“这贱人!”
凤玄见她像是失心疯似的,急忙上前,把宝嫃往身后一拉,他抬手把连婆子挥舞过来的手挡住:“干什么!”
连婆子打不着宝嫃,双手改做抓着凤玄的手臂,气急之下放声哭道:“儿啊,你怎么能这么不孝,你老实跟你爹娘说,你是不是给了这贱人的娘家银子让他们盖房子?”
凤玄见这件事他们竟知道了,便也没否认:“不错。”
连老头在一边浑身抖动,嘶哑着嗓子叫道:“逆子!你是想气死你爹娘是不是?你干脆现在打死了我们算了!”
连婆子也嚎哭着:“天啊,世珏你是不是被狐狸精给迷了心了!我早说别去填那个无底洞,你倒是好,有了银子不知道孝敬爹娘,反而去填补他们……我也不活了,不活了!”
宝嫃在凤玄身后,心中忐忑不安,想说话,可也知道她不管说什么这两个老的都不会听,估计反而会越发愤怒。
何况凤玄也在,自然得要他做主,宝嫃就不出声,只看凤玄。
却听凤玄淡淡道:“我没给过你们钱吗?”
连婆子停了哭声,气说:“世珏,你每月给我们二百文,原来是不少的,可是你为什么把那么一大笔的钱给她娘家?你把你爹娘当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