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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郎中,请您开接下来的药方。”张文琪恭恭敬敬,亲自研墨。
杜诚并不动笔:“老夫人体内还有余毒未散,不过她背上已经上药,如果再吃药,未免用药太多,老夫人她久病身虚,不适合如此。”
“那应该怎么办?”张文琪现在可是对杜诚十分信任。
“接下来就交给罗姑娘吧,由她帮老夫人调养身体。”杜诚对罗莎丽亚食疗的本事可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罗姑娘?”张文琪起初犹豫,但转念一想,罗莎丽亚如何照顾母亲,后面必有杜诚指点,男女有别,由一个女子出面负责母亲的饮食,岂不正适合,便点头同意。
……
因为崔老夫人体内有余毒,加上天气越来越热,罗莎丽亚从饮食着手,凡是对病人有害的食物,一概不准呈给老夫人。
皮肤病不管是不是感染性的,在发病其间,应该忌食“发物”的。海味中的鱼,虾,蟹。豆类中的蚕豆,豌豆。调味品中的姜,蒜,胡椒。蛋类中的鸭蛋,鹅蛋。
罗莎丽亚开了一张单子给厨房,上述食物都暂时成了厨房中不受欢迎的对象。
虽然豆类中的蚕豆,豌豆是忌口,但绿豆却是清热,解毒,消肿,滋润皮肤的营养食品,罗莎丽亚决定做绿豆糕给崔老夫人当点心。
这里没有现成的绿豆粉,要做绿豆糕就得从头开始。
1。将绿豆洗干净,下锅煮成皮破开花,再取出晒干。
2。将晒干的绿豆用小磨研成细粉,挑出研不了的硬皮。
3。将绿豆粉加上白糖和少许粉,搓拌成湿粉。
没有模具,罗莎丽亚临时让杜诚帮忙做了个硬木框,将木框放在屉里,再将湿绿豆粉倒入木框中,压平压实,再放到灶上蒸熟。
蒸绿豆糕,火候是关键,蒸久就糊了,时间不够又会使绿豆糕的最下面一部分变硬。
蒸好取出后,切成块就可以了。
……
绿豆糕是明清以后才流行的糕点,崔老夫人生于初唐年间,再富贵也没吃过这点心,加上罗莎丽亚的厨艺出众,对这点心崔老夫人着实满意。
为防止崔老夫人吃腻,罗莎丽亚又加上香油做了油绿豆糕,加上豆沙馅做了夹馅绿豆糕。
……
玄武门发生的消息,于半月后从长安传到了清河,张文琪面色大变,严令下人不能让崔老夫人知道这件事。
“杜兄,实不相瞒,文琪的大哥现在民部任职,二哥正参加明经科考,如今两人都在长安,所以这消息无论如何不能让家母知道。”出于尊重,张文琪亲自告诉杜诚。
杜诚当然也把这情况嘱咐罗莎丽亚。
“他大哥,二哥叫什么名字?”罗莎丽亚问道,要说这邢台清河历史上可出了不少名人,唐武德五年,清河人士孙伏伽就是进士第一,而且还是中国科举史上第一个有名可考的状元。最重要的是,玄武门中,孙伏伽是秦王一派的,那念在同是清河人,张氏兄弟就算不出名也不会出事吧?
“他大哥叫张文琮,二哥叫张文瓘。”杜诚告诉她。
“真是张文瓘?!”罗莎丽亚又惊又喜,她在内宅,只听丫环婆子说什么大公子,二公子,对这人名还真不知道,“你能确定?”要是那个“张文瓘”就不用担心了。
“你认识张家二公子?”杜诚奇怪。
“不认识。”罗莎丽亚只知道张文瓘也是唐朝的一代名相。
“那你?”看她表情,怎么也不像不认识?
“崔老夫人这几天好像又有点上火了,不会是因为这事吧?”罗莎丽亚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
杜诚果然皱眉叹气:“我听三公子说,秦王在清理太子和齐王的旧部,所以长安那边音信难通,家里已经快一个月没收到书信了,老夫人能不惦记,他也不知能瞒多久。”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人之常情啊!
“老夫人可不能再上火,对了,她现在可不可以出门散散心?”对病人的身体状况,还需要杜诚把关。
“只要不是长途跋涉累着,出门透透气也好。”杜诚同意,崔老夫人身上没有刀口,疮处结痂很快,这天气也伤不了风。
……
能出门就好,罗莎丽亚陪崔老夫人是三清道观上香。
看老夫人上香时面带忧色,口中还念念有词,罗莎丽亚和老夫人的贴身丫环琴儿交换个眼色。
崔老夫人上完香起身,罗莎丽亚和琴儿就陪老夫人在道观中四处参观。
“罗姑娘,”琴儿对罗莎丽亚说道,“你是第一次来这三清观吧,这儿的占卦可是出名的灵验。”
“真的?!”罗莎丽亚兴致勃勃,“在哪儿?”
“就在那边。”琴儿熟门熟路的指向一处偏殿。
“夫人,我们去看看好不好?”罗莎丽亚问崔老夫人。
听到卦象灵验,崔老夫人也是心中一动,便点头同意。
。
第十九章 糯米糖藕
“夫人,你先来?”这里占的是竹签卦,罗莎丽亚礼貌地将签筒先交给崔老夫人。
崔老夫人心中有事,接过签筒,犹豫一会儿,祈愿一会儿,才摇出一支签,琴儿将签递给一旁解签的道士。
道士看看崔老夫人:“求签的可是这位夫人?”
崔老夫人点点头。
“不知夫人要求哪方面的事?”道士再问。
崔老夫人答道:“家人平安与否?”
道士细看签文,然后又问:“请问夫人家中可有外出考试的人?”
“正是。”崔老夫人十分惊讶,“请问道长是如何得知的?”
“是签文中写的。”道士将签文给老夫人看,“签文道:士人来占必得名,生意买卖也兴隆,匠艺逢之交易好,农间庄稼亦收成。贫道看夫人出身高贵,家中人必应了士人一词,故此推断。”
崔老夫人忙示意琴儿送上卦金:“还请道长细细解签,老身的两个儿子可都在外面求功名呢。”
“夫人不用担心,这卦可是上上卦,名叫地风升。”道士微笑说道,“这个卦是异卦相叠,下巽上坤。坤为地、为顺;巽为木、为逊。大地生长树木,逐的成长,日渐高大成材,喻事业步步高升,前程远大,故名‘升’。若是问外出,十分顺利。若是求名,必能得志,还有贵人引荐,前途更为广阔。”
“那就好,”崔老夫人笑逐颜开。
“不过…”道士接下来却欲言又止。
“怎么啦?”崔老夫人的心又提起来了。
道士表情郑重:“这卦属用兵侵伐之卦,所以令公子想要求名,必须从军功上求。”
“军功?我这几个孩子可都是读书人啊?”崔老夫人担心了。
“无妨。”道士摇头晃脑,“易经言,贞吉,升阶。令公子千万不可错过这时机,”道士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封侯拜相都在此呢。”
“只要我儿平安就好。”说是如此,崔老夫人仍忍不住希冀,张氏家族可是西汉留侯张良的后裔,要是能再出一位宰相,并且应在自己儿子身上,那可真是祖上显灵!
“依卦象看,令公子绝对是将相之材。”道士铁口直断,“如果所言有差,夫人可以拆了这道观!”
好事谁都愿意相信,看道士信誓旦旦,崔老夫人信了九成九,她笑容满面,还没忘了罗莎丽亚:“罗姑娘,你也去求支好签吧?”
“我?”罗莎丽亚微微一怔,原以为大功告成,没想到老夫人这时还没忘了她。
道士反应最快,递上另一只签筒:“姑娘请抽签。”
崔老夫人在旁边看着,罗莎丽亚不得不接过签筒,也摇出一支签,再递给道士。
道士看看签文,问罗莎丽亚:“请问姑娘想求什么?”
“姻缘!”琴儿在旁快嘴答道。
“不是的。”罗莎丽亚赶快更正,“我要问经商。”她怎能在唐朝结姻缘?
道士解读签文:“这是支震卦,一口金钟在淤泥,人人拿着当玩石,忽然一日钟悬起,响亮一声天下知。这个卦是同卦,下震上震相叠。震为雷,两震相叠,反响巨大,可消除沉闷之气,亨通畅达。姑娘要问经商,那必是先苦后甜,在经商中,先出现问题,陷入困境。但只要冷静、从容,必将战胜困难。经过一番危机后,一定可以获得巨大利益。”
崔老夫人微笑:“这么说,这也是支上上签。”
罗莎丽亚也笑了:“我经商的困难已经遇过了,那现在就该等着好运来了。”
……
等崔老夫人一行人离开,张文琪和杜诚才从侧门进来。
“直接说好话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讲用兵侵伐这些事?”张文琪不解。
“罗姑娘说,如果从头至尾都是好话,老夫人反而不会相信,这样说,更容易取信于人。你看老夫人不是笑了吗,说明她信了。”杜诚对罗莎丽亚的主意可是完全支持。
“这倒也是。”只要母亲确实高兴了,这细节张文琪也不计较了。
杜诚送上事先约定好的酬金给道士,又小声问道:“那位姑娘抽中的真是上上签?”
“当然。”道士点头,那姑娘的签文他又没事先编好,自然照签文内容实说。
“那就好。”虽说抽到好签只是心理安慰,但杜诚仍希望罗莎丽亚真的能交好运。
“那…如果那姑娘不是问经商,而是问姻缘,也是上上签吗?”杜诚更小声问道士。不知为什么,当听到问姻缘时,他的心竟会狂跳!
“这个…”道士想了一会才答道,“这卦是先苦后甜之卦,问姻缘也是一样的,不过结果还是好的。”
先苦后甜,就是说她姻缘上也会受波动,杜诚凭添一份忧虑。
……
抽到一支上上签,崔老夫人回来后倒是挺高兴。
罗莎丽亚的工作主要还是在厨房,也不能总拿绿豆糕当点心,她想着再做个糯米糖藕。
糯米温补益气,但吃了发热,不过配上有清热凉血功效的莲藕,正适合。
《随息居饮食谱》中记载:“藕以肥白者为良。生食鲜嫩,煮食者宜壮老。用砂锅桑柴缓火煨极烂,入炼白蜜,收干食之,最补心脾。”
依照记载,做糯米糖藕以老藕为宜。
首先,将老藕洗净,削皮,切段,(最好以藕节来分段。),再将藕节的一头切一小段作盖子。
其次,将糯米泡一,两个小时,然后控干水分,从藕孔处将米塞进去,边塞边拍,而且用筷子往里戳,一定要塞满,塞结实。
再次,用牙签把盖子固定好,把藕放入锅里,加水没过藕,旺火煮开,改用小火煮,只要藕变成紫色,就是煮透了。
最后,将藕取出,放凉一点,切成片,浇上糖浆就可以吃了。
其实做糯米糖藕,用高压锅或电饭煲最省事,时间短,还不用担心加水多藕浮起来,在锅里转动,顶掉锅盖。不过在这里,罗莎丽亚想了个办法,她找了个大碗压在莲藕上面,就解决这问题了。
……
几日之后,张府终于收到了张文琮的家信。
信上言道,张文瓘已经平安考完试,现住在张文琮那儿,等待发榜。而朝廷局势已稳妥,应该不会影响这次考试结果。秦王现在已经成为太子,下诏赦免隐太子的旧臣,朝中人心安定。张文琮所在民部,其尚书裴矩颇受现任太子器重,所以民部各人的官职几乎都没有变动,总之,一切平安。
崔老夫人这下放心了,她现在才知玄武门事变,但也理解张文琪为什么瞒她,这正如她当初不许张文琪把她生病的事通知另两个儿子,理由都是一样的。
对张文瓘的才学,崔老夫人不用担心。而朝中有人好做官,既然张文琮在民部一帆风顺,那他们兄弟同心,老夫人只要坐等佳音便可。
……
心宽体胖,崔老夫人的病好了,鱼类豆类重上食谱,而老夫人对绿豆糕,糯米糖藕也吃习惯了,罗莎丽亚也不用担心老夫人再偏食引起上火,和厨房交代一下,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张文琪和杜诚熟悉了,也知道了他们是为什么离开长安城的,愤愤不平之下,主动要帮杜诚在清河开医馆。
杜诚本来还想去顺州帮罗莎丽亚寻亲,但罗莎丽亚确切告诉他,她的亲人“现在”真的不在顺州,再想到四处飘泊也不是个事,杜诚同意在清河住下。
以张家的财势,在清河找地方开医馆不过小菜一碟,没几天连店面带装修就好了,开铺子的官照(现在的营业执照)也由张文琪亲自送过来了。
在当时,要办好一个官照,少说也要上千文钱,杜诚已经收了诊金,又是人家给安排的医馆,如何再白要人家的官照。
一个要给钱,一个硬不收,推来推去,罗莎丽亚于是从中打圆场,张公子出的钱就算入股投资杜家医馆,每年分红。
张文琪对这点钱还真不在乎,但开医馆是济世活人的好事,对张家的名声有好处,便欣然同意。
而杜诚见有日后还钱的机会,便也同意了。
……
杜诚等人的新居就在新医馆的后面,等医馆收拾好,他们就从暂时借住的张府办了出来,乔迁新家。
崔老夫人还让人送来新被褥和炊具,贺他们乔迁之喜。
杜诚他们自己当然也得庆贺庆贺,不过陆氏和罗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