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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由衷地说道——早在来到夜色镇之前，他就觉得阿尔泰娅穿着那身皮甲不太合适。
怎么说呢，虽然皮甲几乎遮住了包括胳膊和小腿在内的所有位置，但是因为太过紧身的原因，看上去反而比现在更加……暴/露一些。
“是……是吗？我知道了，那我们……快点去吃饭吧！吃过早饭，马龙你还要训练我们哩！”
不知道是不是马龙的错觉，阿尔泰娅的心情似乎忽然好了很多，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又整了整腰间的剑鞘，然后昂首挺胸地跨出了房门。
“嗯？这是昨天那把匕首么？”
马龙一边走出民居一边询问道，鲁伯斯驮着玛利亚跟在他的后面，小女孩儿兴奋地又叫又笑。
“对呀！”
阿尔泰娅回过头，笑眯眯地说道。
“可是……你原来那把匕首呢？”
马龙疑惑地问道。
“放在卧室里了……马龙你要用吗？我去拿给你！”
阿尔泰娅回答道。
“不不，我不用……可是你不是很喜欢那把匕首么？为什么要换掉呢？”
马龙一边摆手推辞一边问道。
在前往夜色镇的旅途中，马龙和阿尔泰娅之间已经很熟悉了；他知道阿尔泰娅很喜欢之前她那把匕首，虽然时不时拔出来挥舞这一点有些危险，不过她从没让那把匕首离开身边，可是现在……
从匕首剑柄上的装饰，马龙发现阿尔泰娅似乎把剑鞘中的匕首换成了昨天用来扎着安度因·洛萨留下信件的那把。
“也许吧……不过我现在更喜欢这个。”
阿尔泰娅站住了脚步，面对着马龙说道。
“为什么？”
马龙看了一眼阿尔泰娅的腰间，疑惑地问道——虽然这把匕首的装饰确实稍微华丽些，可是他不认为阿尔泰娅是会喜欢这种装饰多过匕首本身的女孩儿。
“因为这把匕首是马龙你送给我的！”
阿尔泰娅脸上露出了醉人的微笑，认真地说道。
“可是……这匕首不是我的，可能也不是我叔叔的……”
马龙看着阿尔泰娅光彩照人的笑靥，有些失神地说道。
“我知道！可是不管怎样，这是马龙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一定会永远珍惜它的，绝对不会让它离开我的身边！”
阿尔泰娅摸了摸装着匕首的皮鞘，一字一顿地对马龙说道。
“阿尔泰娅……”
马龙愣在了原地——如果说之前，阿尔泰娅对他的情愫都是淡淡的、不经意间的流露，那么现在……这名留着黑色短发的活泼少女，几乎就是在对马龙进行告白了。
51 你们要喝开水，明白吗？
“阿尔泰娅，我……”
马龙觉得自己的脸上有点烫，他忽然觉得有些话好像还真不太容易说出口。
面对阿尔泰娅对自己的感情，马龙觉得现在倒是一个不错的回应的时候——这名黑发少女纯真活泼、美丽大方，在过去的两周内，马龙也的的确确被阿尔泰娅所吸引了。
只不过，真的要对阿尔泰娅说些确立两个人之间关系的话，马龙还是有些笨嘴笨舌。
“呀！理查大叔又抢在我们前面了！马龙，快！别让他把面包都吃光了！”
出乎马龙意料的是，阿尔泰娅似乎没有表白的打算——她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镇子中央正在排队领取早饭的队伍上，然后惊呼了一声，便带头跑开了。
“什么？这……”
马龙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自己酝酿了半天的感情之后竟然是这个结果，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深陷于人生三大错觉之一——难道阿尔泰娅对自己的感情完全是自己的错觉？
“你在干嘛？快点呀，马龙！”
已经跑出去了的阿尔泰娅停在不远处，转过身，一边朝着马龙挥手，一边大声喊道。
“哦，知道了。”
马龙摇了摇头，把自己之前的“一厢情愿”丢到了脑后，微微弯腰抱起了鲁伯斯背上的玛利亚，跟着阿尔泰娅一起朝着难民队伍跑去。
……
“洛萨爵士，我已经通知了那些小伙子们，吃过早饭之后，他们会在镇子里集合，等待你的训练。”
大胡子理查一边用手中的面包蘸着木碗中的汤汁，一边对马龙说道
市政厅内的最大的办公室里，马龙、艾尔罗·埃伯洛克、大胡子理查以及一些难民队伍中重要的人物都聚集在这里，一边吃早饭，一边召开他们抵达夜色镇之后的第一次集会。
和昨晚相比，难民们的气色明显都好了很多——这是自然的，有了丰盛的晚餐，舒适的床褥，温暖的壁炉和干净的衣服，没人还保留着两周以前疲惫不堪的样子。
“我知道了……大家看起来都很精神，昨晚应该休息得不错吧？”
马龙笑着回答道。
“别提了，我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睡过床似的……要不是罗宾在早上乱敲钟，我肯定能在屋里睡上一天。”
保罗大声嚷嚷着，惹来众位难民的哄笑。
“我可没有乱敲钟。”
罗宾的性子很认真，听到保罗这样说，他放下手中的食物，从板甲的腰带缝隙中摸出来一块还穿着链子的怀表，放到了议事桌上。
“知道了，知道了，神气什么，还不是我送给你的……”
保罗撇了撇嘴嘟囔着——这块怀表是昨天自己在民居中偶然发现的，因为罗宾暂时代理了夜色镇的“敲钟人”，于是便送给了他，没想到最后竟然打扰了自己的睡眠，真是得不偿失。
“好了好了，听我说……艾尔罗老爹，民兵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军人了，不过其他的……还要麻烦你和理查大叔多费心。”
马龙摆了摆手，制止了两个手下间无谓的争吵，然后认真地对艾尔罗·埃伯洛克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恐怕很难胜任这个镇长的工作，毕竟之前我……”
艾尔罗·埃伯洛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说道。
“别这样说，艾尔罗，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大胡子理查安慰着自己的老朋友道。
“是啊，艾尔罗老爹，大家都很信任你，也都会遵从你的吩咐，一个镇长面临的最大困难已经被你解决了，你还在担心什么？何况，我们现在的人数，距离一个镇子还差得远呢！”
马龙也笑着说道。
“我知道了，那我就试试吧……对了洛萨爵士，除了你昨天说的不能离开镇子的范围之外，你觉得大家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么？”
艾尔罗·埃伯洛克点了点头，然后很快进入了自己的新角色。
“嗯，我觉得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把这个镇子彻底地搜索一遍。除了仓库中的物资之外，那些废弃的民居中，肯定有不少我们需要的东西，衣服、食物和工具，一定都会用的上的。”
马龙想了想说道。
对于难民队伍来说，夜色镇居民遗留下来的东西，无疑都是些宝贝，可以帮助他们在这暮色森林中度过更久的时间。
“我知道了，还有呢？”
艾尔罗·埃伯洛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炭笔和几张草纸，像个学徒一样认真地做起了笔记。
“另外……我觉得大家应该注意一下，在喝水之前，要先把水烧开，然后等凉下来再喝。”
马龙忽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于是补充道。
“喝开水？为什么？”
艾尔罗·埃伯洛克手中的炭笔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因为……卫生啊！这样可以避免很多疾病。”
马龙回答道——从很久之前他就想说了，暴风城的人类和地球上那些西方的国家一样，都喜欢和生水，这让马龙很不习惯，于是他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件事情加到夜色镇新的规章里——至少让难民们先习惯起来。
“那多麻烦，渴了的时候，难道还要忍到开水凉下来？不行，不行，我可没那个耐心。”
大胡子理查带头反对道。
“不，喝开水是必须的，你不知道，理查大叔，生水是很脏的。”
马龙摇了摇头说道。
“怎么会！洛萨爵士，我知道你是贵族，也许你比我爱干净……不过你可以去瞧瞧，镇子里面那几口井，打上来的水绝对都是干干净净清水，一点都不脏。”
大胡子理查哈哈大笑着说道。
这下轮到马龙哑火了——在这个没有显微镜，哪怕放大镜都找不到的镇子里，他该怎么给这些难民们解释什么叫细菌，什么叫寄生虫？
“总之听我的没错，不喝生水之后，霍乱、痢疾……很多疾病都可以避免了。就在不久前，这个镇子中还满是尸体，如果你们不想让霍乱和鼠疫大爆发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不然，兽人还没来，我们倒要先病倒了。”
马龙决定拿出一点贵族的权威，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52 你的脑袋是木头做的么？
“有这么严重？好吧……”
艾尔罗·埃伯洛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手上的炭笔又开始飞快地滑动，把马龙说的这一点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艾尔罗，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大胡子理查看着自己的老朋友，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然。理查，你不相信洛萨爵士么？”
艾尔罗·埃伯洛克头也没抬地问道。
“我当然相信，但是……这些东西，之前听都没有听说过啊……”
大胡子理查愣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服气地嘟囔着。
听了理查的话，艾尔罗·埃伯洛克抬起了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很明显，议事桌边有些人的想法和理查一样，都觉得马龙说的话有些小题大做了。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瘟疫，但是我见过。霍乱夺走了我最爱的人，就连圣光都无能为力。就算兽人来袭，我们至少还能够抵抗；可是瘟疫……你要如何和看不见的敌人作战？如果你们不想因为瘟疫失去亲人和朋友，就照洛萨爵士说的去做，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他，至少不要因为怕麻烦而连累镇子里的其他人。”
艾尔罗·埃伯洛克放下了手中的炭笔，认真地说道。
“我……我知道了，艾尔罗。”
大胡子理查的音量放低了许多，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妈妈……”
阿尔泰娅伴随着轻微啜泣声的呢喃打破了议事桌边的沉寂，屋子里的众人才明白艾尔罗·埃伯洛克在霍乱中失去的亲人是谁。
“那么，洛萨爵士，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么？”
似乎是回到了自己还是贵族的时候，艾尔罗·埃伯洛克展现出来的气势让难民们都放弃了质疑，于是他继续向马龙询问道。
“还有……其实公共厕所也挺重要的，不过这个……算了，这个以后再说吧……别的我也一时想不起来，大家一起想想，看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马龙把自己的视线从掩面哭泣的阿尔泰娅身上收了回来，对议事桌边的难民们说道。
“我先说，洛萨长官，艾尔罗老爹，我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我们这两顿饭的食物，是不是有些太过丰盛了？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如果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我们的食物储备还够不够。”
罗宾第一个开口了。
“确实……好吧，我会去和维拉她们说一声的。我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上多久，食物的话能节省就节省一些。”
艾尔罗·埃伯洛克的性子和罗宾很相似，他也很赞同罗宾的说法，也把这一点记在了笔记上。
“好不容易才吃几顿饱饭……”
当然，罗宾的建议又难免引来保罗不满的抱怨，不过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和保罗在一起同袍的日子也不短了，罗宾知道要是和这家伙在言语上纠缠起来绝不是什么好事。
“哦对了，还要提醒大家晚上关好房门——虽然不需要防着镇子里面的人，但是难免有些野兽毒蛇之类的，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