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着没什么特别的;但做法上还是有点考究。先要下油和姜去翻炒几下;再放入斩好件的鸡块一起炒至干水,然后就是米酒,又要炒几下;最后才一起撩起来放进瓦煲里加水炖成汤,吃的时候吃肉喝汤。
刚开始吃时候枣子还觉得新鲜;而且确实效果显着。刚生了阿月的隔日早上起床他就觉得头晕气虚;床像船一样浮浮沉沉的。这个姜煲鸡的汤一喝下去;顿时感觉就不同了,有种缓过劲的感觉。再吃几顿,全身都暖呼呼的,走路也有了力气。不太好的就是这个汤品味道太大,姜酒的味道在院子外头都闻得见,更别说房间里头了。窗还不准开太大,枣子都觉得鼻子要失灵了。
除了姜煲鸡,还有一个汤品是要吃的,那就是猪脚姜,又叫猪脚醋。老一辈的做法比较简单,甜醋酸醋、猪脚、老姜和鸡蛋一起放进大瓦煲里炖就行,一般要煲个一两日才开始吃,煲的时间越长越入味好吃。梅小爹平时都让枣子吃姜煲鸡多,偶尔吃猪脚姜换口味。
枣子平时很少这样日日餐餐都吃肉,真的,一顿不落除了肉就是白米饭,青菜有,但跟那一整煲多得吓人的肉比起来,少得可怜。吃了几天他就有点受不了了,但是,有得吃就好了,还是那么好的东西,哪里还能嫌弃啊。于是他只好尽量吃,只是真的是辛苦。
猪脚醋可以放到隔日,但姜煲鸡不行,一日一只鸡,枣子实在吃不下了,只好央求小爹来帮忙一起吃——小爹当年一顿都没吃过,算是苦到底了,这些补身的他原先是一口都不肯碰的,都要给枣子吃,但是后来实在太多,吃不完的不可能倒掉,他才肯吃。
不过吃多几次连他都受不了了,拉来雷守诺和小松帮忙。
枣子羡慕起自己儿子来了,因为他不用天天吃那么肉喝那么多汤,这里的婴儿都喝粥饮,也就是粥水。不过还会往里面加一种特别的植物熬的汁,喝起来有点像奶汁。小阿月睡得好,自然也吃得好,基本不哭闹,带起来比较省事,所以枣子亲自带他。
大半个月过去,枣子实在憋不住了,对梅小爹道:“小爹,还要吃么?”连雷守诺都吃出鼻血了。
“要只够一个月。老人们说,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团元气,吸收小爹的元气长大,生出来之后那团气就亏空了,要好好吃补回来。”
梅小爹都这么说了,枣子只好硬着头皮咽,他向来都很明白事理,既然老人们都说这是好东西,连大夫都说要吃,再困难他都会克服。他不会让家人为他担心。
他的懂事梅小爹和雷守诺都很放心,所以后半个月他们都不再天天守在家里了。留下小松照顾两父子,他们都忙自己的事去了。
雷守诺跟着村民下地割禾,有仔万事足,一个家终于完整了,肩上沉甸甸的是美好展望的分量,就像田里金黄的稻穗。他觉得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在家里看帐在山上巡视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干脆跟着大家下田。他一直想着要学会亲身种田种地,现在开始还不迟。
他帮手的那一片地离村比较远,其他田地的人回村吃饭,这边的就要人来送饭或者自己带吃的。有人吃籺,有人吃凉拌的河粉,有人喝粥吃筲饭,雷守诺吃的是阿伟送过来的猪脚醋拌饭。旁边的人就笑了,“雷老大跟自己阿大混饭吃啊。”
雷守诺啃着猪脚,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的阿大脚头好,带旺我梅府,跟他混饭吃我最乐意了。”不过这猪脚醋什么时候才到头啊,姜煲鸡吃到流鼻血,好不容易可以吃几天清淡的,现在轮到猪脚醋了。
阿唐赞赏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做大事的汉子都这样,对谁都一视同仁。欺负自己房里人的人有什么本事?对汉子哥子一视同仁的才有出息。”
另个人点头,“我看也是,雷老大腰都粗一圈了,个头又长了吧?”
雷守诺猛扒几口饭,揉了揉肚皮,“好像是高了,不过我可没发福啊,你们不信的来几拳,我长的都是力气。”
真有人过来拍了几下,咋舌道:“真的都是腱子肉,怎么吃的?”“对啊,这坐月子吃的不都是大补的东西吗?照道理是很肥人的啊。”
雷守诺扬起嘴角,得意了一下,继续扒饭。
阿唐走动了下,坐到雷守诺面前,道:“雷老大,能让我家那个去你家看看小阿月吗?”
阿唐家那个正是喜郎,雷守诺还记着这个喜郎在枣子有喜的时候多嘴说自己去赌坊找相好,其实不太乐意让他来自己家。但是吧,当初送枣子进村的也还是这个喜郎,他们的喜事都是他操办的,也算抵过了。还成了自己村里人的阿大,邻里邻外的,还是相处得好一些比较好吧。
于是他应道:“可以。”
阿唐眼前一亮,耕田人黑黝黝的脸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多谢了,多谢!”
旁边其他人的注意力顿时被阿唐说到的小阿月吸引去了,七嘴八舌道:“小阿月趣致么?”“他的胎记真的像凤凰?”“听说皮肤特别白皙是真的?”“……”
雷守诺一想到小阿月就乐不开支,一一答了。
有人问:“再有宝也只是个哥子,雷老大,还要再生个小子吧?”
雷守诺的不喜不怒,淡定道:“我不计较这个,哥子汉子都一样,看子女缘吧。”
其他人都怪这个问话的人没眼色,梅府上下对这个小哥子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你还跑去跟人说你家的哥子只是个哥子,不如汉子好,一般人发火揍人都有。
雷守诺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心情仍旧大好,继续割禾。
隔天阿唐就带着喜郎登门了。
枣子日日闷在房里,有人来陪他聊天简直是求之不得。幸好这里坐月子可以见客,没太多计较。
阿唐是个外人汉子,不方便进房,喜郎就不用顾忌了,进门洗了手就直奔枣子这边来。枣子抱着小阿月轻声哼着歌,笑道:“喜郎哥好久不见,快坐。”
小松上茶上糕点,喜郎递给他一个小包裹,枣子拉开一个角,见到了衣服的小袖子,“给小阿月的?”
“是啊,来作客怎么能空手。”喜郎靠得近近的,对着小阿月的睡眼直笑。
枣子道了谢,调整了一下坐姿和手臂的高度,好让喜郎看清楚小阿月的模样,“现在还小,爱睡觉,再大点就可以陪喜郎哥聊天了。”
“真好……”喜郎轻轻碰了一下小阿月的手,话语里带上了颤音。
枣子没多说什么,轻拍着小阿月,看他可爱的小小睡脸。喜郎哥的事他知道,至今没怀上孩子,阿唐家的长辈有意见了。
喜郎哥的出身是很好的,四代同堂,家境宽裕,做喜郎在县城也小有名气,为了嫁给阿唐,他差点跟家里人闹翻,城里人最初觉得他下嫁到麻子村太晦气,连喜郎这份差都丢了。为了阿唐坚持到这份上,没话说的了。阿唐对他好,就是成亲这么久一直没孩子。
枣子以前以为喜郎哥的年纪大,后来才知道也只比自己大五岁而已,这两年生还来得及。
“喜郎哥,能帮我抱一下吗?”
喜郎既欣喜又惶恐,谨慎地接过小阿月,牢牢抱在怀里。枣子则趁空下床,打开衣柜拿出一小块纱布交给喜郎。
“这是……”喜郎把小阿月还回去,接下纱布翻看。
“给小阿月擦汗用的纱布。”
“……这,我给你钱买吧!”喜郎看似明白了,有个求子偏方是拿初生小孩的用品压到床下。
枣子皱眉,道:“不要。我来这里的时候,要不是有喜郎哥在,恐怕早就被雷哥退亲送走了,这点小东西不要你的钱。”
喜郎笑了几声,点头握住了枣子的手,“好弟弟,那就承你的情了。”说完,他宝贝地把纱布放进了前襟,捂住。又和枣子闲聊了一会儿。
喜郎和阿唐离开之后,雷守诺进了房,抱过儿子看了一会儿,放到铺了柔软被子的小床里。他横着躺上了床,枣子给他捏手捏肩。他打开喜郎拿来的布包,拎出一套精致的藕色衣服,绣了清淡的花草图案。
他道:“喜郎的眼光挺好。”
枣子点头,“嗯,这个颜色秀气,最怕那些大红大绿的。”
“哈哈哈,满月酒的时候说不定会收到大红大绿的衣服喔。”雷守诺笑道,“要怎么办?”
枣子脸颊一热,支吾道:“又、又没说不喜欢就不穿……衣服,能穿就穿咯。”
雷守诺捏了捏他的脸颊,“实在不喜欢我就拿去送人。小阿月还是穿合适的好看的才行。”
枣子果断捏回去,“那就听雷哥的。”
想了想,他问:“雷哥,有小榕的信了吗?”
雷守诺摇头,“没有。”
枣子也开始担心了,小榕到底是没回信,还是信在中途弄丢了?怎么跟叶阿大说才好?
☆、第四十八章
叶阿大早就心急如焚了;左等右等;就怕打扰了新近添丁的梅府。毕竟是自家的事,已经很叨扰别人了。
梅小爹从雷守诺那里问清楚情况;主动去找叶阿大。
叶阿大一见人就连忙请进屋里;什么客套话都不说了,直接问:“信回了吗?”
“还没,你先别急;再等等,说不定是送信的人有事耽搁了。”
“我!”叶阿大重重叹了一口气;“不急才怪;都怪我;当初狠心一点不让祝家的人带走小榕就好了。”
梅小爹道:“有早知没乞儿,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早知呢,况且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先不要急着懊恼。”
叶阿大忽然问:“阿梅,你家孙子几时办满月酒?”
梅小爹答道:“快了,怎么了?”
叶阿大道:“你平时照顾我这么多,满月酒的时候我去帮手。等这个办完我就去尚亭县找祝家。”
梅小爹一听就紧张了,“水玉你想做什么,千万别冲动。”
“不冲动,”他道,“我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看看孩子而已,看好就回来。”
“你家汉子知道?”
“等下就跟他说,不同意都要给我点头。”
梅小爹顿时就没法再劝了,回家之后将事情一一告知儿子和儿郎。
雷守诺没什么反应,枣子问他,“我们是不是想办法劝一劝比较好?”
雷守诺不同意,“劝什么?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现下拦不住的,见步行步吧。”
到了摆满月酒的日子,他们没大张旗鼓,只请了村里比较有声望或者熟悉的人,还有雷守诺的一些朋友。
枣子终于可以离开房间,抱着孩子在天井走了几圈,呼吸了不再有姜酒味的空气。房间的门窗大开,也是为了散掉浓重的姜酒味。
客人来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抱着小阿月出去打招呼。小阿月没睡觉,挺有精神,但见到有人围上来之后小嘴就扁了,枣子愣了一下,小阿月呜哇一声就哭花了脸,眉毛鼻子都皱了起来,眼泪不住地往下掉。枣子果断抱小阿月折返房间,也不管什么礼数了。
小阿月很少哭,没想到真正哭起来是这么嘹亮,直接把在院墙之外和人应酬的雷爹爹给哭了回来。
“儿子怎么哭成这样?”雷守诺把两父子送回房间,迭声安抚。
枣子也快急哭了,护着小阿月又亲又哄,“不知道,客人们一围过来他就哭了。”
雷守诺皱眉,弯下腰打量了起来,“客人有没有碰过阿月?还是他们太吵?”
“都没有,大家刚凑过来,招呼都还没打。”
枣子换了个姿势,贴着小阿月的额头,软声哼起了摇篮曲。这样哄了好一阵,小阿月才抽抽噎噎地停下哭声,不安稳地睡了过去。
雷守诺亲了一下枣子的头发,道:“辛苦你了,外面我去招待,你和儿子留在屋里吧。”
枣子勉强松了一口气,回了房间。
满月酒没太隆重,主要是走一下传统习俗,不少人家把孩子包得密不透风,抱出来转一圈让来客见一见就算了,不会一直留在外面。刚满月的小孩子很脆弱,最怕的就是被吓到或者吹到风生病。
梅小爹说,小阿月可能是性子好静,人多人气杂把他给惊到了。枣子反而是担心儿子哪里不舒服,给花大夫看了说没事,开了一些定惊茶饮。梅小爹建议他带小阿月去庙里拜一下,捐些功德钱换个平安符回来。
他想了想,不用吃喝什么东西,只是去求个符的话也好,求个心安。于是他就去了,梅小爹和小松陪着。
马古村和下村之间有个小小的土地庙,一般都是马古村的人比较常去供奉,下村的人都习惯去县城里的其它庙。枣子怕人多,早早就起床梳洗,给小阿月穿好衣服包好小被子,还用一块布虚掩着襁褓的口,既可以挡风又可以防晒,最重要是不用小阿月见到别人再受惊。
到了土地庙,不是初一十五和节日,人不多。他们买了一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