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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尽了兴,随雷守诺移步到客栈,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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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纲好像没剩多少了……
☆、第六十五章
七夕过后一个月;宫中传出了皇太后仙逝的消息。全国斋戒守孝三日;不得办喜事,不得奏乐。
太子的姻缘之人还是没找到;当今圣上给太子安排了多一倍的锦衣卫和暗卫;“一命”中皇太后的劫应了,逝者既去,悲痛之后还需回到现实中;今朝只有太子一个是小子,其余都是皇哥子;要是折了这个太子;辰国的江山就危乎哀哉了。
枣子听很多人赞过今朝皇族的仁德;八月十五上香拜月郎的时候他也为太子请了一愿,祈求他平安继位,找回那段命定的姻缘。
这件大事过去后,日子该怎样过还是怎样过。九月初,高良县迎来了自己的丰收季。
廪房富余的喜悦冲走了大家的忧心和不快。因六月下过暴雨,今年的收成比不上前几年,但只要还有收获,生活还能继续,平头老百姓们就很感恩。
梅家在这个忙得不可开交的节骨眼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赌坊老板案头竟然骑着高头大马风风火火地来了,一身绛紫长袍,锁骨微露,发辫斜斜搭在胸前,只留几缕青丝随风飘舞。
枣子见了他就怕,面对金家那个轻佻大少他能抡起扁担就抽过去,面对这个比汉子还轻佻的哥子他却无计可施了。
“案头哥,你找我雷哥有事?”他往后缩了缩。糟糕,案头好像盯上小阿月了。
案头一身风尘仆仆地道:“你们搬家了也不讲一声,害我好找。这是你和雷老板的儿子?好水灵,给我抱抱嘛……”
枣子抱着儿子逃到了更远的椅子上,勉强远离了案头的“魔爪”,“小阿月认生,我抱才行。”
案头眉目一挑,也不戳破,转了话头道:“我想在你们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好么?”
什么?枣子只顾着防人,没听清。案头不厌其烦又说了一遍,“我有事想在你们家借住一段时间,弟郎可不可以行个方便?嗯?”尾音撩得那叫一个酥软。
枣子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好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话。
雷守诺回来之后跟案头蹲在田边聊。
“你惹了什么事?”
案头岔开膝盖,蹲的姿势格外豪迈,叹气道:“什么事都没惹,只是想躲一个人。”
雷守诺脑筋稍微一转,隐约猜到,但他不打算案头说,转而道:“好,我可以租给你一个隐秘的住处,不过你要给我阿大和儿子送礼当租金。”
案头抿嘴一笑,“真是个好夫君好阿爹,好啊,这有什么难的,我想想看,到时候就给你们送点西域来的新奇玩意。”
雷守诺说的隐秘住处离他们现在住的三个房子有点远,在山脚下,是原先一个守山小子的临时落脚处,草屋一间。
雷守诺跟枣子和梅小爹说:“他不肯说逃来我们村的原因,不过他说不是麻烦事,肯定不会给我们村带来衰事。他这个人信用很好,信得过,我决定帮这一把。”
枣子道:“雷哥,你能不能转告案头哥,来我们家玩可以,但不要那么轻佻……”“一定警告他。”
案头看着衣着光鲜,却没什么富人架子,高高兴兴牵着马就住进了草屋。
第二天早上,梅家人吃早饭的时候这位客人又来了,肚子咕咕咕地叫着,一蹦一跳就蹲到了枣子跟前,可怜巴巴地仰望他,“弟郎,我饿死啦。”
雷守诺把人拖到桌子另一边,自己坐到枣子身边,“饿就自己去盛。”
“好耶!”案头袖子一撩,嘭嘭嘭跑进了厨房。梅小爹的脸绷了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我觉得这个案头挺搞怪逗趣。”多一分都惹人嫌,偏偏那个度拿捏得很好。
枣子捧起碗喝了一大口白粥,道:“他要是不成日逗我我也中意他。”
“你中意他?”雷守诺忽然道。
枣子道:“想到哪里去了呀,是当朋友的那种。”
雷守诺同意,要不然也不会帮他。
案头跟山上一些照顾果树的哥子买了几套旧衣服,一副洗心革面的样子跟着众人在田里割禾。他拿镰刀的架势比刚来这个世界时的枣子还糟糕,学起来也更慢,枣子抱着小阿月在旁边干着急,恨不得下去帮手做。
案头道:“你们别下来,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做这些,看我好好表现,嘿!”一刀下去,一捆里有一半割不断,稻穗倒是撸下来一大把。这下负责管这亩田的人也着急了“你去旁边帮忙吧。”内里的意思是,快走吧别糟蹋我的粮食了。
案头抓了抓被稻穗搔到的手臂,一屁股坐到田埂上晒起了太阳,冲枣子勾唇一笑,“小阿月,来跟案头阿叔玩玩啦。”
经过了几日的适应,枣子习惯了他的这种说话方式,就是说说而已,你不肯他也不会勉强。小阿月对这个身上有香味的案头叔很好奇,难得主动伸手要抱抱。案头反而愣住了,指着自己问枣子:“我真的能抱?”
枣子哭笑不得,天天来跟他求抱小阿月,能抱了又怕,没想到赌坊老板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物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可以,小心点就行。”他把小阿月送过去,教案头怎么抱,“阿月两岁多了,骨头坚了不少,你早一年来他想要你抱我也不会答应。”
案头用鼻尖轻轻蹭了一下小阿月软绵绵的头发,小阿月顺手把鹅毛送进了他的嘴,他疑惑地偏头问:“这是什么毛?”枣子笑得前俯后仰,道:“这是鹅毛,今天早上刚捡的。”
案头往后躲避小阿月的攻势,“难怪有屎味啊。”
枣子微笑道:“放心,都洗干净了的,绝对没……你知道的。”
“真的?”“真的。”
案头松了一口气,挑了一下小阿月的下巴,“小美人竟然爱玩鹅毛,改天阿叔给你送更好的玩意。”枣子虽然不忍,还是泼了他冷水,“更有趣的东西雷哥都买过,这孩子只对鹅毛情有独钟。”
“那……我送他一根金子做的鹅毛咯。对不对呀小美人~”
小阿月只嚷嚷:“好,好,金……鹅毛!”
玩得差不多,案头又跑进了田里,继续“助人为乐”。
……
最近村里纷纷传言山上来了野猪,有两个巡山的小子还因为受了轻伤,全靠躲得快才幸免于难。
马古村的山很少有野猪,这次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走岔路闯进来的,据说比以往见过的都大只,獠牙既锋利又长,森森地泛着白,眼睛还是血红血红的。一时间人心惶惶,怕它跑下山闯进人家里。
村正听说之后来到马古村,找到雷守诺,“雷小子,放着它不管可不行呐。”
雷守诺本身就在盘算这件事,说:“我准备找几个青壮年去捉了它。”
“嗯。手脚要快,可惜我们上下村都没猎户……你斟酌一下,实在不行就尽快去县城找懂行的人。”
“我明白的。”
即将出发之际,案头跑来自动请缨,“让我去吧。”
同去的人狐疑道:“你?这副小身板?”
案头道:“别小看我哦,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它。”
雷守诺倒是信了,赌坊老板,还是一个什么人什么东西都敢赢的赌坊老大,自然不会只有点小聪明,里头怕是还有不少看家本领。于是他道:“让他跟去。给他一支矛。”
“不用。”案头捡起几枚石头,媚眼如丝道:“案头用这个,就够了。”
一行人连续爬了两三个种了果树的山头,这些山都是整理好的,果树排列得颇为整齐,藏不了那么大的野猪,于是他们一路摸索,到了一座尚未开垦的荒山。这里什么树都有,野草比人还高。案头顿时严肃了起来,暗中跟雷守诺说:“叫大家别走太散,我去找野猪。”
说做就做,他几个轻盈的起纵,从众人眼前消失了。
之后的事,直到第二年丰收月都有人津津乐道。
案头离开后没多久,他离开的那个方向传来了响亮的窸窣声,他从很远就开始喊:“散开!别让它的鼻子对准你,用矛扎它,其余的交给我!”
齐腰的野猪破草撞出,不等它做好准备,几个汉子远远地举着矛插过去,躲闪混乱之际,案头快步跑近,对准猪胸膛位置连发数弹,小石子在他手上快如闪电,野猪还挣扎了好一阵才被长矛制服。
那么大一头野猪,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弄到山下,村里大半人都抛过来看,小孩子从没见过这种庞然大物,又怕又要去触碰,慢慢变成了比谁胆子大的考验。热闹过后,野猪要处理,村人逐渐散去。
雷守诺派人下山找了屠夫进村,分了这头两百几斤的大野猪,上山帮忙的人有份,村里有老人小孩的人家都分到一份。野猪肉很韧,用炒的嚼不动,大家都炖来吃,肉香味倒是比养的白猪浓郁许多,美美吃上一顿肉,大家都很是满足,对这个外来的案头都多了几分敬畏。原先对案头有点念头的汉子们也都蔫了。
这可是会用小石头杀猪的哥子啊!床头吵架床尾飞石子就糟了。
☆、第六十六章
野猪的隐患消除掉之后;村里好一段时日没什么新鲜趣闻。
最爱八卦的喜郎忽然神秘兮兮地跑来找枣子;“县城里有大事了!”
“什么大事?”
“听说官府在找有特殊胎记的哥子!你怎么想?”
枣子笑了,“什么怎么想?六喜哥;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呢。”
喜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讲到特殊胎记,县里还有谁比得上小阿月?”
枣子恍然道:“原来如此,可是找特殊胎记的人是做什么啊?”
喜郎道:“不知道啊!但很多人都猜跟宫里头的事有关。先前太子姻缘之人找不到;皇太后仙逝,皇上震怒;之后却什么声息都没有了;你觉得有可能么?大家都偷偷说;皇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专门找哥子,说不定还是在找那个姻缘人,而那个关键就是胎记!”
枣子道:“就算是,也和我家阿月无关的。”
喜郎道:“哎哎哎!话不是这么说啊,谁的胎记会长成凤的样子?凤不就是皇族正房阿大的标志么?”枣子连忙捂住喜郎的嘴,“六喜哥你别说了,被别人听到就是大事了啊!”
喜郎掰开他的手,不服气道:“我的提醒也是为你好!若果你想小阿月嫁到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加入权贵显赫的皇族,那你就抱小阿月出去晃晃;若果你不愿意小阿月走这条路,那就赶紧藏起来,最近都别出门了!”
喜郎走了之后枣子急匆匆地跑去找他雷哥,问了这个事,雷守诺刚从县城回来,手里还拎着两壶酒。他身上有酒气,看来是跟人吃过应酬了。他回应枣子的话,“来的确实是宫里头的人,有个小衙役无意中偷看到那几个宫里人拿的画,他看不真切,说是鸟的形状。”
枣子脱力落到凳子上,“阿月不会有事的吧?”
雷守诺道:“最近别出门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扶着额头,醉得厉害,为了套那些官府人的话,他有够费神的。
枣子见状,过去帮他轻轻揉了起来,“雷哥,如果阿月真的是太子的姻缘之人……”
雷守诺眉头深锁道:“我会尽能力阻止。皇族如何我管不着,但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听天由命。”枣子微微一笑,他也是这样的想法。最近还是呆在家里吧,熬过这段时日就好。
然而,小阿月胎记的事终究是走漏了。
这日天朗气清,七个佩剑的赤色衣服汉子突然来到了他们家中。
雷守诺面对这几个人神态自若,他问:“几位兄台怕是北方人士?”
带头的赤衣人一抱拳,“雷老板,在下几人奉命行事,得罪了。”他身后一人无声地关上了屋子的大门。
枣子执着小阿月的两只手,弓身陪他走路,没想到一出房门就被几个人围住,“你们是谁!”他往厅堂里一看,他雷哥正和其中一个陌生人交手。
他立刻蹲身把小阿月搂进怀里,却突然感到一股猛力擒住了他的双臂,连痛呼都来不及喊出,小阿月就被另一个赤衣人抱住了。
“放开他们!有事冲我来!”雷守诺使出学过的所有武艺,凭着气势竟然也把交手的赤衣人逼退了一分。
带头人一把扯开小阿月的围巾,另一个人立刻摊开一张纸放在旁边。他皱起了眉头,对旁人道:“胎记的形状对上了,可是……”这句可是,简直要把枣子的心都吊出来了。
手下一人连忙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锦囊,“这是钦天监大人交托的锦囊,大人说,若先寻到的是非金凤胎记就开启这枚锦囊。”
“赶紧一读。”
小阿月一脸纯真,一把将鹅毛捅进了带头的赤衣人的鼻孔,赤衣人扭头打了个喷嚏,把小阿月还给了孩