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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原石碎了,你的生命也会终结的!”
“我……”
星樊食指已经固定到了扳机上,十三号的一句话却让他的整个身体一僵。
十三号对我吼道:“那块原石同样是你的生命之源!肉体和石头是同生的,你应该看到的,芙蕾死了以后,她体内的猫眼石也化为了灰烬。所以,在这里毁了原石的话,你,也要死!”
我,也会死……
我感到浑身的血管顿时凝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生命竟然跟这样的一块石头绑在了一起。
或许也是因为这块石头的关系,我才能够无数次地从死亡边缘走回来。但是,现在我可能也会因为这块石头而丧命。
丧命,是彻底地失去生命。
再也看不到星樊的脸,再也感受不到七月的温柔,再也不能给维希做好吃的,再也不能被红夫人管教,再也听不到诺因老爷朗朗的笑声,再也不能被燕尾服呼来喝去……
而帮我决定命运的那个人,握着枪,用黑色的枪孔对准我的那个人。
是我的爱人。
“星樊,射碎它。”我无比肯定地回答道。
如果今晚这片土地上注定要血流成河,那么,只需要我的血就够了。
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如果生命只有一次,我早该死在遇见这家人前的第一次。
所以,现在,我已经赚到了不是吗?
啪。
我的右手传来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最终章
哗啦啦啦啦……
一阵瓢泼的大雨从天而降。明明之前还是艳阳高照的晴天,乌云在顷刻间遮住了碧蓝的天空,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袭来,雨就这么毫无预兆得湿润了每一块土地。
今天是借用了这副躯壳的第三天。他走在大街上,像是一个游魂。没有人搭理他,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果然是因为这副躯壳太不起眼了吗?哼……反正在游戏真正开始之前,他大概也会是孤家寡人一个。
很快,街上已经空无一人,连对面的露天咖啡屋都打烊了。看样子这阵雨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哒哒哒哒,有一只被淋到浑身湿透的小动物从对街的胡同口窜出来,路过他的身边,径直奔向了另一边的水管子里。它那肥胖的身躯在关口蠕动了半天,终于一骨碌地钻了进去。
管道里传来了依依呀呀的声音。他倚着墙站在原地掏了掏发丝边的耳朵。还没有习惯人类的听觉系统,总觉得耳朵长在脸颊两侧是一桩很神奇的事情。
浑身被淋得湿透,一副黏在身体上的感觉让他感到非常不适。这里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人,他单薄的身体沿着墙壁滑落,蹲坐在地上,用那纤细的手指在地上一圈一圈地画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的脚边有一个积了水的水洼,因为被什么人踩到而溅起的水花弄脏了他的脸。他有些愤怒,抬头望去,视线里是一张干净的脸。
“抱歉抱歉。”那个人大大咧咧地同他打着招呼,一张看起来棱角分明的脸庞被雨水淋得有些狼狈。他穿着军靴,裤子的侧面却破了好几个洞,与其说是落魄的军人,不如说是个流浪汉。
对那个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算了,反正人类大多都是肮脏的,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喂,你也一个人?”那家伙竟然找他搭话。
“啊……”他微微张口,却发觉怎么都控制不好人类的这张嘴巴。该死,舌头和牙齿的方位调节不好,想来虽然用了这副躯壳三天,但今天确实他第一次说话。他皱了皱眉,用一副复杂的表情瞥向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粗线条家伙,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也是一个人。”那家伙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这城市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太高端了,老子待在这的每一天都觉得皮痒。”
他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说着说着便开始爆粗口。
“在那个酒吧给人端茶的老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昨天她背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男人偷情,被逮了个正着。可今天竟然把脾气洒在了我的头上,呵呵,于是我就被解雇了。”他指着对街的那个有点陈旧的小酒吧,“不过对于我这个逃亡的囚犯来说,这里的空气只会让人感到窒息。”
囚犯?他看向那个大大咧咧的怪家伙。
“老子的归宿应该是更加广阔的地方。不过在这里失去的东西,老子总有一天会统统抢回来。”
“……”
那个男人留着利落的短发,下巴可能好多天没有打理过了,冒出了几撮青渣。他默不吭声地看着他,在思考要不要将自己的力量赐给他。那样有野心的家伙,如果能够得到自己的力量的话,可能也会把这个人类世界搅和的鸡犬不宁吧。
“我问你……”
“要不要一起去征服这个世界?”
他们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一句话。然而,那个男人的声音却将他的完全盖住。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是一双想要征服世界的眼睛吗?这么干净透彻,完全看不到阴霾。
他们两个互相打量着对方,然后在下一秒中同时笑了起来。
那男人是在嘲笑自己刚刚的大言不惭,他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有多久没有这么舒心地笑过了?自己好像早就已经忘记了笑容为何了。这样的他,却在今天,在这个雨天,这个落魄的街头,遇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家伙。然后,被他的举动逗乐了。不,大概是治愈了。呵,自己也够奇怪的……
“我们是朋友了,来。”对方朝他伸出一只手,一只布满了茧的粗糙的手。
“为什么?”
“不觉得我们同病相怜吗?”
“同病……”
从来没有人说过那样的话。他想,大概自己是被那个男人过于炙热而单纯的笑容所感染了,才会像个傻帽一般地回应了他,同样伸出了手去。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要赐给那个家伙力量,或许在他心里,那样的笑容,如果死去了,便不会再重生了。
跟着他远航,成为一方海域的霸主,这是他几乎从未想象过的日子。成为一个平凡的人类,哼,这样的下场似乎对一个神仙来说太过堕落,但为什么自己也不感到遗憾呢?
那些想要游戏人间的枉言,好像渐渐在那些日子里被自己遗忘了。
头顶是蔚蓝的天空,脚下是湛蓝的海域。还有什么比这更畅快、更自由的呢?多年后他躺在甲板上,依旧会想起那个落魄的巷口,两个男人淋着大雨在那里没心没肺地大笑。
“我叫鬼刀。”
“我叫……”
记忆在一声刺耳的撕裂声中,被统统湮入了黑暗。
我看着十三号的身体被维希撕成了碎片。然后我的右手冒起一股黑色的烟,那块原石被子弹射穿,很快变成了粉末。
原石被毁了,十三号的灵魂化作了一缕烟灰。随着最后的一阵爆裂之声,露台的半圆形露台终于经受不了猛烈的撞击,沿着一个光滑的横切面半路折断。
碎石坠落下去。
我看到星樊一手扶着七月,另一手抱着昏迷的维希站在被毁的露台内,一双灰色的眼睛出神地凝视着我,流转的光晕掩饰着他复杂的心境。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对着他大喊:“星樊,我没事!”
那个时候,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透明的光。
星樊,他流泪了。
这场生日宴会上的闹剧终于在并不圆满的处理下被摆平了。宾客们只是暂时受困,并没有人员伤亡。燕尾服妥善处理了接下去的善后事宜,总之,除了那个被毁的露台和几处破裂的墙壁,这场关乎到暮隐家族,甚至整个黑道生死存亡的战役,在第二天朝阳重新升起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提起。
风中混杂着一股闷热的气息。
没过多少日子,山庄的周围已经开始隐约地传来了蝉鸣声。
我左臂下的红色印记完全消失了。可能是因为失去了原石,我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每天早上醒来查看自己身上的变化,十三号临消亡前的声音总会时常出现在耳畔。
我会死吗?
这个问题我每天都在问自己。只不过连续持续了一段日子后,我发现自己压根就没半点问题。之后,我便顺理成章地将自己的生死大事置之度外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温暖的床榻上。之前的那些,仿佛只是一场未醒的梦。从小镇被洗劫,然后流浪,再然后被星樊捡回家,那些经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好像只是在梦境中才发生的事。
不过,梦境过后,我依然留在这个家,开始过起了小市民的平凡生活。
整天被燕尾服呼来喝去,虽然他对我的称呼已经很有礼貌地转变成“笑夫人”,但我每次听到的时候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这称呼,生生把我叫老了二十岁。
家里的每个人都开始各归各位。星樊开始外出“打工”赚钱了,七月怀揣着邂逅美好艳遇的理想周游世界去了。维希么……
听燕尾服说,维希今天好像又被红夫人拖出去相亲了。
要知道,如果能把那份名单上的对象都见个遍,维希基本也就成仙了。况且听燕尾服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前期的相亲结果并不顺利,但维希爱慕者的名单却似乎越来越长了。要相到哪天,谁都说不准。
住在这里的每一天,我仿佛都云里雾里。
星樊“工作”很忙,所以时常不在家,于是他的书房便成了我的蜗居之地。我把他书架上的几排书都扫了一边,然后又坐在他的椅子上来回转了几圈。
他的书桌上还摊着一本尚未看完的书。
封面上写着《宠物养成指南》。
诶?原来星樊还看这样的书啊。我一边翻着那本精装厚封面的书,一边思索起来。脑海里出现了那只灰兔子的画面。哦,七七啊……
不知道为什么,那只兔子似乎对我非常不友善。昨天刚把我的衣服咬烂了,今天甚至还在我的床上拉了屎,但它对着星樊的时候就是粘腻温顺到不行。
我捧起书来研究,到底星樊是怎么把那只兔子调、教得这么两面派啊。
闷热的湿气夹杂在晨风中吹开了露台的窗,我突然发现,自己的世界在某一天被一缕阳光打破了梦境的外壳。紧接着,其它的地方就好像蜘蛛网一样碎裂开来。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成了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不知不觉……
混混沌沌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傍晚了。肚子“咕——”得发出一阵闷响,我伸了个懒腰,看样子是时候起来吃饭了。
揉着眼睛站起身来,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身子在下一秒被抱住。一股温热的暖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皮肤。我的头被那人埋在他的臂弯内,很快,脸颊便贴上了他独有的薄荷香味。
“笑,我回来了。”
我的视线中满是他深灰色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一叫,本来正常跳动的心脏又乱了个遍。
明明才只出去了几天,明明只有几个昼夜没有看到眼前的这张脸,但为什么星樊好像变得有魅力了几分,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为什么说起话来这么得好听。
他怜惜地看着我的脸,我知道他那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看见过星樊的眼泪。我知道那个时候他在家族和我之间做出了怎样痛苦的抉择,他没办法原谅自己,如果我真的因为那块石头而丧命的话,他会怎样呢?
幸好,我们的路没有止步于那里。
那晚星樊整夜抱着我,他说他知道那是一场赌博。
有那么一刹那,他很害怕自己会输掉,输掉我,输掉他自己。
可是后来,他告诉我说,他之所以果断的开枪,那是他从来没有输过。
那次他相信也不例外。
“如果真赌输了呢?”就算星樊笃定会赢,可我觉得他这样一个严肃的家伙一定会把输赢两面都通通想一遍的,所以我也极想听一听星樊关于另一面的结局是如何认定的。
面对我有些任性的要求,星樊抱紧着贴着我的耳朵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