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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道:“他们都死了,我也该走了。”
谭卫疆奇道:“你要去哪里?”少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谭卫疆道:“大有关系。一、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要想法感谢你。二、刚刚与我饮酒的那三个人和这两人是同谋,此时必然派了人马守住各条道路,只等着拿我的头颅好去领赏,你刚和他们照过面,万一遇上,岂不糟糕?此地我还算熟悉,不如你我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少年皱眉思索片刻,觉得对方说得有理,道:“好罢!我是要去湖南,你去哪呢?”
谭卫疆想了想道:“我也先去湖南,那里有我的老部下,对我极是忠心,我先去那里打探情况。”他朝山后一指,说道:“后面不远是天子岭,翻过这座岭可以抄小道去湖南境内。近来听说山中频频有猛兽出没,估计官府不会在这里派兵把守,你我稍稍把这里收拾一下就走。”
少年道:“好的。”谭卫疆道:“我们把这两具尸体藏起来。”少年皱眉道:“这样太麻烦了,不如化掉还比较干净。”说着从驴背上解开一个包袱,取出一个小瓷瓶来,倒了少许黄色粉末在两具尸体的伤口上,只见那伤口嘶嘶冒烟,不过半盏茶功夫,便有小半截肢体化成了黄水,少年道:“走吧,这化尸粉难闻得很。”
谭卫疆从未见过如此奇异之事,直看得心头一阵阵寒意,见那少年要走,忙道:“你再等我片刻。”少年皱眉道:“你这人好生婆婆妈妈。”
谭卫疆冲进三间小屋子,匆匆忙忙收拾了一包野味,到了第三间方见到那老李头躺在地上,双睛暴出,满脸青紫,显是被人扼住喉咙窒息而死,谭卫疆心中极是歉疚,找了一张旧皮毯给他盖上,低声道:“可怜你一世孤寡,又因我而死。”他怕那少年等得不耐烦,同时又担心后有追兵,对着老李头尸身拜了三拜匆匆而出。
少年已骑上驴子等着了,谭卫疆解下自己的马,道:“走吧!”
两驾得得,直驰天子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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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寒如水 相依为伴
第三章 夜寒如水 相依为伴
第三章 天子岭离那小山不算远,不久二人便到了山脚之下,抬头一望,只见山峰高耸入云,山脉绵延数百里,树木苍郁,地势陡峭,此时暮春,满山遍野都是盛开的红色杜鹃花,绿树红花相映,夹杂着野鸟鸣啾,山泉淙淙,并无一丝人语,在午后阳光照耀之下,越发显出勃勃生机,二人甫脱杀身大难,见此美景,不由俱是心神一爽。
谭卫疆道:“此山极难攀登,你我将坐骑弃了罢!”他下马后在马背上一拍,打个呼哨,那马似是明白主人心意,长嘶一声,朝远方疾奔而去、那少年见状,也跳下驴子,将包袱背在身上,欲要驱驴,抬起手来却拍不下去,谭卫疆奇道:“你怎么了?”
少年忽然眼眶微红,说道:“这头驴跟了我一个月,性子可好了。”谭卫疆啼笑皆非,起先他见这少年杀人,化尸,行种种匪夷所思之事皆面色如常,只道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不料到了此时,居然舍不得一头驴子。”遂笑道:“回头我赔你一头最好的驴子。”
少年道:“这个自然,我救了你,你总要谢我的。但那是另外一回事。”他在驴背上轻轻抚摩,眼中柔情无限,又道:“我不要它了,万一它被别人抓去杀掉吃肉怎么办?那多可怜!”
谭卫疆忙道:“你放心,这附近都是农家,可缺牲口了,你这驴子性子好,人家就算捡到了也舍不得杀,一定会留给家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骑出去赶集用。”
少年破涕为笑,说道:“这也没错,它那么好的一头驴,谁见了都舍不得杀的,你说是不是?”
谭卫疆道:“这个自然。”心中想道:“没想到这辈子难得拍马屁,这回却给一头驴子大拍特拍。”忙道:“它跑了这么久,应该饿了,你就放它去吃草吧!”
少年点点头,抱着驴脑袋用脸挨了一挨,方解开缰绳,道:“乖,去吃草吧!”
谭卫疆生怕他恋恋不舍,忙起身朝山上攀去,那少年跟在后面,他身形灵巧,宛若猿猴,不久便赶了上来,谭卫疆不由心中暗赞,忽然想起一事,笑道:“你我今日多次同生共死,可还未请教你的大名呢。我的名字想必你已是知道了的。”
少年道:“我姓谢,这个你是知道了的,双名寒剑,严寒的寒,长剑的剑。”
谭卫疆把他名字在口中念了几遍,笑道:“那我叫你谢小兄弟可好?”谢寒剑道:“随便你。”谭卫疆见他脸色漠然,似是不愿相谈下去,便也闭口不言,当下二人行了一段路程,这天子岭岩石极多,荆棘丛生,两人走不多时,衣衫便都被刮破了十几道口子,谭卫疆见谢寒剑裤腿处被勾破一道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上面都是些小刮伤,鲜血慢慢渗将出来。想道:“这位小兄弟的肌肤怎生如此娇嫩,倒似个女孩儿一般。”心中有些怀疑,留意往谢寒剑颈项瞧去,却见他喉头微微突出,分明有着喉结,不觉释然,暗笑自己疑心太重。待二人行了两个多时辰,方到半山腰间,谢寒剑见前方有处草地,便指着道:“那里甚是平坦,你我过去歇息一下。”谭卫疆见他额头微微见汗,脸色却有些苍白,忙道:“好的。”当下二人便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谢寒剑神情似是甚为疲惫,举袖拭去额上汗珠,靠着一株小松树闭目养神。谭卫疆不敢惊扰他,坐在离他两三米开外歇息,过了一柱香时分,谢寒剑才睁开眼来,双眉微微一皱,谭卫疆关切地道:“谢兄弟,你怎么了?”
谢寒剑摇头不语,右手搭在左腕上把脉,过了片刻,又换了只手来诊,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说道:“看样子今天我是过不了这座山啦!”谭卫疆惊道:“你受了伤么?”谢寒剑点点头,道:“你是先走呢,还是留下来陪着我?”谭卫疆正色道:“谢兄弟,你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救了我的命,这伤也是因我而起,我怎会丢下你不管?”他站起左右观望一番,见太阳已渐渐往西边山头移去,心中有了计较,说道:“我记得再往前五六里路便有个隐蔽的山洞,你要是坚持得住,我们就到那洞里过一宿。”
谢寒剑点点头,扶着松树慢慢站起来,谭卫疆道:“我背你罢!”谢寒剑道:“不用,我走得动,你带路。”谭卫疆见他神色坚决,知道不可再劝,当下不语,往前行去,谢寒剑跟在他身后。这段路二人走得极慢,待太阳已经落下山头,山间只余下淡淡晚霞,谭卫疆方道:“总算到了。”谢寒剑四顾之下,只见面前有几棵大松树,旁边是一堵峭壁,上面藤木丛生,却不见有什么洞口,谭卫疆见他神情疑惑,不由微微一笑,将石壁上的藤蔓拨开,谢寒剑这才看到那峭壁之上大约三尺来高的地方,居然出现一个洞口,不由欢呼一声,钻了进去,待进到洞中,才看清这洞大约能容三四人平躺,地上草草铺了些松针,业已枯黄老去,奇道:“这地方原来有人住过。”
谭卫疆道:“老李头一生在山里打猎,有时天晚了就在这里住下,一次他带我过来,我见这地方有趣,便记住了方位,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谢寒剑道:“你是个官儿,怎么会和山里的猎户交朋友?”
谭卫疆道:“也算不上什么朋友,只是曾救过他一次,从此他便当我是恩人一般。”谢寒剑哦了一声,从洞中出来,见谭卫疆找了些枯枝生起火来,忙道:“我去捡些柴火来。”谭卫疆道:“不用,你中午掉到水潭里,衣裳现在还是湿的,不如现在就着火烘干,免得受了凉。捡柴火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说着便转身去了,谢寒剑被他这么一提,也想了起来,顿觉身上寒冷,等谭卫疆抱了一大捆枯枝回来时,只见谢寒剑已换过一身衣裳了,正就着火烤饼子。谭卫疆道:“你吃饼子做什么,我在山下带了些老李头平时攒下的野味,你等我一下。”说着从包裹中取出一只野鸡在火上烧烤,也不知是他在野鸡上放了什么调料,还是谭卫疆的手艺好,过了不久,一股奇香从野鸡上散发开来,好闻之极,谢寒剑肚子不觉“咕”的一声,谭卫疆听见,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谢寒剑大羞,脸上飞红,拿起自己的饼子,赌气就是一口咬了下去,谭卫疆见他年纪虽小,却是自尊好强之极,心中不由好笑,但想起日间此人用化尸粉化去两人尸体,其举动怪异莫测,心里又是一寒,急忙将笑容掩住,只装做不知道一般,待野鸡烤好,将最精华的部位扯了下来,递给谢寒剑,谢寒剑不接,自顾自取出水囊喝起了水。
谭卫疆柔声道:“谢兄弟,你身上有伤,需多吃点东西才复原得快,只嚼饼子怎么成?”谢寒剑怒道:“我自己懂医,要你来提醒什么?”谭卫疆碰了个钉子,老大没趣,只好在一旁闷闷吃起来。他这野鸡烤得香气四溢,对谢寒剑实是极大诱惑,相比之下,饼子真是嚼而无味了,谢寒剑再吃了几口,气呼呼地塞回了包袱中,谭卫疆尽数看在眼中,过了一会,他忽然说道:“谢兄弟,我用这只鸡腿和你换一口水来喝好不好?”谢寒剑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忽然明白过来,不觉扑哧一笑,将水囊递给了他,谭卫疆顺势将鸡腿塞到谢寒剑手中,自己喝了一大口水,赞道:“这水真好,我再用一只鸡腿和你换好不好?”谢寒剑终于忍俊不禁,抿嘴道:“你那包裹里有酒,当我看不出来么,还喝我的水干什么?”他这一笑,总算不再生谭卫疆的气了,二人不再分你我,当下风卷残云般将这只野鸡吃了个皮干肉净。两人奔波了一下午,实是饥饿,饱餐之后,全身懒洋洋地好不舒服。
过了片刻,谢寒剑忽道:“我白日被那姓张的踢了一腿,脏腑受到波及,现下要运功疗伤,你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在一旁为我守护吧!”谭卫疆忙答应了,谢寒剑便盘腿而坐,闭目调息,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他功行圆满,睁开眼来,一见面前场景,忽然满面通红,说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谭卫疆奇道:“帮你烘干衣服啊,有什么奇怪了?山中本来就冷,又是春天,你身上有伤,晚上盖上件衣服也不容易受凉。”说着又将手中半干的外衣翻转一面继续烘烤,谢寒剑见一边的大石上整整齐齐叠着自己那套被换下的衣裳,业已干透,脸上飞霞,半晌无语。谭卫疆为他烘干了最后一件衣裳,说道:“我出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今晚上你就借这件外衣给我当被子盖罢,也算是我为你烘衣裳的报酬。”谢寒剑道:“那我把这件外衣送了你罢!”谭卫疆微笑道:“我比你胖,也比你高,可穿不了你的衣服。”他见谢寒剑脸上红透,只道是内伤未愈,便道:“你要是困了就先歇息罢,山洞里我加了些松叶,还算干爽暖和。”
谢寒剑抱起自己那叠衣裳,不敢抬头瞧他,说道:“你也睡吧。”谭卫疆摇头道:“我心中思绪乱得很,想一个人静一静。”谢寒剑犹豫了一下,不再多说,转身进了山洞。
他经过白日里的一场激斗,加上山路奔波劳累,此时放松下来,身心疲惫,不一会便沉沉进入梦乡。到了深夜,寒气袭人,不由冷醒过来,见洞外仍有微弱火光,出得洞来,见谭卫疆坐在火边,瞧着火焰怔怔出神,谢寒剑走到他身边,闻见一股浓烈酒气,皱眉道:“你喝酒啦?”
谭卫疆点点头,谢寒剑坐下,温言道:“酒喝多了身体不好。”谭卫疆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宁愿喝醉了还好些。”谢寒剑见他神色悲愤抑郁,知他是为白日之事难受,便道:“我陪你坐会儿吧。”谭卫疆不言语,却也不反对。二人坐了一会,谢寒剑忽然轻声道:“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这样的事情,在江湖上也是不少的,你想开些就好了。”谭卫疆听他语气恳切,不由望了他一眼,在火光的映照之下,谢寒剑的脸庞光洁细腻,清秀的五官显出几分稚气,看起来比白日初见时似乎还小了几岁。谭卫疆忽然心中烦躁,发作道:“你才多大年纪,又懂得什么?”他白日见谢寒剑武功高强,又身怀奇技,虽然对自己并无恶意,但心中多少有些顾忌,此时有了几分酒意,又加上满怀悲愤,不由冲口就是训斥的语气,谢寒剑倒不和他计较,只是轻轻地道:“我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也看见过很多事情了。”
谭卫疆嘿嘿笑道:“你才十七岁,”他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已经在前方打仗了。”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想倾诉,道:“你知道吗?我家世代是武官出身,到了我这一辈,已不再受皇恩庇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