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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不行了吧?”雷守诺抱着小阿月从房间里出来,转头对枣子道,“儿子吵着要你,抱抱吧。”
“好的,给我吧。”抱住已经探出大半个身体的小阿月。
梅小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雷管家,你不是只懂笔墨算账么,煮什么饭?”
雷管家甩了两下袖子,“平日里都是你们操持这些,见今天你们没空闲,我就想帮手……”
梅小爹道:“越帮越忙,厨房里的碗都脏了我们还要费事再洗一次。”
“我帮你们洗!”
“不用。”梅小爹把人推出去,“还让你插手今晚就不用吃饭了。”
小阿月拍掌直笑,雷守诺刮了一下他的小脸,“小家伙。”
没过几天,县城掌柜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三条头巾都卖出去了。卖了多少钱?掌柜的人没说,梅小爹问了其他熟人,据说千几文一条。枣子咋舌,翻了足足四倍,城里人不愧生活富足些,这么贵都买得下手。
那三条头巾据说是被有钱人家的哥子买走的,羡煞旁人,于是其它有钱哥子天天去掌柜那里问什么时候才有新的这种头巾,掌柜的人来跟枣子说:“门槛都要被踩烂了!枣阿大,你还做的吧?这次多绣几条可以吗?”
“可以啊,不过我绣不了那么多,尽力吧。”
梅小爹告诉他可以绣慢点,不用太赶,枣子应是。上两个月刚开始,图样想法都是新的,所以几乎全身心投入进去,一点空档都没有。现在有了方向和目标,可以放松一点了。
这天中午,枣子一边背着小阿月哄他睡觉一边在家门前的绿荫小道来回散步,手里拿着竹绷偶尔绣几针,秋天的阳光很舒服,小阿月在温和的光线下睡得暖呼呼的。雷守诺回来吃饭,捧着大海碗坐到院门台阶上,道:“枣子,你觉不觉得雷阿叔和我们小爹走得有点近?”
“近?没啊,屋那么大,走那么近做什么?”
雷守诺呛了一口汤饭,顺了气才道:“不是这近,我的意思是他们好像有点暧昧。”
噢噢噢,枣子恍然大悟,仔细回想,“我没发现……”
雷守诺呼噜呼噜地喝了半碗汤,“可能是我多心了。”
小阿月听见吃东西的声音醒了过来,在枣子背后挣扎,枣子解开背带,雷守诺及时上来揽下儿子,一家三口干脆坐在台阶上晒太阳。枣子道:“小爹一个人这么久了,有个伴也挺好的吧?”
雷守诺不置可否,“不好说。”
枣子道:“你讨厌阿叔当继爹?”
雷守诺蹙眉,“也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问心一句,他不是真的搞不清楚情况,相反,他很明白,也理解,只是多多少少会介怀。
“雷哥,枣子这么说可能不合适,但我觉得,小爹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雷守诺侧头看过来,他继续说,“你看,你娶了我,又有了小阿月,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可是小爹呢?自己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儿子给别人了,自己还是孤家寡人,多孤单呀。”
雷守诺苦笑道:“被你说中了啊,枣子变机灵了。”说着搭上枣子的肩膀,揉了揉他的脖子。
枣子回蹭了一下长了不少老茧的手,“因为在雷哥身边呆久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雷守诺站起来,收起碗筷。
傍晚吃完晚饭,雷守诺叫住了小爹。
梅小爹随手帮菜园拔起了草,问:“有什么事要两人单独讲?”
“小爹,”雷守诺道,“你是不是……看中雷阿叔了?”
梅小爹愣住了,突然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还以为要说什么,是这个啊?”
“小爹,我和枣子都是支持你的,所以……”“打住打住,你们搞错了。”
雷守诺疑惑,“搞错了?可是最近你们的确走得近,雷阿叔时时帮你做事呢。”
梅小爹捏着一捧草出来,关好栅栏,把草喂给两只嘎嘎叫的大白鹅,“那是因为他上个月踩断了我一根发簪。”
雷守诺往侧面一挪,果然,梅小爹平时最喜欢戴的那支雕寒梅木簪变成了素色竹簪。颜色款式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幅寒梅图,一般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他那天捧着书边看边走,撞到我,发簪掉地,他慌张之下一脚就踩坏了,所以他才觉得愧疚。我又不肯收他的赔偿,他只好事事都要帮我了。”
“小爹你对他无意?”
梅小爹勾起唇角,淡淡一笑,“情啊爱啊的东西,早已经散光了,我有你们足矣,还有什么比亲人重要?”
雷守诺情绪很复杂,“不知道雷叔怎么想。”
“哈哈哈,他能怎么想?你们两个孩子想太多了!”梅小爹忍俊不禁,“我和他认识十几二十年了,从来都只有兄弟之情。那个家伙的挚爱都在书里头。年轻时就成日神神叨叨地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有书万事足。也是因为他太爱书,连对人的爱都投注在了书上,什么美色财富都动摇不了他的心志,所以雷家那个人才这么信任他。”
雷守诺的情绪更加复杂了,他被枣子教育一番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两个长辈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
“好了,别想这个了,有什么事我都不会瞒你们……进去吧。”
雷守诺回房扑倒枣子,把小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枣子长长地哦了一声。
“瞎操心了。”雷守诺道。
枣子倒没觉得有什么,拨了一下雷守诺脑袋,道:“比起那个,雷哥,你的胡子要理一下啦,看起来乱七八糟的。”雷守诺摸下巴,是有点长了,道:“你给我剪剪。”
“不行,我不会。”
“随便剪短就行了。”
“剪丑了你出去要被人笑话。”
“丑了正好,我就喜欢那样。”
“……好吧。”
枣子不是客气,他是真的不会理胡须,这个地方哥子不长胡须,头发又不能随便剪,他抄起家伙只能想象自己在剪线头。
剪到天色将暗,雷守诺大字摊开在床上,头枕着枣子的大腿,“还么好么……”
别催我,我紧张!枣子心里道,手一抖,咔嚓一声——
“剪成什么样了?我来看看……”“别!”
枣子死命箍住雷守诺,勉强地笑道:“明、明天再看吧。”
雷守诺摸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也好。”
枣子松了一口气,殊不知雷守诺单凭手感就知道自己的胡子被剪成了一刀平。不过雷守诺不介意,所以什么样都没关系。
☆、第五十九章
立冬过去;天气日渐变冷。有一天枣子出门拣木柴见到雷管家坐在院子角落;过去一看,原来是在雕东西。
枣子道:“阿叔;外头凉;回屋里吧。”
雷管家揉了一下眼睛,“屋里头不够亮堂。”见枣子探究地打量自己手里的东西,他举了一下;道:“这是要赔给你小爹的木头簪子。”
“阿叔你还会雕刻?”枣子拿起簪子细细打量,“真细致。”
雷管家笑了几声;“偶尔也会刻点东西;讲到细致;肯定比不上外头专以此营生的匠人。”
“这样也不错了呀。”
“枣子讲话挺直接,”不会做客套奉承的那一套,挺好,挺好,“你要是喜欢我改日也给你刻一根。”
枣子微微偏头,“谢谢阿叔,不过我有发簪了。”发髻上的正是当年圆房礼时雷守诺送的那根镂雕木头簪,因为样式不花俏所以日常戴也很自然。
正说着话,两人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循声望去,大门前倒了一个人,水泼了一地。
这个正是小松,两人连忙合力把人扛回房间,枣子拿了自己房里的一些清凉药膏,抹在小松的鼻子上,雷管家掐他人中,折腾了一阵子才把人弄醒。
小松别的不提,就说头晕,要找阿伟。可是这时候阿伟跟着雷守诺出去跑了,哪里找得着人。枣子慌得有点不知所措,还是雷管家见得多大场面比较镇定,让枣子看好小松,他去村头找花大夫。
结果花大夫出诊了不在,这期间小松晕睡过去一次,醒来后枣子给他擦脸,煲了点白粥给他吃。
小松惴惴不安道:“竟然要麻烦枣阿大给我做这种事,对不起。”,可能是着凉了。”
“菜园还没浇水,我……”
“我来做,你脸色好吓人,别硬撑。”
临近傍晚花大夫才赶来,跑得气喘吁吁,水都来不及喝就给小松把脉。阿伟一回来就扑到床头边上哭了,那么大块头的汉子竟然呜呜地哭出声来,边哭边喊小松别死,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死……
花大夫被哭烦了,倏尔背着药箱站了起来,没好气地说:“少在我面前念那个不吉利的字。”
雷守诺拍了拍阿伟的肩膀,“别哭了,先听大夫怎么说。”
阿伟抹掉眼泪,小松递给他一张草纸,“别哭了……”
花大夫等大块头汉子消停了才道:“你的阿大有喜了。”
……“啊?”
在场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疑问。
花大夫道:“啊什么呢,梅府又有喜事临门了。”
喜事,的确是大喜事!于是阿伟又哭了,哭得稀里哗啦,是高兴过了头。
之后小松又头晕过几次,过了半个月,情况稳定了下来,他能吃能喝,头晕的次数也逐渐减少,直至再也不晕。平时该做什么活他就做什么,一点没落下。怀个孩子而已,又不像喜郎那样底子不好还动过气,他觉得吃得好睡得好,完全不耽误正经事。
只是枣子和雷守诺就不这么认为了,枣子怀小阿月的时候多辛苦他们深有感触,于是留下了一个印象——有孩子在肚里就要好好休息。
阿伟要做工,不能时时守在小松身边,小松如果还要伺候他们这家人会太辛苦。
枣子觉得,“好像让小松和阿伟自己过日子比较好。”
雷守诺同意,只是枣子还担心一件事,“从我们这里出去他们做什么营生?”
“放心,好歹也住过一起,做事勤快人也好,我不会亏待他们的。”雷守诺给枣子一个定心丸,“我这么打算,廪房那边还可以加一个人手,我打算让阿伟去那里,工钱加多一点,日后孩子出生了也有点余钱置办东西。”
枣子觉得这个安排很好,廪房附近也有一些屋子,是搬出马古村的人剩下的,虽然不是很大,但足够一家三口住,“那附近的屋子配给他们住可以么?”给自己的工人伙计包住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吧?
“可以,听你的。”雷守诺一口应承,比起卖给外头的人,留给自己的心腹住更好,日后他们想搬走房子还能收回来再作打算。
搬家的事要趁热打铁,赶在小松肚子大起来之前搞定最好。所以隔日他们就把这个决定告知了小松阿伟两夫夫。
小松一听自己要搬出去那个慌张啊,急得跳脚,幸好雷守诺及时把后续的安排说了清楚。两夫夫木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真的给我们新工作和房子住?”
“嗯。”枣子应道。
小松看样子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又不放心道:“府里的事会不会忙不过来……”
枣子倒还没想到这一层,梅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前家徒四壁他和小爹勉强顾得过来,现在东西多了,又要带小孩,真的没那么多精力天天执拾。
雷守诺道:“这个我想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会重新招人。”
小松终于彻底放了心,阿伟现在全都听小松的,小松觉得没问题,他就没异议。
梅小爹挑了一个适合搬家的日子,一起帮手把小松阿伟两夫夫送到了新房子。临走前小松紧紧握着梅小爹和枣子的手,连声道谢,谢他们最初收留了他和阿伟,还给予这么多照顾。
客气话不多说,反正他们仍在一条村子里,日后想见随时可以串门走动。
……
家里少了小松和阿伟就像空了一个角,吃饭的时候少两副碗筷,做饭浇田时少个帮手,出门的时候更是少个人搭把手。连雷守诺出去跑动都少个得力帮手。
于是他们开始找新的雇工了。原先打算像最初那样,找雷守诺招揽回来的福寿堂出来的人,只是那些孩子现在都适应了照顾果树和田地的日子,技术也都不错,随便调走哪个都不方便。
这样一来只能从村外找了,只是村外找的人肯定不如自己村里的人知根知底,也不像自己招揽回来的人那样事先了解过,少不免要做几次考验。
雷守诺没空出去福善堂要人,便在下村和县城都关照朋友帮忙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人。他不打算公开招,怕一些别有所图的人浑水摸鱼。
朋友们手脚挺快,没两天就领了人来,第一批有五个人,一排看过去都穿的是破烂衣服,站在梅府堂屋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枣子看了看,寻思着要问什么问题,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现代世界招聘会上的面试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