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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那少年心知情况紧急,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忽然清啸一声,跳了起来,右手往腰间一带,一道寒光现了出来,原来居然是一柄软剑,他这软剑长约三尺,一展开来,就如蛟龙一般,张维正不料他还有这样好武器,惊愕之余想起了什么,大叫道:“还不给我上!”
少年刷刷几剑,招数颇为精妙,把张维正逼退了几步,但那张维正毕竟也是武进士出身,武艺精熟,惊过之后沉着下来,以匕首应敌,他来时怕谭卫疆怀疑,所以未带自己兵器,此时以短短一柄匕首来应付三尺长剑,颇有力不从心之感,那少年虽然中毒,但求生心切,居然发挥出最大的潜力,身形灵活敏捷,两人过了几招,那少年已占上风,这时才放下心来,朝谭卫疆那边一望,不由大吃一惊,原来张维正那个随身仆从见主子和这陌生少年缠斗,事出意外,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听到主子大声呼喝,左右观望,见不远处有块平整大石,灵机一动,举起大石,狠狠朝谭卫疆头上砸去,这一砸夹杂着风声,已离开谭卫疆的头颅不到一尺。少年不遑多想,长身欺进,用八步赶蝉的身法纵到谭卫疆身边,一脚踢翻椅子,谭卫疆身子随即滑下,少年看得真切,握住谭卫疆右手腕用力一扯,谭卫疆身子不受控制,趁着少年一扯之势,居然扑倒在少年身上,少年无法,只好一手抱住谭卫疆,在地上连滚几滚,这才离开了那随从。
他连用几次滚法,张维正对他的身法已经大致熟悉,此时上前几步,赶到他身边,少年将谭卫疆放到一边,长剑一挥,一招“有凤来仪”,剑尖直指张维正胸腹之间,张维正倒吸一口冷气,后退几步,忽然身子微微一侧,单腿踢出,那少年不料他出此奇袭,这一踢正中右腕,顿时奇痛彻骨,长剑飞出,张维正呵呵大笑,又是一腿踢出,他数十年精研武艺,除去枪法,在腿法上亦是造诣非凡,眼见这一腿来势如电,那少年就要死在这一腿之下,谭卫疆虽然全身无力,在一旁却看得真切,心中对这少年万分歉疚,他不忍看这少年惨状,紧紧闭上了眼睛。
张维正这一腿眼见就要踢到少年身上,少年心中一寒,想道:“与其如此,不如同归于尽!”瞬间不容多想,身子微微后缩,左手疾抬,与张维正足尖相抵,一掌一足相接,张维正忽觉足上剧痛,似是有尖锐之物穿破靴底直刺入脚板之中,不由长声惨呼,这一腿便即回缩,不敢再踢下去,饶是如此,那少年仍是抵受不住,只觉一股巨力冲至,“卡擦”一声,左臂肩关节、肘关节俱已脱臼,那少年强忍疼痛,在地上连滚几滚,方消了这一腿的力道,但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似是受了内伤。
张维正只觉伤足疼痛异常,低头望去,见一枚小锥从靴底透入,从脚板直插到脚背,想必是少年方才左手所执之物,那小锥只露出尖尖锥头,在阳光下闪着蓝盈盈的光芒,诡异莫名。张维正想起一事,脸色大变,对那少年道:“你是谢家堡的人?”
少年喘了几口气,低声道:“多说无益,一命换一命,你看如何?”
张维正脸色甚怒,道:“凭你也敢和我谈条件?”
少年慢慢撑起身来,在自己身上推拿几下,轻声道:“无情锥下有情人。这句话你可听过?”
张维正见他说出这句话来,虽然心中已早有猜想,仍是身子微微发抖,这时一个声音接口道:“被无情锥伤到,首先是伤处剧痛无比,接着毒素顺血而行,所到之处皆痛不可忍,同时他人稍一碰触中毒者,都会使中毒之人疼痛万分。最奇怪的是,此毒不会使人立即毙命,而是要痛足三天三夜才能死去。据说中了这无情锥的人,没有几个能熬上三天三夜的,大部分都受不了剧痛而自行了断。小兄弟,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说话的是谭卫疆,他此时不是躺在地上,而是在张维正那个随从手中。
少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你说得不错。”
张维正在二人一问一答之际,伤腿已开始一阵阵痛起来,那疼痛正如谭卫疆所说,难以名状且逐渐向大腿上蔓延,他咬了咬牙,忽然伸手去拔那无情锥,不料手刚碰上足背,便是一阵奇痛彻骨,不由“啊”的一声大叫。
少年微笑道:“滋味如何?”
张维正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沉思片刻,那伤处越来越痛,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坐倒在地,说道:“你可真有解药?”
少年先不回答,右手在左臂上摸了几摸,一咬牙,手上用劲,咔的一声,已将肩关节复位,如法炮制,又将肘关节接上,动作熟练已极。他接好骨后沉声道:“谢家堡弟子绝对言而有信,这无情锥解药虽然难得,偏偏我就是有。”张维正微一犹豫,少年又道:“无情锥毒性猛烈,若是拖延时间太久,就是用了解药,身体仍会受损。你可想好了?”他这倒也不算虚言恫吓,张维正此时下半身已经疼痛之极,开始低声呻吟,他咬了咬牙,恨声道:“算我栽在你这小子的手里。”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他剧痛难忍,手上已是微微发抖,少年微微一笑,也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正要走到张维正身边,忽听谭卫疆大声道:“偷袭,小心!”
少年一惊,听到破空之声,似有暗器袭来,本能地一偏头,身子急向后掠出一丈开外,刚刚站稳,一阵凌厉的掌风便拍向他的前胸,出手者居然是那张维正的随从,少年大为讶异,此人先前显得憨笨之极,不料竟是深藏不露,少年内功不高,加上刚受了些内伤,哪敢正面接招,只好仗着高超的轻功连连闪避,不过几个回合,那随从变掌为抓,将少年手中解药夺了过去,张维正惊喜之极,叫道:“好卢九,快把解药给我。”
卢九哈哈大笑,说道:“张大人,你想得挺美的啊!”
张维正气怒交加,大声道:“卢九,你想造反么?”
卢九笑道:“小人哪敢?这小子刚刚和你动手时我就看出来他是谢家堡的人了,要不是顾忌他的无情锥,我还能忍到现在吗?如今这无情锥的滋味算是给你张大人享用啦,解药的事,等我解决了这小子再说吧!”一边说话,一边手上不停。张维正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怪道刚才你不动手,原来是拿我来做幌子!你这是王爷的意思吗?
卢九道:“王爷当初交代过,大人与谭卫疆是多年知交,只怕到时大人念在往日的交情上,下不来手,到时小的便可见机行事。今日看来,大人明明好几次可以致这谭卫疆于死地,却一再拖延时机,反而和这谢家堡的小子纠缠不休,没奈何,只好让小的代劳了。”
张维正怒道:“你懂什么?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快把解药拿来,此事我不在王爷面前提起就是。”说着欲要起身,不料那无情锥毒性发作,稍微一动便是奇痛钻心,只好哎哟一声,滚倒在地,卢九看在眼里,不由哈哈大笑,说道:“谢家堡纵横江湖,虽然剑法难得,但大家伙儿怕他三分,还是因为这无情锥,听说这解药可是千金难得啊,你张大人未必有这个福气用上。”他此时大占上风,心中畅快,也不再和张维正多说,张维正只好破口大骂。
谭卫疆忽然冷冷道:“张维正,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王爷的意思是杀人灭口!”
张维正蓦然一省,他毕竟多年混迹官场,虽然当局者迷,被谭卫疆一点,心中明白过来,不由全身冰凉。
这时那少年左支右绌,已是连连后退,不知不觉到了水潭边上,卢九一掌拍出,少年见他内功深湛,哪敢硬接,足尖一点,往后急纵,却不知身在何处,顿时直坠入水潭之中。谭卫疆大吃一惊,随即冷冷道:“这位小兄弟一死,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两个了。”
卢九见那少年坠入谭中,先是一惊,接着便呵呵大笑,那水潭虽小,潭水却是极深,少年一时不得浮上,卢九存心要致这少年于死地,想起当初用来砸谭卫疆的那块大石,忙奔过去,谭卫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卢九抱起大石,往潭边走去。
那潭水深碧,潭底水草丛生,少年又是一身青衣,加上瀑布飞奔,水波四散,水中极不易分辨人影,卢九将大石放在一边,伸长了脖子往水中望去,刚刚看清,胸口突然剧痛,他低头一望,只见一小截剑尖从自己胸前透出,正是少年那柄软剑,水面上微波荡漾,映出他身后张维正的影子,卢九低声道:“居然是你?!”
张维正已痛得全身冷汗,仍是应道:“不错。你要杀人灭口,那我也不许你活着。”
卢九咧嘴惨笑道:“没想到你还能动弹,是我失算。”
张维正冷冷道:“中了无情锥的人虽然全身疼痛,但只要不怕痛。还是能动的。何况还有解药!相比之下,痛一阵子总比死了的好。”
卢九道:“原来如此。”双眼一闭,身子慢慢软倒,张维正松开剑把,费尽全身力气将卢九拖到一旁,他此时全身好似被千万条恶犬撕烂了一般疼痛,全凭一股求生意志才撑了下来,这时不能再忍,急忙在卢九怀中掏摸解药出来,一仰头服下,忽听卢九狞笑道:“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张维正心中一凛,不容多想,卢九已一掌击上了他的胸口,接着卢九长笑一声,往后栽倒,这次他是真的油尽灯枯,再也起不来了。
这时那少年已湿淋淋地从潭中钻出,眼前变故频生,不由吃惊,怔在桃树之下,谭卫疆却反应了过来,道:“解药,快!”
少年回过神来,从张维正身上搜出解药,喂谭卫疆服了,谭卫疆道:“你也服些。”少年摇头道:“不用,喝第一口酒时我就知道这酒不对,当时我是装了骗他们的。”谭卫疆吃了一惊,这才恍然为何少年中计之后仍然身手敏捷,刚想赞他几句,忽见张维正身体动了一下,说道:“他还活着。”
少年扶着谭卫疆走到张维正身边,只见张维正面若金纸,气息微弱,少年道:“他心脉已断,活不了了。你是有什么话想问他吗?”
谭卫疆点了点头,少年从袖中取出个极小的木盒打开,从中取了一枚金针,在张维正百会、丹田等穴位各扎一针,不过片刻,张维正悠悠醒转,谭卫疆双目凝视着他,问道:“你我多年知交,为何害我?难道就是因为雪薇?”
张维正呻吟一声,双目中放出恶毒光芒,低声说道:“王爷答应我只要除掉你,他可想法求皇上将雪薇赐婚与我。”
谭卫疆道:“雪薇与我多年夫妻,还有了宇儿,你想她会甘心嫁给一个杀夫仇人吗?”
张维正冷笑一声道:“谭卫疆,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太了不起。”他呼吸忽然急促,情绪也激动起来,嘶声道:“你不知道我以前有多恨你,从结识你到现在,你什么都比我强,相貌生得比我好,官职比我高,运气又那么好,还娶了雪薇那么美的女人,你不知道我有多妒忌你——”他急急吸了几口气,嘴边又现出一个恶毒的微笑,继续说道:“你知道刚刚我为什么不急着杀你吗?”
谭卫疆沉声道:“我不知道。”
张维正低声道:“因为我要在你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时候告诉你——”他情绪极为激动,几乎有点昂奋地说道:“雪薇已经是我的人了,她告诉我,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这次我要来杀你,她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一点都不在乎,她说她早就恨不得让你早点死——”谭卫疆怒喝道:“你胡说,给我住口!”
张维正道:“怎么?你怕什么?你的女人不爱你让你难过吗?”他瞳孔突然异常放大,似乎兴奋之极,又道:“我真想不通,你为何放着雪薇那么美的女人在家里,自己却成年在外游山玩水,你居然放得下心!”谭卫疆怒不可遏,扬手要打他,张维正哑声道:“你想打我么?我还要告诉你,雪薇身上有个红色胎记,你知道她的胎记在什么地方吧,哈哈!”谭卫疆大怒,少年见他全身颤抖,似是怒极,便道:“你别说话啦,真烦!”说着手中金针一动,直刺入张维正喉头,张维正身子一颤,笑声骤止,终于不再出声了,少年翻了翻他眼皮,说道:“他死啦!”言毕又去查看卢九,点头道:“他也死了。”谭卫疆服过了解药之后,现已可以自行站立,但他站在张维正尸体边只是出神。少年也不管他,将软剑从卢九身上拔出擦拭干净,缠回腰间,又去潭边牵驴,谭卫疆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要干什么?”
少年道:“他们都死了,我也该走了。”
谭卫疆奇道:“你要去哪里?”少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谭卫疆道:“大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