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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走出几步后,忽然想到:“此人竟能在我毫无察觉下来到我身后,功夫也相当了得了。他相貌奇异,到底是何方人士?”回头望去,却见依旧是黄沙遍地,空无一人,仿佛刚才与自己对话的是个鬼魅。炎炎烈日下,她竟而生出了些许寒意。
又在街上转了几圈,虽太阳已渐西斜,但白雪仍是出了一身汗,便拿下手巾擦了擦汗,便收了起来,不再包头,又觉口渴难耐,眼见街上也没有什么新奇的人事,那两个官差既然去了妓院,料来暂时是不会出来了,于是,她决定先回客栈休息一番,与师姐商议后再做打算。
一进客栈,她便一怔,只见那在妓院前见到的男子正在客栈中坐着,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盏清茶,扇子已别在了腰上。那男子见到她,不觉也是一怔,而后笑道:“没想到姑娘也住在这里,真是巧了。不晓得在下有没有荣幸请姑娘喝杯茶?”说完,也不待白雪回答,便对店小二道:“再添一杯茶来。”继而对白雪笑道:“姑娘请坐。”
白雪心中暗道:这人面上看着和善,行事颇为霸道,却又全无自觉,真是怪人。看他也是一番善意,加上确实渴了,原本回来也是要喝茶的,便在他对面坐下,道了声:“如此就打扰先生了。”
店小二送来茶,白雪便有些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见状,男子轻轻一笑,抽出纸扇,又轻摇起来。见他微笑,白雪自觉失态,脸微微一红,用手帕擦去口角的水渍,随手便将手帕放在了桌上,低着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男子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哪里人士?”
白雪略一迟疑,道:“我叫白雪,家……在西南。”
原本当初欧阳羽飞收她做义女时,她是随了欧阳羽飞的姓的,可自从有了那五年之约后,便再也无人提她的姓氏,因而她此刻说自己姓白。至于家在西南她倒是没有说谎,欧阳羽飞原也就是在西南的月河村遇见她的。
男子微笑道:“当真是人如其名。”
听他如此说来,白雪忍不住又红了脸,小声问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在谷中,虽师兄师姐已教过她江湖中人如何应对,可此刻说出来,仍是有些不自在。
男子道:“在下席枫。姑娘家在西南,却为何到了这千里之外的南方小镇,如今时局不好,姑娘一届女流赶路颇不容易吧?”
闻言,白雪不知如何应答,犹豫了一会儿方道:“我……是和师姐一起来的。”
就在此刻,血兰在楼上喊道:“白雪,你在和谁说话?”
听血兰召唤,白雪急忙起身道:“我师姐叫我了。”说罢便匆匆上了楼。
见她将手帕丢在了桌上,席枫捡起方欲开口喊住她,却在视线触及手帕的一角时停住了,口角笑意全失,面色凝重地看了看楼上,收起手帕,向店小二结了帐,便离开了客栈。
来到客房,见血兰和刘璃已然起床,正在梳头,见她回来,血兰问道:“方才开门时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回来了。你在和谁说话?”
白雪便将方才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刘璃道:“你也太不小心,这样就随便和陌生人搭腔,如是那人不怀好意怎么办?就你这性子,随是什么人就能从你口中套出话来。”
白雪想了想,道:“我看那人不像坏人。”
刘璃翻了翻眼睛,道:“难道坏人还把坏人两字刻在脸上让你看不成?!怎么,那人是美男子,把你给迷倒了?我倒要看看。”
习惯了师姐的戏谑,她也不觉什么,只是见刘璃起身,方醒悟她真的要去看,虽觉不妥,但也没理由阻拦,得随她一道来到楼下,却见楼下空空如也,找来店小二一问方知那人已经结账走了。
刘璃满心疑惑上了楼,白雪却忍不住想道:“他怎么又这样突然不见了?”
回到楼上,刘璃与血兰商量了几句,便道:“白雪,我们出去看看,你留下休息一下吧。”
待二人一走,白雪便向小二要了开水和木桶,在房间里好好泡了个澡。她自幼爱洁,如今天气炎热,便是在何欢谷时,她每日也一定要洗澡,遑论这几日日日赶路,道上的烟尘,头顶的烈日,天天捂出一身汗又无从打理,别提有多难受了。
洗过澡,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到了黄昏时分,刘璃和血兰便回来了,她二人也没什么新发现,那些江湖中人也像人间蒸发了般不见踪迹
吃罢晚饭,三人商议隔日便动身继续赶路,至于这里,反正他们充其量也就是江湖恩怨,若是闹得过了火,这里离何欢谷又近,谷中自会派人料理。
当夜一夜无话。
隔日趁着太阳还没出来,三人便起来,吃了早饭,买好干粮,结了帐,便离开了客栈。
谁知一走出小镇,三人便远远地见到一群人围在乱坟岗里正议论着什么。
待走到跟前一看,白雪登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却见是昨日在客栈中 见过的两名官差以及那些江湖人士,此刻已尽数死在地上,只是那两名官差的尸体被其余人的尸体围在当中。
刘璃俯身看了看,轻道了句:“好利落的身手。”回身见白雪正愣在那里,笑道:“白雪,来瞧瞧,他们中毒了没有。”
听师姐吩咐,她只得强忍住呕吐的冲动,俯下身来,查看尸体。却见尸体身上没有别的外伤,只是太阳穴上有一个针孔大的小洞,那洞极深,倒似是什么人以暗器射入,洞口渗着些微血迹,虽干了但并没中毒迹象。看罢,白雪摇了摇头起身。
血兰向一边一位农夫打扮的人问道:“请问这位大叔,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那人道:“谁晓得啊,今天早上,我和我那老婆来这里上坟,一来就看见这么多死人,我那老婆子吓得半死,我也动不了了,叫了同来的阿毛去报官,这咱还不见来。说来咱这一带一直都很平安的……”
那人越说越不搭调,血兰也不再听他的,眼见县官的轿子也往这边来了,便叫了刘璃和白雪一同离开了。
走出几里地后,血兰方开口道:“怎么样,看得出是哪派下的手吗?”
刘璃摇了摇头,道:“同时能发出这么多暗器的,江湖上也属罕见了。”
血兰见白雪闷声不说话,笑道:“白雪,你怎么看?”
白雪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看他们那样子倒像是那些人将那两个官差围住了,而后他们又一起被杀的。那两个官差也许武艺很差,可其他人看死状死前也没有挣扎,看来出手的人武艺是极高的了。”
血兰笑道:“想不到,你眼光倒是准的。昨晚的情形应该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了。真想不到这小小的镇子竟还卧虎藏龙!”随即又正色道:“白雪,如果日后再碰上那个席枫段不要再和他随便接触。听你所说,此人言谈举止不俗,这样一个小镇如何突然出来一个这样的人物,此间之事只怕与他脱不了干系。”
闻言,白雪虽觉席枫不是此等心狠手辣之人,但也觉师姐所言有理,便答应了。 。。
第十一章 宫人
离开小镇后,三人一路向南,并没再遇上什么波折,只是由于连年的兵灾,加上朝廷舞蹈,一路上,颠沛流离、卖儿卖女乃至家破人亡都成了她们最常见的景色。而帮忙打跑那些趁火打劫的强盗也成了她们常做的功课,至于那些官做匪事的事情更是让人唏嘘不已。白雪初出谷时的兴奋和好奇已然染上了淡淡的哀愁,以往虽听师兄师姐谈起过外界的事情,可总觉得那些人和事都是书里、话里的故事,如今亲身接触,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乱世。
此时,隋朝的统治正在风雨中飘摇。
经过一路的颠簸,三人终于来到了何欢谷在江南总堂的所在地——江都。
江都是江南一所大城市,兼之近来朝廷将运河修到了此处,这里更是富贾云集,繁华到了极处,只怕比起京城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处都是一片歌舞升平的迹象,放眼皆是新奇的事物。毕竟少年天性,白雪忍不住为街边的店铺摊贩所吸引,流连忘返,罔顾自己奇异的容貌已然招来了无数目光。
同样在一边看热闹的刘璃突然觉得似乎有几道不善的目光投来,便向四处张望了一下,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便拉了一下血兰。血兰会意,叫回了白雪,三人向城西走去。
路上看着往来不息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喜悦,时不时便能见到衣着华贵之人经过,还有什么人家的小姐坐了轿子出来逛街,同在一片天空之下,一墙之隔竟是天地之别,白雪不由轻叹了一声,问道:“师姐,不是说南方发生了瘟疫?怎么看上去这里好像没事来着?”
血兰笑道:“傻丫头,南方爆发瘟疫又不一定是这里。如果当真是江都发生了疫情,朝廷又岂会不管?只怕是那些处在无人可管的中空地带的山村小镇。朝廷此刻自顾尚且不暇,乐得看他们自生自灭了,只是苦了那些百姓。”
“所以……我们要来是不是?”她抬起头,问道。
闻言,刘璃的嘴角凝出了抹讽笑,轻轻地道了句:“我们?我们又能做多少?”
闲聊着,三人转进了一条小街,街上没有几户人家,也没有几家像样的店铺,只是在街正当中有一家中等规模的药铺,上面悬着的匾额写着三个大字“济生堂”。
这正是何欢谷江南总堂所在地。何欢谷虽不管世事,但并非真的与世隔绝,神州大地的各个角落都有其分堂所在,到可以说何欢谷的消息是颇为灵通了。只是由于与其奉行的主旨有关,各处所立的分堂都是些不起眼的药铺医馆,为了方便外出的弟子寻找,这些药铺都起名“济生堂”。
三人走进药铺,只见药铺的正墙上供着何欢谷开派祖师——合欢老祖的画像,三柱香正青烟直上。
这时,一位三十左右、颇为干练的男子迎了出来,笑道:“三位师妹,你们总算是到了。这位想必就是谷中的新秀——白雪白师妹了,这次的疫患就有劳了。”
白雪未曾见过这位师兄,不知如何称呼,没有做声,只得看着血兰。
血兰笑道:“难关你不认识。这位是岳松岳师兄,五年前被谷主派到江南来就没回去过。他是史师叔的亲传弟子,算起来,你们还是同门呢。”
听血兰这样说,她才轻轻道了一声:“岳师兄。”
岳松道:“三位师妹远道至此,想必辛苦了。不如今日就在这里休息,明日再去不迟。”
血兰摆了摆手,道:“我们听闻此地疫情紧急,不想有所耽搁。师兄,快些说了情况,我们这就去。”顿了顿,又问道:“怎么不见宋师叔?”
这宋书云乃是长门中的长老,是这南方总堂堂主,此刻不见她,血兰难免有一些奇怪。
岳松道:“宋师叔此刻在二十里外的罗苏村。因为疫情眼中,几位师弟也都派出去了。这里只有我和苏师妹在。既然三位师妹心有挂念,我也不强留了。只是此刻已近正午,请三位在此吃了午饭,也让我和苏师妹聊尽地主之谊。”
不等血兰开口,刘璃便笑道:“如此甚好。我也有好久没见苏师姐了。”
见状,血兰轻笑着摇了摇头,白雪则不解的看着三人。
席间,白雪见到了那位苏师姐,原来是为二十七岁左右的少妇,她已与岳松成亲四年了,夫妇二人常年留在江南。刘璃好像与她感情很好,与她玩笑不断。
血兰则向岳松打听疫情,听岳松道:“算起来,应该是在四个月前五十里外的柳林镇一夜之间突然爆发了瘟疫,后来疫情渐渐蔓延。到了前天扩散到了二十里外的罗苏村,所以今天一早宋师叔就赶了过去。”
“没人能治吗?”
岳松看向白雪,笑道:“如果能治,就不劳师妹大驾了。”随即正色道:“早在发病之初,我们就派师弟去看过。病症十分奇特,似瘟疫却又不太像,虽看出了些端的,却又无从下药,无法根治,只能尽量控制病情,饶是如此,死亡人数还在天天增加。再加上朝廷的搜刮盘剥,我们既要为他们治病,又要接济他们粮食。师妹,虽说我何欢谷来钱容易,可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啊。”
血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白雪问道:“怎么,这里的地方官不管吗?”
这次倒是那位苏师姐开口了,只听她冷冷一笑,道:“地方官?得知皇帝要乘了龙舟来这里游览,他正挖空了心思想怎么讨好皇帝呢,哪有功夫管这等闲事?听闻他还准备血洗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