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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提枪上阵-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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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一直觉得这丫头野,现在才知道会野也是个本事,至少现在就比自己强多了。
  
  吃完了鱼,容兰又挪了些树枝挡在洞口遮风挡野兽,又在火堆上拨了拨加了些柴,随后到边上把先前拾来的干草铺平,完了穿上烤干的裙子对余灿道:“你要嫌脏就继续蹲着吧,我是要睡觉了。”说完往干草上一躺,盖上披风就闭上眼睡去了。
  余灿看着留给他的那个空处,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走过去也躺下了。
  
  洞外风声阵阵,容兰累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余灿觉得这“床”又冷又硬,翻了好几下,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了过去,而在迷迷糊糊间,他又习惯性的抱住了怀里人的腰贴在了一起。容兰被惊醒,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却也不说什么,只是很快又闭上睡了过去。
  
  ……
  
  之后的几天,两个人一直在深山里转,却始终没能走出去。但因为对找食物上了心,两人倒也找到了些东西,只是没什么工具,所以找到的东西少得可怜,两个人不敢多吃,都省着当存粮。或许是被那句话触动了,之后有了吃的时余灿总会尽量让容兰吃饱。
  
  有了食物支撑,两人也就不至于太绝望,可看着走不到尽头的山路,两人的心情还是一日比一日的沉重。
  
  这几天的山林生活对于余灿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灾难,没法沐浴,洗脸漱口还都得找到水源了才行,却也是冰寒彻骨,于是很多时候都是灰头土脸的。衣服没的换,爬山过林的,没少划破,上面也是乌糟糟的再不复往日齐整干净。这些也就罢了,整日的行走才是最要命的,从来穿的是织锦软鞋走得是平整大道,何曾这么长时间走过这等崎岖山路,所以脚底下起了泡脚骨里泛了酸难受到了极点,只是本来还想嘀咕几句,可一看到容兰也是这样却始终一声不吭时,这满腹怨言就倒不出来了。
  
  余灿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到这种地步,太苦太可怜了,可是没法,不能奢望有人来找,只能期盼自己哪天就走了出去。
  
  而通过这两日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相处,余灿竟发现容兰出乎意料的好了,原先不觉得,现在发现她竟是那么的出色,知道很多他完全不知道的东西,走路总是她打头阵,拦了很多的危险,那些食物也是她安排的,怎么弄熟,怎么封藏着带在身上,她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所以虽然吃的东西少,但他们也还是能保证每顿都吃上些。
  
  而且,余灿还发现另外一件原来他始终没能发现的事,那就是,容兰好像真的对他很好,就那些他让给她吃的东西,她总是吃了一点就递回来了,嘴上硬邦邦的说是吃饱了,可是他能看出来,她是在让给他吃呢。这让他很感动,患难见真情,原来他只是听说,现在终于感觉到了。
  
  看着她日益消瘦的小脸,余灿想,等出山了以后,他一定要对她好一点!
  
  他也想着,要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走出去的!
  
  余灿一直坚信他们总会很快出了山,只是很快,一件事情的发生粉碎了他的期望。
  
  容兰生病了。
  
  早上醒来时,余灿见容兰一直不动,就推了推她,发现还是没什么动静时,有点慌了,转过她的头一看,发现脸绯红一片,嘴唇也都快干裂了,浑身上下皆是烫得不像样。
  
  连续的赶路跟寒风吹,吃不饱睡不好又忧心,容兰身子虽好但毕竟是女儿家,所以终于难以支撑而病倒了。
  
  余灿看她醒不过来,急了,拍着她的脸,揉着她的身,声音颤抖不堪,“你醒醒!你醒醒!”
  好半晌容兰才苏醒,她睁开眼睛定定的看了一会洞顶,目光迷茫又悲伤,“我刚做梦了,梦到我没法回去了。”
  余灿愣了愣,马上又道:“你别胡说!”
  容兰坐起身叹了口气,却不再多说了。她生病了,其实一早就感觉出来了,可是只是撑着,这里没大夫也没药,说了也只是凭添烦恼让他担心,那还不如不说了。只是本以为熬熬就好了,可到底越来越严重了。想到刚才梦里她留在了深山余灿回去了,清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伤感,想了想,她道:“阿灿,要么你先走吧。”
  
  “你这是乱说什么!”余灿有些生气。
  容兰低头道:“找吃的我也教你啦,摸方位我也告诉你了,你一个人走还能快点,我现在走不动了。”感觉着全身无力,容兰更加沮丧。
  这是不想拖累他了,余灿心里有些荒凉,定定的瞧了她一会,从边上的衣兜里翻出一枚野鸡蛋,拨了皮递到她嘴边,道:“你多吃点东西就好了!不要再乱说了!”
  容兰抬头看着他,眼圈有些红了。
  余灿又道:“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舀去。”
  容兰点点头,然后眼看着他拿着竹筒走出山洞。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容兰躺在草堆上,感到累极了,闭上眼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耳边一阵嘈杂,艰难的睁开眼,却见余灿正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嘴皮子翻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仔细一听,才知他说的是:“容兰!快醒醒!那些人追来了!就在对面的树林里!我们快走吧!”
  
  原来,刚才他去舀水时,不巧发现了对面人影晃动,却跟那天那帮人穿的衣裳相同。知道他们是找来后,余灿立马吓出了一声冷汗,然后慌不及的就赶了回来。
  
  意识到这话是什么意思后,容兰也吓了一跳,四肢百骸里残存的那些力气也聚集起来了,也顾不得头晕目眩了,站起就要收拾东西。而没一会,两人就相扶着走出了山洞。
  
  绕过山石,进入密林,两个人不敢停歇拼命往深处逃。他们想着,能一次甩开他们,就能二次甩开他们。但是很显然,他们低估了这些人的能力。
  
  裴君弘得知他们逃入深山后,又派出了数十人搜山,而这些人多有经验,一路搜寻蛛丝马迹,硬是将范围一点点缩小,而现在余灿他们虽然逃离了山洞免了被瓮中捉鳖的危机,可那温热的灰烬都代表着他们刚走不远,再搜寻方向一路追去,目标很快就能发现了!
  
  余灿看着越来越近的来人,神经绷到极致,整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边上容兰,面若桃花,却是烧热所致的异样,刚才一鼓作气走了这么段路,耗尽力气后就再难前行了。
  
  “你走好了,不要管我了!”容兰又道。
  余灿不理她,继续搀着她往前走。
  
  只是不知不觉间,两人竟已走到山崖边上,前面,再无路。后面追兵已经发现他们踪迹,正飞速赶来,他们的呼喝声甚至能清晰传入耳里。
  
  寒风依旧,余灿看着他们,却是在额头上滋出了汗。
  “怎么办!”容兰惊问。
  余灿望着下面深渊,嘴唇紧抿,脸色发白。
  而在这时,容兰突然瞪大眼睛,然后使出全身力气将余灿往边上一推。
  
  咚,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直射向刚才余灿站着的方向,然后,容兰被射中,难以承受这强大的弓弩之势后,连退几步,便如同一只风筝般自山崖上飞落而下。
  
  余灿瞳孔放大,一声痛呼惊吼出——“容兰!”
                      
作者有话要说:丢下二更君,撒腿就跑~


☆、67晋江独家发表

  
  侯爷府里;余老爷子突然心中一悸;然后哇得一下吐出了一口血。
  
  “爹!你没事吧!”余正正说着话;乍然见到这一场景吓了一跳,边上两个儿子儿媳也都变了脸色;赶紧围上来询问,有人又要去喊大夫。
  
  余老侯爷忙拦下;掩着唇咳了阵;苍白着脸色道:“不碍事的,你们别忙活了。”
  众人心惊;但见余老侯爷执意,也只好作罢,心里盘算着稍后再说。
  
  余老侯爷被搀扶着坐下;漱了下口便又问道:“还是一点都没有阿灿跟兰丫头的消息么?”
  
  余炜面带难色:“孙儿派人连路去查,始终未能寻到。”
  余老侯爷闻言面色凄然,一旁的余夫人却禁不住又大哭起来:“这都第八天了啊,这还没找到……我的儿啊!”
  
  那日车夫被射中滚落至草丛中,那拨人见他一动不动便以为死了,也就没再搭理只忙着追杀余灿去了,当时车夫只是晕了一下,醒来时又惊又骇,见人都跑远了,便忙忍着痛跑回侯爷府,将事情经过说了个遍,于是整个侯府立马闹腾起来了。
  余夫人最为疼爱这儿子,当即不惜倾动全府让人寻找,可是一日日过去,别说找着人了,连个影都没有!再回想去车夫形容的当日的凶险,余夫人只觉凶多吉少,便整日以泪洗面惊惧不已,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八天下来,整个人都是老了十岁。
  
  余正虽然平时对余灿严厉,恨铁不成钢,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骨肉相连血浓于水,这几日也是悲痛不已,这会儿的面上也是阴云笼罩,只是看着自己的妻子悲恸成那样,却还是打起精神安抚道:“阿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他一定是躲到山里去了……”
  
  “躲到山里去!”余夫人心底的那根弦都快绷断了,“那可是凤凰山啊!阿灿从来没吃过什么苦!他在山里怎么活啊!他吃什么!穿什么!遇到野兽怎么办!迷路了怎么办!”想着那是死路一条,余夫人又哭了起来。
  
  余正心烦意乱,道:“他也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兰丫头么,兰丫头以前在山里玩过,定是能照应着些阿灿的……”
  “她能怎么照应!”余夫人听他提起容兰,心中的火就燃起了,“她就是个害人精!如果不是她闹别扭!阿灿怎么会去农庄!如果不是她使性子驾着马车跑了,阿灿怎么能跟到山边上!怎么能遇到那些刺客!都是她!都是她害了我的阿灿啊!”
  
  余夫人越说越觉得是这样,心里有气憋的慌,人也有些失了神智, 便又转头冲余老侯爷道:“你现在满意了!你选的好孙媳啊!都害死你孙子了!”
  
  “住口!”余正见她这般没分寸,又惊又怒。
  被他一喝,余夫人也恢复了些神智,但也不认错,只歪坐在椅子里继续哭了起来。
  
  余老侯爷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一切,只觉心乱如麻,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好久之后才叹道:“如果他们真要追杀,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的……”
  
  这话说得很是玄妙,余炀一下听到了里面的玄机,便问道:“爷爷,到底是谁要刺杀老三?”
  这话一问,众人的视线都集向了余老侯爷。关于这个问题他们一开始就各种揣测了,但是始终寻不到答案,按他们想的,余灿虽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却从不惹是非,也算是纨绔里的省心人,那到底是谁要下此毒手呢!
  
  余老侯爷目光深邃,却不应答。
  众人一看他讳莫如深的样子,心中都生了疑。
  
  余老侯爷自然是知道谁要杀余灿的,他虽然不出宅门,却对各种事情看得透彻,车夫一回来说有人追杀他们,他就知道,余灿的身份是被揭开了,而幕后凶手,不过就是宫里的那个。
  
  只是这人不是皇后,却是二皇子!
  
  如果皇后知晓了,她的手段不会这么简单的。刺客避人耳目追杀余灿,不过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而已。暗中除掉余灿,谁的受益最大,答案一目了然!
  
  可是,这些事,怎么说啊!
  
  好一会后,余老侯爷才又叹道:“老大老二你们先退下,我跟你们爹娘有点话要说。”
  
  余炜跟余炀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疑虑,但还是乖顺的拉着自己的妻儿走了。
  
  很快,屋内只剩下了余老侯爷跟余正夫妇三人。
  
  余夫人此时已不再哭了,她瞧着余老侯爷肃然又悲戚的神色,知道他是有大事说了,不知怎么的,她这心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余老侯爷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半晌后,才一字一顿道:“阿灿,其实是宫里宁妃的儿子。”
  
  外面余炜故意放慢了步伐,而在他走到院门后时,忽听得屋内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痛哭声,余炜只觉心惊肉跳,知道只怕是出大事了。
  
  “你好狠的心啊!他可是你的亲孙子!你怎么可以把它换进宫去送死!”知道真相后,余夫人崩溃了,怪不得当年她分娩后想要看看孩子却被阻拦了!怪不得三个儿子中他对余灿最好!怪不得这个孩子长得这般俊俏却一点不像爹妈!怪不得!怪不得!
  
  原来,她白白疼了别人的儿子二十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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