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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峰挥挥手道:“全冠清,要为马副帮主报仇,也未必急于一时。若是不能将事情弄得水落石出,岂不是让真凶逍遥法外?”
原来那丐者便是掌管“大智分舵”的全冠清,为人足智多谋,武功高强,是帮中地位仅次于六大长老的八袋舵主。
慕容龙暗自欣喜,没想到今日的主谋已经登场!
慕容龙朝群丐四下拱手一拜,说道:“在下姑苏慕容龙,今日前来贵帮,实是澄清贵帮马副帮主之死一事。我姑苏慕容与贵派素无恩怨,绝没有杀马副帮主的道理。再说我姑苏慕容一向光明正大,若是要寻仇,亦不会施那下三滥的手段,暗害马副帮主!”
全冠清冷笑道:“姑苏慕容向来行事诡异,谁知道你们心中所想。至于为何不敢光明正大的寻仇,不过是惧怕我丐帮声威罢了!”
“哈哈,可笑,可笑!”慕容龙大笑道,“我姑苏慕容惧怕过何人?今日我慕容龙前来,只是为了武林正气,不愿多起争端,这才出言分辨。”
“好啊,这慕容龙全然不把我丐帮放在眼里,大家上,和他拼了!”全冠清见势煽风点火道。
四下群丐顿时蠢蠢欲动,一阵骚乱。乔峰面色一变,怒道:“全舵主,乔某在此,何时轮得到你发号施令?”
“乔帮主,在下也是心急为马副帮主报仇,决计是不肯放走真凶!”全冠清言语虽然相当客气,但神色之间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下属之礼。
乔峰道:“我们说慕容氏杀害马副帮主,本也只是猜测而已。昨日我与慕容二公子见过,其间曲折,也道得一清二楚。我乔某敢以身家性命担保,凶手绝非姑苏慕容氏!”
四下一片哗然,群丐议论纷纷。这些年来乔峰为丐帮之首,为人耿直说一不二,又带领丐帮力抗大辽,身先士卒,在帮中深的人心,亦是威信十足。此刻他出言力保姑苏慕容,群丐亦是有几分信服。
全冠清大喝道:“乔帮主,马副帮主死于‘锁喉擒拿手’的功夫之下,此事可是千真万确!你若要袒护真凶,即便你是帮主,神功盖世,帮中弟兄也不会答应的!”
“不错!乔帮主,你若没有十足的证据,岂能让我等信服?”一老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左右直呼他“宋长老”,看来便是丐帮六大长老之一的宋长老了。
乔峰道:“若是无十成把握,乔某亦不会口出此言。”
突然人群的西北角传来一阵哭泣声,闻得声音是一女子。众人微微感到诧异,纷纷让出一条道。
只见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布衣荆钗,身材瘦削,满脸风尘,只是一双大眼睛满是灵动,却已然哭得红肿。喉音亦有些沙哑,显然是极度的伤悲。
乔峰微微皱眉,但还是柔声道:“姑娘,此处乃我丐帮聚会之所。不知姑娘有何难事?”
那少女扑向乔峰,跪倒在地,一把抓住乔峰的小腿,左手轻抹泪水,抽泣道:“你是乔帮主吗?我家老爷死得好惨,你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
乔峰微感惊疑,问道:“姑娘,你家老爷姓甚名谁?”
那少女道:“我家老爷便是马大元,马老爷!”
群丐之中又是一阵骚动,恰若炸开锅一般,窃语不断。众人又瞧得那少女哭得伤悲,无不动容;又想起马副帮主遇害,亦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少女瞒得过帮中众人,却瞒不过慕容龙。原来她正是玲珑玄机的黄蓉乔装打扮而成!黄蓉本就擅于乔装,此刻扮起无辜可怜的少女,更是惟妙惟肖,神形俱似。
乔峰轻轻叹了口气道:“姑娘节哀,我们此刻便是在商议为你家老爷报仇之事。不知姑娘是马二哥府上何人?”
黄蓉一脸伤悲凄凉的答道:“小女子乃是马府后院的扫地丫头。我七岁那年,我爹娘不幸被恶人害死,老爷看我凄苦,便收我进府做了丫鬟……老爷是大大的善人,前日竟为奸人所害……呜呜……呜呜……”说到这,黄蓉双手掩面,竟似语噎。
“马副帮主死得好惨啊!”“帮主,一定要手刃仇人,为马副帮主报仇!”“一定要让那狗贼千刀万剐!”一时间群丐的情绪被黄蓉所感染,更是悲痛欲绝,群情激奋。
全冠清不露痕迹,嘴角微扬,走到黄蓉身前,伸手遥指慕容龙,问道:“小妹妹,你看好了,害马副帮主的,是不是那个身穿白衣的公子哥?”
黄蓉瞪大双眼,做出满脸惊愕状,浑身颤抖,却往乔峰身后退了两步,小手指着全冠清,颤声道:“你……你……是你……”
乔峰有些疑惑,一把抓住黄蓉的右手,表面上是扶着她,暗地里却是催出一股内劲,往黄蓉体内打去。
黄蓉乃是心计玲珑之人,怎猜不出乔峰本并无伤害自己的意图,不过是在试探自己身上有无功夫罢了。恰巧黄蓉体内已然修得“小无相功”,小无相功本乃道家精义,深得“无”之道。黄蓉只是气息一沉,将内力化为虚无,乔峰那股内息窜往黄蓉心口,却引不出丝毫内力,当即瞬间又收了回去。这一手,旁人看来只不过一扶一放的功夫,却是暗潮涌动,凶险无比。
乔峰道:“姑娘,不必惊慌,乔某在这为你做主,你若是知道什么,大可直言!”听这言语,乔峰已然对黄蓉的身份信了八分。
“我怕……我……我不敢说……”黄蓉装出一副瑟瑟发抖之样,大眼珠子却是望向全冠清。
帮中群丐看得明白,心中皆是纷纷猜测,难道马副帮主之死与那全冠清有关?
全冠清亦暗暗觉得不妙,面露凶相,瞪着黄蓉,说道:“小姑娘,你可要三思。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要说一句假话,哼!休怪我全某不客气!”
慕容龙笑道:“全舵主,你莫不是做贼心虚?要不然,你恐吓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不错!全冠清,你且稍退,但听这位姑娘分说。”乔峰伸掌一挥,将全冠清逼退两步,挡在黄蓉身前,亦是做出护着黄蓉的架势。
乔峰又道:“姑娘,你但说无妨。有乔某在此,无人敢伤你一根毛发!”
黄蓉轻咬下唇,似乎做出一个很艰难的抉择,良久,终于开口道:“谋害我家老爷的幕后元凶,就是他!”
黄蓉伸出手指,赫然直指全冠清!
………【第73章 杏子林(二)】………
全冠清心中一颤,额头冷汗连连,本想借着眼前这小姑娘将矛头指向慕容龙,却不料这小姑娘本就是黄蓉所扮,又岂能如他意?全冠清脑筋转得飞快,料想此事相当机密,这小姑娘的身份定然不假。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大笑道:“哈哈,可笑,可笑!我全冠清向来光明磊落,又岂会去做那谋害兄弟的卑鄙小人?”
“不错!我们全舵主绝对不会是凶手!”“这小妮子来路不明,胡说八道,快把她赶出去!”“我们相信全舵主!”全冠清背后“大智分舵”的帮众一时帮腔,纷纷吆喝道。
但其余诸丐却是有些疑惑,眼光刷刷的一齐瞧向全冠清。
乔峰一挥大手,说道:“是非真假,且待这姑娘说完,大家再来分辨!我瞧这姑娘身上并无武艺,千里迢迢至此,应当不会有假。”
黄蓉说道:“杀害我家老爷的并非这全冠清,但与他大有关联。”
乔峰道:“请姑娘将期间详情,一一道来。”
黄蓉点点头,说道:“那个全舵主,在平日里有事没事的,时常来府上找老爷喝酒……”
全冠清冷笑道:“不错,我和马副帮主素来相交甚密,去他府上饮酒又有什么稀奇的?我想这帮中弟兄,除了乔帮主与马副帮主不和之外,其他的弟兄也没少去府上叨扰过吧?”全冠清话中有话,隐隐又将矛头指向乔峰。
“是啊,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有一天……”黄蓉的话语顿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才道,“我见全冠清进了夫人房内,行那……行那苟且之事……”
“什么!”“小妮子,你胡说八道!”四下群丐忍不住纷纷大叫起来。丐帮之中本来人人皆是重义气的汉子,最不齿的便是那淫邪之事,皆是有些接受不了。
全冠清心中更是慌乱不已,脑中已然闪出数十个念头,亦没有想出什么应对之道,只是确信自己奸谋已然败露,一脸怒容,大喝道:“众位!这来路不明的小妮子,她污蔑我就算了,但她污蔑马副帮主的遗孀,实在是大大的可恶!大家速速把她赶出去,休要让她在这胡言乱语,败坏了我丐帮的名声!”
“我……我不敢说啦……”黄蓉又是浑身一颤,几欲站立不住,“我一说,他们就要骂我打我啦!”
“呸!什么丐帮好汉,只不过会欺负弱女子罢了!”一直在慕容龙身后的木婉清轻声骂道。
钟灵说道:“我们去扶着那位姐姐!”
原来钟灵和木婉清还未和黄蓉照过面,也是不识黄蓉的身份,只当她是普通的姑娘。
钟灵扶起黄蓉,高声说道:“你们这些臭乞丐,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家大老远的来,是来给你们骂的赶的么?她要是不来,你们这些臭乞丐,能找到真凶么?到时候你们糊里糊涂的胡杀一气,死得惨兮兮,真凶在背后笑破肚皮,你们开心么?”
“哼!不错!”乔峰冷哼一声,右足重重的踏了一下地面。这一下带着他满腔的愤怒,众人只觉大地竟微微的摇晃,四下树枝摇曳,竟是一股无人能挡的威势。
群丐纷纷闭口,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再向乔峰足下瞧去,地面竟被他踏出一个小洼出来。
“谁敢再出言阻这小姑娘说话,便是违抗帮规,阴谋包庇真凶,休怪我乔某不客气!”乔峰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凌厉的扫向全冠清。
全冠清也被乔峰这气魄压住,双足有些不稳,竟往后颠了两步。
乔峰对黄蓉说道:“姑娘,你但说无妨。有乔某在此,他们不敢放肆!”
“嗯,嗯……”黄蓉怯生生的眨了眨眼,才道,“我当时心里非常气愤,想到老爷平常是个大大的好人,夫人却做那些败坏节操的不忠之事,我就睡不着觉。本来想要把这事跟老爷说,但我又想到夫人平日里对下人凶恶得很,动不动就大骂我们下人,打伤打死了就悄悄的把我们赶出府……”
众人不敢出声,心中均是暗想这马夫人虽生的美貌,手段却是狠辣。
“我心中也怕得很,想到如果对老爷说破夫人的奸情,到时候如果夫人反咬一口,死不承认,老爷定然听信夫人之言,我这小丫头自然是没有活路了。所以我就暗中留心,想要抓到证据,再向老爷告发此事。”
“终于有一日,我听到夫人和全冠清在房中说话,听到什么‘乔帮主’、‘白长老’……什么一箭什么雕的,我也不懂。”
黄蓉故意含糊其辞,但众人听得明白,此事又牵涉到丐帮中另一位重要的人物,料想那小丫头也不可能将事情杜撰得如此详尽,都将眼光投向站在人群之中的白长老。
白世镜面色一变,心中慌乱,说道:“帮中的白长老,指的便是我了?我白世镜从未……从未做过对不起兄弟的事!我入帮二十年来,为人做事如何,大伙心知肚明!”
乔峰点头道:“不错,白长老铁面无私,大家是清楚的。且听这姑娘把话说完。”
黄蓉道:“第二日,我就见到白长老来府上做客……老爷还是不在家……然后他就和夫人……和夫人……唉,我心中在想,老爷待夫人好得没话说,为什么夫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那人尽可夫之事?”
“你……你……”白世镜气得浑身发抖,竟是说不出话来。
黄蓉朝白世镜望去,问道:“白长老,你对夫人说过什么‘你身上有些东西,比天上月亮更圆更白’‘你身上的月饼,自然是甜过了蜜糖’,是又不是?”
黄蓉不等白世镜答话,便接着说道:“八月十四夜,老爷和夫人在家饮酒赏月,结果……结果老爷不知怎么的,就软了下去。然后那白长老便从屋顶飞下来,一招将老爷害死!”
“你……满嘴胡言……谁会信你……你……”白世镜听得连自己和马夫人的调情之语皆尽被公诸于众,已然乱了方寸,六神无主,神情惶然。
众人瞧得明白,黄蓉言之凿凿,而白世镜面色如土,想来事情已然八九不离十。白世镜本就是正直之人,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违心之事,只有害死马大元这事就如大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中。此刻事情被揭露,竟不懂如何伪装和争辩。
全冠清心中暗骂,倘若白世镜狡猾一些,反打一耙,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此刻恐怕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