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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骑的人,你怎么会不了解,他们的回答如何,你当真摸不出大概?若不是已经极为了解你,若不是我此时了解情形,明白你的意欲震场的意图,只怕我也会被你蒙得找不着北。这样想着,凌羽翔的心思却飘到了曾经被风行烈算计的几次事情上,笑意不觉更深。
“还有你,洛云!”风行烈放过了奚随风,即刻锐利的目光就往后移了一步,洛云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俯首俯首再俯首,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去,哪里还像个风光无比的万人骑将,简直就是一个犯了错等着被家长处罚的毛孩子!
“你在我烈焰骑中算得上军师,对大势的了解应该不少了,提议怎么能这么有欠考虑!随风叫我称王也就算了,你居然叫我在如今的烈城定都!我不否认烈城是块好地方,可是难民军呢?二十万啊,你到哪里找块地方把他们塞进去?况且那边是大凌边境,两方边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看我和羽翔打架不过瘾,叫我们正式开战打仗啊?”
被她拍的正痛的凌羽翔一听到最后一句,目光骤然一凝,硬邦邦恶狠狠地也盯过去,敢指示我的烈谋杀亲夫?你活腻了?
洛云对着一道气哼哼的目光已经够郁闷了,此时又来一道杀气腾腾的狠瞪,禁不住一个哆嗦,全身上下都打了个冷战,心里直叫冤,我还不是看着烈主你和凌羽翔的关系才提这样的建议?凌国大军军权在他手里,前阵子大凌国瞬息淹没的那场内乱也充分说明了皇帝小子分量根本不够,凌国说得上话的还是凌羽翔,他此时分明是明里暗里帮着你,真和你开战,他舍得?
哪会看不穿洛云的想法?风行烈颇为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你的眼光还是太过短浅!虽然我不赞成将个人的感情完全放到一边,但是若因国事牵扯到一起,剪不断理还乱,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让烈军和凌国的利益上起冲突。即使兵权在羽翔手上,凌国也不是凌羽翔一个人的国家,那个皇帝当得再怎么不正宗,他也是皇帝!还有朝中大臣呢?各路诸侯呢?嫔妃身后的各种世家呢?他们难道容得我烈军在边境崛起?一个人的份量不够,把他们逼急了联合起来也足够人头疼。”
“更何况凌军大部分人哪里晓得我和羽翔之间关系有些……复杂,即便凌国统帅不是羽翔,只要为的是国家利益,就会选择与我们合作。毕竟烈军有我名在外,现在又多出二十万难民军,就是羽翔想要将我们吃下,也不保证他不会一口撑死,对凌国来说,边境已经够乱了,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盟友,原本人家对我们也没什么敌意,你这下好,大张旗鼓地在人家领土旁边搞出一个重要据点,他们不急得翻脸踹了你才怪。”
洛云听得心中惊讶,也顾不上羞愧,眉头一皱细细思索起自己的不足来。
风行烈又接过凌羽翔怀着可怜目光递过来的一杯茶,喝了几口,终于没有继续“摧残”他,哼了一声又道:“下一个!”
洛云退了下去,后面的林玄战战兢兢走了上来,维持着和洛云一样的姿势低头挨训。
风行烈也不客气,劈里啪啦又是一顿数落挑刺,从前到后十三名烈焰骑被她骂得是头也不敢抬上一下,凌羽翔的亲卫们此时只觉得自己多么幸福!虽然暗阁的训练也异常艰辛,可是比起这非人的从身体到心里上的双重折磨,他们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美好了,上天实在是眷顾他们,至少当初他们没有生在秦国,没有让风行烈“救走”“培养”的机会。
等到风行烈数落完最后一个的时候,整个大帐内除了凌羽翔和烈焰骑,也只剩下惊骇震撼了。
如此深远广博的眼光,如此繁琐复杂的关系,风行烈都能想的清清楚楚列得条理分明,一件一件全不冲突地分析开,考虑开,她所说的这些光是听着他们都觉得头大无比,烦不胜烦,可是她却能瞧得毫无半点模糊,这样可怕的目光和才华,谋之深略之远,难道还会比凌羽翔差了去么?大都那场以百敌万的战役仿佛又被拉近到了眼前,百汇关双雄并立不相上下的一次次交锋斗智似乎还在昨日,这样的一个人,谁还敢再对她生出异样的目光?谁还敢再因为她是个女子轻视于她?
此时所有人的心头都在叹着,风行烈,无愧是大秦风王,无愧战神二字!
奚随风早就看出了些端倪,轻笑道:“行烈,你既然说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好,你自己应该有了主意,凌王爷在旁边一直看戏,心里是不是也有了方法?”
震场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出戏也该唱完了。
风行烈和凌羽翔极有默契地对望了一眼,目中双双泛起一缕快意的浅笑,两只手几乎是同时指向了大地图上的一处,语中隐隐透着一股肃杀和血腥:“打这里!”
[边境风云:第三十三章 你血我心]
众人齐齐到吸一口冷气,万分怀疑地朝着大地图上那个鲜红的据点凝视过去。
“百汇关?”
“不错,就是百汇关。”凌羽翔和风行烈相视一笑,胸中奇异的痛快舒畅几乎要将整个人填满了,对着那些看似不可思议的目光,凌羽翔又有些沉重地笑了笑。
“欲图天下速度要快代价要小,烈城不适合发展,那就以雷厉风行之势拿下最为有利的据点,给整个天下一记重锤,从武力上显示出自己的强悍,让各国都不敢小瞧了烈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烈军真正在这乱世立足,而不是只靠住一个大秦风王的名字。”
风行烈虽对凌羽翔和她意见相通并不意外,此时还是忍不住快活地看他一眼,接道:“政权是枪杆子里打出来的,没有武力震慑一切都是空谈,我们要夺百汇关以震四方这是其一,第二就是,百汇关乃三国交聚点,人流物流不是一般的丰富,各色各样的人物汇聚,地理上这是个好地方,城市足够大,位置足够好,养下整个烈军根本不是问题,又可屯兵百万,地势易守难攻,只要烈军进驻,等我们招兵买马,强大起来,那就由不得哪家不认帐。”
“第三,凌国和青丘对百汇关窥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那阵子羽翔青篱和我不就是在这儿折腾得不可开交?这个地方无论是三国中的哪一国占着,其它两国都得两眼放光盯着它,相对而言,烈军只是一支区区乱世军阀,只有这区区一两座城池。如果占着百汇关的是我们烈军,三国的关系反而不会像现在这般剑拔弩张,而是等着三方哪一方做个出头鸟,等着烈军收拾他,但是这三国哪一国不是老成了精?在我们武力示威的情况下,哪会有人轻举妄动?只要边境一松弛,就给了我们发展的空间。”
“再加上,大凌本身攻打百汇要付出极大代价,占着地方更不讨好,不占着又不安心,这块心病若烈军攻入百汇关反而可以大大减轻。我们可同凌国订下盟约,百年之内决不互犯国土,如有战争可互为助力,战后凌国还能捞上一笔好处,签署些互通商业的合约和优惠条件,凌军以此为由参战,那凌国上下对我烈军态度怎会不改?这一招一箭数雕,我和羽翔算是双赢,以现在的状况来看,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有条不紊,胸有成竹,无疑早经过了深思熟虑,每一步,算无遗漏,全无破绽,连细小之处都敏锐地顾忌到了,凌羽翔也不禁赞许地频频点头。
“只是……”凌军四骑将之一的凌方忍不住道:“百汇关现在是在秦国手中,那边也有大量军民,我们如果奇袭攻城,无辜的人根本来不及撤走……”
风行烈双目微眯,整个人突地散发出一股慵懒的味道,但隐含的冷酷和残忍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打,死的就是那二十万难民,烈军长久在凌国边境屯兵又没有其它两国挟制,迟早也会开战,而百汇关这块众国心病一日不除,天下也一日无太平,这就是不合时机的仁慈带来的后果,我看是妇人之仁还差不多!”
一抹隐患在冥冥之中蔓延,风行烈的语声极为平淡。
“该杀就杀,无须犹豫,有时候仁义只是一块绊脚石,一把屠刀比起一千条道理都管用,有人在的地方总有争端,弱肉强食世之本性,乱世人命如草芥,你们若是真正在乎人命,又为什么还在这军营之中,还用双手夺取他人性命?”
凌方脸色微白,本欲开口说什么,话到了唇边一眼瞧见那个目光如炬的人,终究俯了首。在场的除了马之韵和韩偌两个傻大个子听不太明白,其余的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哪个会真的不懂?懂是一回事,可是能够真正看穿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得穿是一回事,能不能放下也是另一回事。
被握着的手蓦地一紧,对上凌羽翔忧心忡忡的目光,风行烈勉强打起精神,飒飒一笑:“嘴上这么说,可别当百汇关真的那么好攻占,秦悦把这块地方当成宝贝,我们必须集中兵力全力以赴,要是一次打不下来,他肯定会派上众多援兵,到时候凭着百汇关的地势,只怕我和羽翔都只能干瞪眼。”
利害关系分明,即便是不忍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那些百汇关中之人又不是他们谁的亲戚,谁还会管得他们的生死?
当下,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热切讨论起了进攻计划。
烈焰骑由奚随风带领赶回烈城,率领烈军与凌军和风行烈带的二十万新军前后呼应,腹背夹击,直接将百汇关孤立,正面进攻只要节奏掌握得当,破城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同奚随风等人交待了几句,终是送走了他们,抬头一看,一轮清月已寂寂高照,风行烈一时没心思回营,一个人独自乱转了几圈,不知不觉竟转到了那天凌羽翔带她来的河边。
南藩河,一条长河贯穿三国,她当日跳下紫金山,却不想紫金山断崖下竟然有着南藩河的分支,一路顺水漂流,便进了南藩河。
大河且归一,天下却四分五裂,厮杀争斗,战乱流血究竟要持续到何日?
夜风依旧冷冽,大风微扬,她已经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举目一望,却硬生生顿在原地。
前方的树下,一个全身炽热火红的俊美男人正静悄悄看着她,黑夜之中他俊美的脸上线条有些模糊,但任何与他熟悉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他是谁,这个男人,见过他的谁能轻易忘得了他?那双明亮火热的眼睛,又叫她如何能不深深记在心里?
两人相识了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这样,什么话也不说的静静凝视。
不用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风行烈便知道,他是来寻她的。
“我没事。”
“可我有事。”凌羽翔走到她身前,背着月光看不出是什么神情,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的心很痛。”
“你为什么痛?”
“因为你一向不爱说出你会痛。”
风行烈心中酸甜苦辣五味俱全,也不知用的什么表情,只晓得自己似乎是在笑。
“羽翔,我这样的人,也配说痛?我早就麻木了,在我拿起刀枪一次次对着敌人的时候就麻木了,要我命的全都死在了我的手上,那时候我就清楚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也有了觉悟,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不是全知全能,死在我手上或者因我而死的人太多太多,任何时候任何人来寻仇都很理所当然。在大秦,我明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却隐忍了真情,自私至极地冷眼看着秦涵递上一杯毒酒,明知道有问题也毫不犹豫地喝下去,等着他将我逼至绝境,等着秦国因我而大乱,于是,边境那么多那么多的生灵就此毁灭。那些难民,对我感恩戴德无比崇拜,他们又哪里知道其实害得他们至此,我也有很大的份,而我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我行我素无动于衷,你说,我这样冷血的人,哪里还配说痛?”
月光那样莹白透明,照在风行烈绝美的脸上,却现出几分惨然。
“这次百汇关,有那么多的无辜者,我也不是不知道,可是我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军纪再严的军队,进城之后的烧杀抢掠也无法阻止得全面,人都有贪婪之心,何况那些难民只是最下层的人,会发生什么其实我再清楚不过。那些城中的年轻女子就这样惨遭玷污杀害,无家老少成了欢庆大军快意庆祝之下肆意砍杀的亡魂,街头巷尾一片凄惨血腥,然后我们胜利的军队就可以踏着这层血进入百汇关,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历史上重重写下一篇完美的战役,打了这么多年仗,这些事情我几乎已经倒背如流,你说我又为什么要痛。”
那指尖的温度极其灼人,风行烈轻轻一颤,凌羽翔的手已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仿若对待稀世珍宝似的柔柔抚摸,一双夜明珠般的眼睛,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